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里海因爲腳上有傷,根本跑不快,給穆典赤一腳踹在了背心上,他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上,穆典赤並不着急,冷冷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
薩里海就地一滾,正好滾到一具石棺前,他站起身奮力舉起棺蓋,就想往穆典赤身上扔,穆典赤也不知什麼時候那支“三八式”步槍已到了手上,而且身形一閃,站在了薩里海的一側,同時槍也指到了薩里海的太陽穴上。
薩里海一動也不敢動,滿臉通紅,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棺蓋十分的沉重。
穆典赤微微一笑:“勁威老弟,這樣舉着不累嗎?”
薩里海心裡恨得直咬牙,可是他卻不敢回答,同時也十分的恐懼:“自己是不是老了,居然連舉個棺蓋也這麼地費勁,這可不是以前的自己啊!”
穆典赤說:“你還是將它放回原處吧,可不要驚動了以前的聖靈啊。”
薩里海這纔將棺蓋放了下,穆典赤一臉的嘲笑:“這麼多年做慣了頭頭吧,而且也學會了享受吧,以至於功夫都荒廢了。”
薩里海一臉的媚笑:“怎麼能和典赤大哥你比呢,就算再練上個十年八年,也動不了你一根指頭。”
穆典赤厲聲道:“穆勁威,今天我們就將這幾年前的恩怨就此了結吧!你說說看,怎麼辦?”
薩里海“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典赤大哥,你放過我吧,你是明白人,你也知道楚悅姐不是我殺的,他是給穆天遠誤傷,失血過多而亡的。是的,我不應該忘記你的交待,沒有保護好她,也不應該趁人之危,搶了玉匙,可是這並不代表我該死啊!看在以前多年兄弟的情義上,你就饒過我吧。”
古麗狠狠地吐了一口:“真不害羞!”
薩里海偷偷地望了穆典赤一眼,穆典赤的臉上根本沒有什麼喜怒哀樂,只是神情有些茫然和感傷。
薩里海繼續說:“典赤大哥,其實我早就想給你認錯了,可是這麼多年來,你四海漂泊,行蹤不定,我根本找不到你啊,同時我的心裡是又悔又恨又怕。說實在的,真主安拉早已重重地懲罰了我,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爲了躲避你,我每天都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從來沒有一天睡過安穩的覺。最重要的是,兩年前,那塊玉匙給德國人搶走了,就是剛纔的那夥人,他們今天找上門來,用奸計抓住了我,就是想從我的嘴裡挖出些秘密來,可是我至死也不會說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想法逃了出來,本想召集人馬奪回玉匙的,可是沒想到又給你抓了起來。典赤大哥,你怎麼能放走那些德國人呢?要知道玉匙就是他們搶走的,現在就可能在他們的手上呢!”
穆典赤淡淡地說:“夠了!你的戲演完了沒有?如果是換了另一個人,一定會讓你精彩的表演給騙了,可是你錯了!”
薩里海裝着滿腹委曲的樣子說:“典赤大哥!我說得全是真話啊!”
穆典赤說:“穆勁威,你知道什麼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其實當年我找你,只不過想告訴你不必擔心而已,因爲我根本不相信那些人說的,我想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只要你說清楚就可以啦。如果不是你做賊心虛,聽到我要找你的消息後連夜逃走,只怕這一輩子我還在心中始終相信你呢,而根本不會去調查事實的真象,我也根本想不到,也無法想到真正的殺人兇手就是你,我曾經最好的兄弟穆勁威,也根本不會想到是你搶走了玉匙的。”
穆典赤繼續說:“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那夥德國人我認識,因爲就在昨天,我還是他們的嚮導,所以很抱歉,你的謊言又一次被揭穿啦。
薩里海頓時面如死灰,他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不錯,殺人兇手是我,搶走玉匙的是我,失落玉匙的也是我,可是你還是不會殺我的,是嗎?”
古麗舉着匕首衝過來大聲地說:“就算典赤大哥不殺你,我也會殺了你的,我要爲我的父親、母親報仇。”
穆典赤制止住古麗說:“古麗,不用心急,他逃不掉的,聽聽他再說些什麼?”
薩里海有些得意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
穆典赤冷冷地說:“我只不過是看在以前兄弟一場的情義上,給你點時間說遺言罷了。”
薩里海說:“噢,那這樣的話,只怕你這一輩子就永遠不能真正地報仇啦。”看見穆典赤並不動容,薩里海只好硬着頭皮說:“殺人兇手確實是我,可是我與楚悅姐無冤無仇,我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害她呢?”
穆典赤這纔有點動容:“你是說你是受人指使才這樣做的?”
薩里海點點頭,穆典赤說:“好,如果你能說出幕後人,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次,只要你不再讓我碰見,你就可以留下你的狗命。”
薩里海說:“我要你答應在一年內不能找我。”
古麗急聲道:“阿布德大哥,你不能答應,要是你今天放了他,人海茫茫,你到哪裡去找他,中國這麼大,就是在新疆,你也不是找了他很多年?”
穆典赤想了一下說:“古麗,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爲你報的,但今天你一定要依我的要求去做,因爲我決定了,我要答應他的要求。”
古麗急得眼淚都要落了下來:“阿布德大哥,他爲了活命,一定在想法騙你的。”
穆典赤厲聲說:“穆勁威,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說,如果你騙我,我是不會遵守諾言的。”
薩里海奸笑道:“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說真話,而且我還會帶你去證實。”
穆典赤說:“少囉嗦,快說,是誰在指使你的?”
薩里海不慌不忙地說:“我還是不太放心。”
古麗憤怒地說:“你以爲所有的人都會好像你那樣無恥嗎?”
穆典赤問:“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薩里海說:“如果你當着真主安拉的面,並且以楚悅姐爲誓,我才相信。”
穆典赤斬釘截鐵地說:“好!我現在就當着真主安拉的面起誓,如果穆勁威說出害死林楚悅的幕後兇手,並且能夠證實是事實,我穆典赤將在一年內不去找穆勁威報仇,也不打聽他的下落,如違此誓,讓我一輩子報不得仇,並死於非命,不受真主保佑。”說完,用匕首在左掌劃過,左掌握拳,一滴滴的鮮血從手心中滴了下來。
薩里海哈哈大笑說:“好,那我就告訴你吧,害死楚悅姐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你的舅舅,也就是我們的族長穆罕麥。”
穆典赤憤怒地說:“你胡說!”
薩里海並不在意:“有沒有胡說,你可以自己去問,另一個則是俄國人巴拉基。”
“俄國人巴拉基?”穆典赤更加憤怒啦,他將“三八式”緊緊地握在手中:“這個也讓我去問嗎?”
薩里海毫無懼色:“不錯!”
薩典赤冷笑一聲:“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點,我什麼時候認識過一個叫巴拉基的俄國人啦?”
薩里海也冷笑道:“你當然不認識一個叫巴拉基的俄國人,只不過人家可是一輩子都記着你認着你,因爲當年在準噶爾,你曾經搶了人家5匹野馬,還割了人家一隻耳朵。怎麼樣,現在有印象啦吧?”
穆典赤怒道:“原來是那個盜寶賊,說什麼野馬,簡直是胡說!那馬是我們天山草域神的象徵,是草原興旺的神靈,外來人侵犯神靈,還想偷運出國,豈能容忍?”
薩里海又嘿嘿一笑:“這些話你還是留着同他本人說吧,因爲過幾天他就要出現在這一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