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

混亂之中,葉大老爺氣得要去拍侄兒。

葉二老爺不讓,攔在中間,只是大聲嚷嚷着,“大哥你憑什麼打東海?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嗎?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葉二太太見丈夫要被打,上前勸道:“大哥、大**,有話好好說。”

葉大老爺可以打兄弟,打侄兒,卻不好往弟媳身上招呼,禮法上便不通,只能氣得在一旁發抖,“只要姓葉就行?!咱們葉家從來就不是什麼大戶,在老家找,早就出了五服九宗,又怎麼能算是葉家的人?要這樣的話,早幾年我就找了!”

葉二老爺卻道:“我看東海的主意不錯,孩子誰養大跟誰親,只要孩子姓葉,又是大哥大**一手撫育長大的,怎麼就不算葉家的了?三歲能知道個什麼,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實在不行就再小一點好了。”

“好,很好。”葉大老爺指着葉東海,顫聲道:“你現在翅膀硬了,全忘了小時候是怎麼長大的,答應地好好的事,居然也能反悔?!”

葉東海沒有出聲,反正一開口,自己作爲晚輩說什麼都是錯。

“大哥這是什麼話?”葉二老爺聽得極不情願,“東海的親孃是去得早,可是他親爹我還在,再後來沒幾年我便續了章氏,就算東海小時候長往長房那邊跑,到底也不算是長房生養的吧?東海從前肯過繼是他的善心,現在願意替長房找嗣子,也沒有錯,嗣子也一樣能繼承香火!”

要是再這麼繼續吵下去,不免沒完沒了。

葉三老爺勸道:“都別吵了,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來。”

“老爺……”葉三太太扯了扯他,示意不要摻和進去攪稀泥,免得惹上麻煩,反正長房和二房爭孩子,好處又落不到三房身上。

果不其然,葉大老爺立刻指着兄弟喝斥,“你少插嘴!”

葉三老爺碰了一鼻子灰,好沒意思,可是自己一直不能養家,到底沒法跟兩位兄長硬氣,咳了咳,“走走走,我們回去!”

“你們別忘了!”葉大老爺又道:“小宗可絕大宗不可絕!要是不過繼長孫,就該把東海過繼給長房!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就讓人去老家找族長來說話!”

葉二老爺當然不會願意。

不過因爲葉三老爺被拂了面子,葉三太太先插嘴冷笑,“哎喲,大哥這話說的可真是不顧情分,……找族長?也不想想,在安陽到底是誰家說了算!便是葉家族長願意千里迢迢過來,看在青天大老爺的份上,只怕也是難辦咯。”

二房還有一個七七呢。

顧氏雖然不在了,但是顧家肯定是要幫着外孫的。

葉大太太已經被嚇住了,哭道:“……這可怎麼辦啊?”

“哪又如何?!”葉大老爺氣得渾身發抖,牙齒打架,“你、你們……,就算顧家在安陽一手遮天,也沒有插手別人家事的道理!”

三房的夫妻倆轉身出了門,二房一副不歡迎來客的樣子,長房的老夫妻兩個,包括葉大奶奶和葉宜,都沒法再坐下去出門走了。

葉家的這一場鬧劇,最終以葉東海堅持爲妻子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娶妻、不納妾、不要通房丫頭結束!

連帶葉大太太之前送來的兩個丫頭,都一起還了回去。

葉大太太氣得病倒。

葉大老爺派了人去了岐州,請葉家的族長,高管事一樣趕往岐州,不過是帶着人尋找合適的嗣子。

葉東海全然顧不上關心這些,只是惦記着妻子的事。

正如徐離預料的那樣。

即便葉東海猜測觀瀾閣有問題,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第一,不可能大張旗鼓去山莊找人;第二,偷偷摸摸救人下來也行不通,段九武功雖然高,徐離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他本人就是一把利劍。

要說段九去山莊裡面殺個人,還有可能,要把一個大活人帶下山去,無疑跟白日做夢一樣!更甚者,還不確定人在不在哪裡,是否活着,又是否願意聽命下山,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棘手。

那麼能不能借別人的手幫忙?假如蓮娘還當真活着的話,而且就在觀瀾閣,——除了自己,徐家有誰會不希望她留下?

薛氏當然不行!鄧氏更不行!徐策……?不不不,這個人一貫的表面溫和,實則手段狠辣,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徐姝?莽撞任性有餘,沉穩不足,而且她的行事只憑自身喜好,並不見得會幫着蓮娘回到葉家。

葉東海想得一陣頭疼。

想來想去,最後只剩下一個人選。

徐夫人……,或許她會“幫”自己找回蓮娘。

畢竟徐離是要做大事、成大業的,徐家肯定不想在名聲上有問題,怎麼能強佔他人之妻,——而蓮娘曾經救過徐姝,徐夫人總不至於恩將仇報吧。

徐夫人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但葉東海還是不放心,不敢拿妻子來做嘗試,萬一徐夫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呢?萬一中間出了什麼變故呢?不行,他閉上了眼睛。

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甚至找到了季先生求助。

然而面對這種軟硬都不行的局面,季先生亦是束手無策。

季先生問道:“且不說人能不能接回來,便是真的能夠成功,你打算怎麼安置?”

“只要……,她願意回來。”葉東海有一剎那的茫然,然後道:“家裡已經給蓮娘辦過喪事,自然不能再用顧蓮的身份。”心口微微一緊,“我會替她……,另外再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然後再娶她……”

“哦,那家裡的人怎麼交代?”

家裡的人?這的確是一個叫人疼的問題。

不過葉東海也想過了,說道:“蓮娘有一個早夭的雙胞胎姐姐,到時候只要跟顧家說好,就讓她頂替姐姐的名號回來。”自我安慰道:“她們本來就是雙胞胎,長得一樣也是平常。”

季先生聽了冷笑,“單憑你說,整個葉家的人就信了?”

“信與不信,全在我。”葉東海搖頭,又道:“我不會讓家裡人難爲她的。”

“你當真不介意?”季先生再次追問。

不介意嗎?一點都不介意嗎?葉東海問着自己,——當然是介意的,這麼久了,如果她還活着的話,爲什麼不肯有一點點聯繫?是徐離扣着她、看着她,還是她自己厭倦了葉家,早就不想再回來?

她說,自己願意去信。

可是她要是說不想回到葉家呢?自己如何?

如果一開始沒有過繼的事,一開始就好好經營小夫妻的感情,是不是就不用這樣疑神疑鬼的?如果自己多留意一下後宅的事,翠微和紅玉是不是就無機可趁?可惜世上的事從來都不能後悔,沒有辦法重頭再來。

和葉東海有一樣心情的人,還有徐離。

不過他的心情要好得多。

這一個多月,和顧蓮相處的一直都很愉快,彷彿即便隔了那麼多的人和事,還是可以重新開始,比自己期望的還要順利。

只是她的轉變有一些突然,毫無緣故,偶爾也有隱隱不安。

徐離仔細的觀察過,但是又瞧不出有什麼問題,——水滴石穿,只要自己一直努力下去,她總是會改變的,畢竟葉家待她並不算好。

這樣想着,心裡方纔覺得踏實了許多——

患得患失。

徐離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情,並不太瞭解,加上最近的心情實在愉悅,那些小小疑惑便很容易忽略過去。

這天剛要出門,薛氏不滿地攔住了他,“三郎,你又出去?”指了指側屋的女兒,“如今暫時沒有戰事,也不在家多陪一陪錦繡。”

如果是兒子,徐離的關注度可能還會高出許多,只是女兒……,又不是和自己心愛之人所生,實在談不上有多喜歡。

每天有奶孃抱過來給他看看,便覺得差不多了。

徐離只道:“我出去一趟。”

薛氏早幾天就想發作的了,不過是因爲薛媽媽勸了又勸,方纔稍微忍住,現下見自己好言好語不能留住丈夫。加上才生了女兒,根本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關心,不由心頭火起,再也忍不住怒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去找鄧氏那個小狐狸精!”

徐離原本都擡腳要出門了,聞言緩緩回頭——

屋子裡頓時生出一陣寒氣。

徐離不看薛氏,只問,“是誰跟蹤我?自己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全攆出去。”

薛氏氣急,“許你做,還不許人知道?!”

徐離再問了一遍,“是誰?”見沒人應,便叫了徐府的管家過來,“叫人牙子來,把薛媽媽和這屋裡所有的丫頭,全部都給賣了。”

薛氏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三郎,你……”

徐離見那管事神色遲疑,便道:“快去,不然連你一塊兒賣了。”

“是。”徐府管事飛快的去了。

薛媽媽跪在地上哭道:“奶奶,到底是誰跟你說的?!”又罵周圍的丫頭們,“待敵是誰膽大包天跟蹤三爺的?趕緊站出來,別連累了奶奶,連累了大夥兒一起遭罪!”

“是……,是我。”青霜臉色一片慘白,跪了下去。

沒多會兒,徐家管事找了人牙子過來。

薛媽媽忍着眼淚找出了賣身契,青霜被人帶走。

薛氏梗着脖子,漲紅了臉,“徐三郎,你別太過分了!”說着傷心起來,“你爲了一個小狐狸精,就要攆我的丫頭……”

徐離臉色陰沉沉的,冷冷道:“我去哪裡,不必事事與你稟報。”連多說幾句的興致都沒有,只是道:“從今往後,誰敢跟青霜一樣不知分寸,今兒便是下場!”又緩緩看向薛氏,“你往後就在家好好陪着錦繡,不許出門。”

薛氏不甘心,上前分辨,“你憑什麼……”

徐離直直的看着她,“上次你把姝兒推倒了的事,我還沒跟你細說;後來我讓母親給錦繡起名,你不願意;至於我找不着鄧氏,那都輪不到你來管。”語氣一頓,“不順父母,爲其逆德也;口多言,爲其離親也;妒,爲其亂家也。”他道:“婦人七去,你已佔三,莫要逼我把你送回濟南府去。”

拂袖出門,留下薛氏一臉驚愕怔在原地!

徐離肚子裡一腔的不快,到了觀瀾閣,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消了消氣,方纔面色從容的走了進去。

心下卻在琢磨一件事。

既然薛氏都已經盯上了觀瀾閣,那麼此地已經不能久留,須得換個地方,——他當然不怕薛氏,只是不想鬧得顧蓮太難堪了。

鄧氏一貫的候在門口,迎上來笑道:“三爺。”

神情姿態自然的,彷彿自己丈夫是來看望自己的一樣。

其實她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自己的命還懸在顧氏身上,不趁着迎接的時候,多跟丈夫說幾句話,討個巧兒,再也沒有別的機會了——

不求能讓丈夫心生憐愛,好歹覺得自己知情識趣,給自己一條活路。

可惜她的心思是白費了,徐離根本就沒有留心這些,只是問道:“蓮娘這幾天可還好?她的畫畫得怎樣?”

“挺好的。”鄧氏一面走,一面落後一步回道:“昨兒說是那幅畫也畫完了。”因爲沒什麼可說的,補了一句,“今天起來一直在花園裡賞花,瞧着心情還不錯呢。”

徐離頷首,“好。”

鄧氏便在連廊口識趣的止住腳步,神色稍微放鬆了些。

徐離下了臺階,沿着鵝卵石的小徑一路走了過去。

在那花園最深處,一樹潔白的桐花開得十分喜人,花枝橫斜、朵朵點綴,陽光透出樹葉縫隙,落下一地斑斑駁駁的淺色陰影。

花影重重之後,顧蓮安靜恬然的立在其下。

一襲淡杏**的碎花上衣,碧綠綢帶,配以月白的高腰儒裙,越發襯得她纖細、身量高挑,整個人曲線玲瓏有致。

她仰望着面前高處的一枝桐花,靜默不語。

徐離瞧着甚是賞心悅目,便在旁邊靜靜站立了一會兒,像是感應到了旁邊有人,顧蓮回過頭來,“三爺。”

“在想什麼?”徐離走近問道。

“沒什麼。”顧蓮搖搖頭,不想提及自己的心事,淡淡道:“就是閒着無事,看着花樹出神罷了。”

“聽說你的畫已經畫完了?”徐離頗有興趣,笑道:“現在總可以給我看了吧?神神秘秘的搗鼓了一個多月。”

“嗯。”顧蓮沒有拒絕,那幅畫……,但願他看了以後會有些用,不過眼下自己想說點別的,“先不急,我有話要與三爺說。”——

那自然是說話要緊了。

反正畫沒長腿在那兒擱着,又不會跑。

徐離和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不同,他是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人,風餐露宿、寢食難安亦是平常,對於細節並不講究。

於是在花壇子上面坐下,溫聲道:“你說。”

顧蓮不想跟他坐到一起去,只是站着,不是太敢直視着他,俯身在地上揀了一朵桐花起來,輕輕轉動,“我想問三爺幾件事情。”

徐離見她神色凝重,直覺不會是什麼愉快的話題。

這些年他久居上位,除了母親和兄長以外,很少會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因而笑容微淡,“好,我聽着。”

顧蓮微垂眼簾,“那天我在灞水河邊被三爺救起來,我以爲自己要死了,後來便昏迷過去不省人事。”她問:“我想知道,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事?”

徐離預感今天氣氛不會愉快了——

更是有一種錯覺,她好像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天。

顧蓮不敢逼問他,不敢催促。

只是擡眸靜靜的看着他,一副靜候答案的樣子。

有清風悠悠吹過,吹得桐花瓣落在她的頭髮上,旋即又滾落下去,——四周一片靜謐似水,彷彿能聽到花朵跌落的沙沙聲。

過了良久,徐離終於開了口,“我沒有送你回軍營。”

情況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顧蓮大吃一驚,好不容易纔按捺住了心緒,輕聲問道:“詳細的呢?”

徐離長了一雙細長的鳳眼,微微眯起時,有一種刀鋒般的銳利鋒芒,“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部都告訴你吧。”他道:“起初……,我只是想就近找個地方給你療傷,然後想到我救了你,天下人盡知,你已經不能這樣直接回去,索性找了一戶人家落腳。”

“那後來……”

“後來我不想讓你回去了。”徐離直言不諱、毫無遮掩,掠去中間的瑣碎,“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鄧府,爲了不讓別人察覺到你,我便留下了鄧氏。”

“也就是說。”顧蓮的聲音有點顫抖,問道:“葉東海他……,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了?你是不是告訴她,根本就沒有把我救起來?”

徐離回道:“是。”

果然如此,顧蓮閉了一下眼睛。

也對,徐離沒必要對自己遮遮掩掩的,靜了靜,然後深吸一口氣,“那麼現在,葉東海是以爲我已經死了吧?”

徐離平靜的看着她,“葉家已經爲了辦了喪事。”

“辦了喪事?”顧蓮握着絹扇的手有些抖,心裡猜測和真的親口聽人證實,效果完全不一樣,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看來之前不是葉東海棄了自己,而是他不知情。

徐離盯着她,問道:“現在你還是想回葉家去?”

顧蓮聽得出他聲音不悅,但卻回道:“葉家我或許是回不去,不過……,我想親自見一見葉東海,想看一看七七。”

徐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之前,你答應好的三年呢?”

答應?三年?顧蓮輕輕搖頭,“我原本以爲,三爺會把我安置在一個偏僻地方,而不是……,像如今在觀瀾閣這樣。”她道:“如果這樣過三年,我不確定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在自己還有理智之前……”

“理智?”徐離氣得冷笑,“意思是說,這些天你和我在一起都是不理智?”

顧蓮一直都是害怕他的。

不知道惹急了對方,自己會落得什麼下場,——徐離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他高興跟自己談情就談,不高興了,要殺要剮也是由他說了算。但還是硬起心腸,只是不自覺地避開目光,“總之我想再見葉東海一面,還請三爺成全。”

最後再見一次了了心願,就離去吧。

如果徐離不答應自己的話,那也沒辦法,但願葉東海不要因爲自己,而遷怒到七七身上,——事到如今,自己真是萬分後悔生了女兒。

既然無力庇佑,當初就不應該帶她到這個世界上來。

將來等到自己死了,葉東海肯定早晚都是要再續絃的,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不知道七七要受多少委屈。

徐離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聲音嚴厲,“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蓮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忽然間,外面院子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啊!”鄧氏一聲驚呼。

然後便有侍衛飛快闖了進來,居然顧不上禮儀,在門口喊道:“大將軍不好了,山下有人搗亂衝了上來!”

搗亂?是葉東海發覺了要來搶人嗎?

徐離一陣冷笑,一面將腰上的佩劍拔了出來,一面抓了顧蓮的手往前走,“不就是一個段九嗎?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本事從我身上踏過去!”

顧蓮身不由己,跟着跌跌撞撞一起走了出去。

徐離突然停住腳步,冷笑道:“你說……,要是葉東海看見我們這個樣子,他還會不會相信你呢?所以,你最好別再想東想西的!”

顧蓮知道自己已經激怒他了,低頭不敢出聲——

徐離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不過到了內院,徐離卻將她帶到了裡屋,看着鄧氏,“你們兩個都在裡面呆着,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又喝令鄧氏,“看着她,若是出事你一起陪葬!”

鄧氏嚇得哆哆嗦嗦的,上前拉住顧蓮。

徐離“砰”的一聲關了門,提着劍出去了,站在院子中間等着來人,——奇怪的是,半晌都不見有人殺進來。

不一會兒,侍衛過來低聲回報,“小的莽撞,讓大將軍擔心了。”神色尷尬,“不是什麼刺客,只是幾個賴漢過來找事的。”

“找事?”

“嗯。”侍衛回道:“人已經抓住了,大將軍要不要親自審問?”又道:“大將軍請放心,周圍已經沒有任何外來的人,現下山莊是安全的。”

徐離回頭看了一眼,“你在這兒守着。”

過去看那幾個搗亂的人,根本就不是會什麼功夫的人,正在地上瑟瑟發抖磕頭,“求軍爺饒了小的幾個……,小的、小的們只是……,只是收了別人的銀子,上山來看看到底住了什麼人,別的……,一概都不知道啊。”

徐離沉着一張臉。

旁邊的侍衛又審問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那羣賴漢就是收了別人的銀子,負責上山來打探的,——說是打探,其實效果跟搗亂差不多少。

阿木不解道:“誰這麼無聊?找人也不找個好的。”

是啊,找幾個破落戶來搗亂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呢?徐離細細的琢磨,心裡很快有了答案,——如此這般救不了人,是想打草驚蛇,逼得自己轉移地方吧。

然後自己當然是要轉移地方了。

到了山下,或許對方就有了可趁之機。

徐離嘴角微翹,眼睛裡的寒芒一閃一閃的,忽然間……,倒是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稍微思量,便提劍插那賴漢大腿上一刺!

“啊!”被刺的賴漢痛得大叫,腿上鮮血汩汩冒出,正在吃痛,忽地另一條腿上又捱了一劍,嚇得他魂飛魄散,“軍爺,饒命啊!饒了小的……”

徐離笑了笑,“我不殺你。”——

天上人間驚變(上)歲月(上)121求不得(下)是非(下)驚變(下)五陰熾盛123花落誰家(上)113九小姐各種悲催(中)113他鄉遇故(下)如解意(上)217、心結羣芳會(下)魚戲蓮葉間一戰功成(下)九小姐各種悲催(上)羣芳會(上)第 134 章羣芳會(下)海誓山盟陰差陽錯(下)桂花香(下)112124桂花香(下)千金一笑123昏君親戚(上)顧府的女眷們(下)第 132 章不甘(中)驚變(下)弦(中)109錯過(上)亂世(中)琴音(下)九小姐各種悲催(中)出嫁(上)211徐小包子徐出籠心思(上)新生陰晴圓缺219、誰先低頭?好戲(上)偶遇灞水河(下)213、霧裡、看花面對素手桃花依舊笑春風桃花依舊笑春風125帝王路心魔(下)良辰美景奈何天桂花香(下)千金一笑甦醒(上)熱鬧(上)貪嗔癡112心思(下)花落誰家(中)琴音(下)一戰功成(中)樹欲靜,風不止九小姐各種悲催(上)九小姐各種悲催(中)陰晴圓缺203緊鑼密鼓121鬧劇是非(下)第 130 章意外之外(上)弦(下)204疏雨花落誰家(上)弦(中)歸途(上)怨憎會111210、驚魂熱鬧(下)201悲喜好戲(中)102親戚(下)陰差陽錯(下)劫(上)歲月(下)
天上人間驚變(上)歲月(上)121求不得(下)是非(下)驚變(下)五陰熾盛123花落誰家(上)113九小姐各種悲催(中)113他鄉遇故(下)如解意(上)217、心結羣芳會(下)魚戲蓮葉間一戰功成(下)九小姐各種悲催(上)羣芳會(上)第 134 章羣芳會(下)海誓山盟陰差陽錯(下)桂花香(下)112124桂花香(下)千金一笑123昏君親戚(上)顧府的女眷們(下)第 132 章不甘(中)驚變(下)弦(中)109錯過(上)亂世(中)琴音(下)九小姐各種悲催(中)出嫁(上)211徐小包子徐出籠心思(上)新生陰晴圓缺219、誰先低頭?好戲(上)偶遇灞水河(下)213、霧裡、看花面對素手桃花依舊笑春風桃花依舊笑春風125帝王路心魔(下)良辰美景奈何天桂花香(下)千金一笑甦醒(上)熱鬧(上)貪嗔癡112心思(下)花落誰家(中)琴音(下)一戰功成(中)樹欲靜,風不止九小姐各種悲催(上)九小姐各種悲催(中)陰晴圓缺203緊鑼密鼓121鬧劇是非(下)第 130 章意外之外(上)弦(下)204疏雨花落誰家(上)弦(中)歸途(上)怨憎會111210、驚魂熱鬧(下)201悲喜好戲(中)102親戚(下)陰差陽錯(下)劫(上)歲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