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十、又是那絕情一劍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花玉琿又驚又怒地質問道。要知道,天宮不但戒備森嚴,而且十分隱密,外人是很難進入的。
“飄香雪,原來是你這個小人,你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厲無邪在看清來人後,便忍不住叱罵道。
來人正是飄香雪與水絲柔母女,而剛纔辱罵水竹的人,便是“冰谷妖姬”水如雲。
飄香雪在聽到厲無邪的叱罵時,有些愣怔,心道:“原來他認得我,可是我爲何一點印象都沒有?”
頭部的微微刺痛,讓他不敢深想,因爲他還要保護水絲柔母女的安全,所以他不能讓自己有事。
在飄香雪暗暗思忖的同時,水如雲對花玉琿冷笑道:“你以爲你們天宮有多麼高不可攀嗎,還不是讓我們來去自如。”水如雲一臉得意地望着花玉琿,美目中充滿了挑釁之情。
沒等花玉琿回答,厲無邪已冷笑道:“恐怕你來的自如,去就無法自如了。”厲無邪瞪着水如雲的目光中透着嗜殺的冷絕,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對水竹出言不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一定要讓她死得很難看。
水如雲的目光被厲無邪所吸引,當她看清了厲無邪的容貌時,不由得怔了一怔,緊接着便露出怨毒之色,惡狠狠地盯着厲無邪質問道:“你是厲絕情的兒子?”
“是又怎樣?”厲無邪感受到了水如雲對自己的恨意,挑釁地反問道。
水如雲發出一聲得意的狂笑,陰聲道:“很好,既然你們都在這兒,我就讓你們一個也逃脫不了。”
“我看,今日無法逃脫的是你。”厲無邪冷哼一聲,人已從“瑤亭”中飛出,手中的劍,狠狠地刺向了水如雲的咽喉。
一把泛着寒光的寶劍,隔開了厲無邪刺來的一劍,正是被桑子矜扔下斷念崖,又被水絲柔細心撿回的清冷劍,而劍的主人自然就是飄香雪了。
厲無邪吃驚地瞪着飄香雪,手中的劍也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幫她?”厲無邪沒說出來的話是:“幫這個辱罵水竹的潑婦?”
飄香雪沒有開口,也沒有再動手,他的內心正在無比地糾結着:“爲什麼眼前之人對自己的態度是這樣的?好像自己的這一劍是刺得極不應該似的。
水如雲見飄香雪只是站在那兒發呆,心中暗急,忍不住衝着飄香雪催促道:“香雪,仇人就在眼前,你還等什麼?”
飄香雪被她一說,手中的清冷劍再次刺出。厲無邪雖覺奇怪,但心高氣傲的他卻不願多問,只是揮劍迎上。
水竹望着他們打鬥的身影,只感心中一片悽苦,同時也充滿了疑問:飄香雪怎麼會和水絲柔在一起,那秋晚霽呢?
就在水竹恍神的間隙,飄香雪已經將厲無邪的左臂刺傷,看情形,不出三招,厲無邪必然會敗下陣來。
這時一旁觀戰的花玉琿突然揚聲道:“住手。”
厲無邪和飄香雪本能地停下來,疑惑地向他望去,而水如雲則面露獰色,眼看便要發作。
“飄香雪,你們口口聲聲是前來報仇的,不知我們可與你有什麼冤仇?”花玉琿從“瑤亭”中飛身而出,落在了飄香雪的面前質問道。
水如雲見狀,生怕他會再追問下去,連忙譏諷道:“怎麼,害怕打不贏,開始想着該怎麼耍賴了嗎?”
“你說什麼?”厲無邪勃然變色道,搶身便欲上前,卻被花玉琿一把拉住,水如雲越是這樣,他欲要問個明白。
“打,不是不可,只是我不想打得這樣不明不白。”花玉琿抓住厲無邪的手臂,將他拖到自己的身後,雖然在回答水如雲的問題,但是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着飄香雪。
“我們之間的仇恨,你心知肚明,何必又多此一問,拖延時間。”水如雲再次搶在飄香雪的前面,接過話頭,然後對飄香雪道:“香雪,不要被他們的詭計迷惑,他們只是怕打不過你,所以才故意在這裡拖延。”
厲無邪被她這樣言語刺激,再也忍耐不住,掙脫了花玉琿的手臂,再次揮劍攻向飄香雪,花玉琿有心阻攔,卻已是不及,想要出手相助,卻又怕厲無邪面子上掛不住,一時間,不由得左右爲難。
還沒等花玉琿想好對策,厲無邪那邊已經是險象環生了,猛然間,飄香雪一劍當胸刺來,眼看着厲無邪已經是避無可避,花玉琿正要不顧一切地上前幫忙,然而此時卻有一條白色的身影,搶在他的前面,阻隔在了飄香雪的利刃與厲無邪的胸口之間。
“不要,水竹……。”厲無邪與花玉琿同時驚呼出聲,然而變起倉促,兩人竟然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飄香雪眼看着自己的清冷劍就要刺入厲無邪的胸口,卻突然眼前白影一晃,厲無邪的身影變成了一個清逸絕俗的白衣少女,猛然一驚,硬生生地將劍勢收住,然而由於劍勢過猛,他雖然在最後的關頭收住了力道,但是清冷劍的劍尖卻還是刺破了那雪白的紗衣,直抵肌膚,在那上面留下了清淺的劍痕。
無巧不巧地,飄香雪的這一劍,竟然與水竹剛剛癒合的傷口重合,雖然這一劍的力度很輕,但還是將剛剛癒合的傷口重新刺破了,鮮血慢慢地從傷口中滲出,同樣絕情的一劍,同樣疼痛的傷口,水竹的身體軟軟地向下倒去,身後的厲無邪連忙一把將她抱住,悽聲喚道:“水竹——”
花玉琿也在同一時間衝了過來,心痛地道:“快把她抱到醫壚去。”
兩人再也無心理會飄香雪他們三人,抱着水竹狂奔而去。
水如雲見水竹受傷,心中暗喜,但是又見他們三人慾要離去,心中暗急,連忙要讓飄香雪追上去。
可是,也許是那一劍,也許是厲無邪的慘呼,刺激了飄香雪,此時的飄香雪忽然感到頭部一陣劇烈的刺痛,痛得他連忙雙手抱頭,痛苦地彎下了身子,手中的清冷劍早已脫落到地上。
水絲柔見狀,慌忙跑上前,擔憂地問道:“香雪,你怎麼了?”
飄香雪卻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地抓着自己的頭,水如雲知道應該是水竹的受傷刺激了飄香雪的記憶所致,心中又氣又恨,竟然只是眼睜睜地瞅着飄香雪在那裡痛苦地掙扎着,而不願施以援手。
直到飄香雪痛得昏死在地上,水絲柔抽泣着對她乞求:“娘,求你,求你救救香雪。”水如雲這才冷哼一聲,發泄着心中的怒氣道:“是他自己不爭氣,怨不得誰,這樣無用,倒不如死了乾淨。”
“娘,你怎麼能這樣說,香雪他……”水絲柔哀怨地望着自己的母親,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母親竟是那樣的陌生和冷血。
“算了。”水如雲不耐煩地制止了水絲柔的責問,冷冷道:“抱起他,跟我走。”
水絲柔忍住心中的絞痛,匆忙抱起飄香雪,緊緊地跟在水如雲的身後,一路離開了天宮。直到走出了天宮之後,水如雲還再嘮叨着:“這一次打草驚蛇,卻無功而返,以後要想除掉他們,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水絲柔嘴脣掀動,想要說些反駁的話,卻爲了飄香雪而忍住了,想到飄香雪是爲了自己才變成這樣,可是母親對他竟是如此冷情,內心不由得一陣悽傷,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順着腮邊滑落下來。
恰巧此時,水如雲回過頭來,看到了水絲柔腮邊的淚痕,不但沒有心疼,反而十分氣憤地訓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爲他心疼嗎?他這些痛苦都是爲了那個水竹而受的,你應該生氣纔對,還哭什麼?”
頓了頓,又怒氣未息地補充道:“記住,他現在是你的丈夫,你要牢牢地看緊他,千萬不能給他背叛你的機會。”
水如雲的話,讓水絲柔的心更加悽傷,但是卻不敢多言,只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粉脣,直到咬出血來,都不自知。
水竹被厲無邪和花玉琿抱回醫壚,這一次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因爲是刺中了舊疾,所以也仍然很嚴重,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悠悠醒轉,而水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帶我離開這裡,我不要再見到他。”
花玉琿與厲無邪眼見她痛苦至極的神情,心中具是一痛,想要出聲安慰幾句,卻發現所有的話語都是蒼白的,所以最後兩人齊聲憋出了同一個字:“好。”
“不過,你要把傷先養好,你的傷現在不適合移動。”花玉琿心疼地補充道,語氣裡充滿了小心翼翼,生怕會惹她傷心。
“我不在乎。”水竹痛苦地閉上是眼睛,兩滴清淚同時順着眼角滑落,跌碎在枕蓆間,也碎了兩顆男人的心。
“聽話,竹兒,你這樣,我們會心痛。”花玉琿哽咽道,望着水竹的目光中充滿了無奈的哀傷。
厲無邪早已氣得額上青筋暴跳,心中暗自發狠道:“飄香雪,你害得竹兒如此痛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有朝一日,我必定讓你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