容熠聽了皇帝的話以後,知道皇帝是認真的在給他指婚,況柳珂原是他心儀之人,便趕緊俯身給皇帝磕了一個頭謝恩道:“多謝陛下厚愛!”
皇帝聽他應承了也是滿心高興。
“你這次倒是聽話,怎麼往常皇上要給你指婚,你都推三堵四的不答應?”皇后臉上含笑對容熠說道。
容熠剛纔目睹了御花園中的一切,知道皇后肯定是認出了柳珂,若是今天不是他,換了第二個人站在柳珂的身邊,柳珂便會性命不保。
他聽了皇后的話以後,嘴角一揚,眼睛笑成了一道縫,道:“皇后娘娘還不瞭解侄兒嗎?侄兒什麼都不好,就一個毛病,好色,您瞧瞧這次皇帝叔叔給我指的這位小姐,說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一點也不過分吧,我要是再不答應便是不識擡舉了。”
皇后聽了這話,忍不住嘆氣道:“但願這孩子以後跟了你之後,你不要糟蹋了人家纔好。”
“那能呢,皇后娘娘想想,再找一個比她好看的也難啊,所以您放心就好了,侄兒一定會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容熠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含笑,可是眼神中卻帶着犀利。
讓皇后不由得一愣。
在皇族之中,容熠算是一個奇葩的存在,老楚王與他的父親容裕在十年前去世,楚王的王位便讓他的叔叔容祿襲了,不過皇帝憐惜容熠從小便沒有父母,指了他爲楚王世子。對他的嬌寵更勝自己的皇子。
在皇上的面前,容熠總是像個不聽話的孩子,而皇帝也似乎樂意爲他收拾爛攤子。
從十四歲開始,皇帝不知道給他指了多少次婚了,可是容熠沒有一次答應。不想這次卻這麼痛快便答應了。
皇帝在欣喜之餘也有些納悶,不過他仔細端詳了柳珂之後,心裡一驚,明白了爲什麼容熠如此爽快便答應了這個賜婚。
他冷冷的瞪了皇后一眼,粗聲粗氣的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若非你約束宮人不利。柳小姐能在宮中迷路嗎?說到底這都是你管理後宮不利的結果,現在又來說這樣的話,有你這樣當皇后的嗎?”
他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後手掌拍的龍椅啪啪作響,嚇得皇后趕緊跪地承認錯誤。
皇后不知道皇帝爲什麼忽然便發起火來。只是默默跪在地上聽着皇上的訓話。
太子是皇后所出,雖然明知道皇帝這火發的邪乎,可也不敢爲自己的母后求情,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聽着。
皇上自己發了一通火之後,又盯着容熠看了一番,深吸一口氣道:“既給你指了婚,便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知道嗎?”
容熠一笑。乖乖的道:“是!”
柳珂直直的跪在當地,一件決定她命運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她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甚至連插話的權利都沒有。
皇帝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無力的靠在了龍椅的背上,衝自己身後的女官一揮手道:“如意!你帶上幾個嬤嬤宮女將柳珂送回柳府。順便——算了,明天朕再派人到柳府宣旨吧,都下去吧!”
皇帝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頭,彷彿異常疲憊。繼而慢慢站起身扶着太監的手朝宮外走去。
待皇帝走出門,隱隱聽他對太監道:“朕去鍾秀宮秋才人那裡坐坐。”
皇后聽了此言。猛的擡起頭,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兇光。
太子容燁緊緊的咬了咬牙根。伸手將皇后從地上扶了起來。
“柳小姐請隨我來吧!”如意衝柳珂一點頭笑道。
柳珂慢慢站起身,一臉木然的跟在如意的身後走出了養心殿,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她就這樣被皇帝指給了當朝聲明最狼藉的浪蕩子——楚王世子。
容熠見柳珂神色異常,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們的身後,向上前說點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算柳珂不在京城長大,就只這段時間,也一定聽到了不少他的傳聞吧。
如意沒有理會容熠,將柳珂帶到了自己的房中給她找了一件普通的宮裝換了,道:“我沒有家常的衣服,柳小姐便湊合這穿吧,總比穿着太監的衣服回府要體面些。”
柳珂知道如意沒有惡意,可是這話聽到耳中依然覺得如鯁在喉有苦難言。
眼淚含在眼眶中始終沒有留下。
如意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可能刺到了柳珂,不過她沒有解釋什麼,在她看來,嘆了口氣道:“走吧,既然皇上吩咐了,我便親自送你回府。”
在如意看來,剛剛被皇上指婚的柳珂,自然不能算是幸運,畢竟是指給了楚王世子,這是京城哪個官家小姐都不願接受的。
不過,俗話說的好,蒼蠅不抱無縫的蛋,既然這柳珂能與容熠大晚上的攪在一起,要不就是沒有腦子,要不就是自己送上門的,總是在如意眼裡,柳珂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大家閨秀。
如意將自己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收了收,打開了房門,看到容熠竟然還站在她的門口,驚訝的道:“世子怎麼還在這裡?”
容熠看了看站在如意身後低頭不語的柳珂一眼,大步上前到了她跟前,一臉肅穆的道:“我只說一句話,我說完之後,倘若你依然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係,我現在就可以讓皇上取消指婚。”
他說完這話之後,等了好久,柳珂一直都沒有回話。
容熠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好像跌入了冰窟一般,他抱着最後的希望,長嘆一聲,將柳珂拉到一旁,握着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相信你自己親眼見到的清逸,還是相信別人傳言中的容熠?”
柳珂聽了此話,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噙在眼中的一大滴淚珠“啪嗒”一下落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容熠的手背上。
容熠的心猛的一揪,很想擁她入懷,可是有外人在場,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女人承諾,今日我許你一生,永不相負,若有食言,粉身碎骨!”容熠重重的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柳珂猛的擡起頭,看着容熠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五內翻騰不可言狀。
如意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見容熠轉身走了,便有些不耐的道:“柳小姐我們可以走吧,宮裡可不是常呆的地方。”說完便轉身向前了。
當柳珂被如意等人送到柳家家門口的時候,柳府守門的門子先是一愣,緊接着便跌跌撞撞的去給柳家祿和石氏報信去了。
最先出來的卻是柳明和一直提心吊膽等待柳珂消息的柳琀。
“姐,你回來了!真好——”柳琀上前抱着柳珂便痛哭起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叔祖母不讓我去找你,說你以後便是皇帝的人了,嗚嗚……”
柳珂想了想今天在宮中命懸一線的危機,抱着柳琀,眼淚也忍不住如斷線的珠子一般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珂兒,到底怎麼回事?”柳明一臉的着急。
如意沒耐煩的道:“柳大人,人,我已經奉皇上的旨意給您送回來了,你自己好好看好了吧,別再出什麼意外。”她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卻被柳明攔住了。
“這位女官請留步,”柳明說完給如意行了一禮。
如意被柳明這一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一躲道:“您是朝堂上的官老爺,我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下人,如何受的起您的大禮。”
柳明行完禮之後,臉上勉強一笑道:“女官是皇上身邊的人,如何受不得,今天我家孩子在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女官明示?”
如意見問,遲疑了一下道:“事關令愛的閨譽,您還是問她自己吧。告辭了!”說完,不待柳明再言,便離開了。
等柳家祿與石氏趕到門口的時候,如意已經帶人走了。
柳家祿與石氏聽說柳珂被宮中的女官送了回來,簡直如晴天霹靂,忙忙活活到了門口見到與柳琀抱在一起的柳珂,心裡頓時便泄了氣。
“還不快進去,站在門口哭算什麼事?”柳家祿衝柳珂與柳琀吼道。
柳明爲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終於見到柳珂安全回來,心裡雖有疑惑,不過總算是放心了,見柳家祿如此態度,心裡不由得涼了半截。
不過,他一句話沒有說,示意柳琀扶着柳珂先進門。
石氏原本已經快走到自己的院子了,想了想又停住了腳步,轉身朝着柳珂的琴蘭院走去。
此時,柳明將柳珂送到房中之後,囑咐柳琀留下陪着柳珂,自己先離開了。
一出門正好看到石氏走來。
柳明默默一禮沒有說話,甩手走了。
石氏長出了一口氣,沒有計較,擡腳進了琴蘭院。
“姐,你被皇后娘娘帶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皇帝身邊的女官又送回來?皇帝沒把你怎麼樣吧?姐,你可不要嚇我!”柳琀見柳珂一直呆呆的不說話,心裡害怕的不行,一面用手搖晃着柳珂的身體,一面強撐着問道。
石氏慢慢上了臺階,示意當值的丫頭不要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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