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各自把上衣脫下來蒙在頭上,樣子滑稽之極,好在要塞裡密不透風,即便脫了外套,也不覺冷意。我們就這樣毫無目的的亂走了十多分鐘,可仍沒感覺到頭,我拿下頭上的外套,向四周照了照,結果發現我們三個仍舊處在似沒盡頭的要塞裡。
小伍子跟落凡露出些失望的神色,開始侷促不安起來。我這人本來就性格急躁,如今墮入此迷局卻不知如何自救,心裡更焦灼如焚,腦袋裡亂得理不出一絲頭緒。若是沈麟在此,或許還能想出些破解之術,單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該是無能爲力了。不知不覺中,我心中竟又生出幾分鬆懈之意,我忙收懾心魂,重新打起精神。
或許是這一路上對沈麟的依賴性太大,以至於乍一少了他的指點,自己便一下子進到了捉肘見襟的拙境。想到這些,我腦袋裡反倒靜了下來,這次沒有沈麟的幫助對於自己來說反而是個好事,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試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大本事。假如連小小的鬼打牆把戲都破不了的話,異日再見到祖父,自己都要感到汗顏。
我寬慰了小伍子跟落凡幾句,然後心念電轉間,忽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既然大牛跟沈麟不是受外物脅迫而消失,那說明他們當時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狀況,而暫且顧不上我們三個,便獨自去查看,結果意外之下憑空消失了。是了,該就是這種情況!
我難掩心裡的興奮,拉着小伍子跟落凡就往大牛二人消失的地方走去。聽完我的分析,落凡仍有些疑慮,憂道:“若真是這樣,那我們三個是否也會突然消失了呢?我不認爲消失後會那麼湊巧正好再和陳默跟沈麟碰到一起。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難以捉摸的幻境,我們走到什麼地方都有可能。”
我低頭思索了一會,落凡說得不無道理,可除此之法我們再無出路,只能冒險一試。於是我們三個又重新回到了繩頭掉落的地方,這次衆人心裡平靜了許多。若是有東西能吸引他兩人注意力的話,只能是兩側的水泥牆壁了。我拿着神火先把左側的牆壁仔細照了個遍,沒發現異常之處。我又踱到右側,細細查看起來。
可讓我失望的是兩側的牆壁跟別處一模一樣,絲毫沒有異常。難道是我猜錯了,他們的消失另有他因?我一時困頓不堪。小伍子見我模樣,提醒道:“慶哥,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是不可信的,你怎麼不用手試一下?”
我心裡一動,讚道:“你小子見識倒還不少。”小伍子憨厚一笑,回道:“這些的你東西都是我爹曾跟我說的。”
我強抑着心裡的激動,緩緩將手指觸向身側的水泥牆。雖然自己心裡亦覺得好笑,實實在在的水泥牆怎麼可能有問題呢,可當左手伸向牆壁時,心裡卻生出莫名的悸動。
奇蹟果然發生了,當我把手指觸上水泥牆壁時,堅硬冰冷的混凝土頓時就像溶化了一般,手指如**了溫潤的清水裡,毫無阻力。我心裡百感交集,五味具雜,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心裡的驚異。這段時間我腦中不斷閃過沈麟大牛慢慢融入牆面的畫面,閃過日本士兵融入墓門的畫面,閃過一種混沌不清的遊離畫面…
正當我腦袋不由自由的胡思亂想時,耳邊模糊響起小伍子跟落凡急切的呼喊聲,然後我就感到後襬的右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掌握住,再往後的事我便毫無記憶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視線裡首先出現的是大牛那張斜笑的臉,他悶聲道:“你丫也真夠挫的,這樣都能暈過去,還不如小伍子呢,如果不是他的喊聲,我跟麟哥還發現不了你們。”
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弄得我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等到他說完,我忙插了一句:“我們現在在哪?”
大牛挪了挪身子,說:“你自己看。”
大牛閃開之後,那扇曾令我不安的士兵宿舍鐵門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這次我心裡反倒生出些溫暖感。
我忽然感覺手上被人拉了一下,心下疑惑時,便見落凡一臉緋紅着小聲說道:“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再說?我的手都讓你抓疼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緊抓着落凡手掌的右手,慌忙鬆了開來,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纔好。大牛不懷好意的乾咳了一聲說:“我們正事還沒辦完,你們的事等出去了再說。”
在別的事情上我還能駁上幾句,但是一旦牽扯到男女問題上,我便思維堵塞,成了木頭人一般。捱過了大牛的嬉笑,我忙轉開話題道:“剛纔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出來的?”
大牛旁門左道的事情很是精通,但到了正事上卻實在指望不上。看他一副爲難的樣子,我一把推開他,看向沈麟。
沈麟淡淡道:“當時我跟陳默見繩測的方法沒起作用,準備跟你們三個回合時,我忽然嗅到一種熟悉的氣味,那是類似第一間鐵門密室的黴味。我又仔細嗅了嗅,裡面果然隱含着一種乾屍的異味,錯不了,氣味就是從放置乾屍的那間密室裡傳過來的,而且我嗅得出來氣味來源距離我們很近,似乎就在右側牆壁的後面。我心裡疑惑着走過去查看,結果我還是大意了。”
“你是不是用手觸到水泥牆了?”我不禁問了出來。
沈麟點點頭,續說:“我剛把手指觸及到牆面時,便感覺身體竟慢慢融入牆裡,思維根本不受控制。”
大牛緊接着說:“我當時倒沒看見麟哥融入牆壁,而是見他愣在牆邊,叫了幾聲,毫無反應,我就打算上去拉他一下,可我剛抓住他的肩膀便覺得身子再不聽使喚,腦袋裡亂成一片。等我倆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逃出了那處沒有盡頭的要塞。”
“默哥,我跟你差不多,我見慶哥愣在牆邊,叫也不應,於是上前拉他,結果也不知不覺到了這裡。”小伍子見衆人重新聚齊,臉上再無憂色,跟着說道。
聽完他們的話,我心裡漸漸理出了些眉目,原來感覺自己融入牆壁只是一種錯覺,自己的思想被控制纔是事實。可到底是什麼東西控制了我們的思想呢?特殊物質?亦或真的是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