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寒劍越感覺着寒冷,走了半日的功夫,纔來到山上。山上到處都是積雪,白茫茫的一片,寒劍看見一間小屋矗立在樹林前。小屋左邊不遠是一個已結冰的大湖,右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空地,後面,卻是一座高不可見頂的冰峰。
老者打開門,寒劍揹着雪雅進去。小屋擺設簡單,一張木桌,四條矮凳,桌子左首是一張木牀,牀上鋪着一條草蓆,草蓆上又是一牀破舊的薄被。
老者讓寒劍將雪雅盤腿放在牀上。此是雪雅又開始雙頰火紅,汗透全身。寒劍驚道:“前輩,雪雅姑娘她。。。”
老者搖手止住寒劍的話頭,盤腿坐在雪雅身後。只見他雙掌運力,同時拍出,正抵在雪雅的背心;須臾後,寒劍立刻感到一陣陣寒流在小屋中漫延。又過了片刻,就見雪雅雙頰灼燒般的火紅慢慢褪去。
此時,老者雙掌回收,深深的吐了口氣,雪雅卻身一歪,倒在牀上。寒劍轉驚。
“前輩,雪雅姑娘沒事吧?”
那老者看着寒劍,笑道:“娃兒,你慌什麼,這小女娃是你的小情人麼?”
寒劍窘道:“哪裡,前輩,莫要胡說?”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我跟你這娃兒鬧着玩的,這小女娃一日之內被兩股真氣所煎,早已耗盡體力,讓她休息幾日,就會轉好的。”
寒劍這才放心,忙用被子將雪雅蓋好,便隨老者走出屋外。
二人在外面生了個火堆,那老者道:“娃兒,你且先看着火,我去弄些野味來。”說着,飄然起身,片刻間,人已消失在暮色中。
寒劍不由的大爲佩服,這老者輕功練得如此出神入化;對了,他是爺爺的朋友麼?怎麼對寒家的情況如此熟悉。一個個問題,涌入寒劍腦中,不禁使寒劍陷入沉思。
過了半晌,寒劍忽然聽到喝叫聲:“喂,娃兒,在發什麼愣?”
寒劍回過神來,只見老者左手提着一隻野雞和野兔,右手卻抓着一把不知是什麼花,銀光閃閃的,站在自己身旁。
寒劍忙起身道:“前輩。”
“喂。”老者轉笑道,“娃兒,你的小情人運氣好,被我採到了這‘銀雪蓮’,這下功力,很快就可恢復了。”
寒劍又聽老者稱雪雅爲自己情人,不由臉紅道:“前輩,你莫要誤會,其實雪雅姑娘她不是。。。”
老者又止住他的話頭,“好,別說了,看你一個大男人,倒還如此害羞,快去屋裡拿口鍋出來,把這銀雪蓮煎煎。”
寒劍應道:“好。”
轉身奔入房中。
房內燈火微弱,但雪雅俏美的臉龐依然印的清清楚楚。寒劍不由的想到在三防初會雪雅,在南山協助營救虎連環分堂主,在皇城,雪雅姐妹仗義搭救自己父子。雪雅的一言一行,一一涌入腦中。
突然,寒劍覺着熱血沸騰,他忙剋制住自己,心中不由疚道:“難道,我對雪雅動了情?”
外面傳來了老者的喝聲:“娃兒,我叫你進去拿口鍋,你倒在裡面睡覺了不是,怎麼這麼久啊?”
寒劍“唉啊”一聲,忙取了一口鍋,轉身出來。老者早已將兔和雞清理好,正支在火堆上烤。寒劍捧着鍋走來,老者取了一塊冰,和着銀雪蓮,吊在火堆上煎。
此時,肉已烤好,二人吃着烤肉,倒也愜意,過了一會,那老者開口問道:“娃兒,我聽說寒家的獨門絕計寒冰神龍掌名聞江湖,不知你練的如何?”
寒劍一愣,答道:“前輩過獎了,我寒家的寒冰神龍掌並沒有前輩所述的那麼出名。”
“嗯。”老者臉一沉,道,“娃兒,來,你將寒冰神龍掌練一趟讓我瞧瞧。”
寒劍順口答道:“前輩,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吧。”
那老者斂容道:“什麼明日,後日,現在就練。”
寒劍見他發怒,不由的心驚膽戰,忙道:“前輩,莫要生氣,我練就是。”
當下起身,走出五步,一個起式,使出寒冰神龍掌,只見“猛龍初嘯”,“穿江過海”,“震山霹靂”,寒劍直覺着一招一式,虎虎生威,四周漸漸爲寒氣所籠。寒劍只覺自己如一條神龍,張牙舞爪,好不威風。不想,突然腿間一麻,人“唉啊”一聲跪在地上,寒劍低頭一視,卻是一塊雞骨頭。
他忙轉頭一看,卻見那老者神情冷峻,望着自己。
寒劍心一慌,起身問道:“前輩,你看我的掌法如何?”
那老者冷冷的問道:“你這掌法,可是你父親所教?”
寒劍答道:“這個自然。”
“你父親又是從你爺爺那裡學來的?”
寒劍又點頭。
那老者搖搖頭,嘆了口氣,忽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寒劍被問的丈二摸不着頭腦,愣愣的站着。
等寒劍被一陣冷風吹醒時,身邊的篝火早已熄滅,天色微亮,那老者已不在原地。
寒劍念着雪雅,一個翻身起來,奔向小屋,他輕手推開屋門,屋內的燈光依舊,雪雅俏美的臉龐在燈光下顯的非常靜謐。寒劍放心的帶上門。
山上的清晨,寒氣特別重,冷氣隨風肆無忌憚的穿透衣褲,直入心肺。寒劍直覺一個哆嗦,情不自禁躍出幾步,舞開雙掌,已練起寒冰神龍掌。舞到深澗裡,寒劍直覺得身上迸出的寒氣已擋住了漫天的冰冷。
寒劍正有些洋洋自得時,忽覺腿間又是一麻,“撲”跌了一跤,他掙扎起來,卻見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正神色冷峻的盯着自己。
寒劍被他的眼神望的渾身發顫,正欲開口。那老者眼一瞪,道:“接招。”話音剛落,左掌驟起,正是一招“猛龍初嘯”,寒劍一驚,忙斜退一步;老者第二招已至,正是“穿江過海”,四周寒氣剎那凝聚,直撲寒劍,寒劍無力抵擋,直得向後退去;才退出兩步,老者第三招又至,又是寒冰神龍掌中的震山霹靂;寒劍即感到頭頂一股重壓,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人還未站起,老者的第四招“流星驟雨”已飛至,只見漫空碎冰飛雹,寒劍一聲驚叫未出,已被震出兩米,捂着胸口直咳嗽。那老者一步上前,就要發動第五招“漫天飛雪”。
寒劍捂着胸口大叫,“前輩,前輩。”
這一聲使老者一震,那一掌在半空中停住,兩人對視須臾,那老者嘆了嘆氣,沒有再出招。
寒劍滿腹疑慮,掙扎起來,上前跪道:“前輩,你到底是何人,怎麼會使我寒家的寒冰神龍掌?”
那老者上前扶起寒劍,此時,他的眼中不再有絲毫冷酷,反而是充滿了慈愛。
他握着寒劍的雙臂,許久,才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寒兒,我就是你的曾祖父寒遠廷。”
這個世界有時候看似簡單,但大多時候比較複雜,有太多的事情會出乎人的預料,太多事情會在一時間讓你手足無措。
寒劍就如被炸雷當頭擊穿,他睜大雙眼,站在原地,嘴巴張開,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寒劍才終於吐出兩個字。
“什麼?”
目瞪口呆的還有另一個人,她就是趙雪雅,她昏迷了一整天,剛剛醒來,就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忙強撐起來。當她打開門出來時,正聽到老者的一番言語,她呆了片刻,忙跑上前,扯着呆若木雞的寒劍,低聲叫道:“寒公子,寒公子,他。。。這位前輩。。。他。。。他是你的曾祖父?!”
寒劍不住的搖頭,喃喃道:“我,我。。。”
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寒遠廷已經走上前來,雙手在兩人肩上一搭,兩人剎時感到一股威壓,不禁雙雙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