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遠眼見着馬化藤消失了黑暗中,心中不禁十分着急,他很後悔身上沒有多帶着彈藥,轉眼間就用完了,雖說行囊中有的是彈藥,可是一來一去,少說也要一兩分鐘的時間,馬化藤早就不知跑到哪去啦。但是他又不能去追,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馬化藤還有沒有反擊的能力。
李志遠想了一下:“按理說,短期內,馬化藤應該不會再敢回來啦,除非他回去重整人馬,不過依他多疑的性格,這個世上只怕沒有誰能讓他信任。哼,他敢再來?”
李志遠趴在橋邊足足有半個鐘頭,這才站起身來,他緩緩走向行囊的同時,他的左手開始掏出手電筒,沒等他打亮手電筒,身後一陣疾風響起,一隻胳膊已將李志遠的脖子摟住。
李志遠如同電觸一般:“不好,輕敵啦!”他來不及扔掉手中的槍來抓住敵人的胳膊,便頭部向後撞去,就聽見“嘩啦”一聲,似乎是玻璃碎了,然後有人“哎呀”一聲,摟着李志遠的手便鬆了。李志遠反身一腿,踢在了那人的後背,但那人只是“哼”了一聲,硬生生地挺住,並向前踏上一步,這樣一來,反倒是李志遠站立不穩,他的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像腰骨都是要摔斷了,同時右手中的MP40也扔了出去。
李志遠想了不想,將左手中的手電筒向上扔了出來,然後向着一邊滾去,沒等他的身子爬起,背上便被堅硬的槍管頂住,然後一聲輕脆的子彈上膛聲響起,有人喝令道:“不要動!”
李志遠只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他背上的槍撤去了,但馬上兩邊有人一人一隻胳膊將他拉起,接着將他迅速地反手綁好。
李志遠心說:“那不是馬化藤的聲音!難道說我估計錯了,他不僅帶了人來,而且不止一兩個,還跟我玩起了聲東擊西的把戲。”
這時就聽見有人在那裡“哎呦”地叫道:“好疼!你能不能輕點啊?他奶奶的,險些連眼睛都要瞎了。”
然後有人笑道:“你不是吹牛說,小兒科一件,一個人就可以搞掂嗎?沒給人幹掉算你命大,依我看,肯定是因爲這些年來,你只吃不幹,盡養膘啦,功夫早扔下啦。”
然後一個沉着的聲音響起:“你們盡說那麼多的廢話,還不趕快打亮手電筒來,讓我們看看這一位到底是何方的神聖,敢在中國的土地上撒野。”然後他的身後便有人抓着他的後頸向前推。
李志遠如同雷擊,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他心中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這時一片光在李志遠面前亮起,他睜大眼睛很想馬上看看說話的人是誰,可是他的眼前卻很模糊,他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可是隻能看見幾個人影在晃動着,他們的頭上戴着一個奇怪的東西。
李志遠剛想努力看清楚那是什麼時,就看見他面前的人已摘下了那個奇怪的東西,然後他面前的人都發出了驚呼,嚇得在他後面的人渾身打了個冷戰,推着他的手就好像碰到了蛇身一樣,迅速地收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李志遠面前的那些人就好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裡不動,然後其中一個人衝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抱住李志遠的雙肩用力抖動着:“是我啊!是我!”
李志遠低頭看那個人,但還是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因爲那人抱着李志遠,頭部枕在李志遠的肩頭上,熱淚盈眶,聲音都發抖啦:“志遠兄弟,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
李志遠恨不得給那人兩耳光,心說:“我看不見你的臉,怎麼知道你是誰啊?”他茫然地再看其他的人,這時一張臉擠到他面前,幾乎貼在他的臉上,那人的臉上帶着血痕,還沒完全擦乾淨,他大叫道:“我剛纔還在心疼我的夜視鏡呢!心想,是哪一個傢伙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撞爛我的夜視鏡,想不到竟是志遠大哥你,想不到你出手那麼狠啊!連我也想毀容啊!”那個人說話又快又急,就好像放炮一樣不停,然後將李志遠和剛抱住他的那個人也一起抱住,又哭又鬧的。
儘管李志遠知道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是很熟悉的人,但他還是哭笑不得,他沉聲道:“不好意思!在下還沒看清楚各位是誰?請問你們是。。。。。。?”
緊抱着李志遠雙肩的人向後一退,將後面的那位幾乎撞倒,他站定在李志遠的面前說:“志遠兄弟,我是陳衛國啊!”
“陳衛國?”李志遠重複着。
“是我!真的是我!快快,手電筒全開亮來,讓志遠兄好好看看咱兄弟們!”陳衛國命令道。
李志遠睜大了雙睛,他認真地望着眼前的這個人,不錯,他正是陳衛國,身上穿着一套普通的國民黨士兵服,除了臉似乎消瘦了很多,而且臉色顯得十分的蒼白外,和10多年前分手時沒有兩樣。
李志遠嘴角哆嗦着,兩行熱淚從虎目中流出,他許久才說:“是你,真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然後想伸手擁抱陳衛國,這才發現自己還被綁着。
陳衛國一拍腦袋:“看我這高興的都糊塗啦!志遠兄這還捆着呢!”連忙上前解開繩索。
李志遠上前一一緊緊擁抱着每一個人,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呼喚着:“陳衛國、劉飛、王俊、智偉、振宇。”眼裡的淚禁不住地直淌着。
當一個滿頭金髮、眼睛深藍的外國人出現時,李志遠就不認識啦,沒等陳衛國介紹,那個人已開口自我介紹:“我叫克洛澤,德國人。”
千言萬語,無論是陳衛國也好,還是李志遠也好,一時都不知如何說起。倒是王俊提醒道:“營長,這裡只怕不是合適的說話地點。”
陳衛國就問李志遠:“我們剛纔聽到這裡傳來了很激烈的槍響,是志遠兄你在和什麼人槍戰吧?”
李志遠說:“不錯!我在和一個叫馬化藤的人激戰,現在想必他已經逃走了。”
陳衛國便問道:“他是一個人嗎?朝哪一個方向去了?”
李志遠說:“本來是兩個人的,下面死了一個,他現在應該只是一個人,他就順着石橋樑下面的那條水道向外逃去了。”
陳衛國問道:“這個馬化藤是個什麼人?盜寶賊嗎?”
李志遠咬着牙說:“他何止是個盜寶賊,他還是個賣國賊,殺人犯,我恨不能馬上就殺了他!”
陳衛國說:“敵人逃跑的時間並不長,我們這就馬上追上去,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