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一二、絕不讓你獨自去
上官樓看着眼前的玉佩,一張俊臉變得十分難看,卻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這世上最無法勉強的就是感情,所以你還是放手吧。”古天悲勸道,臉上掠過一絲同情。
“她拒絕的理由是什麼?”上官樓鐵青着臉,不死心地追問。
古天悲在心底嘆了口氣,假作思索的模樣道:“她只說沒有聽她的父親說過。”
“原來是這樣。”上官樓長長地舒了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
古天悲看到暗暗搖頭,都說陷入愛河的男女智商會變得很低,他現在總算是相信了,眼前的上官樓竟然會將這託詞當成是真實,殊不知如果對方有意的話,又怎會用這樣的理由拒絕。但是他實在是不忍心點破,至少在完成對秋晚霽的承諾前,不願點破。
上官樓終於接過了玉佩,這讓古天悲總算是鬆了口氣,轉身正想返回,上官樓卻將他叫住,滿含希冀地望着他道:“請你幫我告訴秋姑娘,這個婚約的確是我們的父親幫我們定下的。”
古天悲覺得多說無益,便敷衍地點點頭。
上官樓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收好玉佩,道:“我送你出去吧。”
“不必麻煩了。”古天悲推拒道,心裡隱隱有一絲歉疚。
上官樓微笑道:“如果我不送你,恐怕你是很難走出恨天教的。”
古天悲聽他如此說,雖覺得沒有必要,但卻不好拂他好意,便同意了,可是當他們走到大殿的時候,古天悲卻發現同意讓上官樓相送,是十分明智之舉,因爲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大殿上已經圍滿了恨天教的教衆。
杜嶽峰見上官樓陪着古天悲一起走出來,便厲喝道:“古天悲,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說着,一揮手,恨天教的教衆立即便要蜂擁而上。
上官樓閃身擋在古天悲身前,阻止道:“他是幫我送信的,不許你們爲難他。”
“他是我們恨天教的敵人,你讓他送信?”杜嶽峰眼神陰毒地掃視着兩人,咬牙道。
“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上官樓傲然道。
杜嶽峰也不甘示弱地堅持道:“你如此袒護他,就不怕落得個通敵叛教之嫌?”
上官樓輕蔑地看着他,冷聲道:“如果教主怪罪,我自會向教主解釋,這個絕不勞你費心。”目光冷凜地射向一干教衆,冷叱道:“你們還不退下,忘了這裡誰纔是你們的主子了嗎?”
在身份上,上官樓的確是高於杜嶽峰的,所以恨天教的教衆被他這一呵斥,不由紛紛向兩旁退去。
杜嶽峰眼見自己無法阻止,只好恨聲威脅道:“上官樓,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我一定會如實稟告教主的。”
“什麼事,還要親自向我稟告啊?”桑子矜邪魅的聲音響起,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桑子矜手搖摺扇,飛至衆人面前。
“教主。”所有的教衆都齊呼着跪了下去,杜嶽峰和上官樓也不例外。
這一來,獨自站立的古天悲就顯得特別突兀了,桑子矜搖動摺扇,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小角色。”
古天悲對他的譏諷毫不在意,微笑道:“沒想到我這個小角色,竟然會勞動你教主的大駕。”
桑子矜聽出了他話中的譏諷之意,有些不悅地望向杜嶽峰,質問道:“爲什麼讓這擾人的蒼蠅在此放肆?”
杜嶽峰立即看了上官樓一眼,故意挑撥道:“如果不是上官壇主阻止,屬下早已將他拿下了。”
“噢,是這樣嗎?”桑子矜斜睨着上官樓,眼中閃過冷凜之色。
“他是幫屬下送信的,”上官樓解釋着,臉上失去了先前的狂傲,“所以我有必要保他周全。”
“私事?”桑子矜冷哼着,“那是什麼私事呢?”
上官樓的臉色微紅,爲難道:“這只是屬下的私事,還望教主不要過問。”
“是嗎?”桑子矜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停頓了片刻,忽然冷聲道,“不過,現在本教主正好要讓他爲本教主做些事情,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屬下不敢。”上官樓面現懼色,恭敬地垂首道。
古天悲見高傲的上官樓竟然變得如此模樣,心中涌起不平之氣,高聲道:“上官樓,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學會卑躬屈膝了,你不怕上官宮主九泉之下難以瞑目嗎?”
上官樓被他的話刺激得面色慘白,卻只是握緊雙拳,怒視着他,不發一言。
桑子矜摺扇一收,指向古天悲命令道:“我要留這個人在恨天教住幾天,你們還不把他請進去。”
杜嶽峰會意,立即指揮教主一擁而上。上官樓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退到了一邊,不阻止也不參戰。
桑子矜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突然面露不耐之色,摺扇一展,攻向古天悲。
古天悲感到一陣勁風向自己的面門罩下,惶急間竟是無法躲閃,眼看自己就要被勁風掃中,不免急中生智,拉過一個教衆擋向那道勁風,頓時一聲慘呼,那個倒黴的教衆被擊中頭頂,頓時**迸裂,死於非命。
還沒等古天悲找到勁風的來源,已經又有一道勁風掃向他的後心,古天悲的後心被勁風掃中,一股血箭噴涌而出,古天悲身形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桑子矜毫不手軟,揮動摺扇,帶起第三道勁風,向古天悲的頭頂拍下。
這一扇下去,古天悲不死即殘,幸好在這生死關頭的瞬間,一柄泛着冷光的寶劍,將桑子矜索命的摺扇挑開,一道白影,飛落在古天悲身旁,將他護住。
“飄香雪,你來得還挺快。”桑子矜恨恨地望着飄香雪,故作輕鬆地道。
飄香雪卻不與他答話,伸手抓起地上的古天悲,縱身飛逝而去,杜嶽峰帶着教衆想要去追,卻被桑子矜攔住,冷嘲道:“就憑你們,能追得上飄香雪?”
杜嶽峰和教衆剛纔親眼見到飄香雪的劍術和輕功,那是自己望塵莫及的,所以雖被桑子矜嘲諷,卻沒有不服之氣,都一個個地垂下頭來,喪失了鬥志。
“蠢材。”桑子矜從鼻子裡哼出了一句叱罵,臉上佈滿陰霾。
飄香雪帶着受傷的古天悲,返回丐幫,立即讓離無言幫他診治。古天悲早已經昏死過去,整個一張臉比雪還要白。
秋晚霽得知古天悲受了傷,立即拋下手中的碗筷,飛跑過來,當他望見氣息奄奄的古天悲時,水眸中頓時一片模糊,自責不已,卻隱忍着沒有出聲,只是緊張地注視着。
“怎麼樣?”飄香雪緊張地望着離無言,追問道。
離無言一邊把脈,一邊面色凝重地道:“他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傷,尤其是心肺嚴重受損。”
飄香雪的心顫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可還有救。”
離無言皺眉思索着,良久才道:“有倒是有,只是……”
“什麼辦法?”飄香雪見他欲言又止,知道一定甚是難辦,便保證道,“無論有多難,我都一定要辦到。”
離無言被他堅定的語氣鼓舞,點了點頭道:“千尋山萬雪宮的千年雪靈芝可以就他一命。”
“我這就去一趟萬雪宮。”飄香雪毫不猶豫地起身道。
離無言卻一把將他拉住,擔憂地道:“萬雪宮的宮主是一個性情極其古怪之人。”
“不管怎樣,我都一定要找到千年雪靈芝。”飄香雪果決地道。
“讓我去吧。”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飄香雪和離無言都有些驚奇地循聲望去,便看到了神情冷然,目光堅定的秋晚霽。
“我父親當年曾和萬雪宮的宮主有些交情,”秋晚霽輕聲解釋道,“我想,他應該會顧念舊情的。”
“你說的是真的?”離無言不可思議地看着秋晚霽,追問道。
秋晚霽點了點頭,又道:“你們應該知道,我的祖父是誰。”
“不錯,以秋大俠的聲名,萬雪宮應該不會爲難,”離無言高興地道,“只是秋姑娘你不會武功,而那千尋山是萬仞高山,恐怕你很難到達啊。”
“我送她去。”飄香雪毅然道。
秋晚霽清冷的面上,掠過一絲欣喜,卻稍縱即逝。離無言見兩人都是一臉的堅決,知道勸也無用,便道:“既然如此,你們就立即趕往千尋山吧,我會用真氣幫他護住心脈,等你們帶千年雪靈芝回來。”
飄香雪與秋晚霽同時點了點頭,兩人連行裝都來不及收拾,便匆匆上路了。
走出丐幫,飄香雪忽然停下腳步,秋晚霽狐疑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秋姑娘,”飄香雪誠懇地道,“你可以不必去冒這個險。”
“他是爲了替我送回玉佩,才受的傷,我又怎麼可以袖手旁觀?”秋晚霽冷冷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因內疚而涉險,”飄香雪依舊試圖阻止,繼續勸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取回千年雪靈芝。”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秋晚霽眸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語音冰冷地拋下了這一句,便率先前行,不再理會飄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