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瓦爾波登場的時候,方行與克洛克達爾房間的對弈還在繼續。
除此之外,還傳來了浩浩蕩蕩的聲響。阿拉巴斯坦的璀璨明星夢想之城的雨地,也因此震動不已。
“這是你的後手?”
克洛克達爾的表情保持自然,對於響動的來源他十分清楚,能夠造成這樣的響動,無非就是被方行唆使而來的叛亂軍。從巴洛克工作社那些個億萬長者傳來的情報,他在第一瞬間便猜到了是方行的所作所爲。只是就算引來了這些人,又有什麼用呢?克洛克達爾表情自然的緣故,正是對於這個問題不擔憂的表現。
“很不幸,在這個國家裡我可是英雄,是這羣愚蠢傢伙的守護神,明面上我更是爲他們的叛亂提供了糧食和水,那麼你要怎麼唆使他們來襲擊我這個大恩人呢?而且在實力的面前,一切的詭計不是顯得很無力嗎?”
克洛克達爾面露笑容,用細若豆大的黑色瞳孔盯瞧着方行,想從他的身上找到戲弄的感覺。可是結果卻沒有如同預料中的一般,他沒有從方行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怯懦,反而是一絲調笑的目光。
彷彿妥協,方行默言不語,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食物,因爲剛纔克洛克達爾發出的衝擊而染上泥沙,此刻已難再食用,他有些可惜地運用能力從一旁“拿起”了杯子。妮可.羅賓則順勢舉起了放在桌上封蓋住的酒瓶,在淺笑中爲方行倒上了一杯酒。彷彿繼續看好戲般,退到了一旁。
克洛克達爾意識到了方行並不是妥協的意思,用那陰沉的語氣說道:“怎麼了?哪裡說錯了嗎?”
“不。”方行飲下了果酒,又將杯子輕輕放下,“相反,你說得很對。在實力面前,一切的詭計都顯得無力,就如同你現在執行的‘烏托邦’計劃一般,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古代兵器冥王,而如果你足夠強的話,又何須這個古代兵器。是爲了白鬍子?”
克洛克達爾也沒想到方行會這麼說,包括了他還未來得及執行的烏托邦計劃。他不明白方行如何知道這個秘密,可是自從他得到了沙沙果實以後,他就習慣了順風順水,調侃他的傢伙除了那個白鬍子以外,還有誰活着?
他面色陰沉地看着方行,冷冷地道:“你想死嗎?小鬼!”
圍繞着克洛克達爾從空中莫名地產生了黃沙,無風自動地鼓起了沙暴,整個房間被黃沙籠罩了進去。羅賓用手擋住了眼,保持着視線的同時防止沙塵涌入眼中,對於克洛克達爾的反應她覺得有些意外,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激動的人,相反她是那種喜歡將對手玩弄在掌心的人,是什麼原因讓他這副模樣?難不成因爲白鬍子這個讓大海震懾的名字?
就在羅賓思慮的時候,一股遠比剛纔沙暴還要強烈的傳來,連同房間內的用來裝飾的雕刻以及鋪在地板上面的磚板都給掀起,沙暴的力度也加強了幾分。羅賓用花花果實的能力從身體上生長出手臂抵抗來自前方的碎石,一邊在腳部生長出手臂支撐着她的身體抵禦衝擊。
然而這股旋轉的沙暴卻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由原來的沙暴變成了沙塵暴的級別,只是不同的是旋轉的過程由瞬時針的方向強行轉變成了逆時針的方向,這個變化顯得突兀,在其中更是傳來了克洛克達爾那陰沉依舊的聲音,只是這股聲音裡卻透露着一絲以往不曾有過的驚訝。
羅賓的能力不能抵抗這逐漸激烈的戰場,放開了腳底的束縛,身體順着這股衝擊,從階梯上利用手臂的交接,滑溜地滑了上去,而後以最快的速度在沙暴涌過來的同時向着一側跳了出去。
轟!
雨宴這個賭場傳來了劇烈的震顫,一些還沉迷於賭博未曾被叛亂軍騷動影響的賭徒,在更劇烈的震顫中紛紛驚醒,以爲地震災害來襲,紛紛向着賭場外面逃去。
羅賓看着如同敲擊石頭的雞蛋不斷開裂的牆壁,心知這個牆壁抵擋不了多久的衝擊,沒有絲毫猶豫逃生的本能讓她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離開這個雨宴的捷徑通道跑去。
當她離開了雨宴的後一刻,這所夢想城市的標誌性建築賭場“雨宴”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慢慢崩毀開來。
羅賓臉上仍帶着幾絲逃亡的驚愕,她也沒想到方行有何克洛克達爾交手的能力。即使在賞金上克洛克達爾只有八千萬,與方行的四億懸賞金相比,顯得微不足道。可是正因爲接觸克洛克達爾這個男人,她才知道他的實力遠不止賞金的程度,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以瞬間用果實能力覆滅了整個阿拉巴斯坦國。
而反觀,方行雖然是四億的懸賞金,可是考慮到懸賞令上的活捉要求,這在她分析看來,世界政府想要的應該是其他東西,而考慮到那個東西的關係纔會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
令她做出這一點叛亂的還有其他一點,那就是方行和大將交手,並佔得便宜的傳聞。這在她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屹立在這個海上近乎無敵的海軍大將,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佔到便宜。曾經擔任中將的青雉,她可是親眼見識過他的能力,那種漫不經心就可以摧毀一切的能力。
她看着仍在不斷崩毀的建築,呢喃着說道:“這就是強者之間的戰鬥嗎?”她的心底頓時涌起了一股無力感,她真的能夠完成她的夢想嗎?羅賓不由得在內心中反問了一句,追尋着歷史正文的她,毫無疑問會遇到世界政府的反彈,七武海雖然強,可說到底只不過是世界政府手中的棋子,根本遠遠無法比較。
從跑出雨宴的人,在等待一會後這才發現不是地震,而是雨宴內部的震動,同時他們也注意到了從遠方傳來了同樣此起彼伏的震動感。
可當左顧右盼的時候,這才注意到了逐漸崩潰的雨宴,在震驚時存着幾分後怕。
幾乎每個人心頭都存着幾分疑問,有人注意到了在原地唏噓躊躇的羅賓,頓時道:“這不是雨宴的老闆嗎?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賓愣了一下,只是平緩地說了一個詞,“克洛克達爾。”
平淡而又溫和的語氣,卻讓人不由得心驚膽顫。有一些人自覺地退避開來,因爲克洛克達爾這個七武海的名字可不意味着什麼好事,當然也不乏一些愚昧的平民,他們叫喊着,“是克洛克達爾大人在和別人戰鬥嗎?難道是有什麼鬧事的人嘛?”
可當他們回顧的時候,羅賓已經不見了身影。
離去的羅賓躲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觀察着來自雨宴方向的動靜。
此起彼伏的震動沒有持續太久,不,應該說是遠遠強於震動這個級別的東西。
時間非常短,剛纔還在持續的震動,在一刻之間停了下來,轉而開始發生改變的是代表着雨地這所城市標誌性建築的雨宴,其高聳的建築連同其頂上的黃金鱷魚在短短的幾秒之間沙化開來,這時還停留在其底下圍觀的人在見識到洶涌澎湃涌下的流沙時,這纔想起了逃跑,卻已然太遲,被這數十噸數百噸的流沙就這麼永遠地埋在了底下。
羅賓反應迅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已經利用花花果實在一些關鍵處生長出手臂,作爲平臺,供自己的身體移動,輕鬆地在屋頂進行着移動,向着遠方規避開來。
沙化的進程在席捲雨宴這所建築後並沒有停止,而是向着更遠處移動,一個個房屋在其侵吞下,變成了乾涸的沙礫,土地也發出了巴茲巴茲的聲響,其身上的水分被吸乾,乾涸,碎裂,沙化,這三個過程幾乎只是在一瞬之間。以這個速度來看,如果沒有人阻止的話,只需大約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足以覆蓋整座城市,讓這所阿拉巴斯坦的璀璨之城變成死地。
彷彿聽到了土地的哀嚎,沙化停止了。
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怒吼!
“方行小子!”
克洛克達爾的身體被猛地從雨宴的那個方向被拋離向天空,比起從容不迫的模樣,此刻的他顯得狼狽,不僅身上的衣物因戰鬥而被劃破,身上殘留着傷痕,就連頭頂的大背頭也因身體倒飛上去的關係有幾縷跑到了額前,他的嘴邊還帶着絲絲的血跡。
緊隨着其後的是克洛克達爾口中的方行小子,他腳踩沙地,鬆軟的沙地卻爲其提供了直衝天際的力量。不止如此,身後的沙暴彷彿聽從其指揮般,形成了火箭加速器一般的助推力,帶着這股衝力猛地迫近。
克洛克達爾緊蹙起額頭,在剛纔那聲怒吼後,他反而緊密地思忖起來。他心知方行是有意將其迫離地面,也心知無法躲避接下來的攻擊,在幾乎一秒的時間裡,他便做出了決定,身體先一步元素化開來。
而這時,方行也已經趕到。將武裝色霸氣附着臨時通過木板趕製出來的木刃上,身體在空中自如地旋轉着角度,以一個絕佳的角度帶着十足的力道繼續往空中的方向砍去。
克洛克達爾元素化的身體,在接觸到武裝色霸氣的時候,就變回了人形,只是他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角度的攻擊,左手金色的鉤子與方行的木刃衝擊在一起,發出了咯拉咯拉的聲響。在空中以上擊下的克洛克達爾反而在對拼中,陷入了劣勢,他的手顫抖着,從其上不停地傳來了震顫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方行的木刃成功地突破了克洛克達爾的防禦劈砍了過去,準確的來說是克洛克達爾放棄了防禦。
只見他的左手從金鉤中脫離了出來,能夠汲取他人水分的手臂,猛地向着方行靠來。他的計劃就是發動意想不到的突擊,論誰也不會想到他的手臂並沒有斷吧,帶着金色鉤子只是純碎的掩飾而已。
預想卻落了個空,就如克洛克達爾他預料到了方行會往上劈砍的方向,方行也預料到了他的手臂攻擊。
“你怎麼知...”道,這句話還沒說出口,方行就已經以木刃脫離了物理慣性般收回,又奮力甩出。克洛克達爾受擊,身體再次拋離,只是因爲沒有調整好角度的關係,他斜向下移動着。
方行看了眼被擊飛下去的克洛克達爾,事實上他並未想到克洛克達爾的這次攻擊。正常人是不會拋離自己擅長的武器的,只是他在與克洛克達爾交鋒的時候,通過能力對其力度的掌控十分敏感,在克洛克達爾收力的時候,他就察覺了出來。而那一瞬間,他也響起了曾經在漫畫扉頁中出現的一幕,那就是克洛克達爾的手是完好的。
可即使是立即反應,通過神經線傳遞的訊息所需的時間,使得身體在對克洛克達爾攻擊做出反應的時候,無法調整武器的角度。
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是方行沒有給予克洛克達爾喘息的時間。調整了力度的方向,身體在空中獲得的加速度超越了平常,如同一顆隕石般向着克洛克達爾追逐而去。可奈何因爲剛纔一擊用力過猛地關係,克洛克達爾在這股助力下先一步到達了地面。
砰!砰!
近乎連續兩聲的碰撞從地面傳來,可第二聲明顯輕了許多。
是因爲在克洛克達爾墜弱地面的時候,他就先一步讓土地沙化,沙沙果實的他落在了沙地上大大減少了他所受到的衝擊。而這時,方行這才落到了沙化的地上發出了第二聲聲響。
“真是礙事!”
方行着地後,眼見元素化躲入沙漠的克洛克達爾,將力道灌注入雙手之內憑藉着對周圍能力的掌控,將木刃猛地插入沙中。
附着着矢量操作那無比的破壞力,對着地底近乎百米以內的每一寸土地進行了侵蝕。
這一刀,將地底數百米範圍內維持地面的根基摧毀,與失去了地基的房子相似無法平穩一般,失去了根基的地面也難以平穩。整塊地面此刻就如同被拉開的易拉罐,除了表面的堅固以外,內裡已然粉碎開來。而隨着方行的抽刃,以及踢踏的動作,將這最後一刻平穩的稻草給抽走了,整塊地面直接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