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過來,有重大發現!”張塵頓時喜不自勝,狂喊道。
“有什麼發現,快說!”明理道人顯得迫不及待,連忙催促道。
“看清楚了,我只演示一遍。”張塵故作神秘,向兩人遞了個眼色。
從地上撿起了顆較小的石子,輕輕地拋了拋,頓時用力往前一甩。
石子頓時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向空中激射而去,就在快要落地時竟然消失不見了。
楊秀兒和明理道人被這離奇的事情驚到了,眼睛瞪得滾圓,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過了好大一會,兩人才回過神來。
“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看看。這不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出口嗎?”明理道人極度興奮,早已沒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楊秀兒也是興奮得很,不過旋即臉色又暗了下來。
張塵看出了楊秀兒的異樣,連忙問道:“怎麼不高興了,現在能出去了,我們馬上就能回陽間了。你應該高興纔對啊。”
“能回去自然是高興的,只是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還沒找到孟婆要的那種花草,空手回去只怕她不會放過我們。”楊秀兒憂心重重,眉頭都擠在了一塊。
“其實這些問題我也想過,只是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符合條件的植物。總不能隨便找一株來敷衍她吧。萬一被她發現了更糟糕。”
“再說這孟婆也是活了一兩千年的人了,也應該是明事理的。如果真有這種植物的話,那八百里黃泉路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一片黃沙。硬要我們找出來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已經想明白了,到時候不管她提的什麼條件,只能能達成我們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她。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另想他法。”張塵拍着楊秀兒的肩膀安慰道。
楊秀兒聽了張塵的話,似乎沒有解開心結,反而把眉頭擰得更緊了。
“再說了,你武力值那麼強悍,到時她要是還不答應,我們跟她拼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張塵看見楊秀兒還不開心,扯起大謊來。
“去你的,孟婆有成千上萬鬼卒,還有牛首馬面黑白無常,要是鬧得久些,只怕那邊十殿閻羅都招來來。你是想永生永世呆在十八重地獄嗎?”楊秀兒‘噗嗤’一笑,頓時如牡丹綻放海棠花開。
“對了嘛,笑一笑,多笑笑就好了,你看笑一笑多美,年輕人就應該多笑笑。或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這麼嚴重呢。”張塵成功地逗笑了楊秀兒,自己也笑了起來。
連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似乎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楊秀兒掩脣輕笑,似乎變得有些靦腆。
“走吧,勝利就在前方。穿過這道屏障就是另一個世界,說不定就是陽關大道。”張塵意氣風發,大步地往前走去。
三人走了不久,估算着來到了那石子消失的地方。
到了這裡便不敢再走得太快。
誰也不知道那道屏障在哪裡,屏障的另一邊又是什麼地方,又有些什麼在等着他們。有可能是萬丈深淵,也有可能是平坦大地。
但這一半的概率他們也賭不起,因爲輸了就是死亡。
張塵提議,三人拉着手往前走。明理道人道走在最前,張塵走在中間,楊秀兒最後。
兩人欣然同意,於是三人便排成一排手拉着手往前走去。由於前面的不確定性,三人不敢走得太快,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探去。
“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在那邊遇到什麼危險,你們要及時拉我回來。”明理道人回頭看向張塵叮囑道。
“明白,放心吧,我不會把道長一個人丟下不管的,”張塵微笑着房產稅說道。
“我總覺得會有什麼危險,要不我們還是另找一個路子吧。”明理道人有些畏畏縮縮起來。
“眼下哪裡還有另外一條路,好不容易找着這麼一條。”
“要是道長不放心,那我走在前面,你在最後,這樣總成了吧。”
“說的哪裡話,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長這麼大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你們都在後面站着,看我的。”明理道人果然被激將了,張塵心裡暗暗一笑。
其實不是要害他的意思,而是總要有個人在前面探路。剛纔也確實是想要替換明理道人,只不過被他誤解了而已。
三人又往前走了會,只見最前面的明理道人一腳往前踏出,半個身子突然消失了。
“道長,道長,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張塵大喊道,手裡卻始終緊緊地攥着明理道人的手。
不知道明理道人沒聽見還是其他原因,張塵喊了幾聲卻不見他迴應。
只是明理道人的腳步卻沒有停過,始終往前走去,似乎有個東西在拉着他。
張塵一見苗頭不對,猛地用力往回拉,但明理道人的力氣卻出奇的大,。
非但沒有們拉回來,反而被明理道人拽着往前滑去。
腳下滿是沙子和碎石,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借力的地方。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往那屏障慢慢滑了進去。
遠遠看去,就像是沉入了鏡子一般的湖裡,卻沒有濺起任何一點水花來。
穿過屏障的張塵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給託了起來,身體正呈不規則擺動。
但好在雙手都攥着楊秀兒和明理道人,只要他們和自己連在一塊,心裡便能安生心不少。
但隨着那股力氣越來越大,只覺得楊秀兒和明理道人都有一股力氣在朝反方向拽去。
“道長,秀兒,快抓緊我,我快要抓不住了!”張塵手上青筋直旰冒,一身的力氣似乎都用完了。身體更像是被這兩股力氣撕成了兩半。
但仍然於事無補,楊秀兒和明理道人的手依舊往外滑去,卻不見他們有絲毫的迴音。
最終,張塵手上一鬆,兩邊的人瞬間不見了蹤影。張塵本人也被一陣風吹飛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陰暗的景物映入他的眼簾,同時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也鑽進了他耳朵裡。
張塵嚇了一大跳,定眼一看,竟然身在半空中。更令人絕望的是,此刻身體正呈自由落體式往地上掉去。
這高度估計得有個幾百米,這一摔,絕對得摔成了肉餅。
但他對於這種情況完全沒有辦法,只能任由着自己往下掉去。
“也不知道秀兒和道長現在被刮到哪裡去了。”張塵心裡嘀咕起來,一翻尋找下,一才發現他們就在自己不遠處,此刻也正往下掉去。
張塵不敢想象自己摔在地上時的場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大一會,仍然沒感覺到疼痛的感覺。剛睜開眼時,卻聽到‘呯’的一聲巨響。
頓時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渾身上下每一處關節都透着痛楚,就像萬箭穿心,一口氣悶着出不來。
也就是在陰間這種地方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活着。
算是不幸中的大境了幸了。這要是在陽間,幾百米的高空掉下去,絕對摔成了肉泥,七竅流血而亡。
張塵只覺得全身痛得發麻,彷彿有人死死地摁着他的胸膛,不讓他喘氣。
過了好久,直到張塵以爲自己快要掛了的時候,一口氣才勻了上來。
張塵努力地翻了個身,呼吸着新鮮空氣,看着依舊陰沉的天空,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但終於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在那種地方呆得久了,真的給逼瘋了。
張塵忽然想到了在無底崖邊上被綁在柱子上受雷擊火燒的惡鬼。才明白這些刑罰最殘酷的是什麼。
那些永恆不變的環境,無休止的歲月纔是真正的殘酷刑罰。這纔是從內心深處的煎熬。
而反而那些看似殘酷的雷擊火燒,這些更像是給他們一些刺激。
這看似有悖常理,但實則是事實。有時候心裡的煎熬和痛苦要遠遠大於肉體上的。
又想到了那裡有些空蕩蕩的柱子。那裡上面繞着鎖鏈,卻什麼也沒鎖着。
現在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不是有鬼差來押解它們離去,那麼便是在這無窮歲月的煎熬中魂飛魄散。
一個人有活着的意念,那麼他纔會活着。同理,一隻鬼魂只有活着的意念,它纔會活着。皆因魂體實則靠意念維持生機,如果意念麻木了,那麼魂體便在這無窮歲月中消磨殆盡。
其實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但是這種沒有自由的長生不要也罷。
腦子在胡思亂想着,身體也在慢慢地恢復。
張塵忍着劇痛慢慢活動了手腳,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往四周看去,只見楊秀兒和明理道人分別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此刻也正掙扎着站了起來。
三人慢慢往中間靠攏,待看到三人都平安無事時,都齊齊地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魂魄在這種地方是不會輕易死亡的哈。”明理道人訕笑道。
張塵看向明理道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了,不說這個,我好聽聽到那個方向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往那邊走應該是沒錯的。”明理道人打了個哈哈道。
道長說的這個,張塵也聽到了,只是這聲音有些怪異,似乎那裡還聽到悽慘的叫喊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自進入這地府,自己的神經就變得異常敏感,看到什麼事情都會往壞處想。
‘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病。’張塵自嘲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