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崖上,周夫人倒滿一杯熱酒,親自遞給凌覺賓。
“覺賓,沒想到你真是夠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就喪命在你手上。”
凌覺賓將酒一飲而盡,道:“行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我向來是如此行事的。”
周夫人站起身來,倚在凌覺賓身旁,忽然腿一軟,人整個跌到凌覺賓懷裡,凌覺賓一把抱住她,就要親嘴。
周夫人一手攔住道:“那林影龍呢?莫不是讓他給跑了。”
凌覺賓摟着她道:“跑,佘秀娟需是被他的鐵鞭給打死的,他若不死,他會用鐵鞭殺死佘秀娟?”
周夫人用小手一勾凌覺賓的鼻子,嘖嘖道:“沒想到啊!看你相貌堂堂,原來卻是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凌覺賓壞笑道:“我不但殺人的時候心狠手辣之人,做其它的一些事,也從不憐香惜玉喔。”
說着,頭探下,在周夫人粉嫩的臉上亂親。那周夫人如蛇般盤在凌覺賓懷中,口中直叫:“不要,不要啦!”
凌覺賓突然停了下來,直直的盯着她的耳垂。周夫人看到凌覺賓這種神態,也大爲緊張,她慌忙站起,道:“好了,覺賓,我先走了。”
凌覺賓一把拉住她,“等等,飛花教的蛇蠍美人毒蜘蛛。”
周夫人眼露兇光,甩開凌覺賓的手。
“怎麼,你認得我?”
凌覺賓道:“其實我對你的身份早有懷疑,剛纔細看你的耳垂,原來卻是假的,因此確認你就是毒蜘蛛。”
毒蜘蛛,原名燕雨霏,曾是西北飛花教弟子。因爲她心狠手辣,爲得到本門製毒秘笈,殺害掌門,毒瞎師姐歐陽蝶,這纔得到一個蛇蠍美人毒蜘蛛的綽號。五年前,毒蜘蛛收了狂魔教一筆銀兩,混到桃花教中,待熟悉其中環境後,就在桃花教的取水之源,桃花溪中暗下散神粉,使桃花教幾遭滅教之災,她在逃往山下途中,被歐陽蝶認出,一番激戰,歐陽蝶因散神粉,無法使出內力,被她擊殺。
而歐陽蝶臨死前,趁她不備,咬去了她一截耳垂。就因爲這個標誌,她在西北遭到桃花教多番追殺,一次,被白慧紅追殺,掉落懸崖,幸被十家寨周訓所救,她害怕出去會被桃花教找到。索性就以身相許,嫁給周訓,躲在十家寨。
只是,她是一個喜歡刺激,追求冒險的人。周訓大她十餘歲,做事四平八穩,又特別關心她。和周訓久了,她便厭煩了,直想找機會離開,但又怕出了十家寨,會再遭到桃花教的追殺,因此,一直隱忍不發。
毒蜘蛛見凌覺賓認出自己,自然是一陣驚慌,不知他是敵是友。
凌覺賓猜出她的心思,就笑道:“毒蜘蛛,你早些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們也免得這許多客套。”
毒蜘蛛警惕道:“你這話是何意?”
凌覺賓就道:“我在南山時,和魔教魔主鐵掌魔,火焰魔及判官雙筆都很熟悉。”
“喔。”毒蜘蛛眉頭展開道,“鐵掌魔主可好?”
凌覺賓就道:“自天魔在武林大會被擊傷失蹤後,鐵掌魔主就遠走東廣了。”毒蜘蛛這才長嘆,癱於石凳上。
“鐵掌魔主扶養我十餘年,可惜,我沒幫他辦成大事。”
凌覺賓這才知道,原來,毒蜘蛛和鐵掌魔還有這層關係。他走到毒蜘蛛身旁,勸道:“魔主是我見過不可多得的長者,他不會怪你的,我只是奇怪,你爲什麼不去找魔主,而任由桃花教追殺?”
毒蜘蛛嘆道:“我非是不想,桃花教逼的我很急,我疲於奔命。”
凌覺賓坐下來,又拉住毒蜘蛛的手。
“這麼美麗的一個姑娘,卻被叫作毒蜘蛛,這太難聽了,我還是叫你霏霏吧?”
毒蜘蛛轉笑道:“如果周訓似你這樣能說會道,我想我這輩子都會呆在這山上了。”
凌覺賓放開她,站起身道:“既然我們已經如此開誠佈公,我就實話告訴你,我是朝廷這次剿羌大軍的先鋒將凌覺賓。因十家寨膽大包天,劫奪朝廷糧草,此次,我奉命潛入十家寨,收集情報,大軍不日將上山剿匪。”
他見毒蜘蛛並不曾驚訝,反驚道:“怎麼,你不相信?”
毒蜘蛛道:“其實我早就有這個預感!”
“喔。”凌覺賓倒奇道,“爲何如此說?”
毒蜘蛛站起身,一手託着凌覺賓的下巴,笑道:“像你這麼出衆的男人,混在一堆土匪中,如何能不一下就脫穎而出?”
凌覺賓一把把她抱在懷裡,言語開始放肆起來。
“小霏霏,我還有很多方面都能脫穎而出, 你要不要試試?”
那毒蜘蛛拼命推開他道:“別鬧了,覺賓,辦正事要緊。”
凌覺賓就摸着她的長髮,道:“好,今天先饒過你,我去聯繫山下的大軍,約定時間攻山,你幫我注視周訓的動向。”
這兩天又下了幾場雪,十家寨到處一片銀白,下雪的天氣,寨中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就連下山去打劫的勁頭都沒了。
凌覺賓正和蕭龍對着地形圖研究圍剿十家寨的詳細計劃。蕭龍指着兩條入深山的退路,道:“特攻隊已經悄悄預伏在這兩條退路上,這路上只有十餘個崗哨,一旦攻擊開始,他們就可以立刻解決守衛,佔據要道。其它特攻隊也已經到山下了,只等我們發出信號,他們就上山埋伏。”
凌覺賓一攥拳頭道:“太好了,雪停之時,就是十家寨滅亡之時。”
蕭龍忽然停止說話,低聲道:“有人走過來了。”
門“吱啊”被推開了,卻是周訓的心腹衛兵。他見凌覺賓和蕭龍正圍着火爐烤火,就道:“凌覺賓,周大王有請,快跟我走吧。”
凌覺賓看了蕭龍一眼,就道:“麻煩你了,我換件衣服就去。”
凌覺賓起身,在牀上翻啊翻。
“蕭兄,我的那件新衣呢?”
蕭龍應着走來,凌覺賓對他耳語道:“周訓找我,不知何事,不去又不行。”
蕭龍應道:“放心,我在外面接應你。”
說着,提高聲音道:“唉啊,凌兄,你的衣服不是借給何山兄弟了嗎?”
凌覺賓恍悟道:“對啊。呵呵。”
他對衛兵道:“兄弟,那沒衣服可換了,我們走吧!”
十家寨,大寨,聚義廳,周訓正冷坐正中虎皮大椅上。下面是郎興武,熊有田,石韋達,胡全宗。
周訓見凌覺賓走來,就指着地上的一塊白布道:“我們已經發現林影龍的屍首,你上前認認。”
凌覺賓的眼一跳,沒有移動腳步。
周訓冷眼道:“怎麼,連認屍的勇氣都沒有?”
凌覺賓亦冷冷的道:“大王,這種安排,是何意思?”
周訓哼了一聲,道:“朝廷剿羌大軍先鋒將凌覺
賓,不要再裝了。”
凌覺賓面無表情道:“大王,我是叫凌覺賓,可是並不是什麼先鋒將。”
熊有田像頭老熊,衝上前,擰住凌覺賓的衣服。
“你個奸細,我兄弟林影龍到底現在在哪?”他怒吼着,瞪着凌覺賓,眼珠彷彿要掉出來似的。
凌覺賓一把推開他,一整衣領,對周訓道:“大王言之鑿鑿,可有證據,如果沒有,我雖死卻不服。”
周訓站起身來,雙手拍了幾拍,早有兩個嘍囉轉出廳堂。周訓就道:“你們給這位凌先鋒說說,你們在南山得到的消息。”
兩人中一個就道:“林寨主派我們去南山調查凌覺賓的底,我們輾轉找到南山林寨主的兄弟,才知道,原來凌覺賓離開卓風嘯後,投奔了朝廷大將軍雷耀虎,還親自率兵平了卓風嘯。據說,此次,朝廷剿羌大軍的先鋒將就是凌覺賓。”
周訓道:“怎麼樣,凌覺賓,你的底我們也查的夠詳細了吧,堂堂先鋒將,竟然混做小嘍囉,來我的小寨當奸細,我周訓還真是受之不起。”
凌覺賓鼓掌笑道:“都說十家寨有了周訓,纔打出名頭,現在,我總算信了,不錯,我正是朝廷先鋒將,我勸你們,識相的都放下武器,跟我下山,如若皇恩浩蕩,還能饒你們不死。”
“哈哈哈。”熊有田狂笑道,“你個飯桶,現在手無寸鐵,還在這口出狂言,我們先殺了你祭旗,再和朝廷人馬絕一死戰。”
凌覺賓冷然道:“你們以爲,憑你們幾個人,就困的住我。”
熊有田暴吼一聲,聲顫房樑,已操起板斧,力劈而下。凌覺賓身一側,避過一斧,向門口退去。胡全宗和石韋達一雙鐵戟,一把混雲戟,一刺一勾,封住了凌覺賓的退路。
凌覺賓空中一躍,落在熊有田身後,熊有田回頭一斧,凌覺賓又遊走開去。郎興武長劍出鞘,直取凌覺賓。
“林影龍在哪?”他狂吼道。
凌覺賓一邊躲一邊叫道:“白癡,到了現在還在問這種弱智的問題。”郎興武悲嘯一聲,長劍如波濤拍岸,翻卷而來。
凌覺賓邊續幾翻,避過熊有田,向胡全宗和石韋達逼來。
兩人大叫,“哪裡走?”左右圍來。
凌覺賓吼道:“讓開。”右手一晃,忽的從腰間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那軟劍像一條舞動的靈蛇,向胡全宗和石韋達吐出致命的毒信。這正是凌覺賓雲舞絕殺劍法十一式的最後一式,是一招危急時的救命招式:殘雲亂舞。
凌覺賓常年混跡江湖中,江湖險惡,四周皆是陷阱。沒有一兩手絕招自我防護,如何在江湖行走?
他研究這一式殘雲亂舞多年,力道雖不甚大,卻奇,快,狠,準。軟劍柔軟靈巧,如皮帶束於腰上,若不細查,完全感覺不到,胡全宗和石韋達完全沒料到,他突發奇招,手上招勢尚未轉換。
軟劍早已刺中兩人右手,血流如注,兩人同時一聲慘叫,棄了兵器,向旁逃開。
凌覺賓一躍而出,半空中,一塊門板突然落下,轟的震的滿地雪塵飛揚,蕭龍站在木板上,對凌覺賓叫道:“凌兄,小心,地上都是鐵蒺藜。快躍到門板上來。”
凌覺賓一躍到蕭龍身旁,向四下望去,果然,薄雪覆蓋下,滿地灑滿了鐵蒺藜,一個個尖尖的刺芒,仰天閃着寒光。凌覺賓不禁也一頭冷汗。
他罵道:“好毒的手法。”
蕭龍道:“快走。”兩人展開輕功,躍出柵欄,四周羣匪,約數十人,齊圍而來。蕭龍長劍猛劈而下,正是一招“羣龍四面”,劍氣震起地上飛雪亂石,四射而去。
羣匪一片混亂,早被亂石射中六七人,左右倒下,兩人躍入人羣中,左右開弓,殺的羣匪四散潰逃。
周訓等人趕出來時,早不見兩人蹤跡。
凌覺賓和蕭龍突破十家寨的包圍,一路向山下狂奔,奔到半路。凌覺賓停了下來,蕭龍道:“凌兄,有什麼事,先到山下再說。”
“不對,不對。”凌覺賓道,“我們不能下山。”
蕭龍道:“如今我們身份被識破,周訓有了防備,我們只可等大軍開到,再謀攻山之策。”
凌覺賓搖頭道:“不是的,蕭兄,周訓爲人穩重,然而變通不夠。他絕想不到我們的特攻隊已埋伏在山腳。我們不能等他佈署好了,再來硬碰硬。”
蕭龍就問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凌覺賓道:“既然亂了,就以亂打亂。蕭兄,我們馬上發出信號,讓特攻隊攻上山來。攪亂十家寨,寒兄收到消息,必然會派大軍過來,如此,縱然不能全殲十家寨,也會折其大半,而我們的損失將很微小。”
蕭龍亦覺得有理,當即抽出信號彈,點燃,一點星光直衝雲宵。凌覺賓和蕭龍趕到上山路口,把毫無防備的嘍囉殺散,不多時,寒到,寒百等已經率着特攻隊急趕而來。
寒到見到二人,急問道:“山下大軍尚未到,如何就開始行動了?”
凌覺賓應道:“情況有變,你們勿需多問,馬上按計劃攻打各寨,多備火把,能燒就燒,一定要把各寨弄得一團混亂。”
寒到和寒來就看蕭龍,蕭龍道:“不錯,計劃有變,你們馬上動手,不得有誤。寒葉和寒陽他們呢?”
寒到就道:“他們按計劃已經在後面趕路了。”
蕭龍就道:“好,馬上上山。”
兩人領着寒到和寒來,先奔往乾坤寨,把守寨門的守兵,看凌覺賓和蕭龍領着一隊人馬殺來,正要阻攔,凌覺賓劍起處,幾個人東倒西歪,死於地上。
寒到和寒來率特攻隊一轟而入。乾坤寨的匪徒不明所以,愣愣的被砍的七零八落。寒到和寒來殺了一陣,殺散匪徒,馬上點燃火把,火燒營寨,不一會兒,熊熊大火,燒遍乾坤寨。
寒葉和寒陽等特攻隊也先後殺上山,凌覺賓和蕭龍就指揮他們突襲其它各寨。
周訓還在大寨裡和幾個寨主商量朝廷可能發動的進攻,早有一個哨兵直跌進來,報說乾坤寨燃起大火。
周訓怒道:“一定是凌覺賓在搗弄,適才就該一路追趕他們。”
郎興武就道:“我去看看。”
周訓尚未答應,又有幾路哨兵直闖進來,急報道有無數不明身份之人,正在各寨肆意燒殺。現在整個飛來山場面混亂。
衆寨主大驚失色,忙問周訓如何是好。周訓恍悟道:“不好,我們還是低估了凌覺賓,看來朝廷大軍攻上山來了。”
熊有田吼道:“我馬上殺出去,和他們拼了。”
周訓道:“不行,這次我們被算計了,外面一片混亂,我們無法調撥人馬。你們馬上回到各寨,把能集合的人拉出來,在演武場會合,我們殺條血路,先衝下山再說。”
郎興武道:“師父,下山要去何處,實
在不行,先退到深山裡,和朝廷人馬周旋也好。”
周訓嘆道:“我們這邊才揭了凌覺賓的底,那邊朝廷人馬已經殺上來了,看來,他們早就斷了我們的後路了。”
周訓囑咐幾個寨主走後,馬上喚來心腹,“快去通知黃,秦,殷三位寨主,將能集合的人馬,拉到演武場會合。”
此時,外面已經火光沖天,周訓回到內室,卻不見了自己的夫人,外面殺聲漸起,他忙點起寨中人馬,直奔演武場而去。
殷雄自從前一段被周訓狠打了一頓後,這一段一直在遊說他的兩個哥哥,今天,周訓派人讓他們三人到聚義廳議事,他們三人一致以有事推掉。三人其實也沒有事,反而聚在前崗寨殷雄處。
那殷雄摸着尚有餘腫的臉,對着黃雲豹和秦虎道:“兩位哥哥,不要再想了,我們併到十家寨後,什麼苦活,累活,衝鋒陷陣,每次都是我們三兄弟被點在前頭,到分發物品時,我們拿的又最少。我他媽的早就一肚子火。他周訓算個什麼東西,平日還假惺惺的稱兄道弟,我不過摸了他女人一兩下,他就要殺我。他還記得我們兄弟幫他出生入死嗎?”
“兩個哥哥,我們還回到新頭嶺,那裡日子苦點,但是我們就圖個自由,不在這裡受這些鳥人的氣。”
黃雲豹道:“殷雄說的也不錯,秦虎,你看呢?”
還不等秦虎開口,外面早有嘍囉直奔進入,哭天喊地道:“不好了,三位寨主,朝廷大軍殺進來了,外面火光沖天,一片混亂。”
三人大驚,急奔而出,但見四周圍各營寨濃煙滾滾,火光燒紅了黃昏的天空。殷雄大驚道:“兩位哥哥,這可如何是好,朝廷人馬如何這麼快就突破我們的防守,殺上山來。”
秦虎罵道:“你慌個屁。”其實他心裡也七上八下。他一轉眼道:“管他是哪裡的人馬,我們快帶上自己的人,先退到山裡避一陣再說。”
三人計議一定,立刻分頭行事,等周訓的心腹來傳令時,三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寒劍和樑文突然收到寒堂的急報,都很驚訝。寒劍確認道:“寒堂,你真的親眼看見那信號彈?”
寒堂答道:“大少爺,千真萬確,特攻隊看到信號彈,已經都向山上突襲了。”
樑文就道:“大哥,看來是二哥和凌覺賓在山上有變故,提前行動了。我看我們必須馬上行動。”
寒劍道:“好。”喚來傳令員,傳令劉徵遠率五千軍馬,提前到山下,封鎖飛來山各道,準備見機攻山。
飛來山這一晚已經變成火焰山,火光中,羣匪哭爹喊娘,四處亂竄。周訓組織了一隊人馬在演武場抗擊特攻隊,不一會兒,郎興武、熊有田、胡全宗和石韋達各帶着百餘嘍囉聚來。
周訓的人馬一下漲到六七百人。他在火光中對四人道:“殷雄三人不知跑到何處,我們不必管他們了。我看攻上山來的人並不多,看來只是小股突襲隊,我們衝開一條血路,先到山下再說。”
衆匪就跟着周訓,沿着山道,向山下奔去。轉眼殺到山腰。卻見前路要道旁,已燃起堆堆篝火,火光中,凌覺賓和蕭龍正凜然而立。
狹路相逢,周訓不多發一語,游龍棍舞起,一馬當先,直取凌覺賓和蕭龍。後面羣匪一轟而上,凌覺賓和蕭龍向後退去。寒葉和寒飛指揮着弓箭隊突前,亂箭齊射,早有十餘個土匪中箭倒地,狹小的道路上,人馬施展不開,匪羣一陣混亂,周訓暴喝一聲,游龍棍舞開,彈開箭簇,落入弓箭隊中。
蕭龍大叫道:“弓箭隊後退。”腳尖一點,人已逼近周訓。凌覺賓一個手勢,弓箭隊向後急退。蕭龍長劍霍霍,直刺周訓。周訓游龍棍跟着刺出,噹的一聲,兩人各退一步。周訓盪開游龍棍,四周圍呼呼直響,棍又長又猛,將蕭龍向後迫去。衆匪羣趁機向前逼近。
蕭龍連退了五步,忽的人已躍起,長劍抖開一招千龍萬龍。四周圍瞬時出現條條龍影,和棍影糾纏着,爭鬥着。兩人越打越快,一側山壁上壁石被劍氣棍影震的飛射而出,直墜向另一側的山谷裡,幾個跟的快了點的嘍囉瞬息被劍氣棍影擊中,滾入山谷中斃命。
匪羣慌忙向後羣退,而特攻隊也向後退去,以避鋒芒。鬥到深間裡,周訓一棍插向旁邊的篝火,一挑,無數火星,直襲蕭龍,凌覺賓不由驚叫一聲。蕭龍卻沒有躲避,抖開長劍,彈開火星,大步靠近周訓,周訓沒想到這蕭龍竟接的住這一招,還藉機迫近自己。
他的棍是長兵器,蕭龍靠到身旁,他的活動範圍反而變小。蕭龍自然不會再給他機會,手中長劍,一連刺出十二劍,周訓直退出十二步,直跌入匪羣中。
他面露懼色,顯然,還沒有碰到這樣一個厲害的敵手。周訓一棍撐地,卻並不是迎向蕭龍,反而躍過衆匪,直奔向山上。
“快走。”他說出這句話時,人已在幾丈外。
衆匪羣見他竟然逃走,人心大亂,跟着向後潰逃,匪羣相擠,爭相奪路,不少人被擠下山谷,慘叫聲此起彼伏。
凌覺賓立刻指揮寒葉,寒飛,尾隨擊殺,山道亂箭四飛,沿途中,不時有匪徒中箭倒地,滾落山谷殞命。
雙方從山腰又追回山頂。
匪羣雖然人多,但是已經全面潰散,只顧亂竄,凌覺賓下令道:“凡是十家寨人馬,一律殺死,直到大軍上山。”
此時,天色已晚,各處特攻隊正發愁如何處理抓到的散匪,得到指令,立刻刀劍齊出,把被俘的土匪砍倒在血泊中。
蕭龍正在火光中追蹤周訓,豈知在混亂中,竟失了蹤影。他在火光中,見特攻隊員瘋狂的砍殺已經繳械的土匪,大驚,拉過寒來道:“他們都投降了,爲什麼還要殺他們?”
寒來一頭霧水道:“是凌先鋒下的命令。”
蕭龍吼道:“不許殺已經繳械的土匪。”一面在人羣中找到凌覺賓。
他急道:“凌兄,你如何下令斬殺已投降的土匪。”
凌覺賓道:“土匪們爲勢所逼而迫降,我們人數少,不斬盡殺絕,他們若反撲起來,我們就很被動。”
蕭龍一時無語,此時山下喊聲震天,蕭龍大喜道:“劉徵遠的大軍來了。”忙傳令各隊,不許再斬殺降匪。
寒劍和樑文在火光中飛奔而來。
蕭龍和凌覺賓迎了上去。寒劍問道:“凌兄,情況如何?”
凌覺賓指着火光沖天的十家寨,笑道:“寒兄,你看這形勢如何?”
樑文問道:“是否有秦虎和殷雄的蹤跡?”
蕭龍“咦”道:“倒不曾見到他們。”
樑文道:“他們定然往後山小路而去了。”
飛來山後接西北尊極山,若是進入尊極山,山林密佈,溝壑縱橫,洞巖錯落,縱然你是絕世高手,要想找到一個人,和大海撈針,並無太多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