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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原南雀國紅鸞公主,如今是紅鸞郡主開的醫館.
周菡怔住了。
難道她就是玄武侯的心有所屬?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玄武侯不能娶青鸞郡主,自然也不好娶紅鸞郡主,其他書友正在看:。
周菡呆呆地看着醫館內的兩人,他低頭對她說話,很關切的模樣;她卻搖頭,似乎在拒絕他的幫忙。
不能娶,求不得!
想起爺爺的話,周菡心裡一陣刺疼,不知是爲了醫館中的二人,還是爲了自己,或者是二者都有——他們都可憐。
“若玄武侯放下這段心事,能主動求娶你,那便無事;否則,他未必是你的良配。”
爺爺的話猶在耳邊,可是,紅鸞郡主在京都開醫館,他能放得下嗎?
揮手令馬車前行,周菡心沉到谷底,比這寒冬臘月的天氣還要冷。
她以爲,她和板栗之間是有情緣的,原來,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
板栗站在南雀醫館內,絲毫不知外面情形。
他帶人上街採買物事的時候,路過這裡,意外看見紅鸞,忙進去問候。
原來,紅鸞因爲不能歸鄉,便幹起了老本行,在京城開了間小醫館,每日坐診看脈。
板栗對紅鸞始終懷着內疚,他甚至無法用各爲其主來爲自己開脫。
這場戰爭,從頭到尾,紅鸞就沒以南雀公主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過,如今,卻要以亡國公主的身份,被羈絆在大靖京都。
打量着這間小小的醫館,十分簡單,人手也少。只有一個丫頭和一個小廝在藥櫃那邊忙碌,板栗想,難道她準備就這樣度過一生?
於是心情複雜地問她,可有要他幫忙的地方。
紅鸞搖頭。
不過是幫人看病罷了,每天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她又不想擴大醫館,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成就。
板栗看着她冷清的面容,心想如果可能,她更樂意去大雪山下幫故國的百姓看病吧?
無所求,無所謂!
面對這樣的紅鸞。板栗覺得自己對她說的每一句話、表達的每一個善意,都顯得虛僞造作,似乎從她眼前消失纔是最應該做的。於是,他只好告辭了。
臨走,到底還是又說了句“若有事,可去張家找我妹妹”。
說找小蔥,而不是找他。一來他年後就要去西北;二來小蔥也是大夫,她們之間有共同語言;三來也是避嫌的意思,怕紅鸞不自在。
原是不甘心,又有些不放心才說的話,誰料紅鸞卻點了點頭,道:“好!玄武將軍師出名門。我早就想跟她討教了。”
板栗就欣喜地笑了。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要告訴她自己可以幫她,又想這事還不知能不能辦得成。還是不要先說的好,免得到時候她又失望,於是吞回想要說的話。
回將軍府的途中,他一路思索,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
**
臘月十九日。葫蘆成親的頭天,是催妝的日子。
原來按照鄭家、張家和秦家商議的。這親事要一切從簡,但秦楓如今是仁王,葫蘆是白虎將軍,大的規矩和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催妝是由老鱉帶着葫蘆麾下一幫少年將軍去的。
秦楓就算不窮,也沒攢下許多財富。在清南村的時候,雲影倒是爲女兒置辦了些首飾、衣物、被褥等,如今全排不上,況且也沒帶進京來。
沒有嫁妝,雲影和鄭氏商議後,準備別出心裁,弄一個特別的陪嫁的,誰知臨了到了日子,卻生出意外來。
這一切都是因爲秦楓。
首先是永平帝,着實感激皇叔。
以秦楓的性子,本來可以像他師傅雲真人一樣,過得無牽無掛、逍遙自在的,可他卻辦了青山醫學院;邊關起烽火後,他也是不遺餘力地爲國盡力。
永平帝原來還覺得他是出於仁義,如今想來,到底是自家人,皇叔沒忘記祖宗,暗中爲大靖出力呢。
於是,秦淼出嫁,皇帝下旨,賜封她“水柔郡主”,取的是“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之意,贊她治病救人、心性良善;另,從皇宮內庫中撥出頭面首飾和各色器皿、古玩字畫等擺設、妝緞蟒緞以及各色上等紗綢布毛皮等若干,作爲嫁妝。
皇宮中,從太后皇后起,各宮妃嬪都有添箱的嫁妝賜下;宮外諸皇室成員,從親王郡王起,各府也都有誥命內眷去仁王府添箱。
誰讓秦楓輩分高呢,如今皇室就數他最長了,再者,他又與人無爭的,專以治病救人爲己任,誰不願交結這樣的人?
所以,就連跟他吵了一架的肅王,都命肅王妃送去了豐厚的添箱禮。
民衆中,從下塘集的方家和賀家等,再到京城的一些王公大臣家,凡是受過秦楓救治恩惠的,無不上門添箱。
雲影看着堆滿各屋的箱籠和站了一地的僕傭發呆,只能從頭細數再安排。
他們一家只好又搬回仁王府了,因爲那邊小院根本放不下。
其中忙碌也不必細數,只說這日,老鱉領着一隊西北軍漢,從仁王府催妝回來,身後是一對對擡着嫁妝的下人,都是廉郡王派來幫忙的,擡着紅綢拴扎的箱籠嫁妝,逶迤而來,壓了半條清華街。
一路鼓樂齊鳴,好不熱鬧,圍觀的百姓不計其數。
鄭府今日已經排開筵席,許多客人上門,見打頭的嫁妝擔子進來,立即涌上前去觀看。
黃瓜和黃豆站在大門口接應,板栗則引着仁王府來人進內吃茶,鄭青木和葫蘆仍舊照應各路賓客。
前二十擡是傢俱。
這也太少了!
那些看客大多是京中官宦,覺得堂堂郡主,才陪二十擡傢俱,真的不像樣。各人嘴上不說,心中卻腹誹:到底是鄉下來的。即便封爲仁王,家底還是淺薄了些。
其實,秦家是根本來不及打造傢俱,只能去街上現買。還不能亂買,只好挑些合用的、與房間相宜的、還要有特色的傢俱買下。
想用好的,只能等鄭家往後慢慢添置了。那些傢俱,都是要伴隨主人用好幾十年的,當然不能馬虎應對,他們寧可先不買。
隨後六十四擡是金銀器皿、古董玩物及字畫、屏風簾幔等擺設,外加各色綢緞布匹和毛皮等。箱子都塞得滿滿的,屏風都是好多扇合在一處,中間用軟布隔層。引起衆人一陣驚歎。
大家覺得這纔有點樣子,可還是不夠。
誰讓娶親的是將軍,嫁人的是親王家的郡主呢,得相配呀,好看的小說:!
再後來是三十六擡金銀珠寶和頭面首飾等。
雖然少了點,可看得出那些珠寶首飾大多是宮中賜下的。每一件都不同凡響,絕不是普通銀樓和珠寶鋪子能買到,而且都是盒子摞着盒子,一擡倒有尋常人家兩擡多,因此大家除了羨慕和讚歎,倒也沒別的說法。
這些嫁妝都被馬小六指揮下人。送進新人居處——東面竹院,有當時擺出來的,也有收進庫房的。色色都安置妥當了。
前面正院,又擡進一百二十擡嫁妝,看得衆人精神一振,都想知道這些是什麼。照他們算起來,該有的都有了。哪裡還有許多東西呢?
秦家派來送妝的是秦楓的二弟子張繼明,念嫁妝單子的是醫學院的學生。
等他念完前面的嫁妝。張繼明立即回身,從一個丫頭手上抱過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
穿着繡花的大紅褲子和小襖,披着大紅披風,胸前戴着黃燦燦的金項圈;頭上戴着頂紅豔豔的軟帽,上面尖尖的,尾梢垂在耳畔,尾端墜了一粒大珍珠和一粒紅寶石,襯得小臉粉團團的。
衆人看得一呆:這鬧得是哪一齣?送妝儀式有這一項嗎?
張繼明笑嘻嘻地對小師妹秦溪嘀咕了幾句話,見她點頭,就將她放在一張椅子上。
秦溪一本正經地站筆直,小臉十分嚴肅。
然後,那當頭兩人就把嫁妝歇在她面前,並掀開簍子蓋——這一撥的嫁妝都是清一色竹簍裝的,但編的很細緻、光滑,不似尋常粗糙的簍子。
接連擡過來五擡,都掀開了,才退向一旁。
秦溪探頭,逐一查看簍子,有的簍子裡裝的是稻米,有裝的是麥子,還有黃米、小米和豆。
看完後,她擡頭舉手,向着人羣大聲喊道:“五穀豐登!”
奶聲奶氣的聲音,清脆甜膩,直灌入現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令人精神一振,再看看那粉團團的小人兒,喊完後臉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說不出的喜慶。
首先是那些軍漢們,頓時就鼓起掌來,全忘了誰家成親也沒上過這樣一齣戲。
秦溪見大家鼓掌,十分興頭,笑得更開心了。
張繼明手一揮,家人立即擡起這五擡嫁妝,在鄭家人帶領下,送往竹院去了。
接着,又上來六擡嫁妝,裡面裝的則是活物,分別是雞、鴨、小豬崽、小狗、小羊和小牛。
秦溪看着不停掙扎的小牛和汪汪叫的小狗,喜氣洋洋地喊道:“六畜興旺!”
六畜乃是馬、牛、羊、豬、狗、雞,爲了方便,也爲了應時——鄉下養鴨的倒比養馬的還多,於是就把馬兒換成了鴨子。
等把這些擡走,再下來就是各樣蔬菜和瓜果。
新鮮真品有大白菜、白蘿蔔、紅蘿蔔等,其餘則用布藝代替,做得活靈活現。有可愛的南瓜型小抱枕,有做成黃瓜模樣的綠布娃娃,有紅豔豔的辣椒娃娃,兩頭鼓起的花生靠枕,還有個鼓囊囊的大山芋——上頭還帶着山芋根呢,各種形式的瓜果蔬菜,應有盡有。
衆人驚歎不已。
秦溪大喊:“蔬菜滿園!瓜果飄香!”/ 最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