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道?什麼意思?”張塵擰着眉頭問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阮良。
“這是古代人防盜的一種技術,也就是挖一條較長的墓道,這條墓道首尾相連。即使有人進來也只會在墓道里沒完沒了地走下去,直到活活累死。”阮良沉聲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得建多長一條墓道。耗費的人力不可估量,有些大材小用了。”楊大春說道。
“不,其實這墓道並沒有多長,只是看起來長而已。”阮良笑着說道。
“怎麼說?”張塵疑惑道。
“不知你們進來的時候注意到沒,這條墓道並非是直行的。而是不斷左右彎曲的,也就是說我們一直在跟着墓道在拐彎。而這牆壁上也刻滿了壁畫,也會讓人產生疲勞感。人在疲勞狀態的時候往往不會注意太多東西。他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只要這墓道不塌,這種不是機關的機關就可以不斷地迷運行。”阮良拿着手電照着壁上的壁畫說道。
張塵幾人也拿着自己的手電往壁畫上看去。這些壁畫從頭到尾,一直沒有間斷過,細看會有些不同,但是不注意的時候,看起來都是一樣的。而且在這漆黑的墓道里,手電的光能照到的地方究竟有限,所以就更加發現不了了。
“如果這樣,我們不是被困死在這裡了嗎?而且我們是從正門進來的,設這墓的目的就是要了留給後人來找的,按理說不會設置這種死機關的。”張塵擰着眉頭說道。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也有可能是我想差了。想要驗證這個其實很簡單,往這地方放一個開着光的手電,我們繼續往前走,如果還能再看到這個手電,就說道這是真的回魂道。”阮良說道。
“如果不是呢?”莫千柔張着水靈靈的眼睛問道。
“如果不是就更好了,我們就能順着墓道進入墓室了。”阮良微笑道。
張塵沉默了一會,便點了點頭。他對於這唐代墓室沒有研究,阮良又是蓄謀已久,自然要聽懂行人的意見。
阮良從包裡掏出一個手電開了電,便放在地上,一束強光便照射出來。
幾人又順着墓道往前走去。
這一張張塵特別留意,每過一道彎他仔細看了看,果然這一下便被他看出端倪來。左邊的彎相對右邊的會長一些,雖然有時候剛好相反,但是畢竟不多。這一發現心裡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更加的緊張起來。
這也就意識着,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墓道里的。而離開這墓道的機關在哪他們並不知道,或者不確定有沒有機關。這取決是之前他們的判斷是否準確。如果這只是一個假入口,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張塵心裡胡思亂想着,但也不敢說出來。在這詭異的墓道里本來心裡的弦都是繃緊着,他要是把這話一說,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
“這些古代人也夠操蛋的,搞出來這麼長的墓道就爲了困幾個人。真是大材小用。”楊大春嗤笑着說道。
張塵明白楊大春這是想打破這詭異的氣氛,但他實在沒心思去接他的話。
幾個人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便見到了他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那個開着的手電。此刻更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還真被你說中了。”楊大春苦笑着對阮良說道。
“這不是最壞的結果,找找看哪裡有機關按鈕。但是不要亂按,觸發了陷阱就糟了。”阮良沉聲說道。
這連續走了三個小時,腳都有些乏了。身上的揹包也變得有些沉了,但也不敢放下來,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裝備在身上纔是最安全的。
“怎麼找?”張塵問道。
“找那些很突兀的地方,但是先別按,等大家到齊了再研究看。”阮良把地上的手電撿起來關掉沉聲說道。
張塵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只有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現在最大的麻煩是,這墓道那麼長,又不知道機關在哪。簡直是大海撈針,什麼時候錯過了也說不準。
大家走了這麼久了,也有點累。張塵便建議坐下來祭一下五臟廟,楊大春幾人欣然同意。便就着冷水餅乾和肉乾吃了起來。其實幹巴巴的並不好吃,但爲了體能能跟得上也顧不上許多了。
幾人休息了十幾分鍾便揹着揹包站了起來,打着手電仔細地察看墓道來。
大家都閉上了嘴認真檢查起來。很可能機關就在不經意間錯過了。
這墓道里除了壁畫就再沒其他了。幾人一路摸着壁畫上的磚石,只有要一丁點奇怪的便要上去按一下,但讓他們失望的是,從頭到尾這些磚石都是紋絲不動的。
壁上的刻畫一幅挨着一幅,組起來幾乎快趕上清明上河圖了。只不過這圖刻畫的是宮殿的生活,而清明上河圖刻畫的是郊外市集的場景。
張塵看着這些壁畫,心裡不由得嘖嘖稱奇,原來古代人生活竟是如此奢侈。說是夜夜笙歌,歡喧達旦也不爲過。
歌女們載歌載舞,亭臺上無數人拍手稱讚。花園裡女子撲蝶戲蜂,好不歡喜。
張塵漸漸看得入迷了。忽然心裡一咯噔,驚叫道:“不對,這壁畫有問題。”
“怎麼了?什麼不對?”楊大春連忙跑過來問道。其他人也跑了過來,一臉希冀地望着他。
“壁畫有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我一時還想不到。不對,我剛剛明明快要想出來了的。”張塵忽然抓着頭髮痛苦地說道,腦海裡不停地浮現個一幅幅壁畫,上面的人依舊載歌載舞,爭相歡慶。竟是栩栩如生。
“哪裡不對,快點想。”阮良有些焦急地說道。
“別催他,讓他緩緩。”楊大春連忙阻止阮良。
“壁畫?每一幅都是差不多的,沒看出什麼異常來。”宋玉軒撓了撓頭道。
“對了,我想到了。所有的壁畫都有一個共同點。你們看他們的眼睛,看向哪裡?”張塵一臉的激動地指着壁畫中的其中一個歌女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一個很正常的舞姿而已。”阮良奇怪地問道。
“不,不是,如果是一個就正常,但是你們看,這大多數的舞女都是頭擡着往上看。而且旁邊的賓客目光看似看向這些舞女,但實際上也是往上看的。這說明什麼?”張塵激動地說道。
“這說明機關很有可能在她們看向的地方。也就是墓道頂。”楊大春倒抽一口冷氣道。
正常來說有誰能想到墓的機關竟然設在墓道的頂上。
衆人連忙擡頭看向墓道的頂端,這一看果然看出端倪來。
只見上面正刻着一個巨大往生花的圖案,最中間的花蕊異常的顯眼。
“這個往生花的花蕊應該就是機關所在了,不確定的是陷阱還是出口。所以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注意四周的動靜,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馬就跑。”張塵說道。
“你知道怎麼去打開這機關嗎?”張塵扭頭向阮良問道。
“我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試一試。”阮良沉聲說道。
張塵一聽阮良這話心便沉了下去,也就是說好壞都在五五開。按對了自然好說,但一旦錯了就會引發陷阱。但此時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他試上一試了。
“好吧,我們替你看着,一有什麼不對勁就說。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裡了。”張塵沉聲說道。
“好!”阮良重重地點了點頭。
其他人分明站在一邊,背對着阮良,謹慎地盯着周圍。
張塵自然也不例外,正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一點也馬虎不得。張塵盯着墓道的一邊,來回掃視着,身後傳來阮良粗重的呼吸聲和頂端石頭摩擦的聲音。
墓道里寬但卻不高,所以手稍微擡高一點便夠得着了。所以也不算擡得太費力。
一陣‘咔咔’的聲音不斷傳來,而且越發的大了,地面竟有些搖晃起來。
墓道兩邊也不停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緊接着便是機簧轉動的聲音,雖然很小的,但在這極度安靜的墓道里就顯得異常的大了。
“快跑!是陷阱!”張塵猛地一聲大吼,轉身推着楊大春和莫千柔宋玉軒,便向前跑去。
身後傳來一陣密集的破空聲。張塵聽着頭皮一陣發麻,這要是釘上了肯定得變成刺蝟了。
幾人本來就緊繃着神經,迅速地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前跑去。
不斷地有箭矢釘在磚裡發出的震顫聲。張塵匆忙中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只聽到密集的破空聲,彷彿萬箭齊發的震撼場面。
只看了這一眼,張塵便不敢再看,扭頭便往前迅速跑去。
“還看,不要命了?”楊大春一看張塵還往後看去,氣便不打一處來。
張塵咧嘴一笑,狂喘一口氣,並不答話。
幾人拼命向前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箭矢聲忽然消失了。但他們卻不敢去賭,這種時候自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忽然腳下一空,所有人齊齊地往下掉去。
張塵心裡一驚,連忙往四周抓去,但四周卻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只得往下掉去。下一剎那間,只聽到幾聲悶聲和一陣‘噼嚦啪啦’的聲音響起。
張塵只覺得全身劇痛,一口氣接不上來,兩眼一翻,竟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