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來說,對面就應該是這七芒攝魂陣的出口,我們幾個整理好裝備,打算從這密密麻麻的人頭中穿過去。
開始走的時候還勉強能走過去,可是越靠近中間的時候,那些面目猙獰的人頭就越多,以至於我們都沒有下腳的地方。本來我一直是擡着頭不去看那些人頭,憑着腳下的感覺趟着過來的。現在可好,必須得用手撥開那些絳紫色皮膚緊皺的人頭清理出一條路來。因爲總不能直接踩着人頭過去吧,那樣的話也太褻瀆死者了。
進墓道前整理裝備時,笑面虎還跟我門說該帶的都帶了,讓我們放心。他這不淨扯淡嗎?最基本的手套都沒帶來。
我們只能**着雙手去抱開那些擋在路上的人頭。那些頭上的頭髮幾乎是一碰就掉,弄的我手上纏滿了黑乎乎的頭髮。因爲剛纔吐的胃裡都空了,現在只是不停地乾嘔。
眼看就要到對面了,心裡一激動,抱起腳下的那個頭顱時下手急了點,結果人頭沒拿起來,倒是人頭上的臉皮讓我撕了下來。我再也控制不住,又開始吐了起來。這次是吐的天昏地暗。
生叔過來扶着我慢慢的往前走,因爲這地方多待一秒都會讓人崩潰。不過頭暈歸頭暈,最讓我奇怪的是大牛這小子這次居然都沒吐,甚至一點噁心的樣子都沒有。這太不正常了,大牛有問題。
果然,當我們都慢慢地往前走時,大牛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們,臉色發青,嘴角微微上翹,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我心裡一個激靈,大牛這丫是不是中邪了?生叔他們也發覺了大牛的異常,一起大聲叫他的名字,不過大牛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無動於衷。
就在我們慢慢靠近大牛打算進一步看清他異狀的時候,大牛突然開口說話了,
“厲王無道,戕我族人,囚吾等魂魄以期恆久侍奉,吾等陰靈不得散,望諸君活之。”
完全是一副女人的腔調,聽得我們心裡一層雞皮疙瘩。
大牛這小子是鬼上身了。
生叔跟笑面虎茫然看着我,不知道大牛說什麼。我沒白上這四年的考古學,這些話還是聽得懂的,意思大概是荒淫無道的周厲王殺害了她整個族的人,還把他們的魂魄困在這裡,目的是得到他們永遠的侍奉。於是他們陰魂不散,希望我們可以解救他們。
我把大致意思跟大家說了以後,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厲王的自私殘忍簡直令人髮指。但是怎樣救他們呢?沈麟向我示意了那幾個祭臺的位置,我恍然大悟,毀了那七個供奉蛇馬獸的祭臺就可以解救他們了。
於是留下生叔照看大牛,我跟沈麟還有笑面虎沿着清理出來的路分別取搗毀那七個祭臺。在我拆毀東邊那兩個祭臺的時候發現這兩個祭臺後面居然都有一扇兩人高的墓門。我雖然很奇怪爲什麼這裡會出現墓門,但是心裡更關心大牛的情況,於是趕快去生叔那裡看看大牛恢復正常了沒。
沈麟跟笑面虎也都圍了過來,七個祭臺全都摧毀了,可是大牛仍然是面色紫青,而且,這次竟用渾厚的男音咆哮起來。
“看來陳默不只是一隻鬼上身,”沈麟一邊說着,一邊動作敏捷的從揹包裡拿出黑驢蹄子塞進了大牛嘴裡。
大牛身子猛的一震,虛脫的倒了下去。我趕緊走上去扶住他,給他喝了點水,精神這纔好了點。
看着大牛一臉蒼白的樣子,我們沒時間跟他說清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儘快找到出口然後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我正猶豫要不要把剛纔看見的那兩個墓門說出來的時候,笑面虎就說了出來:
“我剛纔拆那兩個祭臺的時候發現每個祭臺後面都有一個墓門。”
“我也看見了三個,”沈麟說完又朝向我,“榮慶,你是不是也看見兩個?”
我點了點頭。這個詭異的墓室竟然有七扇墓門!這完全打亂了我們的思路,剛纔還急着趕路的我們愣在了原地,到底該去哪個門?
生叔說:“除了我們進來的那個墓門之外的六個門應該只有一個是出口,其餘五個裡面肯定機關重重,走錯了,我們可能就把命交代到這了。”
生叔說的沒錯,可是就這麼待在原地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我們決定先去東邊那個墓門看看情況。我瞥了沈麟一眼,發現他若有所思的樣子。
可是我剛擡起腳,就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當我的手猛的砸在地面的時候,我發現我手下面的地板竟然是鬆動的!
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生叔他們,然後在我們幾個小心翼翼地把上層的幾塊地板揭開之後,一個邊長兩米左右的黑黢黢的方形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
笑面虎把一支冷光棒打亮,扔進了洞口。冷光棒一路不停地斜向下翻滾着,最後在大約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藉着冷光棒微微地光芒我們看清了,洞口下面竟是一個向下的青石階梯。
“難道這裡纔是通向厲王主墓室的入口?而我們剛纔發現的那六個墓門都是陷阱?”生叔看着這憑空出項的階說,一臉的驚訝。
“應該是這樣的,”沈麟接着說,“剛纔我就在想,七芒攝魂陣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陣型的封閉性,只能進不能出,否則就就起不了囚困魂魄的作用了。另外那六個墓門應該都是死路。”
沈麟稍作停頓,然後向我問道:“可是,這個暗門掩藏的如此隱蔽,怎麼會讓你輕易的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