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天價
“這不是梨老太太平村的親戚麼?”村人低聲議論着,“反對?反對什麼?”
“就是啊,舅舅成親,這外甥女摻和什麼?”
……
梨老太在衆人的異常目光與議論聲中,臉色逐漸的鐵青。
“萍兒,你這是幹什麼?”郝氏趕緊上前拉住冷萍。
鄉下在成親拜堂的時候被人打斷,是被認爲非常不吉利的!
冷萍毫不畏懼梨老太的目光,徑直走到梨九的面前指着那所謂的旺夫女問道:“舅舅,我有句話要問你!”
梨九一怔,正待要點頭,那“旺夫女”緊緊的盯着冷萍破口就大罵,“哪裡來的野蹄子,瞧不得老孃過得好是不是?還是你瞧上了我的男人?”
冷萍之前還有些猶豫,她打定了主意,若是梨九喜歡,她也會接受的,可是如今這女人一上來就滿嘴噴糞,冷萍自然也就不客氣,冷聲問梨九道:“舅舅,娶親可是大事,關係着你的一生,你當真喜歡這個長得醜又滿嘴噴糞的女人?”
那“旺夫女”一愣,立刻回眸朝着梨老太吼道:“死老太婆,這是怎麼一回事?當初可是你求着俺嫁給你家這個鰥夫,若不是看在那彩禮上,俺這個黃花閨女纔不會嫁給你兒子呢!”
梨老太眸色一暗,沉聲道:“你放心,老身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這會兒已經有村民偷着笑起來,對着梨家的人指指點點。
梨老太眸色一沉,低聲道:“各位,對不住,拜堂繼續!九兒,趕緊與你娘子拜堂!”
梨九這會兒突然擡起臉來說道:“娘,我知道你沒有算錯過,可是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你看這婆娘,還沒進門就這樣對萍兒,對你,這以後怎麼會順利?娘,我不喜歡這婆娘,俺不想娶她!”
梨老太一怔,狠狠的用那柺杖戳着屋地道:“九兒,你忘記爲娘跟你說過什麼了?你必須娶她!”
梨九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一把將胸前的紅花扯下來丟在地上說道:“娘,原諒我不孝!”
梨老太見梨九犯了牛脾氣,心裡惱怒的很,一下子轉向冷萍質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到底要幹什麼?”
郝氏見梨老太發了怒,趕緊一把扯住冷萍道:“萍兒,這次可是你做的不對,你舅舅的親事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快,快給你舅娘還有姥娘認錯!”
冷萍堅決的搖頭,“我並沒有做錯,我只是問問我舅舅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女人,有什麼錯?一切還要靠舅舅自己做主!”
梨九朝着冷萍點點頭道:“萍兒,你說的對,舅舅自己做的主,各位對不住了,這親事取消了,不過飯食都準備了,大家該吃還是吃!”
衆人一聽,忍不住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親事取消了?這可是十里八村頭一份呢!
“梨九,你個王八蛋,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娶了?俺不幹,俺跟你拜了一半的堂,你叫俺以後咋嫁人?今日這門親,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旺夫女”又哭又喊的,扯着梨九就要拜堂。
梨九嚇得拔腿就跑。
“旺夫女”氣的雙眼發紅,吭哧吭哧跑着就要去追,嚇得四周的村民誰也不敢上前去攔。
冷萍一下子擋在那“旺夫女”的面前,冷聲質問道:“怎麼,你還想搶親?剛纔你不是說你是黃花大閨女,不稀得嫁給一個鰥夫麼?現在這逼婚是什麼意思?”
“旺夫女”瞪着冷萍,想到自己活了三十五歲終於要嫁出去了,卻被這個小妮子給攪合了,那恨就不自覺的從心裡涌出,她擡手,就要抓住冷萍,另外一隻手則揮起來,動手就要打冷萍。
冷萍迅速的閃到“旺夫女”的身後,一下子捏住了“旺夫女”的脖子,那旺夫女噗通一聲就趴在了地上。
衆人嚇了一跳,紛紛的向後退了一步,更有人在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梨家的屋裡屋外都亂成了一團。
梨老太眸色滿含了憤恨,緩緩的站起身來,冷冷的望着這一切。
那大喇叭是她這麼多年來找尋的八字中官星爲喜用的五行,旺而逢生,只要娶了大喇叭進門,梨家就會避開災禍,順遂一生,可是她還是沒有逃過這變數!
郝氏見冷萍闖了大禍,趕緊一手拉住冷萍一手拉着花兒,趁亂跑了出來。
“萍兒啊,你說說你……”郝氏拉着冷萍與花兒站在村頭等穆武去取馬車,忍不住嘆口氣道。
冷萍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笑,你說說你怎麼什麼事情都敢幹呢?那可是你舅舅的親事,如今卻被你毀了!”郝氏忍不住拍了大腿道。
“那樣的親事不要也罷,舅舅是個好人,總不能毀在那種女人的手裡!”冷萍不在乎道。
旺夫旺夫,冷萍雖然不懂算命,但是那女人又醜陋又粗鄙還蠻不講理,只會給梨家帶來災禍,能旺夫纔怪呢!
“你姥姥還是有些道行的!”郝氏低聲道,想起郝仁第一次去天城,也是因爲冷萍,梨老太說過,冷萍會改變郝仁的一生,她真的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
“就算那女人真的能旺夫,可是舅舅不喜歡也沒用!”冷萍堅持道。
郝氏這會兒也不好反駁,只是嘆了口氣。
後來聽說那梨家賠了那女人一兩銀子,這事兒纔算過去。
第二日,梨九揹着行李來辭行。
郝氏一見他揹着行李的憔悴模樣,知道他這次沒少挨梨老太的埋怨,忍不住心裡一酸,趕緊將他請進來問道:“親家舅舅,你這是……”
“去天城,正好有個活兒,再說在家裡也不清靜,娘正在氣頭上,我出去避避也好!”梨九不好意思的說道,“昨日,讓你瞧笑話了,我……”
“是萍兒她不懂事,我沒有能攔住她,這……”郝氏趕緊說道。
“萍兒沒做錯,你不要責怪她!”梨九趕緊說道,“是我不想娶那個女人的!”
郝氏這會兒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也就向外瞧了一眼,說道:“萍兒這會兒在池子那邊呢,我已經讓桃子去喊去了,你先等等,喝點水!”
“不用了,我來就是辭行的,你轉告萍兒一聲也就行了!”梨九搖搖頭,也就準備告辭。
“她舅!”郝氏想了想,喚住梨九,“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梨九回身笑道:“有話你就說,咱們這麼多年了,你還生分什麼?”
郝氏也就點點頭道,“其實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這走鏢危險,又不長趟,我的意思是,你若是願意,能不能去天城找我家郝仁?我擔心仁兒,覺着有個底實人在身邊我也放心,你若是不願意……”
梨九頓了頓,也就說道:“能跟着郝仁當然好,只是我是個粗野之人,我怕給郝仁添麻煩!”
郝氏一聽,立刻說道:“添什麼麻煩,你是萍兒的舅舅,不也是他的舅舅?你能去照顧他,我這心裡感激不盡!”
郝氏福了福身子。
“親家,行了,我也不多說了,這次去了天城我就去找郝仁,我以後也不走鏢了,就專門的跟着郝仁,伺候郝仁!”梨九立刻說道。
郝氏一聽趕緊點頭,說道:“那裡需要你伺候他,幫着我照顧他,我心裡就感激不盡了,這樣,你也不着急走,等着我給仁兒收拾點東西!”
梨九也就點頭。
等了一會兒,郝氏包了個包袱出來說道:“裡面有兩身夏裳,眼看着天氣要熱了,仁兒還在長個子,帶去的夏裳本來就是去年的了,我怕他穿着小,就重新做了兩身,衣服裡還有一封信,你這次去的目的,我都在信裡跟郝仁說了,他看了信自然會明白!”
梨九應着,接過包袱,在擡眸看了看郝氏,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郝仁當做自己的親外甥看的!”
郝氏趕緊道謝!
梨九整理好包袱,也就牽了綁在外面的馬,告辭了郝氏,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晃出了村子。
郝氏在後面瞧着,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梨九在郝仁身邊,這樣她也能放心一些!
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冷萍就讓村民們中午歇息兩個時辰,天氣涼快再上工,這個決定不但沒有拖了進度,相反因爲得民心,冷萍的池塘不到一個月就建了起來。
五月初十這一天,冷萍親自引水進池塘,撒上蟾蜍,正式開始養蟾蜍。
葛老頭瞧着那大池塘,點點頭道:“還以爲你是一時興起,想不到真的要養蟾蜍!”
“蟾蜍算是稀罕藥,我有你這個免費師父在,自然要多加利用!”冷萍笑道。
“你喊我師父?就不怕你的正牌師父不高興?”葛老頭故意問道。
“我說過我沒有師父,是你一直不相信!”冷萍斜睨他。
“沒師傅,就憑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醫藥造詣?你騙誰也騙不過我老葛頭!”葛老頭一揚眉。
“你不信也沒有法子,不過你答應過我要將這養蟾蜍的法子傾囊相授的,你可不準藏私!”
“我老葛頭老了老了,倒是被你算計了,你放心,我還要你幫我找蟾衣呢,蟾衣沒找到之前,自然不敢得罪你!”葛老頭眯着小眼道。
冷萍聽了一下也就問道:“老頭,你要那種噁心的東西幹什麼?”
葛老頭再次眯眯眼,臉上的笑意卻逐漸的斂去,眸光也帶着一絲迷離,似乎想到了某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
冷萍靜靜的等着他開口。
“這世人都知道蟾蜍要脫衣,卻沒人能找到蟾衣,若是我能找到,我就會名揚天下!”葛老頭突然大聲說道。
冷萍皺眉,一看這葛老頭就在撒謊呢,見他實在不肯說,也就不再問。
“你放心,今年我一定幫你找到蟾衣!”冷萍彷彿知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葛老頭立刻跳腳站起來,“小妮子,老頭我能當你爺爺了,別沒大沒小的!”
冷萍哈哈的笑起來。
此刻冷家是一片愁雲慘淡。
冷霸天的右腿自端午那日失去了直覺之後,連着請了五六個大夫,全都瞧不出病因來,急得於氏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冷鄴剛剛新婚,家裡卻沒有一點喜慶的氣氛,全家人都在爲冷霸天的身子擔心。
如今身爲冷家長媳的夏寧萼正坐在園子里納涼,不緊不慢的對冷鄴說道:“你那堂妹不就是遠近聞名的名醫?怎麼不請她來瞧瞧?還是你本來就知道你那堂妹本來就是譁衆取寵,招搖撞騙,根本就沒有本事?只不過是依仗着那狀元夫人的頭銜,掙得那虛名罷了!”
冷鄴知道夏寧萼與冷萍有些恩怨,也就說道:“我們家與冷萍早就不往來了,至於醫術,冷萍的確很精通,早在一個月之前,她就警告過我要找個大夫給爹爹瞧瞧,只是可惜我當時並沒有當回事!”
夏寧萼冷冷的斜睨着冷鄴,“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是維護你那堂妹,既然如此,爲什麼又不往來了?你成親,她可是連個面都沒露!”
夏寧萼想到這點就恨得牙癢癢,她嫁進冷家,爲的就是壓住冷萍一頭,她甚至想好了當日成親之時刁難冷萍的戲碼,只是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成親那日,冷萍根本連面都不曾露過!
冷鄴心裡煩躁,不想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可是偏偏夏寧萼不饒他,非要追問,他實在耐煩不過,冷聲質問道:“如今我爹爹身子不適在牀上躺着,你不好好伺候也就罷了,如今還在這裡囉嗦什麼?虧你家還是百年的藥鋪,如今連我爹這點小病都醫治不了!”
夏寧萼一愣,心裡就有些惱怒,之前夏利鳴撒手人寰,那坐堂大夫又一命嗚呼,她夏家的四平藥鋪就剩下張掌櫃跟幾個藥童,她就是無法再繼續維持,這才動了嫁人的念頭,將藥鋪交給夫家經營,不過利錢她還是分的一半的。
冷鄴不是不知道藥鋪的情景,如今還說出這等埋怨她的話語來,夏寧萼頓時怒道:“我那藥鋪若是有這樣的本事,我何苦還要巴巴的嫁給你爲妻?我若是有這樣的志向,早就光復四平藥鋪爲我爹報仇了!”
冷鄴自負慣了,也不甘示弱,說道:“報仇?難道你嫁進我們冷家就是爲了報仇?怪不得一直問冷萍的事情,怎麼,你以爲嫁進冷家就能報仇了?”
夏寧萼不敢置信的望着與她針鋒現對的冷鄴,簡直不敢與之前那個對她甜言蜜語的翩翩美公子相比,正要與冷鄴沒完,就見於氏垂頭喪氣的送了一位老大夫出來。
冷鄴大步上前仔細詢問了大夫。
“老夫醫術不精,進士老爺還是另請高明吧!”老大夫抱拳告辭。
於氏低聲對冷鄴說道:“說是你爹就這麼癱了,沒法子了!”
冷鄴皺眉。“癱了?總要有個病因吧?”
“說是風邪入體,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但是那意思聽得很明白,你爹這病,卡着退只是誘因,你爹之前就風流,先是翠雲娘那小蹄子,最近兩年因爲怕你,雖然沒有公開將人帶回來或者是安置在外面,可是過些日子就去城裡做什麼,娘這心裡也是有數的,你爹這身子是被他自己折騰虛了的!”於氏一邊說一邊摸着眼淚。
冷鄴一聽,從心裡立刻涌起一團怒火,沉聲道:“娘,既然如此,爹這樣癱着也好,至少再也不會對不起娘!”
於氏一怔,被冷鄴臉上的兇狠嚇得一下子六神無主,她低聲道:“鄴兒,我知道你是因爲心疼我而恨你爹,可是他終究是你爹呢,再說他癱在牀上也要娘伺候他呢,若是讓丫鬟伺候,他一定又不老實!鄴兒,若是有法子,咱們還是給他治,你說是不?”
冷鄴緩緩的將外漏的兇狠收回,皺眉道:“你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鬧得時候比誰都兇,最後還是心疼那個老傢伙!”
於氏嘆了口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叫你娘當初就選了這麼一個人呢!”
冷鄴皺皺眉,低聲道:“我會盡力的讓人從外面請名大夫的,娘,你放心!”
於氏急聲道:“這附近幾個城的大夫都請來瞧遍了,這診金也沒有少花,可是都說無治呢!”
冷鄴頓了頓,“或許有一個人能救爹,只是……”
“你說誰?”於氏趕緊問道。
“冷萍!”冷鄴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不行,那賤蹄子是什麼德性俺會不知道?狐媚人倒是有些本事,瞧病?俺瞧着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要不就是那原先的柳大夫在暗中助她!鄴兒,你說,冷萍她什麼時候學過醫?”於氏立刻大聲叫道。
冷萍治好瘟疫之後,得了縣老爺的牌匾,外面人們都傳冷萍會醫術,會瞧病,從那時候開始,於氏見人就說冷萍是騙子,還拍着胸脯保證她是瞧着冷萍長大的,會不會瞧病會不知道?後來又聽人說是冷平是鬼上身,她這才消停了,可是打心眼裡是不相信冷萍的!
“可是之前她說爹身子有恙,讓我找大夫瞧瞧,我以爲她那是詛咒爹的話,誰知道爹真的病了!”冷鄴低聲道。
“就是被冷萍詛咒的,這賤蹄子,那鬼上身之後就一直沒走呢,誰沾了她誰倒黴!”於氏罵罵咧咧道,挽了袖子就要帶着家丁去郝家找冷萍算賬。
“娘,你還是消停些吧,如今她可不是之前的孤女,任由你拿捏!你忘記上次的事情了?”冷鄴冷聲提醒道。
一想起冷萍那咔嚓咔嚓卸關節的本事,於氏又不敢邁步了,又退了回來。
“爹這病如今也急不得了,反正還有一個多月我就去附城上任,這樣,我提前去附城,找兩名名醫回來,給他瞧瞧病!”冷鄴想了想,也就說道。
於氏之前一想到冷鄴要離開家,心裡就難過,她是想要跟着冷鄴去上任的,可是偏偏冷鄴說以後會接她過去,讓她先不要着急,如今又出了這事兒,她更是走不了了!
“倒是便宜了夏寧萼!”於氏暗暗的嘀咕了兩聲,對嬌氣的夏寧萼的印象並不好。
冷家在忙着找大夫的時候,冷萍已經回到了醫館。
天氣逐漸的熱了,今年華藥行照舊收了冷萍的清涼油。
因爲去年清涼油的熱銷,城裡的夫人早早的就去訂了貨,所以還沒到天氣大熱的時候,清涼油就銷售一空了!
華中將所得的分成交給冷萍,說道:“薄荷還是太少了,明年冷姑娘能加大產量就好了!”
冷萍笑道:“我已經在想法子買地裡,不出半年應該就有眉目的!”
“這地,一定要在太平村嗎?”華中之前聽說過太平村的事情,也就問道,“其實我那莊子上還有幾十畝地,冷姑娘若是着急用,就先用着,租子好說!”
冷萍笑道:“太平村那邊已經初具規模,況且人我也用着安心,若是重新再弄一攤子,我怕是沒有那麼大的精力!”
華中只得說道:“那就隨你,你若是人手不夠,就跟我說,我讓人去幫你!”
冷萍笑道:“我哪裡敢挖你的牆角,只要你幫我好好的照顧郝蛋就成了!”
華中捋捋鬍子道:“郝蛋機靈,是個好苗子,可惜他一心一意要回去跟着你,不然的話,我真的想將他留下來!”
“華爺這是打算要撬我的牆角嗎?”冷萍笑問道。
華中哈哈的笑起來。
兩人正談着,突然,黃立面上帶着狂喜衝了進來,“爺,您瞧,您快瞧!”
華中知道黃立今日是去進藥去了,也就趕緊順着他的目光瞧去,就見他手裡提着一袋子制首烏,臉上幾乎是狂喜。
“老爺,葛師傅的藥,是葛師傅的藥!”黃立擦擦臉上的汗,“那信合堂出的這批藥裡有葛師傅做的藥,小的好不容易搶到的,你瞧瞧,這成色,這水準!”
華中一聽,也就趕緊起身,上前仔細的瞧了之後說道:“的確是如假包換的葛老製藥,黃立,你可問了葛老的去向?”
黃立立刻說道:“信合堂的人說不知道,直說這是最後一袋葛老的制首烏,老爺,花了十片金葉子!”
“什麼?十片?搶啊?”華中還沒說話,就聽冷萍尖聲叫了起來。
她的清涼油,獨一無二,也不過才一兩銀子一瓶,如今這幾片制首烏就十片金葉子?
制首烏什麼時候是這種天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