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文森舉起手裡的槍對準來人,目光掃到橫在曼希雅脖子上的刀時陡然一緊。
沒想到只是短短一瞬,對方便掌控着主動權,出現的如此迅速,應該一直都埋伏在這附近。
“呵呵,你這是求人的姿態嗎?”男子嘴角微勾,擡手解開風衣,露出一身筆挺的軍裝,如此正派的着裝卻與他身上陰冷的氣質完全不符,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直叫人無比膽寒。
從輪船上走過來的黑衣男子接過他的衣服,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軍裝男透過墨鏡掃了一眼地上的霍布斯,停頓了一秒後,轉頭對準文森,隱藏在墨鏡後的視線彷彿是一把銳利的刀穿透鏡片射了過來。
文森看着被他們控制住的曼希雅,心知此刻的形勢對他來說很不利,更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兩人居然又聯合起來了,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霍布斯時猛地一沉。
這果然是他們一早設計好的陷阱。文森咬了咬牙,不甘心再次受制於人,尤其是曼希雅的性命還被他們握在手裡。
軍裝男來走過來停在他跟前,“想好了嗎?刀子可是很鋒利的,要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就難辦了。”他摸着白色手套,神情悠閒地彷彿是在談論天氣。
文森心口一緊,握着手AA槍的手微微顫抖,現在只有這個籌碼,倘若把這個交出來,對方一定會弄死他和曼希雅。可是若不交,曼希雅肯定會···
“看來是還沒想好。”軍裝男說着轉頭朝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上前啪啪兩巴掌朝曼希雅甩了過去。
曼希雅的頭被打得猛地偏向一邊,兩側的頭髮瞬間凌亂起來,文森看着她臉上的紅痕和嘴角的血絲,深邃的雙眼陡然暴戾起來。
“聽着,再不做選擇就不是簡單的懲罰了。”軍裝男盯着文森,透過墨鏡的視線似毒蛇一般,死死地纏繞着文森。
文森手上一緊,槍隨着顫了兩下,“先把她放了,你們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讓你什麼也得不到,東西是我研製出來的,我同樣也可以將它瞬間毀掉。”文森咬着牙,狠狠地說着,目光掃向那人身後強大的武裝卻沒有一絲閃躲,如果曼希雅有個萬一,他一定饒不了他們。
軍裝男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睇看了一眼身側的黑衣人,黑衣人收到指示,立刻將曼希雅鬆開,失去支撐,曼希雅瞬間摔倒在地上。
“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現在你是不是應該把東西交出來?”軍裝男看向文森,陰狠的表情下是昭然若揭的心思,他似乎正在說他隨時可以叫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文森掃了一眼曼希雅,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幾秒過後也不見他反應,軍裝男臉色一變,正要發難,一個從輪船下來的黑衣人快步走到他身邊,湊近他耳邊嘀咕了一句,只見軍裝男臉色微變,擡手揮了揮。
“將他們帶上去。”最後看向文森的那一眼,透着深深的狠意,那種狠意彷彿就是到嘴的肉讓狼給叼走了。
文森被‘請’上了輪船,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還好曼希雅和他關在了一起,他抱着懷裡的曼希雅,性感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緊繃起來,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尤其是眼裡射出的凌厲,叫人無法忽視。
儘管這個房間已經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但是軍裝男還是留有人在門外看守,完全斬斷了文森想要逃跑的心思。
文森掃了一眼四周,收回目光將曼希雅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剛直起身子,身後的門開了。
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先生有請。”
文森眼神一凜,冷冷地開口,“我不會離開她半步。”話裡的意思相當明顯。
黑衣人見他態度堅決,遲疑了一下,拿起對講機說了起來,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兩隊黑衣人進來後自屋內站成筆直的兩排,全都一米八的個兒穿着統一的勁裝,訓練有素的模樣怎麼也掩蓋不住撲面而來的凌烈氣息,腰間別着最新版便捷手槍,從他們一雙雙平靜卻難掩煞氣的雙眼不難看出,他們全都是受人訓練的私人僱傭兵。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兩排黑衣人整齊劃一,瞬間躬身彎腰,文森順着門口看去,心口猛地一緊,幕後之人總算是露面了。
卻在看清那人的面孔時,目光陡然一滯,眼底充滿了震驚。
“又見面了啊。”來人看着他,熟悉的笑浮在臉上,和藹的一面展現地極其自然。
文森冷冷地看着他,平靜的眼底非常鎮定,他淡淡地掃了一眼男人身後的軍裝男,下一秒不慌不忙地開口,“如此大費周章不會只想要我手裡的東西吧?”
中年男人大笑起來,被*脹滿的雙眼暴突,眼角的皺紋瞬間放大,那深溝彷彿都能夾死蒼蠅。文森瞥了他一眼,心裡忍不住直泛噁心,立刻將頭偏向一側,耳邊男人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當初沒有再繼續教下去果然是明智的,看看如此得意門生,我還真爲你感到驕傲。”中年男人放肆大笑起來,下一秒眼神一凜,臉上的笑頓時凝固。
“是啊,我手裡這個項目正缺一個人手,像你這麼尊師的人應該不會拒絕爲師的相求吧?”
男人眼神一變,吃驚地說道,“哎呀,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是你妹妹吧,還真是個美人呢。”男人說着將手伸了過去。
“別碰她!”文森一把拂開對方的手,一臉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麼衝着我來,不準碰她,我再說一遍!”
“嘖嘖嘖嘖,那就好辦,這個項目還真缺了你就不行了,你說說怎麼做?”男人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文森。
文森看了一眼懷裡的曼希雅,擡頭看向他,“什麼項目?”
“給他看。”男人轉頭看向身側的黑衣人,黑衣人走過去將手裡的文件遞給文森,文森接過來,看了兩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們瘋了?!”文森捏着手裡的紙,因爲氣憤和震驚,紙張都被他捏變了形。
男人眼色一沉,“怎麼你不願意?”
見文森沉默,他一眼看進文森的眼底,目光帶着一股凌厲的鋒芒。
“還真是亞伯拉罕·帕特爾的兒子,你跟你父親是一樣的脾性呢,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不做也得做,總不希望你這寶貝妹妹去陪你那死去的父母吧?”
文森雙眼猩紅,射向對方的目光無比凌厲,“當年的飛機失事是你一手策劃的?”
男人仰天大笑兩聲,臉色陡然一沉,“你那古板不知變通的父親,可沒少花費我心思,最後居然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上頭舉報我,你覺得我能容得了他?”
“你~”文森剛起身,肩膀被兩旁的黑衣人猛地按住。
“別動氣,當初他要是聰明也不會連累你那漂亮的母親跟他一起死去,”說着幽暗的目光掃向曼希雅,“還有你這個寶貝妹妹,沒準也不用長期服用藥物來控制心理創傷了,畢竟那樣的慘痛場面,讓一個六歲的小孩兒親眼目睹也確實夠殘忍的。”
文森雙眼怒瞪,渾身散發着戾氣,似一隻發狂的豹子,兩邊的黑衣人花了很大的力氣纔將他制服住。
“你最好老實點,你也不想你這漂亮的妹妹身上少點什麼吧?”男人話落,旁邊的黑衣人立刻上前給了他兩拳。
文森一個脫力,曼希雅滾到地上,揉着頭漸漸清醒過來,一擡眼便對上文森痛苦的表情,“文森你怎麼了?”
“好一個兄妹情深啊。”男人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兄妹,眼底的厲色更深上了一分,他招了下手,黑衣人立刻上前湊到他耳旁。
“把東西拿上來,將他們分開,這次別讓他跑了。”說着目光落在文森的身上,恨不能盯出個洞來。
黑衣人端着盤子走到文森跟前,旁邊兩個黑衣人立刻動手將曼希雅從他懷裡拉了出來,困着曼希雅,不讓他們靠近。
“動作快點!”文森還在拼命掙扎,旁邊壓制他的人險些被他撂倒,男人見此,眼風陡然一緊,衝那個拿注射器的黑衣人吼了一句,黑衣人立刻動起手,銳利的針尖直朝文森的胳膊刺去。
“住手!”
一聲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那一瞬所有人都朝門口衝進來的人看去。
“住手父親,你不能這麼做。”瑞爾安看着自己的父親,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痛苦和失望。
男人身體一僵,剛要轉換的神色一點點碎裂在眼角,“你怎麼來了?”她怎麼跟來了,這幫飯桶是怎麼幹事的,男人陰沉着臉色,眼底的光極其懾人。
“父親,你放了他們吧,我求你,不要再錯下去了。”
瑞爾安沒有錯過父親眼裡一閃而過的凌厲,她不相信那麼慈愛的父親會露出這樣狠毒的眼神,她一點也不相信,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她直覺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彷彿坍塌了一般,無比絕望,那些一直堅持的信仰就像被風沙化的礫石,只一瞬便消失不見。
想要拼命攢緊的手,卻怎麼也握不緊,手心發虛,指尖發麻,心中的慌亂更是一點點化爲絕望,瑞爾安流着眼淚走到父親的面前,卻被一個凌厲的眼神猛地震懾住。
“動手!”男人面無表情的說着,轉頭,不再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不要!”
畫面陡然定格,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