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開始追求他的那段時間，也是如此，他想什麼，他的信仰是什麼，他的內心有什麼，小喬從來都不在乎，她的喜歡，她的愛對他來說是很膚淺，所以他憤怒，他厭惡，他反感，總覺得這樣沒心沒肺的一個女孩子說愛太膚淺，根本不配。
後來，被她所吸引。
他耗費了許多精力，心機才讓這個女孩在他身上停留下目光，開始關心他的信仰，他的心情，他的感受，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但凡他不夠愛小喬，但凡他有一點點失望或者沒有足夠的耐心，他就不可能得到小喬的愛，聰明人很少能在追求小喬時抵擋得住她的冷漠。
不管她笑容多燦爛，她的人看起來多燦爛，她對你的感情是很刻薄，很冷漠的。
她也很珍惜所有的愛。
可她不懂去表達。
或者說，她的表達對聰明人而言，太過膚淺。
可一旦他得到了，她付出了，那就是一輩子的。
就像如今，他們這麼默契，他一個眼神，她能知道他所想。
這是過去他所期待的，真的如願了。
可他隱藏那麼好，突然覺得，其實小喬不必那麼瞭解自己也好，他不想小喬受傷。
“衛斯理，你別騙我。”
“好。”衛斯理說，“我不騙你，這幾天你也累了，睡着吧，今晚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會有訓練也不會有噩夢，只有安穩的睡眠。
小喬點了點頭，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她心裡殘留着一點疑惑，可那沒關係了。
既然衛斯理說了，她就信。
就這麼簡單！
小喬的小日子過後，依然參加非常嚴苛的訓練，衛斯理依然是面冷心冷的教官，甚至下手更黑了，小喬莫名其妙地承受着突然加重的訓練項目，又要吃白夜給她開的藥。
“是藥三分毒，這隔一天吃一次沒問題吧？”小喬問。
白夜還真的弄成了藥丸給她。
“這是補藥，不會有毒素，你放心。”再毒也毒不過你的血液啊，少女。
小喬說，“衛斯理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怎麼了？”
“我感覺他很焦慮。”小喬說，這種焦慮是不管你掩飾多好，你最親近的人總能感覺到，比如說耐心變差了，脾氣有點壓不住了。
她就聽到衛斯理對科林發火了。
他說話總是不冷不熱的，還是很少這麼發火。
“這就要你去溝通了。”白夜淡淡一笑。
小喬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
烽火集團，紐約。
萊娜最近過得並不好，她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她和mg是分開的，她知道自己的下場一定不會很好也不吭呢再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可她多期盼，牢門被打開，能看到她期盼的臉。
她知道自己坐了船，很久的船，始終在一個密閉的小監獄裡，不見天地就算上了集裝箱，她也不知道在哪兒，隔音做得特別好，一直到隔音板打開，監獄的門也打開，陸小九站在她面前。萊娜形容枯槁，人很憔悴，陸小九看着她心情複雜，年少時形影不離的身影在眼前掠過，她們說好了要當一輩子最好的姐妹和朋友。
不知道是誰，先違背了諾言。
“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
陸小九看着她，“一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你所做的選擇，究竟是爲了什麼？”
“你懂的，小九，你那麼聰明，你比誰都聰明，你比誰都看得透，可你從來不點破。”萊娜說，“其實，你什麼都知道。”
“荒唐！”陸小九冷冷地說，負手而立，“我見你，你應該也知道理由，joy給我的u盤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從哪兒得來的，你有什麼目的？”
萊娜似乎一愣，“哈，joy真是沒骨氣，最後還是給你了。”
“你別裝了，你給她就猜到，她沒那個膽子暴露出去，她能找的人，只有我，小喬死了，她的仇恨也沒了，東西自然會落到我手裡，你都算計好的，別裝成很驚訝的樣子。”
“你看吧，小九，我就說了，你的心思比誰都玲瓏剔透，你比誰都看得透這世上的一切，你看，你不是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我的陰謀嗎？”
陸小九看到她這模樣，心裡略帶一點火氣，“萊娜，你別兜圈子，你從哪兒來的，國防部長那裡？”
“是！”萊娜說，“很驚訝是吧， 小喬的死，他絕對插手了，小喬是他害死的也說不定，他有太多的秘密藏着，小泰勒將軍是他的左右手，他們在密謀更可怕的計劃，你幾乎想象不到。”
“說服我。”陸小九說，“副總統已經拿到了選票，下一任總統板上釘釘，國防部長有什麼理由在這時候拖後腿，別說你不信，就算是曝光出去沒人相信。”
萊娜說，“國防和政治相輔相成，可國防是凌駕於政治之上，對於我們國家而言，更是如此，國防部長想要爭取到更大的利益，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或許，副總統心裡也有數，否則，他怎麼能進行得這麼秘密，沒有人掩護，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這麼多年來密不透風，你覺得有可能嗎？”
“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我。”
“小九，這是他自導自演想要栽贓給羅斯福的一場戲，你沒看明白嗎？”萊娜說，“羅斯福只不過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沒用了，就丟了，小喬也是，都是棋子，利用羅斯福長官來打擊羅斯福議員相當的成功，自然羅斯福長官的事情曝光後，就算他已經和本族沒什麼聯繫，也被受牽連，民心不在了，這一點你比誰都看清楚，所以，部長一開始就想着栽贓陷害。”
“副總統當年通過人體武器議案的事情，並不是秘密，雖然叫停，許多人還認爲是他一手主導的，這就是副總統唯一的弱點，若是被人攻擊了，暴出羅斯福家族參與計劃呢？這是多完美的一場戲，他能一舉兩得，可以打擊羅斯福，也可以鞏固我們的國防地位，假如研發成功的話，他也是功勞一件就算不成功，也扯不上他，這就是我能想到的理由。”
陸小九冷笑地看着她，聽起來，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和邏輯，這樣的解釋並沒有毛病，可陸小九問，“你把這份資料偷出來初衷是什麼？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在你最落寞，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國防部長拉你一把，讓你得到工作，不會得到那麼多白眼，你爲什麼恩將仇報？”
萊娜說，“因爲我有心，我還有殘餘的良知。”
“我一個字都不信！”陸小九鏗鏘有力，她微笑地看着萊娜，“你別有目的。”
萊娜一笑，“小九，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的話，你信一次，又何妨？”
“我一個字都不信。”陸小九說，“信了你，你想我做什麼，去調查這件事，和國防部長作對，那就是和安德森家族作對，我無憂門和烽火集團若都站在安德森家族的對立面，那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場。你覺得我會那麼輕易就相信你的話，那麼輕易就去調查，你覺得我還是當年滿腔熱血的陸小九嗎？”
萊娜蹙眉看着她，彷彿第一天認識陸小九。
爲什麼和計劃的不一樣。
她不想給小喬報仇嗎？
小喬死了，她不想找人復仇嗎？
難道不需要去找安德森副總統嗎？他害死了小喬，她就不心疼，不憤怒嗎？這和她計劃中的並不一樣，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陸小九負手而立，姿態高傲，昔日的好友隔着鐵窗遙遙相望，陸小九微微一笑，“萊娜，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你臨死，你都不願意和我透露一句真話，你從來沒把我當成朋友。”
“血口噴人，從來不把我當朋友的是你，自從認識了小喬，你就再沒把我當成朋友。”
“我不想老調重彈，這件事到此爲止，我們也到此爲止，以後我不會再見你，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只需要我去證實就行，萊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陸小九淡淡說，她已經沒有必要再和萊娜見面，真的沒必要。
她也不想引戰。
“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萊娜撲上來，握住了鐵窗的欄杆，“小九，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因爲你不值得相信，就如mg一樣，我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你能說真話，可你始終都沒說，你對你的主人，真是忠心，你這麼忠心，他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萊娜的聲音帶着一抹顫抖，彷彿聽不懂陸小九在說什麼，人也變得有點恍惚和驚愕。
陸小九說，“如今，無憂門和反恐是安德森家族的一條臂膀，這條臂膀不會因爲你一句話就斷了，你來找我，其實，就是一次挑撥離間，我很清楚。我嫁給了陸柏，無憂門和烽火集團千絲萬縷，若是我去調查，我就一定會死，然後，陸柏就會認爲，這是國防部長做的，你知道我的性格，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告訴陸柏，只會一個人去查，然後，安靜的死去，陸柏怎麼會善罷甘休，這就會引起巨大的混亂，你打得好如意算盤，可惜了，我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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