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打到了一個普通的四合院中。
接電話的是個留着標誌性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接通這個來自郭驚馬的號碼,男人沒好氣的說道:“說吧什麼事。”
“我要跟曹老爺子通電話,這事你管不了。”郭驚馬說着。
“郭驚馬,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老爺子早早的睡了。”男人說着,一臉的不耐煩,看來是對對面的郭驚馬很是反感。
“張利羣,這不是小事,要是出了大簍子,你能擔待的起?現在給我立馬接曹老爺子電話。”在車上的郭驚馬差不多吼道,他跟張利羣的那點恩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一點也不妨礙張利羣給他穿小鞋。
張利羣被吼一頓後,多多少少明白了這事不簡單,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我去給你找老爺子,要是你觸了他的黴頭,我可不會說什麼好話。”
“快點。”郭驚馬說着,然後點燃一根菸在車裡抽着,不一會車中開始煙霧繚繞起來。
在郭驚馬抽了有半根的時候,對面傳來一個極其蒼老又藏有暗雷一般的聲音。
“什麼事?”
“老爺子,河南三兄弟出了岔子。”郭驚馬開門見山的說着,沒有寒暄什麼廢話。
“要多少人?”老人比郭驚馬更加直接的說着。
“越多越好,我不是沒有信心拿下他們,是付出的代價大小的事,我不想程家趁此趁火打劫。”郭驚馬彈着菸灰說着,或許因爲太過激動而用力的原因,直接彈掉了菸頭,郭驚馬也沒了繼續抽下去的意思,直接把煙扔了出去。
“好。”老人僅僅是吐出這麼一個字。
“文協廣場,就現在。”郭驚馬說着。
“萬事小心。”老人說出這句後就匆匆掛掉了電話。
郭驚馬收回手機,再次點燃一根菸,表情難看到極點,因爲郭驚馬突然想到一個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如果在這個時候曹家在背後捅了他一刀,他能不能扛下來,這是一件郭驚馬光是想想就心裡發毛的事。
“曹家會派人來?”邵雲很一針見血的問道,恰好問到了此刻郭驚馬所想。
“會的,一定會的,我對曹家還有利用價值,就這麼多年情分,曹老爺子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郭驚馬說着,但不知道爲何,甚至此刻連郭驚馬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在這個一切以利益爲基礎的時代之中,真的有所謂的道義嗎?
四合院中,那個蒼老無比的老人放下電話,對身旁的張利羣說道:“帶人去文協廣場。”雖然在凌晨四點被人叫醒,但是老人此刻卻無比的精神,一點也沒有睡眼朦朧。
“出手?”張利羣很直截了當的問道。
“最後出手,郭驚馬可以死,但是那三個人不允許活,明白了嗎?”老人摸着鬍子冷聲說着,臉上似乎沒有了所謂的人情味道,郭驚馬能夠到達今天是他給予的,同樣這個老人也可以讓郭驚馬就此跌倒。
張利羣邪邪的笑了笑,很識趣的帶人離開。
就在張利羣要離開之際,老人突然叫住了張利羣說道:“利羣,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點?”
張利羣停住腳,轉頭看着老人說道:“老爺子,一點都不狠,郭驚馬這傢伙本來就是個白眼狼,現在已經到達了這個高度,再不讓他下臺的話,以後就難以除掉了,這是一個好機會。”
老人微微點着頭,想着那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孩子突然變成了哈爾濱的郭驚馬,怎麼說也是難得,但是他不能讓郭驚馬再走下去了,說到底郭驚馬姓郭,而不是姓曹。
“我會讓他死的明明白白壯壯烈烈的,老爺子我辦事你應該可以放心。”張利羣說着。
“依你的來。”老人很無力的說着。
張利羣笑着點了點頭,退出了這個房間,默默關緊房門。
戰爭與陰謀在這個時候上演了一場追逐遊戲。
一輛由陸地巡洋艦打頭,兩輛東風標緻4008的車隊殺進了文協廣場,在那一尊孔子的雕像下,坐着三人,面色不改的看着這個車隊停在了他們眼前。
遠光燈照的整個廣場如同白晝,停在中間的車上下來四人。
如臨大敵的郭驚馬,手中擺弄着一根長約一米八九紅棍的王焚玉,畏畏縮縮乍一看絲毫不起的邵雲,還有着抱着長長三葉劍的冬子。
另外兩輛車下來十幾號身材魁梧的漢子,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手。
“大堯,三葉劍我給你帶來了。”郭驚馬露出一張很虛僞的笑容。
“我要見真貨。”大堯說着。
郭驚馬衝冬子使了個眼神,打扮仍然邋遢掛着鼻涕的冬子把這由麻布麻繩所包裹的三葉劍交託在大堯手中。
大堯接過這無比沉重的三葉劍,身體有些顫抖,也就是這個東西,成就了他們整整兩代人的恩怨,這是她的一生所尋,更是他們三兄弟的一生所尋,如今他們替她完成了心願。
解開這層層包裹的三葉劍,這把劍的尊容終於映入眼簾,大堯看着這一份模仿不出來的陳蘊,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真貨,把這三葉劍小心翼翼的收好,交給在一旁的三百,三百直接背起這把三葉劍。
“我要程家三老的腦袋,如今三葉劍你們已經得到了,該守你們的承諾了。”郭驚馬說着,面色不善的盯着大堯,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大堯剛剛踏入哈爾濱時的那一份熱情。
“我當然會信奉我的承諾,但是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夠如實回答我的話。”大堯說着。
“你問。”郭驚馬說着。
“從始至終,在你的計劃之中,我們能不能活着離開哈爾濱?”大堯邊說邊往前逼進幾步。
王焚玉則默默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紅棍幾乎隨時可以揮之而出,而冬子卻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回到了郭驚馬的身後。
郭驚馬陰沉着臉,他知道眼前的大堯知道了一切,但他最不希望此刻跟大堯火拼,因爲那樣真正得益的是整個程家,此刻郭驚馬所想的,到底是從那裡出的岔子。
“回答我。”大堯再次重複着,又往前走去,這一次王焚玉直接揮起紅棍,攔住了大堯的去路。
“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郭驚馬看大堯誠心要撕破臉,直接問道。
“一個半死不活的年輕人告訴我們的。”大堯說着,雖然當時他最無視了那個年輕人,但是那個名叫徐饒的年輕人卻給予大堯留下了最深刻最深刻的印象,因爲太過太多的在意了,大堯才選擇了無視。
“誰?”郭驚馬特別想知道那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傢伙,到底是誰,甚至此刻郭驚馬都有一種把那個年輕人扒皮抽筋的感覺。
“告訴你也無妨,那個年輕人叫徐饒,你應該聽說過那個年輕人的名字。”大堯說着。
郭驚馬咬着牙,這個他最不在意的小嘍囉,先是讓張銘君住了院,這一筆賬他還沒來得及算,就讓這河南三人組離開了他的計劃,這完全可以說是一箭雙鵰,現實廢掉了他這邊最強大的戰力,然後又讓這三杆槍直接指向了自己,郭驚馬無比的惱羞成怒,想不到自己竟然被這個年輕人給耍的團團轉。
看着郭驚馬那惱羞成怒的模樣,大堯笑了,邊笑邊道:“想不到你郭驚馬聰明瞭一輩子,竟然被一個年輕人殺了一記回馬槍,先不說其中的運氣成分,這一盤棋你是確確實實的輸了。”
郭驚馬咬着牙,拳頭攥的啪啪作響,突然厲笑道:“輸了又何妨,他真的能夠改變整個程家的命運,你們還是需要死。”
“即便是死,郭驚馬你也得陪我到下面喝酒,怪就怪你利用了最不該利用的東西,你那點自作聰明是真的聰明?說是你下的這一盤棋,還是你僅僅是這一盤棋中的小棋子?”大堯說着,這話像是利箭一般,直刺郭驚馬的心房,甚至可以說讓郭驚馬啞口無言。
郭驚馬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空氣中瀰漫着**味道。
“三百!”大堯突然喊道。
揹着三葉劍的三百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四把匕首,直接揮了出去,這四把特殊改造的匕首在空中閃過一絲銀光,卻帶着四個漢子應聲而倒,但是同時,王焚玉早已經踏了出去,手中的紅棍隨即而出。
紅棍照着大堯的腦袋抽了過去,大堯卻不爲所動的站着,八風不動。
一個巨大的身影直接擋在了大堯身前。
“啪”紅棍抽在了這個男人的後背上,男人轉過頭,撓了撓後背道:“你這東西跟那老瞎子的雞毛撣子比起來,差遠了。”
王焚玉的表情有些顫抖,握着紅棍的手也跟着顫抖着,甚至是王焚玉臉上那一道巨大的傷疤也在顫顫巍巍的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