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府邸,焚天將她輕輕的放到地上,小聲的說道:“有個傢伙跟了我們一路了,要解決他嗎?”若不是因爲一路上都抱着皇浦清平,他早就殺過去了。
皇浦清平自然也察覺到那個跟蹤的人,不過她卻另有打算:“請客人進來吧!”這跟蹤自己的人總算還是比較熟悉的,是敵是友還得談了之後才知道。
看着那大開的院門,東方令就知道那個丫頭在等自己,於是整了整衣角,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去,一路上奴僕都很彬彬有禮的爲他引路,尊貴非常。東方令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過來是多麼的小心翼翼,這纔不僅是從正門進來的更是有美人引路,心裡別提多美了。
皇浦清平已經在後院的花園裡備好了酒菜,焚天則安靜的站在一邊做裝飾,東方令看着那紅衣的美人笑的嘴都歪了:“喲,這美人約月下,是爲了在下嗎?”
皇浦清平擡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慢慢的擡起頭看着他,嫣然一笑:“上次先生來,清平沒有好好招呼,今兒先生又跟了清平一路,再不請先生喝點酒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東方令自覺的走到皇浦清平的對面坐好,端起那空的酒樽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閉着眼睛細細的品了口:“好酒,清談清香,不似一般的酒那麼濃厚口味。”
皇浦清平放下酒杯,掩面一笑:“呵呵,先生倒是誇獎了,這酒也只是人送我,清平哪裡會品酒呢,您別看我啊,這桌上的酒菜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請隨意啊。”她指了指桌上那些賣相精美的食物一一的指給東方令看。
東方令倒沒有吃的,放下手裡的筷子,認真的看着皇浦清平:“清平姑娘可別跟我客氣了,太生分。”他笑嘻嘻扯了扯笑臉:“我今兒來呢是想跟清平姑娘商量些事情!”他的目光掃了掃焚天,希望他能離開。
皇浦清平倒沒避諱那麼多:“有什麼你就直說吧,這裡也沒什麼外人!”她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來,喝酒。”
東方令端着酒樽卻沒有喝,只是看着皇浦清平:“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他不能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反正離開那裡他就失去了根基,既然這樣,不如就活的更灑脫一些:“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那個皇浦清平,只要你想知道是誰讓那個蓉蓉殺你的,我就能說出真相。”
“哦?”皇浦清平的心跳跳了跳,南宮逸風因爲道義不能說,他卻敢說出來,這個東方令可真不簡單呢:“那先生倒是可以說說。”
東方令重新的放下酒樽,目光深沉:“我有條件,若是清平能夠答應我,我便可以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托出來,只是,不知道清平能不能做到。”他要的,從來就不多。
皇浦清平卻沒有立即答應,這個人向來都是喜怒難辨,誰知道他會說出什麼樣的條件,就算說出的話又有幾分可靠呢,她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東方令,不是她疑心重,只是這突如其來的餡餅她可沒那個膽子吃。
東方令見她懷疑自己,心裡的火蹭的就要往上冒,可是卻被自己緊緊的壓了下去,他吱着牙露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不然這樣,反正你很快也就會知道,我事先告訴你好了,你,哦不,應該說聯想國小公主的貼身婢女竟然是聖金遺落在外的公主,而且已經嫁進洛天。”
他的話僅止於此,剩下的,以皇浦清平的聰明才智不應該猜不出來幕後黑手是誰。
皇浦清平放在桌子上的手緊緊的掐在一起,而她卻毫無知覺:“原來她是聖金的公主啊?”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背都被掐的紅了起來,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裡也不停的唸叨着,焚天趕緊將她的手給分開了,皺着眉,看着那個依然毫無知覺的女子:“我們回去吧!”
皇浦清平乖乖的起身,走了幾步,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一樣的回頭看着東方令:“不知道剛剛先生想要的條件是什麼?”若是條件可以,她倒也願意試一試,畢竟,對手是獨孤遺恨。
東方令看着焚天那攬住她腰的手,有朽澀:“我也希望清平可以像信任這位兄弟一樣信任我!”他也想跟他一樣,可以這樣毫無避諱的跟在皇浦清平的身邊,他也想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焚天卻苦澀的笑了笑,信任嗎?原來還有人羨慕他呢,可是……
皇浦清平一點點的掙開焚天的手,輕輕的搖搖頭:“我再也不願意也不可能信任任何人?東方先生可以換一個其他靠譜一點的願望!”信任那種東西,給了就沒有了,她以前給了蓉蓉給了南宮逸風,可是都被重重的傷害了,所以就再也沒有那種東西了。
“因爲,他們嗎?”當年是他親眼看見她如何歷經牽辛結果卻在最後的一瞬間,被自己背後的人重重的一擊,苦澀的笑了起來:“即使如此,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陪在你身邊的機會。”他走下涼亭,走到她身邊,摸着那如緞的長髮:“我一直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東西,可是三年前在鄞州,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那時候的開心很簡單,他最懷念的便是自己裝成一個胖子,和她一起裝瘋賣傻,若是知道那就是愛情,他一定會不讓那珍貴的東西從眼前溜走的。
皇浦清平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手是誰,我自然希望可以多一點的幫手,只是我們不是朋友關係,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她似笑非笑的抿着脣:“不知這樣的安排您還能接受?”讓一向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做這種事情應該會很難堪吧?
“可以!”他不服氣的看了一眼焚天:“既然南樓東郡的右執法大人都可以屈身爲護院,本教主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他朝着皇浦清平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以後我一定會找機會像你證明,我比這個木頭更加好用的。”
焚天輕輕的略帶鄙夷的看了一眼東方令,然後再也沒有理他,這個人是變態,做別人奴僕還能做的那麼開心,不過看見站在身前的女子,心裡有些柔軟,可是若是爲了她,他什麼都做得。
皇浦清平沒有在說話,只是安靜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所有的計劃以及安排都是自己一手操作,她看着那長在路邊的樹影,心裡冷笑,蓉蓉竟然是聖金的公主,那麼殺她應該就是她當回公主的條件吧,只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怎麼得罪那個獨孤遺恨的,竟然能招來殺身之禍。
蓉蓉,既然是你先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義在後了,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獨孤遺恨,想稱霸大陸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就算扳不倒你,我也要讓你嘗一嘗失敗的滋味。
回到房間關上窗戶,走到書桌前移動了一下硯臺,牀上的被子朝着一邊移去,露出半個洞口,皇浦清平提着裙角就沿着那小小的臺階下去,漆黑的地道里她在牆壁裡插上不少的火把,下來之後移動了一下右手邊的火把,然後洞口便封了起來。
她一路走一路點燃那敘把,狹窄的地道便亮了起來,很快繞了幾處她便來到一片更加深陷的平坦地方,那裡有一大片的紫色花海,異樣的甜香是天下人都趨之若鶩的。皇浦清平高高的看着那些搖動的花海,目光森然,當年她利用揹包裡的幾朵花和懸崖下的花進行傳粉,結果就產生了現在這樣的花。
她叫它‘釋夢’因爲它沒有魅殺花那樣殺人的意念,它只能帶給人昏睡的感覺,而且能讓人產生夢的感覺,可是,在沒有魅殺的世界上,釋夢便是最好的了。
她不知道是誰放的火,也不打算知道,既然已經定下自己的目標就不要因爲一些細枝末節而動搖自己的想法,她記得她出來的時候白髮曾經問過她,會不會後悔。她的答案便是永不後悔,就算頭破血流也不後悔。
跳下花海,手指在那楔枝上撫摸過,釋夢對她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了,嘴角上翹,因爲她體內有比釋夢更加毒的毒素。
隨手的採下幾朵就擱進腰間的香囊裡,這些便夠她這幾日製作薰香需要的了,想想,她又折了一枝,若是蓉蓉已經嫁到這洛天來,那麼這些天她不可能沒有聽過自己的名字,那麼,她的召見便是指日可待,對她,她還有禮物要送。
沿着來的路重新的回去,她面無表情的一盞一盞的滅着燈,然後重新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好,釋夢的香味在房間裡慢慢的彌散開來,皇浦清平抱着那被子犯了一個身,睡的甜蜜。
聖金,獨孤遺恨看着那從全國各地收集回來的報告,單薄的嘴脣冷冷的勾了起來:“紅樓,薰香,皇浦清平。”他的指尖在皇浦清平那四個字上劃過,他以爲她死了,想不到,竟然又活了,皇浦清平,不甘心嗎?來吧,報復我吧!
三年前因爲她的死而有些寂寞的心忽然又再次的跳動起來,擡起手,將那張紙條伸到油燈上一點點的點燃,獨孤蓉那個蠢豬竟然敢擅自揣度他的心思,下狠手殺了皇浦清平,他就將她嫁到洛天,和其他公主一起被那個老頭子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