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氣氛尷尬到極致,爲了不驚動毛蟲,我伸向空中的左手只能固定在原處,怎麼看都有點當年董存瑞捨身炸碉堡的風範。最要命的是我感覺到臉上也毛茸茸的,這時我才發現我跟大牛身上已經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幾乎都爬滿了紫紅色的軟體毛蟲。
我正愁無法可想時,似乎感覺右臂的麻痹感減輕,我試着動了動,心下大喜,毛蟲的麻醉效果已經失效了。沈麟幾人的狀態跟我差不多,都能原地輕微活動了。
我輕聲跟大牛說:“把我放下來吧,我沒事了。”
大牛搖搖頭,“我胳膊背麻了,你自己下來吧。”我輕手輕腳的從大牛背上下來,由於地面上聚集的毛蟲太多,避讓不得,只得踩死了一些,耳中傳來毛蟲屍體破碎時啪啪的聲響,我的心也一直懸着,生怕下面哪位大爺一不順心再咬上我一口。
有驚無險的躲過腳下的毛蟲,沈麟向我們幾個打了個眼色,意思是要我們悄悄的上樓。雖然此舉甚是冒險,極有可能引起毛蟲羣的再次圍攻,可是眼前我們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兵行險招。
經過一番波折,我們的耐性已被耗得所剩無幾了。再沈麟的帶領下,我們輕步向八層走去,完全不顧腳下噼裡啪啦的屍體爆漿聲。
奇怪的是即使這樣,這些毛蟲也沒有再次攻擊我們的意思,只是成羣結隊的在身後緩緩的跟着我們。我很是費解,地靈珠究竟有什麼魔力,竟能使毛蟲羣如此安靜。先不管這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我跟大牛邊走邊輕輕拂去身上的毛蟲,到達八層的時候,我倆身上基本已經乾淨了。
八層上的毛蟲數量比前幾層又少了很多,這也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我們的負擔,可我們身後附影而至的追命毛蟲羣仍讓我們很頭痛。
“怎麼半?”生叔見我們仍未完全擺脫困境,向衆人詢問道。雲伯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除了幾座破敗的青銅神像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堵截追敵的東西了。
“繼續向上走,見機行事。”雲伯果斷說道。
於是我們慎而又慎的走上了九層。這次情況有了很大改觀,先不說這裡的毛蟲數量少的可憐,其他一些精美的神龕器物都保存完好,甚至牆壁上的一些壁畫都依稀可見。
“這是個好機會,趁着毛蟲還沒追上來,麟兒,慶子,大牛,你們三個把廳前的供桌推到暫且緩解一下它們的追勢。生子,你跟笑面虎找找有什麼能點着的東西,收集起來,待會有用。”話畢,衆人領命而去。
看着橫倒在樓梯口的供桌,我稍稍安下心來。生叔跟笑面虎也找來了一些木製器物跟麻布之類的東西。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往上攀去。
我們來到12層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毛蟲的身影了。“生子,笑面虎你倆把找來的可燃物堆到樓梯口,然後點了,這把火足可以替我們抵擋一段時間。”雲伯說。經過前幾層的收集,生叔兩人手上的可燃物數量已是可觀。
“我們差不多到了。”沈麟從窗口處往上照了照說。
看着熊熊燃燒的火堆,我們安心的往塔頂進發。這座藏經寶塔多用青石建成,極少用到木料,所以我們不必擔心剛纔的火堆會引起火災。
沿途中,閒來無事的大牛順手又拿走了幾件體積較小的玩意兒,我苦笑無語,能不能出去還兩說,何必再拿這些無謂的東西來徒增負擔。世人往往如此,明知身處險境,亦忘不了身外之物。
大牛見我清高的樣子不屑道:“你丫少在這裝模作樣,萬一我們逃出去了不就衣食無憂了?先告訴你,你不拿,出去了可別後悔。”
於是在大牛的威逼利誘下,我也無恥的加入了他的掃蕩行動,誰叫我也是世人呢?“爲生活所迫而已,並非貪念。”我自我開解着,然後在大牛吃驚的眼神下,風捲殘雲,凡是能裝進包裡東西照單全收。
順利到了頂層,我們大致看了周圍的環境,然後準備爆破。
這裡的擺設雖沒之前的奢華,但頂層正中間懸掛的青銅古鐘着實吊足了我們的胃口。這口古鐘外形古樸,體積龐大卻不顯笨重。古鐘周身刻着線條流暢的紋路,偶爾幾處被銅鏽遮蓋的難以分辨。古鐘一側的擊鐘木以腐朽乾淨,只剩下一根懸吊鍾木的銅絲在空中擺動。
生叔眼睛一亮,說道:“我們可以憑藉這口古鐘等到塔頂去炸開上面的岩石層。”古鐘上面的懸掛的接連處是一處方形的開口,類似於天窗,恰好可以容許一個人通過。
“我上去吧,”沈麟自告奮勇說,“順便看一下上面的情形。”說完,他便輕巧的跳上古鐘,然後沿着懸吊古鐘的牽線向上爬去。沈麟的身手我們不止一次領略過,藉助古鐘爬上塔頂實屬小兒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