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阮良平時的尿性,讓張塵不得不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
在張塵眼裡這人是靠不住的,自私自利,有事情只會想到自己。每天擺着張笑臉,誰也不知道心裡在想着些什麼,這樣的人無疑是很危險的。如果不是自己拿了他的錢,張塵是絕對不會跟這樣的人爲伍的。
這就好比在自己身邊放着一顆不定時***,一不留神就會把自己炸了個粉身碎骨。
張塵看了一眼阮良,旋即看向了別的地方。
這十萬大山有一個特點。不高,卻俊又險,大多怪石遍佈。山脈連綿起伏不斷,像人身上的一條條脈絡,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開闊的平地卻沒多少,所以這一片的人大都開山成田,造就了這地方特色的梯田風景。
他們面前的這一座山,比其他的山都要高出一大截來,也大上許多,看上去很是雄壯。上面樹木藤蔓糾纏交錯在一起,不時有一兩隻猴子在上面歡快地跳躍着,壓着樹枝直晃。
或許是生人見得少,這些猴子一見到人就嚇得尖叫着往叢林深處跑去。
“你確定是這裡嗎?”張塵直到莫千柔身邊擰着眉頭問道。
“應該就是這裡,我培養的蟲子感應到了方夢谷身上的蟲子,應該就是在這一片沒錯了。只是……。”莫千柔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楊大春焦急問道。
“只是,方夢谷那隻蟲子的氣息卻在漸漸地變弱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莫千柔擰着眉頭道。
“是這裡沒錯了。這山比周圍的山都要高,而且形狀像一條趴着的龍,周圍正好有五條延伸出來的山脈,像徵着龍的四爪和尾巴。而我們現在站的位置剛好是龍嘴的位置,入口極有可能在這一片。”阮良拿出一張山脈地圖指着上面的一條山脈說道。
“要在這麼大的一個大山裡找一個幾千年前,又不知道大小的洞口,其中的艱難不亞於大海撈針。現在既然有人替我們探路了,我們就要仔細觀察她的足跡。在這種密林裡,但凡人從上面走過,一定會留下較明顯的痕跡,如果她已經進去了,我們跟着她的足跡就能很快地找到入口。”
“每一處折斷的樹枝,奇怪的印記,都不要放過,或許線索就在裡面。但是不要分開太遠,這裡危險太多。”宋玉軒叮囑道。
衆人隨聲附和,便開始分頭找起來。
山林裡很多的鳥獸,被他們這一鬧,頓時鳥飛獸走,驚走無數。
起初幾人還被嚇了一大跳,漸漸地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裡幾乎是沒有路走的,每走幾步都要砍開面前的藤蔓才能通過,所以速度都是很慢,一個小時也不過搜索了一兩百米大小地方。手卻變得有些酸累起來。
張塵揮動着手裡的砍刀,砍掉前面礙事的藤蔓,忽然聽到一聲尖叫,他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莫千柔的方向跑去。能發出這種尖叫聲的只有她了。
“莫千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張塵連忙喊道。
“死人,死人,這裡有死人!”莫千柔顫着聲音說道。
www▪ тt kan▪ CO 張塵跑近一看,只見莫千柔跌坐在地上,手指顫抖着指向前面的其中交織在一起的藤蔓,眼神裡滿是恐懼之色。
張塵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卻並沒有看到她所說的死人,眉頭一擰,便把手裡的砍刀向前遞去,慢慢撥開遮擋的樹葉。
只見那藤蔓裡竟然立着一具屍體,具體地來說是一具乾屍,這乾屍穿着登山服,揹着登山包,臉上五官全部都凹下去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像是風乾了似的。
一株株藤蔓把根紮在他身上,屍體張大了嘴巴,頭仰望着天空,幾條手指粗的藤蔓從他嘴裡和眼眶裡伸了出來。
張塵眉頭一皺,心裡暗道:“這死相也太奇怪了,只聽說過躺着死,卻沒聽說過站着死。而且看他這姿勢,分明是見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才引得他大聲尖叫,所以嘴巴才張得老大。不過也不排除是死後,藤莫從他身體裡捅開的。”
“再找找看,應該不會只有這一具屍體。”宋玉軒沉聲說道。
張塵往後看了一眼,只見所有人都站在後面,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這具詭異的屍體。
張塵面色沉重,嘆了口氣,便把地上的莫千柔扶了起來。
幾人又繼續向前推進,但是還沒隔上二十米遠又看到了這樣的幾具屍體。同樣的裝束,同樣的死法。
不同的是,有些屍體被懸掛在半空中,有些卻被釘在地上,更有些頭下腳上地立着。
所有的屍體都被樹葉遮擋着,不撥開來很難發現。等發現時已經是近在咫尺,突然的驚嚇讓張塵心裡一陣狂跳。
“這應該是同一個登山隊的。以前聽人說過很多人進了山就再沒出來了,沒想到死得這麼怪異。”莫千柔沉聲道。
“有很多人來探險的嗎?”張塵向莫千柔問道。
“每隔一兩年就會聽到一次這樣的事情,只見到進去的人沒見到出去的人。這些人的目的會不會也是聖境裡面的東西?”莫千柔說道。
“這很正常的,我也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消息,自然就會有捷足先登的人。希望東西不會被人取走。”
“等等,你們看,他身上的衣服的裝備都還是很新,跟這幾具屍乾枯的程度完全不成正比,我懷疑其中肯定有問題。”張塵指着那屍體說道。
“是看着奇怪,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只能說這山裡風大太陽毒辣,幹得快唄。”阮良嗤笑着說道。
“奇怪,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張塵看撓了撓頭道。
“別可是了,找洞口要緊,天就要黑了。”阮良催促道。
張塵看着屍體上的藤蔓楞了一會,猛然驚醒,他終於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那就是纏繞在屍體上的藤蔓都是同一種。那種藤蔓上很多的細毛,每一節莖上都長滿了根鬚,那些根鬚全部都紮在屍體上汲取養份。
所以整具屍體上看着都顯得很是怪異。
可是,這仍然不是張塵覺得怪異的原因。只是因爲什麼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把心裡的疑惑壓了下去,繼續向前搜去。
這一次倒沒再看到那些奇怪的乾屍,同樣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方夢谷就像是從來沒來過這裡一樣。
不過也很有可能是他們走過的地方還很少,畢竟這只是他們的猜測,有幾分真實連他們心裡也沒底。
所以找着找着便開始煩躁起來。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向西斜去,幾人的影子斜斜地映在高高矮矮的樹木上。正是倦鳥歸巢,百獸歡鳴的時候。
張塵眯着眼看向快要隱沒在山邊的太陽。天邊的火燒去正一朵挨着一朵,黃澄澄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各種各樣的形狀,引人無限暇想。
“就地安營紮寨吧,天快要黑了,天黑之前沒紮好帳篷就麻煩了。”張塵向幾人喊道。
其他人答應一聲,紛紛向他這裡靠攏過來。把登山包放了下來,很熟練地支起了帳篷,又把固定的釘子拍到地上。
他們買的是超大的帳篷,可以住上七八個人那種,他們加起來也才五個,住起來也算是很寬敞。
是野外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所有人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看護照應,減少危險性。
幾人固定好帳篷之後又砍來生樹枝架起鍋來,把帶來的麪粉和牛羊肉混在一起煮了好大一鍋,吃飽喝足後便進入帳篷裡躺下了。
最後一抹陽光漸漸隱沒在黑暗中,蟲子開始叫得歡快起來,在這叢林深處最不缺少的就是蟲子了,這一叫起來就沒完沒了。
張塵聽着煩人的蟲鳴聲,坐在帳篷裡揉着酸累的雙手,對着躺倒在地上的楊大春笑着說道:“記得上一次跟你在野外露營還是在半年前呢,這麼快又有機會露營了。”
“是啊,要是我們那一次沒去那裡,應該就不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了。想想就覺得有些看後悔,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倒也罷了,還要連累你。”楊大春嘆氣道。
“說什麼呢,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呢,我張塵是那種置自己兄弟於危險不顧的人嗎?不過當時也挺害怕吧,你是不知道,我被那殭屍拖進棺材的時候心裡有多害怕。差一點就被那東西吸了血去了。”張塵笑着說道。
“再說一遍經過唄,我也聽聽,我最愛聽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莫千柔一聽張塵說起這些往事便兩眼發光。
張塵奈她不得,便把在山洞的經過給她說了一遍,只是把沿溪村命案的事情給隱去了。
宋玉軒和阮良也從外面進來聽着張塵講,不時問上幾句。
張塵把能說的也一一說了。
說話間兩三個小時便過去了,其他人聽着覺得有些睏覺了,便各自睡去。只有莫千柔撐着下巴閃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張塵把這些痛苦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絲毫的倦意。看到莫千柔以這樣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得苦笑道:“好聽嗎?”
莫千柔被他這一問,瞬間驚醒了過來,猛地點頭,露出迷人的笑容。
“夜深了,*覺吧,以後有時間再跟你講。”張塵苦笑着說道。
莫千柔嘻笑一聲,便躺在了張塵的旁邊,直勾勾地看着他。
張塵苦笑一聲,也躺了下去,腦海中又浮現出遇見千年殭屍時驚險的一幕幕,不由得幽幽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竟自睡去。
突然傳來一陣極爲慘烈的尖叫聲,把剛要入*睡的張塵驚醒過來。
張塵瞬間跳了起來,拿着血煞匕首便向外衝去,只見到外面密密麻麻一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