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秋聽了容爍的話之後,一下愣住了。
半晌才忙慌亂的從容爍的懷裡掙脫。
不過,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她是容爍的妃子。
容爍要怎樣都是應該的。
她都不能反抗。
想明白這一點,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行禮道:“那臣妾去沐浴準備一下。”
賈南秋的反映,容爍盡收眼底。
雖然她眼神中的那絲不願只是停留了片刻,可是他還是看出來了。
在這後宮之中,竟然有不願侍寢的女人。
她是因爲初次侍寢所以緊張,還是心中早已有了別人?
若是後者,是他不允許的。
容爍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不過,旋即他想到了賈南秋的出身。
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從小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進宮前應該是極少與其他男子接觸的。
想到這裡,容爍心裡的氣便漸漸的平了。
從來沒有接觸過男女之事的小女孩,一下子讓她侍寢,大約心裡都會緊張吧。
容爍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淺笑。
在他身側服侍的安陵,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剛纔,他看到容爍身體緊繃,雙拳緊握的樣子,真是爲自己捏了一把汗。
來永寧宮是他的主意,若是容爍惱了賈妃,那他也一定會被遷怒。
還好,還好。
安陵忍不住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強笑道:“陛下,要不先去裡間一面歇着,一面等賈妃。”
“你下去吧!”容爍沒有回頭。自己徑直進了賈南秋的臥房。
“是,陛下!”安陵臉上帶着促狹的笑,後退着慢慢出了房門。
他剛剛的想帶上房門,便看到賈南秋由兩個宮人陪着,身上裹了厚厚的斗篷站在了門外。
安陵見狀,忙道:“賈妃娘娘快進去吧,別讓皇上久等了。賈門一家的榮辱都在您身上呢。”
賈南秋沒有看他。慢慢擡腳進了房門。
“將斗篷脫了。您要這樣侍駕嗎?”安陵在後面說着,便將賈南秋身上的斗篷扯了下來,順手將門關上了。
賈南秋身上便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裹衣。
烏黑的長髮溼漉漉的披滿了整個後背。
臥房的門就在那裡。只要進去,此生她便是容爍的女人了。
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不進去,便是欺君罔上,她自己孤冷後宮不要緊。那賈家也便跟着遭殃了。
賈大人對她有恩,在吳儀不知所蹤的時候。她險些被地痞糟蹋,是賈家的人救了她,收留了她。
此恩她不能不報。
房中的容爍知道賈南秋就站在房門外,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着。
若是她進來了,那便說明她只是因爲第一次,所以緊張。他會倍加憐惜她;若是她轉頭而去,那便留她不得。
就在容爍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臥房的們吱吱呀呀的開了。
賈南秋宛如被雨滴打溼的白蘭花一般,怯生生的站在了他的跟前。
容爍看着眼前嬌滴滴的小人兒,忍不住笑了。
賈南秋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兩步,三步——
容爍猛的解了自己的外衣。
賈南秋腳下一停,抱在胸前的雙手忍不住一下收緊了。
就在她想後退的時候,眼前被什麼東西一晃,整個身體被包裹在了容爍的外衫中。
“這樣子會着涼的。”
賈南秋的心好像隨着這句話顫抖了一下。
她從小在宮中爲奴爲婢,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以前,她在楚王府的時候,看到容熠對柳珂關懷備至,讓她無比羨慕,甚至曾傻傻的想,若是有一天容熠也能對她這樣該多好。
今天身爲皇帝的容爍,竟然會擔心她着涼。
她眼睛一熱,慢慢將抱在胸前的手放開了。
容爍見狀,輕輕將她溼漉漉的頭抱進了懷裡,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笑道:“現在還怕嗎?”
賈南秋的頭似有若無的晃了晃。
可是給容爍的感覺,卻是懷裡的人,不老實的往他的懷裡拱了拱。
“若是不怕,那朕便將房中的燭火熄了。”
賈南秋沒有說話,不知道容爍用了什麼辦法,房中瞬間便沒了光亮。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便被容爍抱起放在了牀上。
外面伺候的安陵,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到裡面的動靜,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
就在房中動靜未歇的時候,永寧宮的宮門被人叩響了。
安陵心裡罵道:誰這麼沒眼色!
他慌忙到了門口。
此時,永寧宮的宮人已經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皇帝身邊的一名暗衛。
“什麼事,竟然叩門叩到這裡來了。”
“在下有重要的事情向陛下稟報,還望安公公通傳。”那名暗衛給安陵行了一禮。
安陵白了他一眼道:“現在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會給你通傳的。”
那名暗衛急道:“是關於楚王府的。”
“關於誰的也不行,今天陛下有交代,誰也不準打擾他。”安陵不耐煩的道。
“怎麼會這樣,陛下曾經有交代,只要楚王世子妃一臨產,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告訴他,現在怎麼變了?”
那名暗衛,滿心不解。
“此一時彼一時,你趕緊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在跟皇上說也不遲。”安陵揮了揮手中的拂塵便要趕人了。
“可是——”那名暗衛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安陵已經將永寧宮的宮門關上了。
可是楚王府進了可疑的人物,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呢!
這話他只有明天見了皇上再說了。
安陵將人趕走了之後,回到了廊下,聽到裡面依然纏&綿。忍不住竊喜,還好皇上的興致沒有被破壞。
楚王府中,此時一片忙亂。
容熠慶幸自己去而復返。
他剛剛這返回來,便聽到了柳珂痛苦的聲音。
雖然楚王府早有準備,可是若是他不在柳珂身邊,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站在門口焦急等待的柳峰,看到猶如天降的容熠。頓時嚇了一跳。
“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先別說廢話。珂兒現在怎麼樣?”容熠聽到柳珂一聲緊似一聲的呻&吟,心都碎了。
柳峰愣愣的道:“兩個穩婆,還有兩個石家的嬤嬤都在裡面,剛纔送水進去的秋彤說。一切正常。”
“一起正常,珂兒怎麼會叫的這麼慘。我要進去看看。”容熠話沒說完,便已經衝到了門邊。
他剛剛的推開滿,便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嬤嬤給推了出來,“哪來的野男人。外面的侍衛都死了嗎?世子妃正在生產,竟然不守好門戶。”
容熠聽了此話,正要發作。卻被柳峰拽了回去。
“行了,他們都是石家送來的最有經驗的穩婆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進去幹嘛,你會接生嗎?進去了還擾亂珂兒的心神,好好在外面等着吧。”
柳峰忍着笑對容熠道。
容熠記得抓耳撓腮,可是卻一點辦法沒有。
他不知道在煎熬中過了多久,終於房中傳來了那聲天籟般的嬰兒啼哭聲。
此時,誰也攔不住他了,他猛的衝進了房中:“珂兒,你怎樣?”
房中的婆子正要阻攔,跟在後面的柳峰一擡手道:“你們都聽好了,今天的事,你們就當沒有看到,若是有一個字泄露出去,便不要怪我殺人滅口!”
幾個婆子嚇得臉色一下都變了,站在原地不敢動。
躺在牀上的柳珂,衝容熠笑了笑,旋即對柳峰道:“兄長,莫要嚇壞了幾位嬤嬤,若沒有她們竭力幫忙,我豈能順利生下孩子。”
接着柳珂又對幾個婆子道:“你們不要怕,他便是楚王世子,是孩子的父親,現在他還不便現身,所以請你們幫忙,不要將他回來的事情說出去。”
“是,是,是,世子妃放心。”四個婆子忙跪地道。
說完這些話,柳珂已經筋疲力盡,只是臉上掛着淺笑看着容熠。
容熠看到柳珂臉色慘白,滿頭秀髮都溼透了,便知道剛纔她受的是怎樣的苦。
他坐在牀邊,給柳珂蓋了蓋被子,兩眼紅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容熠握着柳珂的手腕的時候,柳珂低聲道:“是個女孩,你高興嗎?”
容熠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啞的道:“只要你好好的,什麼都好。”
“氣看看孩子吧!”柳珂低聲道。
容熠沒有動,只是側頭道:“給我那紙筆,我要給珂兒開一個調養的方子。”
柳峰聽了此話,一疊聲的讓人準備文房四寶。
“我都忘了,你醫術高明啊,早知道剛纔應該放你進來的。”柳峰笑着打趣道,“有你的方子,珂兒肯定恢復的更快些。”
此話,並沒有將容熠逗笑。
只見容熠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頭上:“我讓珂兒受盡苦難,所能爲她做的,卻只是一張方子。”
“你別惱了,看完孩子便趕緊走吧,晚上的楚王府保不齊便有皇上的暗衛暗中盯着。”柳珂有些焦急的道。
容熠卻一絲沒有動。
不多時文房四寶端了上來,容熠快速的寫下了一張產後調理的方子交給了柳峰。
“我不走,珂兒剛剛生產,我怎麼能這個時候走!”
柳珂無力的倒在了牀上,她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勸他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容爍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卯時末刻了。
他聽了暗衛的回稟之後,忙派了最精幹的侍衛前往楚王府。
這次一定不能讓容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