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易寒第一次見到江漪珠。
那樣的風骨卓絕,那樣的氣度高華,卻又那樣的清冷。
她有一雙極美的眼睛,好像斂了一層極深的悲傷,表面卻凍結了千年的霜雪,暖陽亦化解不開。
這樣的女子,可以把一套廣毓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眨眼之間取人性命,她享着天下的美名讚譽,敬畏和妒忌。
蕭易寒卻覺得,她是那般的孤獨,這孤獨含在她的影子,含在她的眉目裡,藏在最深的心底。
蕭易寒卻一眼看了出來。
“你愛怎樣就怎樣,別給廣毓宮添亂就成。”江漪珠攏了攏披風,也不瞧蕭易寒一個正眼,聽這語氣,像是被百里調笙氣得習慣了,早就已經放棄了百里調笙。
“我能添什麼亂子?倒是我的師妹你,一天天操着師傅的心,你可歇歇?”百里調笙卻也不在意,搖着摺扇含笑逗她。
江漪珠深吸一口氣,“百里調笙,回來了就快回曉胥殿裡去!”轉身便走了,身姿清絕的很。
百里調笙也不搭理江漪珠,反而用扇子喚醒他身邊的蕭易寒,“瞧着是不是賞心悅目?你就快收了我這師妹吧。”
蕭易寒一把撇開他那扇子,自個兒負氣便往前走,卻也不管他該回哪兒頭。
“嘖,這小子,走反了。”百里調笙搖着扇子,笑呵呵地嘆氣,他也不管蕭易寒,自己也回了曉胥殿。
那人又不傻,碰着個人總能問問路吧,叫他也認識認識這些個同門。
然而蕭易寒最終找回曉胥殿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山,最關鍵的是,他已經面目全非。
他的好師傅手裡持着一卷竹簡,俏生生的倚着軟榻,一點都不着急似得。
見着他回來,往嘴裡丟了顆葡萄,懶洋洋說一句:“你回來了?”
又正眼瞧瞧他這幅樣子,噗嗤一聲便笑出聲來,之後按蕭易寒的話說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在榻子上打滾,最後還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恩,這師傅真的是有正事。
“我的……我的天,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百里調笙笑的喘不過來氣,指着蕭易寒十分“關切”的問。
那個風流自若瀟灑帥氣風骨如玉的百里調笙呢!
“你們……”蕭易寒說話明顯吐字不清,“你們廣毓,是強盜從良之後改建的嗎?”
“怎麼這麼說?”百里調笙臉上笑意沒退,饒有興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