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不要。”蘇茜慢慢抓緊徐饒的後背,她不想看到徐饒跟她一樣,做無味的掙扎。
“蘇茜,我跟兩年前已經不同了,雖然可能做不到把你拯救出火海,但是至少能夠做些什麼了。”徐饒說着,他想着,也許這拼到不能再拼的兩年,僅僅爲了這麼一刻,儘管會失去所有,但是他怎麼能夠做到對這個流淚的女人視而不見。
蘇茜掙扎的從徐饒懷中掙脫,她看着徐饒,卻一直搖着頭,她很明白,這兩年無論到底經歷什麼,在兩年前他僅僅是一個被一個小混混打的滿地找牙的廢柴罷了。
也許他真的改變了,但是她就是看不出。
徐饒的表情慢慢沉了下來,雙眼之中似乎染過一絲血紅。
這是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也許眼前換做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平凡女子,估摸着只會畏懼,但是蘇茜不同,她的表情慢慢僵硬起來,此刻徐饒給予她的感覺是那麼那麼的陌生,但是事實在一次次告訴着她,眼前的傢伙就是徐饒,只不過爲什麼身上有着楊森等人才會有的殺氣。
“這兩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蘇茜不禁問道,她很清楚,這種質的改變,到底需要徐饒付出怎樣怎樣的代價,這是她能夠想象的到,又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
“我經歷了什麼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不需要再隱瞞了,我雖然腦袋不怎麼靈光,但是還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徐饒說道,慢慢收起了身上的殺氣。
蘇茜心理的防線終於被徹底的擊潰,因爲有些東西,她已經憋了太久太久,終於把所有的東西說出,一股腦的說給了這個看似如同陌路人的傢伙。
他只是靜靜的聽着,雖然仍然還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但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的蘇茜總覺得此刻的徐饒有種特殊的魅力,這是一種那些紈絝即便是再怎麼金玉其外都營造不出來的東西。
蘇茜說完後,他的表情都沒有一絲的改變,就這樣沉默着,然後開口道:“無從選擇也好,進退兩難也好,你總得有一個選擇,要麼拋棄自己,要麼拋棄王富貴,所以現在你選擇前者是嗎?”
她有些猶豫了,雖然心中在翻騰,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這是爲了王富貴,同樣也是爲了徐饒,因爲她很清楚,後者會掀起什麼恐怖無比的東西。
徐饒皺起眉頭道:“但是你還是哭了不是嗎?就真的甘心嫁個那麼一個不可一世無可救藥的紈絝嗎?他會真的愛你?還是三分熱度的玩玩,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要我怎麼選?雖然他狼心狗肺,雖然他爲了利益各種不擇手段,雖然他害死了我媽,但是歸根結底,他是我親生父親。”蘇茜滿臉通紅的說着,似乎被徐饒這一副完全不知道她的難處的樣子惹惱了。
“就沒有第三種選擇嗎?”徐饒突然望向天空說道。
她突然看向徐饒,就好似徐饒在說着什麼天方夜譚一般。
“王富貴無疑是在畏懼着馬洪剛,但是拋棄了徐家這個大樹的話,馬洪剛會對他下手,而且如果在這個節骨眼悔婚,無疑是在打常家臉,到時候不需要馬洪剛出手,常家就會讓王富貴付出代價對吧。”徐饒很平靜的說道,無疑是一語道破王富貴這尷尬的局勢,或許這就是當年王富貴所度過難關所付出的代價。
她點着頭,有些難以想象,僅僅是憑她的隻言片語,徐饒就能夠分析出這些出來。
“馬洪剛不需要擔心,不要問爲什麼,現在就是常家的憤怒,但是常家是西城區的三大家族,是跟徐家齊名的存在,王富貴這個商人在黑白通吃的常家面前,就如同一個小螞蟻一般不堪一擊,我也是如此,所以你纔會選擇這最不是選擇的選擇對吧。”徐饒說着,似乎完完全全的把蘇茜的想法摸了清楚。
蘇茜無比驚愕的看着徐饒,她發現徐饒所改變的,不是那殺氣,而是整個人,但是似乎唯有一樣東西沒有改變,那就是那個停車場義無反顧衝出來的樣子。
“是一件很麻煩,又或者無比棘手的事情,距離婚約還有多久?”徐饒問道,表情已經不能用沉重來形容。
“一個星期。”蘇茜說道,聲音之中充滿着絕望,雖然徐饒的出現給她帶來了那麼一絲的希望,但是這一份希望之火還沒有點燃,在蘇茜的心中就無情的熄滅了,因爲她很清楚,所以美麗的幻想,只會帶來更加更加的痛苦罷了。
“只有一個星期嗎,我明白了,這一個星期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我會試着攔下這麼一場婚禮,還有讓馬洪剛沒有作弄的本事,我能夠出十分力,我儘量出十一分。”徐饒很乾脆的說道。
面對徐饒的態度,蘇茜打心眼裡覺得溫暖,但還是脫口而出的問道:“爲什麼?徐饒,你爲的東西是什麼?當年的那一點點的情分?還是我?”
徐饒看着蘇茜,雖然這話聽起來無比的刺耳,但是說出來反而讓徐饒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沒有白說。
“到底是爲了什麼嗎?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只是一個挺身而出的傻子罷了,其餘的東西,還真沒有,不能見得女人在我面前流淚,特別是你這種水靈到不能再水靈的女人,這算嗎?”徐饒的臉上突然出現一股傻里傻氣的笑容,似乎把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高分風範全部都抹掉了。
蘇茜看着徐饒,很難以理解,無比的難以理解,但似乎就如同有着魔力一般,她跟着笑了,笑的同樣傻里傻氣,就好似一個孩子,似乎把一切都拋之腦後,那什麼婚姻,那什麼家庭,那什麼利益。
“笑起來漂亮多了,就用這一份笑容等着吧,也不用想着如何回報我,如果僅僅是爲了你的回報我才做些的話,我就不會做了。”徐饒笑道,感覺蘇茜容光煥發一般,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讓徐饒確確實實的體會到了笑容是女人最好最好的化妝品。
蘇茜傻傻的點了點頭,臉變的微紅,還未要開口說些任何,徐饒就這樣邁着大步離開,站在原地傻傻的蘇茜就這樣慢慢地下了頭,輕輕道了一句謝謝。
也許徐饒不會像是什麼蓋世英雄一般,身披黃金戰甲,腳踩七色祥雲的出現,甚至是出現的樣子都有那麼幾分的不堪,但是對蘇茜而言,卻用一種摧枯拉朽的方式,點亮了她那渾渾噩噩的生活,曾經的她,或許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她遇到了這麼一個傢伙。
離開曉月湖,徐饒的笑容慢慢消逝不見,如果說笑容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的話,那麼笑容對男人來說,只不過是一層厚厚的僞裝罷了,徐饒表情沉重看着天,想着自己要怎麼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在自己能夠有限的情況下,能夠做些什麼。
一邊是馬洪剛,一邊是常家,馬洪剛倒是好說,知道內情的徐饒很清楚這個傢伙想要在北京立足難了,但是後者則是一個徐饒拼了命都不一定能夠撼動的殘在,他現在需要知道常家的情況,所以要找一個明白了,也稱其爲天地線,而且還是有種有頭有臉的。
想着,徐饒摸出手機撥通了黃研兒的手機號。
僅僅響了一聲就被接過,電話對面傳來黃研兒關心的聲音。
“你去哪了?”
徐饒莫名的心頭一暖,想着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惦記着自己,而且還是一個美女,這讓徐饒有那麼幾絲小小的成就感,但是片刻後就打消掉這可笑的成就感說道:“現在我需要忙一些事情,這幾天有可能不會回麪館了。”
“我的事情?”對面傳來黃研兒那愧疚無比的聲音,她估摸着也想象不到,救一個人會牽連出來這麼多這麼多。
“不是。”
“說實話。”
“真的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黃研兒一副完全刨根問底的架勢。
“現在我還不能說,反正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屬於我的私事,你告訴東子一聲,還要別讓他做劇烈運動,他身體經不起折騰。”徐饒交代道。
“好。”黃研兒冷冰冰的說道,似乎對徐饒刻意的隱瞞很不滿。
“那我掛了。”徐饒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他來說,越是動人的女人,就越不是省油的燈,黃研兒這種級別的女人更不用說。
“你隨時可以回來,無論發生什麼,這裡是你另一個家。”說完,黃研兒才覺得這話有那麼幾絲曖昧,連忙解釋道:“你不要想歪。”
沒有等徐饒回答,黃研兒就匆匆忙忙的掛掉了電話,如果讓此刻滿頭霧水的徐饒看到電話對面那滿臉通紅的黃研兒,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麼感想。
“真是莫名其妙。”徐饒撓了撓腦袋,情商低到可怕,又或者完全揣摩不透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