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
“江口!”
這話吐出,現場人初始一怔繼而一驚,跟着鼓大眼睛,再後倒吸一口冷氣!
轟!
轟隆隆!
突然間,驚雷爆響在衆人耳畔!
唐宋元怔了幾秒,忽地下靈光閃現,腦袋轟然炸開,魂飛魄散!
跟着唐宋元攥緊拳頭,用力捶了金鐸腿一下,雙目暴凸眼眶,狠狠跺腳!
其他文保頭頭們有的不解,有的迷惘,有的面面相覷,還有的不住搖頭。
侯老一方人明顯的被金鐸的迴應震得不知所措。
就連侯老也擡頭望向金鐸,帶着幾許的疑惑。
“岷江?江口?那是在哪兒?”
法律顧問再次追問金鐸:“是誰的墓?”
金鐸依舊那幅天塌不驚冷得不像話的模樣,輕聲迴應:“張獻忠!江口沉銀!”
轟!!!
一瞬間,全場沸騰!
無數人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站在金鐸旁邊的一個頭頭跳將起來,手舞足蹈嘴裡不住叫喚!
“哎……呀……喂……喲……”
“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嘞!”
“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撒!”
“是張獻忠得嘛。一定是張獻忠得嘛。除了他還有哪個嘛?”
“蜀世子寶也只有他纔有可能搶得到嘛。”
另一個老頭拍着額頭仰天大笑,對着金鐸豎起大拇指,用力拼命的搖動!
“勞大師,你是這個。你牛筆!牛筆啊牛筆!”
還有的老頭甚至不顧自己的身份以及和金鐸的不熟,雙手摁着金鐸肩膀用盡全力的掰!
這樣的場面,堪比申奧成功的那一刻。
看到神州一方激顫劇烈的反應,侯老一方不由得沉下臉,盡是不屑。
侯老臉色不變,直直看着金鐸。
旁邊的秘書在最快時間內把筆記本電腦送到侯老面前,輕聲彙報。
侯老只是略微掃了一眼電腦上的資料,眼睛又望向金鐸。
身後的法律顧問飛速看完電腦上關於張獻忠江口沉銀的傳說,立刻對着金鐸發難!
“勞先生,你確定這方金印就是張獻忠沉船寶藏其中之一?”
“我確定!”
“有什麼證據?”
“你要什麼證據?”
“張獻忠沉船寶藏只是一個傳說,你憑什麼認定蜀世子寶金印屬於那裡?”
“還有,請問巴蜀文保各位先生們,你們是否對張獻忠沉船寶藏有過探掘?是否有過相關物品的出土記錄?近期內是否發現過有沉船寶藏物品出水記錄和黑市交易破獲記錄?”
“再請問唐宋元唐先生,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勞先生所說的都是真的?”
侯老的法律顧問雖然是一介女流,但這時候卻火力全開。一連串的質問如機關槍的子彈密集掃射出來,將神州一方人員全部一網打盡。
頃刻間,巴蜀文保頭頭們笑容凝結,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哪兒回答得了對方的問題。
對方法律顧問的話殺傷力極大,且每句話都無懈可擊,直中要害!
剛剛的喜悅還沒發泄出來,分分鐘就被法律顧問打臉。打得嘩啦啦的響!
這當口,唐宋元站定金鐸身後輕聲說道:“我剛說了,所有的事情都由勞先生爲您解答。”
那法律顧問大聲說道:“勞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金鐸依舊坐着,平靜的坐着。
他平靜得就像是北極最寧靜而深邃的海,像神話世界中最寧靜的湖,像油畫中最沉寂的山。
“第一,乾隆五十九年,有漁民在江口撈出一把刀鞘。巴蜀總督孫士毅下令對江口沉銀進行過打撈獲銀萬兩並珠寶玉器等物。”
“咸豐三年,太平軍作亂國庫空虛。翰林編修陳泰初向咸豐上折,咸豐命宗室裕瑞明察暗訪打撈江口沉銀,所獲無果。”
“抗戰時期,當地也曾打撈江口沉銀充當軍餉。這些有記錄可查。”
“1984年,江口遭遇旱災,沉銀地點露出大片河牀。當地農民在河牀中挖出一枚西王賞功金錢賣了七百塊引發轟動繼而引發民間大規模開掘。最後當地部門追回了二百三十七塊銀錠,銀餅若干。”
“這,同樣有詳細記錄。”
“1985年西王賞功金錢被港島富豪購入。成交價四百萬。”
“去年四月,岷江施工,撈出刻大西眉州徵完元年分半徵糧銀五十兩一定銀匠右閔季銀錠。”
聽到最後這段話,巴蜀各個頭頭們無不驚錯愕然。
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金鐸是怎麼曉得的?
“第二,之所以找不到被盜地點,那是因爲金印埋在江口江底。”
金鐸神情木訥甚至有些呆板,嘴裡吐出的字生硬而沙啞,宛若在背書一般。
“第三,你要金印出自江口的證據,很簡單。”
“從四塊斷裂金印的斷面磨損痕跡來看,是河水長年累月沖刷形成。”
法律顧問粗暴打斷叫道:“侯老不需要聽這些專業解釋。說我們聽得懂的。”
金鐸漠然迴應:“子字金塊有一條裂縫。裡面還有少許泥沙沒被清理乾淨。你可以提取出來,找專業鑑定機構跟江口河沙比對。”
“扭座烏龜左下角也有一條裂縫,裡面同樣殘存泥沙。你也可以提取對比。”
這話出來,對方法律顧問怔住了。
面對對方咄咄逼問,金鐸沉着穩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沒有一句廢話,更沒有一個廢字。
現場一片肅靜。
“你,敢這麼確定?”
“我敢。”
“萬一你錯了?”
“要是我錯了,我把眼睛挖出來、把手砍下來輸給你。”
那中年婦女面露懼色,徑直退後一步。
這一退,中年婦女所有的威懾盡數消散於無形。
侯老一方上上下下的高層秘書和隨行們同樣被金鐸的狠話震住!
唐宋元眯起眼睛盯着金鐸後腦勺,心頭掀起十層高滔天巨浪!
現場只有自己一個人曉得,從蜀世子寶拿出到現在,金鐸至始至終沒有摸過一下,碰過一角。
但是,金鐸卻能清楚道出泥沙採樣對比這最關鍵的一環。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是怎麼看見的?
他的眼睛難道是透視眼?
他,到底是誰?
這一刻唐宋元腦海腦速開到最大,回想剛纔自己鑑定蜀世子寶途中金鐸的一舉一動,想要揪出金鐸的命門。
可惜,唐宋元失敗了!
神州一方頭頭腦腦們站在金鐸身後,宛若衆星捧月,更賽百鳥朝鳳!
這一刻的金鐸儼然成了凌駕於唐宋元的存在,成爲神州一方的扛把子!
金鐸依舊平靜的坐在那裡,青松傲挺,眼眸平淡如水,神色清淡如雲,說不出的風範,不是帝王勝過帝王。
在金鐸對面,侯老一方,就像是被俘虜等候發落的階下囚。
現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雙方都不再說話。
只是,小會議室裡的氣氛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神州一方,頃刻翻盤掌握了主動!
毫不誇張的說,神州一方大獲全勝!
一聲幾不可聞的長嘆在金鐸身後響起,背心溼透的唐宋元深深長長喘了一口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