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雙眼緊緊地盯着馮逸兮:“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嗎?以你的身手,就算是高級安保顧問控制住了麗莎你也有辦法相救的,而不是跳出來做一個投鼠忌器繼而束手就擒的人。不知道我說得對嗎?”
馮逸兮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舒逸說道:“這也就算了,但那苦肉計可就太拙劣了。想想,他們打你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忌憚你的身手,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傷筋動骨,而只是一些皮外傷?那天在柳莊我檢查過你的傷口,看上去很重,但都在筋骨之外,傷得也太有技巧了。”
馮逸兮終於開口了:“看來我是小看你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當我看到了你的傷口時,我便知道我犯了一個錯誤,中了你們的計,調虎離山之計,因爲你們玩這一手的目的意在小鎮。想通此節,我的心裡也很是焦急,因爲當我想通這個問題在的時候從時間上看,想再調集人手去救小鎮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那時候唯一能夠調動的最好的幫手是唐銳他們,卻也被阻在了路上。”
“也是小鎮吉人天相,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小惠他們出現了,這一點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你們精心策劃的一起楊潔失蹤的鬧劇便不得不以鎮南方的脫險而草草收場。記得你在酒店養傷的那幾天嗎?按道理如果你的傷勢真的很重應該要送往醫院救治的,可我卻把你留在了酒店,雖然也讓人照顧着你和麗莎的起居飲食,但對於你的傷勢甚少過問。”
舒逸說着,又笑了:“對於我來說可以說是因爲那幾天太忙而忽略這事,可你們自己竟然也不主動提出來,特別是麗莎,那時候畢竟你是昏迷了,可她也不提,從常理來說這就奇怪了。雖然我看得出你都是皮外傷,可麗莎是個不諳格鬥的女人,她竟然也一點也不提,你覺得正常嗎?”
“麗莎的表現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她是知道你的傷勢的,你那點傷在酒店靜養兩天也就沒事了。你們太不關注這樣的小細節了,可往往在一件大事上能夠決定成敗的卻往往就是這些細節。也多虧了你的這一場苦肉計,讓我重新審視了閻峰被追殺的問題,慢慢想來,閻峰的被追殺與你的何其的相似,只是和他搭戲的人下手可要狠得多,演得也要逼真得多。”
“以至於他在酒店被伏擊我就深信不疑,再加上他又編了一個楊天明送他二十四史的故事。因爲在酒店是我及時的趕到,逼退了殺手,三個刀客和我還有過短暫的交手,合三人之力,想要閻峰的命還真不是什麼難事,而閻峰被砍的那幾刀也確實很重,稍微把握得不好,他那對腎可就完了。”
“如果他的戲就做到這裡,ok,他已經成功了。可他偏偏非要畫蛇添足,爲了讓我相信真的有人想要殺他,甚至輕狙擊步槍都用上了。話又說回來了,從我看到狙擊步槍瞄準鏡的反光,到我給你們打電話示警,一個職業的狙擊手竟然能夠給我們那麼多的反應時間?”
“要知道我才察看完那層樓,狙擊手就就位了,那麼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他的視線當中,我甚至第一個念頭以爲他的目標是我。如果目標真是我,或許我還會覺得更真實一些。最有趣的,畫蛇添足一次也就算了,竟然一晚上來了兩次。”
馮逸兮聽到舒逸這話,他皺起了眉頭:“怎麼說?”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真替那晚後來那批來送死的人不值,你們明明知道狙擊手都不一定能除得掉我,還派出幾個刀客,你們的刀客我不是沒打過交道,就他們那三下兩下,在我面前猶如兒戲,你們把他們拋出來,不就是想讓我覺得你們認爲我阻礙了你們殺閻峰的好事,欲先除我而後快嗎?”
舒逸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下。他望着馮逸兮:“怎麼樣,輪到你說了吧?”馮逸兮閉上了眼睛:“對不起,我沒什麼好說的。”舒逸笑了:“好吧,你既然不想說,我也是勉強你,因爲你說不說,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結果擺在這裡,你們的罪行也擺在這裡,你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基地,就算沒有一句口供也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了。來人,帶他下去!”
馮逸兮被帶下去了,雷副處長輕輕問道:“舒處,真不要他的口供了?”舒逸白了他一眼:“別急,有人會替他說的。”雷副處長問道:“誰?”舒逸苦笑道:“真不知道你這副處長是怎麼坐上來的。”雷副處長臉上一陣紅,雖然他的心裡有氣,可卻不敢發作,他早已經聽說了舒逸的少將身份。
舒逸說道:“想知道他的底細,他妹妹會說的。現在把你們的閻處長帶上來吧,在這樣的場合相見,我想你們彼此會有更多的感觸吧。”舒逸環視了一下審訊室。
閻峰被帶上來了,舒逸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着他。而雷副處長則挺了挺胸,那表情很怪誕,大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覺。雷副處長咳了兩聲,正欲開口問話,舒逸卻先開腔了:“閻校長,閻總,閻處長,或許你還有更多的不爲我所知道的身份,不過這些都是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忘記你自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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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峰的嘴角輕輕抽搐。
舒逸說道:“和你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其實你還是對我說過一句真話的。只不過當時你是借楊天明之口說的,但卻是在說你自己,那就是成也女人,敗也女人。閻峰,在你真正成爲階下囚之前,我曾經也象你們陸指揮長一樣,多麼希望你不會有事,畢竟你是一個老兵了,我們希望你能夠堂堂正正地走完軍旅生涯的最後一程。”
“想不到還真如陸指揮長說的那樣,晚節不保。不,這話也不對,其實你早就迷失了,從你認識譚詩萍,也就是駱霞的那一天起。先是譚詩萍,後是池虹,雖然你閻大處長已經過了天命之年,一直沒有婚姻,卻在這麼些人,盡享了齊人之福,還留下了一對女兒。”舒逸的嘴角掛着嘲諷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的?”閻峰顫微微地擡起了頭,望着舒逸。舒逸站了起來,從煙盒裡掏出支菸,拿着火機,走到了他的面前,將菸嘴的那頭,放在他的嘴裡,給他點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閻峰深深地吸了一口:“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舒逸嘆了口氣:“其實在你沒反問我之前我還只是猜測,現在我才真正知道我的猜測並沒有錯。”聽到舒逸這樣說,閻峰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他望向舒逸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舒逸說道:“其實辦案有時候得憑運氣,更多時候也要講感覺。就象我在見過楊潔和虎姑之後,我會常常有一種感覺,我感覺這兩個女人之間應該有什麼必然的聯繫,於是一個念頭就在我的腦海中閃過,虎姑和楊潔有沒有可能是兩姐妹。雖然聽起來會覺得很荒唐,但我的導師曾經說過一句話,凡事都沒有絕對的不可能,只看你敢不敢想!”
“所以當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的時候,我便大膽地做出了假設,而要求證也不難,通過dna鑑定,比對下來,我的假設竟然真的成爲了事實。又一個偶然的機會,鎮南方告訴了我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池虹、譚詩萍與楊天明的血型配比,讓我很容易就排除了虎姑與楊潔與楊天明之間是父女關係的可能。”
“這時問題就出來了,既然楊潔與虎姑的父親不可能是楊天明,那會是誰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長的時間。終於在我證實了譚詩萍就是駱霞之後,我便又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在蘭繼賢帶着駱霞回到塘坪縣水壩鄉的時候你就和駱霞認識了。因爲那個時候你也正好在水壩,當然說到這個問題我們又還得說說當時的歷史背景。”
“那時候706基地正在選址,兩個選擇,一個是水壩鄉,一個就是黃田村,其實說選址也不盡然,因爲水壩鄉後來也建立了一個基地,440雷達基地,當然,那個基地存在的意義更多是爲了給706基地做掩護。就在那時,你和駱霞有了虎姑。那時候駱霞是蘭繼賢的妻子,箇中的一些細節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說池虹,我開始以爲是你離開山都縣以後才認識的,但後來一想,如果是那樣,楊潔的年齡就得往後推了,後來讓小盛他們查過你的底,你能夠讓人知道的那段經歷中,便有在粵州省讀書的經歷,後來再深入地調查,才發現你竟然和池虹是大學的同學,只是她矮你兩屆。這樣一來,我就全都想通了。”
閻峰望着舒逸,輕輕地說道:“你真敢想。”舒逸笑了:“是的,這一點有時候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閻峰說道:“可就算兩個女人都和我有關係,就算楊潔和蘭貞確實是我的私生女,那又能說明什麼呢?頂多是我的私生活不檢點。我並沒有做對不起軍隊,對不起基地的事情。”
舒逸嘆了口氣:“唉,沒想到到了現在你還嘴硬!你真以爲只要不承認我就找不到證據將你繩之以法了嗎?閻峰,你也太小看我舒逸了。”舒逸知道,閻峰這是想死扛到底,對抗審訊,畢竟他和其他的人不同,他是基地的人,他自由出入基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沒確鑿的證據,舒逸就拿他沒有辦法,因爲他的級別擺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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