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望着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他說道:“舒逸,你憑什麼抓我?我要見我們伍局。”舒逸沒有說話,手指頭輕輕在桌子上叩擊着,一雙眼睛象是在緊緊地盯着曲歌,可又象是無意地落在曲歌身上,而放任着思緒。
西門無望靜靜地坐在舒逸身邊,舒逸不說話,他自然也不會說話,一支筆在他的手中轉動出很多的花樣,偶爾也會從手中掉落下來,發出“啪”的聲響。
西門無望手中的筆又一次落在桌子上,那聲響動把舒逸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輕聲說道:“曲歌,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們爲什麼要請你來嗎?”舒逸說得很是客氣,請,不過曲歌的心裡卻很是不屑,有這樣請的嗎?分明就是非法拘禁。
曲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舒逸說道:“看來你是需要我們的提醒,那我就提醒一下你吧,王強他們被鐵路警察分局抓住,是你去接的人吧?”曲歌說道:“是的,不過當時我們已經在關注這起僞鈔案了,而且我們發現這起案子並不只是僞鈔案那麼簡單,於是伍局便讓我去鐵分局把人弄出來。”
曲歌潤了潤嘴皮,繼續說道:“我把那兩個人接出來以後,給他們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二人才答應和我們配合。舒處,你想想,如果我們真想包庇他們爲什麼還會讓他們繼續在安西逗留?早就逼着他們離開了。再換而言之,如果我們有什麼問題,又何必留下他們,直接幹掉他們不更省事嗎?”
舒逸笑了,看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如何應對,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滴水不漏。
舒逸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想問一下,你們調查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曲歌說道:“這個嘛……”他還真回答不上來,感情是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思考過。舒逸說道:“怎麼不說話了?”
曲歌冷笑了一下:“沒有,雖然我們調查了半天,還是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我們大抵知道了一些內幕。”
舒逸說道:“那你說說,你們都掌握了一些什麼內幕?”曲歌說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舒逸說道:“說不說在你,你要真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曲歌笑了:“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舒逸搖了搖頭:“那你會活得很辛苦的。”
曲歌說道:“我是不是活得辛苦恐怕還輪不到你來評說。”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二位到最後還是你去要的人?”曲歌說道:“是的,當時我們已經收到消息,他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們想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誠意跟我們合作,所以我們就把他們扣了起來,然後伍局才向部裡彙報,他還特意交代我們,這兩個是僞鈔案唯一的人證,一定要好好看管,等部裡的人下來。”
舒逸點了點頭:“看來你倒是蠻盡心盡責的嘛!”曲歌說道:“我們只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舒逸說道:“我再問你,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的?”曲歌張開了嘴,卻半天沒有說話。舒逸說道:“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考慮。”曲歌想了想回答道:“因爲我們發現這二人最後一兩天看上去很是輕鬆,不象起先那樣,每天都很緊張,神經兮兮的。”
舒逸說道:“於是你就斷定他們的貨已經出手了?”曲歌用力地點了點頭。
西門無望望問舒逸:“舒處,你見識到了吧,他們應該早就想好該怎麼對我們撒謊的事情。”舒逸說道:“那又怎樣?只要我們用心查,一定能夠查出點什麼。”
不得不佩服舒逸的豪氣,他象是鐵了心一心將這樣的,非得把案子給查到底。
舒逸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說明白了,這個案子也不關你什麼事了,你要走,現在就可以走了。”
曲歌沒想到自己爲什麼就這麼緊張,他竟然害怕起舒逸來。
曲歌有些擔心,自己真的就可以走了嗎?會不會是舒逸的一個圈套?不過雖然懷疑是圈套,可卻擋不住他對自由的嚮往,所以曲歌還是站了出來。
“舒處,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開了。”曲歌說。舒逸點了點頭:“你是自由的,可是我的問題你卻沒有回答。我做事情干脆,你是不是也該把你所說發現告訴我吧。”
曲歌這才說道:“你知道王強原名叫什麼嗎?。”舒逸說道:“那你知道王強的原名叫什麼嗎?”舒逸說道:“不知道。”曲歌回答道:“王強的原名叫叫費一林,費家的人。”
舒逸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想到,王強會是費家的人,隱藏得夠深的。
舒逸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曲歌說道:“一個知道他底細的朋友說的。”曲歌沒說是誰,舒逸也不再追問:“好吧,你走吧!”
曲歌走了,西門無望問道:“舒處,我沒想到你會真的放人走。”舒逸笑道:“爲什麼?他們早就想好了各種對策,留下他反而讓我們被動。而且我們不是已經從他的口中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嗎?”
西門無望說道:“你是說王強是費一林的事情?可是他也有可能是騙你的呢?”
舒逸說道:“當然,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有沒有說謊,查查也就明白了。”西門無望說道:“我馬上去落實。”舒逸說道:“西門啊,你還是這樣的急性子。”
西門無望嘿嘿一笑也走了。
王強是費家的人,舒逸還是第一次知道。雖然他很想現在去提審王強,可是想想算了,還是等白天再說吧。王強是費一林,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說這起僞鈔案費家也有份?舒逸揉了揉太陽穴,費一帆到安西,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王強是費家的人,那麼他去找費一彪的麻煩要不就是個偶然,要不就是他障眼法,想要掩飾更重要的事實真相。
舒逸在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時,腦子亂了,他搞不明白費家演這出雙簧的真實含義到底是什麼,是在保護費一林,還是在保護費一彪?舒逸想不出任何的頭緒,不過他知道,有一個人可能會給自己答案,當然,或許是僞答案。
舒逸決定再會會費一帆,聽聽費一帆怎麼說,就算費一帆要在自己的面前說話,至少他也能夠看出一絲的端倪。
舒逸站了起來,拿起外套。沐七兒輕聲問道:“這麼晚了,還出去啊?”舒逸說道:“我去醫院,看看謝意,然後找費一帆談點事情。”沐七兒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點了點頭。
謝意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正在和和尚說笑着,見到舒逸,他開心地說道:“先生,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啊?”和尚說道:“先生來看你你還不高興啊?”舒逸搖了搖頭:“我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我是來找費一帆有點事的,順便來看看你。”
謝意說道:“蒙先生記掛,我已經很滿足了。先生,我能不能早點出院啊,在這裡呆着好無聊的。”舒逸說道:“我說了不算,得問問醫生,這樣吧,一會我問問他,如果他同意你出院,那明天你就出院吧。”謝意嘟起了嘴:“問醫生我還走得了嗎?先生,你就幫我向醫生說說吧,大不了我會按時來換藥,怎麼樣?”
舒逸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那可不行,好了,我先去找費一帆,你們繼續聊吧。七兒,你也在這陪陪他們,一會我過來叫你。”沐七兒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舒逸到了費一彪的病房,費一帆自然也在。
費一彪已經熟睡了,舒逸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向費一帆招了招手,然後對着小鳳露出歉意的微笑。費一帆出了病房,和舒逸向花園走去。
舒逸沒有開口,費一帆也不說話。
舒逸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知道費一林嗎?”費一帆點了點頭:“知道,他是我十叔的孩子,不過聽說很早以前就被攆出了家門,再也沒有音信。”舒逸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是實話嗎?”費一帆眉頭一挑,有些怒意:“我有必要騙你嗎?”舒逸說道:“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你們費家還有誰知道他的下落。”
費一帆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想到問他?”舒逸說道:“我也不想瞞你,費一林就是那個叫王強的僞鈔販子。”費一帆楞了一下:“就是原本想來找一彪和小鳳麻煩的那個王強?”舒逸點了點頭:“是的!”費一帆驚道:“怎麼可能?”舒逸說道:“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所以我纔來找你,希望你能夠給我解惑!”
費一帆沉默了一會,然後擡起頭望着舒逸:“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舒逸說道:“一天。”費一帆先是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頭答應了。舒逸說道:“好,那我就先走了,代我向一彪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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