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國安和軍安都派出了很多人,四下裡打探諸葛鳳雛和鎮南方的下落。當然,包括雙魚玉佩。我們從來就不知道雙魚玉佩原來竟然是一對,一對陰陽魚,更不知道這一對玉佩合爲一體能夠有這樣的用處。
我真的很難相信,諸葛鳳雛和鎮南方就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他們去了哪兒,已經成爲了一個謎!朱毅說如果真象諸葛鳳雛說的那樣,雙魚玉佩會把他們送到另一個時空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他們就穿越了。
穿越並不是一個新鮮詞,現在它已經充斥在一些影視及文學作品中,我一直覺得那只是一個美麗的幻想,可真要我接受這個現實,我卻還是持着懷疑的態度。
九處重新組建,而我也由文職轉入了九處,整整一年,九處的工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力尋找他們的下落。
我和西門無望兩人一組,我們的調查方向是西北。
“晚飯前我們就能夠到關齊縣了!”西門無望輕聲說道。我楞了一下:“哪裡?”西門無望說道:“關齊縣啊!怎麼了?”我苦笑了一下:“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一年前我也曾經關齊,只是那時候我是和鎮南方、廣仁、廣森、李鐵嘴一起的。
一年過去了,物是人非。
人生真是充滿着未知,一年前我們到關齊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會有地下城的經歷,也不會想到會遭遇一場與鏡像的戰場,更想不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諸葛鳳雛和鎮南方一起在我們面前消失掉。
西門無望並沒有參與到鏡像人的事情中,他是後來看了整個案件的卷宗又聽了大家的敘述纔有所瞭解的。西門無望笑道:“你看我,竟然忘記了,你們去年進大漠就途經關齊的,對了,好象你們還借了人家的兩件法器,那玩意還上了嗎?”
我搖了搖頭,那兩件法器在西山別院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找到,當時是被李鐵嘴帶着的,後來卻不知所蹤,就連李鐵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西門無望說道:“唉,出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不過我覺得還是去和人家說清楚的好,不行就賠點錢吧,南方不在了,可這債我們得認吧?”我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車子駛入了關齊縣,我們還是住在原來的那家旅館。西門無望說道:“在這歇一晚,明天我陪你去見人家,然後順便打聽一下南方他們的消息。”我苦笑道:“如果象朱先生說的那樣,他們穿越到了另一個朝代,我們就算是找到白頭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再說了,九處這一年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在找人了,我覺得這有些浪費國家的資源!”雖然我也擔心鎮南方,但是整個九處整整一年都在爲鎮南方他們奔忙,我總覺得這樣有些假公濟私的感覺。
西門無望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爲是他和鎮南方的私交導致因爲我這話他有什麼不滿。誰知道他卻說道:“你以爲上面真的是爲了南方這樣安排的麼?他們的目的不是南方,也不是諸葛鳳雛,相比雙魚玉佩來說,他們倆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西門無望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竟然沒想明白這個道理。
西門無望說道:“你只看到九處,除了九處,外勤局也幾乎全體出去的,陸局的軍安那邊也動用了幾百號人在華夏範圍內搜尋,甚至境外也派出了幾支特勤小隊。雙魚玉佩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安全隱患。”
晚餐我們是在外面的麪館吃的麪條,結賬的時候我看到門外不遠的地方竟然有個熟悉的背影,背影消失的方向正是往“老君閣”走的方向。西門無望見我在發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了?”我指着漸行漸遠的那道背影說道:“你看那背影,是不是很眼熟?”西門無望看了看,微微一笑:“是有些眼熟,不過背影大都相似。”
我突然說道:“象南方!”西門無望也一下子楞住了,我們馬上追了過去,很快我們就趕上了那人:“請等一下!”我伸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轉過身來:“你誰啊?”不是鎮南方,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望着我們一臉的疑惑。
西門無望忙說道:“對不起,我們認錯人了!”我也急忙道歉。那人這才轉身離開。
西門無望說道:“不過就連我也覺得他的背影和南方的很像!”我淡淡地說道:“你也說過,背影大都相似,憑一個背影並不能說明什麼。”回旅館的路上,我很沮喪,或許是最近一直在尋找鎮南方的下落,精神太緊張了。
我和西門無望住在一個房間,回到房間,我在牀上歪着:“西門大哥,你相不相信他們真會穿越?”西門無望掏出煙來,扔給我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支:“存在即是合理,對於未知的事情,我們不能一味的否定它們的存在。在九處,我見過靈異的事情,也見識過超能力,再離奇的事情我也經歷過,至於穿越是不是真的存在,我覺得或許有吧!”
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餐,我們就去了“老君閣”,車才停下,我就看到陳老仙官站在路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上前招呼道:“陳老仙官,你還記得我嗎?”老道士微微點了點頭:“我特意在這兒等你的。”我心裡一驚,西門無望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聳了聳肩膀,告訴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並沒有通知他我們會來。
陳老仙官輕聲說道:“我習慣每天早上都會卜上一卦,知道今天有故人會來,就先在這兒等着了!”我確實也算是故人,我對老仙官說道:“這位是我同事西門!”陳老仙官看了西門一眼:“你們都是吃公家飯的!”西門笑了笑:“老仙官好眼力。”
陳老仙官淡淡地說道:“二位,請,到屋裡喝杯清茶吧!”
他領着我們去了他的房間裡,茶早就泡好了,他倒了三杯,然後示意我們自己端了:“一別就是一年,能夠再見,也算是緣份啊!”我說道:“老仙官,今天我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向你道歉!”陳老仙官微微一笑:“道歉?沒什麼好道歉的,那些東西雖然值點錢,但也只是個俗物,丟了就丟了,比之二位正在尋找的來說,它們根本不值一提!”
原來他竟然已經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了。
西門無望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我們在尋找什麼?”陳老仙官點了點頭:“尋人,也在尋物!”西門無望也大吃一驚,我問道:“老仙官,那你說說,我們能尋得到麼?”陳老仙官笑了:“那物件估計你們是找不回來了,人麼,或許是找到了,又或許是沒找到!”
我不解地問道:“怎麼說?”陳老仙官說道:“如果你找到的人已經不是你們熟識的那個人了,那你說你們是找到了還是沒找到?”我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喝了口茶:“我只能說到這兒,剩下的你慢慢的悟吧!”我忙說道:“別啊,老仙官,我還有一個疑問,你說那物我們找不回來了,那麼它去了哪了?”
陳老仙官說道:“它回到了它該去的地方,不過你們大可放心,至少兩百年內它不會再出現了!它本就不是俗物,它的消失和它的出現都是需要機緣的,這樣的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西門無望淡淡地說道:“道士是在故弄玄虛吧,如果你能說出我們在尋找的那東西是什麼,我便信了你!”
陳老仙官笑了:“你其實已經信了,不是嗎?好吧,你既然想要確定我也讓你安心,你們要尋找的東西就是那個!”他的手一指,指向了牆壁上的一幅八卦圖:“一對陰陽魚!”他的話說得明白,我和西門無望都呆住了,這老道士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陳老仙官嘆了口氣:“禍福自有天意!其實你們上次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我說道:“既然你已經算到了結果,爲什麼還會借法器給我們?”他淡淡地說道:“因爲你們求的是心安,能夠讓你們心安,借給你們又何妨!好了,見到你們,我最後一件心事也算了了,你們去啊,向南,你們一定能夠找到你們要找的那人。”我說道:“我們要找的是兩個人!”
他擡眼望着我:“另一個已經隨着陰陽魚消失了,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至於你們的那個朋友,能找到,可是或許結果會令你們失望!去吧,向南,不出百里,你們一定能夠見到的!”
在距離關齊縣三十多公里的望月鎮,我們果真找到了鎮南方,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我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爲鎮南方已經不認識我們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鎮上的垃圾箱裡翻着,我親眼見他把半塊長了黴的蛋糕喂進了嘴裡。
我們拉住了他,他只是傻笑,也不說話,那樣子根本就已經認不識我們了,我現在才明白陳老仙官的那句話,找到了和沒找到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我想陳老仙官應該是見過他的吧,我和西門把鎮南方帶上了車,想折回去找老道士問個清楚,可當我們再回到關齊的時候才知道陳老仙官已經仙去了,據說就在我和西門離開後不久。
回到燕京,我們把這一切向陸亦雷作了彙報,起初他也覺得這事情過於詭異,可是沒幾天他便宣佈停止對諸葛鳳雛和雙魚玉佩的尋找,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陳老仙官的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今天以後,諸葛鳳雛也好,雙魚玉佩也好,都已經成了歷史,鏡像人也僅僅是檔案裡的一個名詞而已了,還有這並不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