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魔城城主厲無邪
花玉琿的面色微變,雖是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但已知來者爲誰,於是反脣相譏道:“魔王總會嫌自己的爪子不夠長,什麼地方都想染指。”
“哈哈哈哈......”隨着連聲狂笑,一個渾身充滿魅惑氣息的黑衣男子飄掠進來,他的五官雖不及花玉琿精緻,卻別有一種邪魅的誘惑,尤其一雙眼眸,竟是藍紫色的,幽深難測。男子衝着花玉琿邪魅一笑,嘲諷道:“天宮的人一向清高自詡,目無下塵,但不是也在不斷地涉足凡塵嗎?”
“天宮人雖涉足凡塵,卻從不害人,不像魔城的人,走到哪都以塗炭生靈爲樂。”花玉琿的面色十分凝肅,顯然已是動了怒氣。
“看來,你對我們魔城的成見很深啊?”邪魅男子冷笑道,藍紫色的瞳眸中閃動着冷光。
花玉琿的眸光也是同樣冰冷,毫不畏懼地迎視着他,直截了當地問道:“算了,厲無邪,你今天來此究竟爲了什麼,不妨明說。”
“好,天宮的尊主果然夠爽快。”厲無邪向前走近幾步,臉上邪魅的神情加重,聲音忽然轉爲低沉,“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誰?”花玉琿莫名地有些緊張,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厲無邪魅惑的眼神在屋內之人的身上緩緩掃過,最後停留在水竹那張清逸絕俗的玉顏之上,眼中的魅惑漸濃。
花玉琿和季寞桐雙雙搶身,擋在水竹的身前,神色緊張地瞪視着厲無邪。
邪魅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趣味,厲無邪邪笑道:“想不到堂堂兩大神宮的宮主,竟然甘心情願地爭做護花使者!”
花玉琿與季莫桐都沒有開口,只是冷肅地盯着厲無邪,警惕的姿勢不變。
厲無邪見他倆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眼中的興味更濃,語音中都帶着邪魅的笑意道:“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請水姑娘到魔城去做客而已。”
“水竹與你們魔城並無淵源,何必要到你們魔城做客?”花玉琿冷冷拒絕道,眼中充滿敵意,暗自潛運功力,準備隨時出手相護。
季寞桐雖沒開口,但手已經緊緊握住劍柄,只要厲無邪敢輕舉妄動,他的劍立即便會刺出。
厲無邪卻是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輕輕向左踱了一步,站在水竹右側的花玉琿也立即跟着向右輕輕地挪動了一步,厲無邪笑得十分暢快,因爲他終於找到了花玉琿的軟肋,心中暗道:“天宮的人就算再厲害,卻終究都是一些兒女情長的無用之人,不足爲懼。”想到此,厲無邪衝着花玉琿笑道:“我是受飄香雪和莫梨雪夫婦所託,特意來請水姑娘前去觀禮,你如此阻攔,未免太有失禮數了吧。”
花玉琿心中暗怒:“又是這件事,水竹的注意力好容易轉到了七色彩鳳的身上,現在卻又被厲無邪提起,不知水竹能否承受得了。”臉上卻不露聲色地回敬道:“水竹還有很多重要之事要做,沒時間去觀禮,你還是請回吧。”
厲無邪一點也不受他的冷言影響,臉上魅惑的笑容不變,“你這樣說,可曾問過水姑娘的意思?”
季莫桐冷冷插言道:“不用再問,這便是水姑娘的意思,她沒時間陪你們玩這無聊的幼稚遊戲。”
厲無邪故作捧心的痛苦之狀,皺着眉卻嘴角銜笑,表情怪異地道:“哎呀,難怪飄香雪要移情別戀了,有你們兩個門神如此守護,他哪裡還有什麼一親芳澤的機會呢,換做是我,也要另尋佳人了。”
“不要再說了,”一直被擋在身後的水竹忽然冷冷道,“我既然答應過莫梨雪,就一定會去,所以你大可不必在這裡費話。”
厲無邪的瞳眸中閃過一絲驚異,藍紫色的眼瞳變得更加深邃了,他沒想到水竹竟然會如此乾脆,原本想說的譏諷之語全被堵在了喉嚨裡,不自在地乾笑了兩聲,才又恢復常態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請水姑娘隨本尊走吧。”
“不必勞煩你,我自己會去。”水竹的神態十分冷淡,連聲音裡都透着一絲冷意。
“那可不行,”厲無邪伸出食指,在空中搖晃了兩下,邪笑道:“我今天的使命便是要親自護送水姑娘,所以你必須跟我走。”
“什麼時候,魔城城主甘心做一個女人的走狗了。”花玉琿不滿地出言譏諷道。
厲無邪不怒反笑,同樣譏諷道:“兩大神宮宮主都甘願受女人驅使,我當然也不介意當一回信使,更何況莫梨雪本就是我魔城的聖女,我幫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花玉琿與季莫桐心下暗驚,難怪那個洛春雨口口聲聲地尊稱莫梨雪爲“聖主”,一副言聽計從的奴才相,原來這莫梨雪的身份竟是魔城的聖女,在魔城的地位僅次於魔城城主,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我會護送水竹前去的,”花玉琿不再與厲無邪做口舌之爭,肅容道,“你大可放心。”
厲無邪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再多做糾纏,故意露出曖昧的笑容道:“既然天宮的尊主開口,本尊自然是無話可說,我就在雲頂山恭候兩位了。”說完,閃身飄出,身形有如鬼魅,瞬間不見了蹤影。
花玉琿回身望着水竹,擔憂地道:“莫梨雪原來是魔城的人,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恐怕會有什麼陰謀。”
水竹的水眸中流露着一絲堅決:“如果是有陰謀,我便更要前去,我不能讓他孤身犯險。”
一句話說得花玉琿和季莫桐的心裡都是酸溜溜的,季莫桐忍住內心的酸澀,柔聲道:“既然你一定要去,就讓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一個人去。”水竹心中知道這兩個人對自己的心意,所以她更不願意再讓他們爲自己赴險,因爲他們的情意是自己還不起的。
“不行,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花玉琿蹙眉道,“要去,也是我陪你去。”
“不錯,我也不會讓你孤身犯險,你若是一定要去,我也一定會去。”季莫桐也十分堅決地表着態。
水竹無奈地看着兩個人,心底有一陣暖流涌過,她自幼缺乏情感的澆灌,所以她雖然外表冷漠,實則內心是十分感性細膩的,所以別人待她只要有一點好,她都會銘記在心,萬分感動的。現在這兩個男人居然爲了自己,願意身赴險地,不顧個人的安危,這讓她如何能不感動呢,所以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們。
花玉琿見她不再拒絕,便欣然道:“你先好好地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就出發。”
水竹知道無法推拒,只得點頭答應。
當晚,洛清秋來到水竹房中,歉然道:“季莫梧現在還未甦醒,所以我無法陪你前去了,你千萬要一切小心。”
水竹含笑點頭,寬慰道:“我會小心的,你不必擔心,倒是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洛清秋點點頭,答應道:“我會的,你還記得我給你的‘天宮秘箋’嗎?”
水竹恍悟道:“對了,我都忘記了。”說着,從懷中掏出‘天宮秘箋’,又誠懇地遞給洛清秋道:“現在,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我既然把它給了你,就不會再要回了。”洛清秋用手將‘天宮秘箋’推回到水竹面前,嗔責道,“如果你再要推卻,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可是……”水竹還是不想接受,正想再婉言謝絕。
洛清秋擺手道:“好了,我是想告訴你,魔城最善用毒,比之恨天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本‘天宮秘箋’中記載着一些武林失傳已久的祛毒、解毒之法,你要默記於心,說不定會派上用場的。”
水竹感動地望着洛清秋,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可以拒絕宮主之位,可以拒絕武功秘籍,卻無法拒絕那份深深的情意,所以此時,她只能選擇接受。
洛清秋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讓水竹一個人靜心練功。‘天宮秘箋’上記載的內容不是很複雜,所以以水竹的資質,只用了兩個時辰,便將上面的祛毒、解毒之法爛熟於胸了。
就在水竹記熟了‘天宮秘箋’上的內容,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卻被輕輕叩響。
這麼晚了,會是誰?水竹猶疑地打開房門,卻見花玉琿手裡託着一件薄如蟬翼的金絲軟甲,長身玉立在門口。
“把這個穿在身上,可以保你百毒不侵。”花玉琿說得很是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極其地漫不經心。
水竹卻是聽得萬分感動,忙推拒道:“還是留給你自己穿吧。”
“這‘冰蠶金絲軟甲’一共有兩件,我身上已經穿了一件,所以這件多餘的是給你的。”他說的言之鑿鑿,眉宇間似乎還透着一絲不耐,好像有些不滿水竹的囉嗦。
水竹見他不像說謊,這才接過軟甲,並道:“謝謝你。”
“只是一件多餘的衣服,有什麼好謝的。”花玉琿說完,板着一張臉,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