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鬼女

198 鬼女

尹夫人只是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醒了,醒了照舊發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冷萍給尹夫人開了安神的藥,喝藥的時候尹夫人倒是配合,也不哭鬧。

尹明在旁瞧着,忍不住的嘆氣。

第二日,尹府的男主人尹老爺終於回來。

尹老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高大,眉眼俊朗,年輕之時應該是位俊美男子,只是似乎十分的花心,這次回來,身邊竟然又帶了一位嬌小漂亮的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一頭濃密的青絲,堆了高高的雲鬟,鬢角插着兩支赤金銜南珠金釵,黃澄澄的,在日光下反映着閃耀的金光,襯托她肌膚勝雪白皙。她身上穿着丁香色葫蘆紋樣緙絲褙子,淡紫色縷金挑線裙子,雙樑深紫色稠面繡花鞋,一看也是價值不菲。

尹明看到尹浩之時,神色還有些激動,但是在看清他身旁還站着那個女人之後,臉上的喜色也就逐漸的僵硬。

“孩兒拜見爹爹!”尹明行禮,只是語氣之中很是生疏。

尹浩一直在打量尹明的臉,見他確實好了很多,問道:“你娘來信說,你的病大好了,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

尹明直覺的摸摸自己的臉,一想到這是拜尹浩那些女人所賜,他就忍不住握緊了雙手,可是照舊斂眼低眉。

“老爺,這位就是明兒?”正當尹明極力的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那嬌小女子開口了,一開口,聲音倒也好聽。

“明兒,來見過你的芬姨娘!”尹浩說道。

尹明好不容易隱忍下去的怒氣一下子瀕臨爆發的邊緣,他猛地擡頭望向尹浩,冷聲問道:“爹,你可知娘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你爲什麼回來之後一句也沒有問過孃的病情?芬姨娘?難道你又打算將這個芬姨娘留在家裡膈應娘嗎?”

那芬姨娘一聽,立刻就像受了驚的小白兔一般,立刻向後退了兩步,緊緊的握住尹浩的手,又圓又大的眼睛立刻就溼潤了,十分委屈的望着尹浩。

“放肆,對你的姨娘,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是你娘教你的嗎?”尹浩摸了摸芬姨娘的小手,立刻呵斥尹明道,十分的不悅!

尹明擡起頭來,倔強的挺直了脊背,冷聲道:“爹若是不願意回來,儘可以再回天城去,反正這兒就是爹的客棧,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只是有一樣,不准你再帶什麼姨娘回來,否則……”

尹浩冷聲道:“一年不見,你這病是好了,脾氣也長了,否則如何?”

尹明握緊了雙拳,內心雖然十分激動,可是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能如何,他現在沒有功名,母親又得了這種怪病,他如何能帶着母親離開這個家?

尹明轉過頭去,脖子上露出一抹青筋來,似乎在努力壓制着怒氣。

尹浩冷哼了一聲,低聲吩咐了隨身的侍從,那侍從應了一聲,帶着芬姨娘先從大廳裡出去。

尹浩這才上前,拍了拍尹明的肩膀,“好了,我們終究是父子,父子哪裡有隔夜仇的?我知道蘭兒傷害了你,如今那蘭兒已經處理掉了,你還有什麼怨氣?”

尹明緊緊的咬着脣,不說話,可是內心之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靜。

那蘭姨娘敢對他下手,還不是因爲尹浩的心裡只有那幾個女人,沒有他這個兒子?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娘!”尹浩說道,徑直走在前面。

尹明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跟在尹浩的身後。

此刻尹夫人的臥房中,尹夫人剛醒,這次她終於睡了兩個時辰,精神好了很多,終於對冷萍說了一句話,“冷大夫,辛苦你了!”

冷萍笑笑,將她攙扶起來將藥喝了,說道:“藥物與按摩只是外力,還是要靠尹夫人自己調節的!”

尹夫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只是默默的喝了藥。

“夫人,老爺回來了,這會兒正與公子過來呢!”張媽喜滋滋的進來說道。

尹夫人一聽,立刻打起了精神道:“張媽,快給我洗漱打扮一下,我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我的胭脂呢?”

張媽趕緊應着,指揮了兩個小丫鬟進來,一時之間屋裡就有些手忙腳亂。

冷萍也就趁機退了出去。

冷萍站在門外,正好看見尹明與一身材高大俊美的中年男子轉過角門大步而來。

尹明遠遠的瞧見冷萍,似乎低聲與那中年男子說了什麼,那中年男子也就望向冷萍。

兩人大步而來,一直走到冷萍的面前才停下。

“冷大夫,這是我爹,你可以跟我爹說說我孃的病情!”尹明介紹尹浩道。

冷萍福了身子給尹浩行禮,說道:“尹老爺回來的正是時候,現在的尹夫人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關心與照顧!”

尹浩上下打量了冷萍一眼,抱拳道:“倒是想不到治好明兒病的大夫會如此年輕,可真是後生可畏!冷大夫,賤內的病是……”

冷萍說了尹夫人的病情,又道:“尹夫人怕是有什麼心事,可是又不肯說,如今她拼命壓抑着,一開始不寐,若是時間長了,就會心腦氣血凝滯。如果氣血不運行,腦氣和腑臟之氣不能相連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

尹浩聽不明白,問道:“心腦氣血凝滯到底會如何?”

冷萍頓頓,低聲道:“會時而發呆、時而發狂,又時而清醒。如今尹夫人只是發呆!”

尹浩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瘋了?”

冷萍連忙說道:“如今沒有那麼嚴重,所以要尹老爺與尹公子配合找出病因!”

尹浩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低聲吩咐一旁伺候的婆子道:“好好的伺候冷大夫!”

冷萍點頭。

尹浩帶着尹明去了房間。

房間裡,尹夫人已經打扮停當了,穿着大紅遍地金水草紋褙子,月白色挑線裙,臉上撲了很多的粉,極力的掩蓋住病容,只是因爲最近突然瘦了一大圈,眼角多了很多的皺紋,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十歲不止。

尹夫人一見尹浩,就趕緊起身,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

尹浩一眼看見尹夫人,被嚇了一大跳,站在門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鬧哪一齣?”

尹夫人咬了脣,宛如一個被訓斥的孩子一般,無措的站在那兒。

“爹,娘如今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對娘好些?”尹明沉聲道,心裡更加對尹浩不滿。

尹浩這才收了煩躁,上前握了她手問道:“到底是怎麼了?張媽說你那日在冷大夫的醫館外見了奇怪的東西,到底看到了什麼?”

尹夫人一聽,立刻全身都繃緊了,似乎十分的緊張。

尹明也上前勸道:“娘,如今爹回來了,屋裡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事情就儘管說,就連冷大夫也說了,你這病是心病,就是從那日在醫館外看到奇怪東西開始的,你倒是說說,可能說出來就好了!”

尹夫人拼命的搖頭,那個女人的事情,她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絕對不能!

“你總是這個樣子,什麼都藏在心裡,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不知道怎麼幫你解決?你還怪我對你不夠體貼,你!”尹浩又忍不住發脾氣。

尹夫人低下頭,眼淚流下來,將新撲的粉都衝開了,粘成一塊塊的貼在臉上。

尹浩越瞧越煩躁,只得鬆開她的手道:“你不說也沒有法子,我本想是回來支持明兒的親事的,如今你又病了,這親事怎麼辦?向後拖?”

尹夫人不說話,只是低着頭。

“爹,我的親事不重要,我會親自向羅家說明的,重要的是孃的病!”尹明隱忍了不悅低聲道。

“也是,就憑羅家一個小小庶女,嫁進咱們尹家,的確是高攀了!”尹浩冷笑道。

尹明握緊了雙手,又慢慢的鬆開。

尹夫人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低着頭髮愣。

尹浩望了望尹夫人,又望望尹明,心裡說不出的煩躁,也就起身走了出去。

尹明漲紅了臉,死死的盯着尹浩的背影。

尹明下午的時候去找冷萍,告訴冷萍就連尹老爺也無能爲力。

“我孃的心裡能有什麼事?”尹明對這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之前就算是他生病,將自己關進跨院裡不出來,尹夫人也能堅強的面對,如今他好了,家裡的一切也都在變好,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尹夫人就生病了呢?

冷萍搖頭,“我只是大夫,只能瞧病,看不透人心,所以要尹公子你去查明白!”

尹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又道:“起碼有冷大夫在此,我娘還能睡上幾個時辰,真是辛苦冷大夫了!”

冷萍擺擺手說道:“其實我也想跟尹公子說這件事情,我醫館裡事情很多,鄉下還種着藥材,如今正是要大量追肥的時期,我不放心要回去瞧瞧,可能沒法子要一直守在這裡!”

“那我孃的病怎麼辦?那不是越來越厲害嗎?”尹明一怔,很是激動。

“尹公子,你先聽我說,按摩的手法我已經教給了張媽,要張媽每晚上給尹夫人按摩就好,藥方我也寫好,藥也已經抓了,只要按時服用就可以,但是我只能說,我這個法子只是暫時讓尹夫人安神,還是一定要找到原因的,如果找不到原因,尹夫人這病還是要復發的!”

尹明猶豫了一下,只得點點頭,然後讓人取了一個荷包來作爲診資。

冷萍搖搖頭道:“尹夫人這次也是因爲去我那醫館才受了驚嚇,這診金我就不要了!”

尹明哪裡肯,一直要冷萍收下。

冷萍最後還是拒絕了尹明的診金告辭了尹家。

從尹家出來之後,冷萍回了醫館,處理掉醫館的事情之後,也就回了太平村。

如今正是蟾蜍生長的季節,冷萍的蟾蜍池子叫聲連天,一唱一和很是熱鬧。

冷萍最終留下了老柺子、擼鼻子、三兒等十個人,都是村裡踏實肯幹的老實人。冷萍沒有留下於秀滿,畢竟於秀滿是村長,管着村裡的所有事情,她給了於秀滿五兩銀子,算是蟾蜍池子佔用的那片荒地的使用費。

村裡人因爲與冷家鬧翻,所以種藥材的事情也就無疾而終。

如今進了八月,以往的時候,地裡的苞米早就種上了,可是如今,太平村外的一大片地全都荒着,地裡的草有半人高。

當時冷家非要將地收回去,又找了人收小麥,忙活了大半個月,終於將小麥收到了家裡,可是空出來的地卻沒有人肯租種,再加上冷霸天這一病,冷家的人也沒有顧上,到了這個時候,地還空着。

這眼看着就要過了最後播種苞米的最佳時期,冷霸天雖然腿腳不利落了,可是還是着急,這一急那病情就又嚴重了,結果右邊身子直接就沒有了直覺。

冷府中,於氏算是毫無辦法了,自從冷霸天病了之後,他們天南地北的請了多少大夫,瞧了多少次,可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就連冷鄴從附城派來的兩個大夫也瞧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她氣急了,逢人就說冷霸天這病是被鬼上身的冷萍詛咒的,又帶着人去郝家門前罵。

冷萍不在家,就剩下郝氏跟花兒,郝氏又是個隱忍的主,自然不敢將事情鬧大,也就躲在家裡不出門,等於氏罵夠了這纔出門,更沒有將這事兒告訴冷萍。

冷萍回到太平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瞧了瞧蟾蜍池子,後來又去了地裡,交代了黃連要給白朮大量追肥的事情,正說着話,就見有村人向村子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嚷嚷着什麼。

冷萍不放心家裡,趕緊回到了馬車,讓穆武向村裡趕。

於氏今日又來罵街了,站在郝家的門口罵的十分的痛快,郝家的大門卻照舊緊閉。

“冷萍你這個小蹄子,暗地裡害人,老天怎麼不收了你去?對你這種不忠不孝的,就應該天打雷劈!”於氏掐着腰,指着郝家的大門,一字一句的罵道。

在郝家做工的狗剩娘一聽,從牆邊摸了一個?頭就向外衝。

“她嬸子,你別去,這跟你家沒關係,別牽扯上你家!”郝氏趕緊攔住她。

“嫂子,你就這麼讓人欺負?這於氏也太過分了,自己老頭病了,關你傢什麼事情,這日日的來鬧,誰受得了?嫂子,如今郝仁是狀元老爺,萍兒也開了醫館,要錢有錢要勢有勢的,還怕一個土地主不成?”狗剩娘大聲說道。

郝氏低聲道:“還是算了吧,都是鄉親,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嫂子,每次你都這樣,行,你不願意出面,俺去城裡找郝仁媳婦去,俺就不信郝仁媳婦任憑你這麼被欺負!”狗剩娘就要去開門。

“你別開門,你一開門不就跟她對上了?要找萍兒,也要等着她走了才成!”郝氏趕緊攬着她。

狗剩娘氣的渾身哆嗦。

於氏罵夠了,歇歇氣,正準備回家去,一回頭,就看見冷萍在她身後站着,她渾身一哆嗦,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顫聲道:“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冷萍冷笑,上前蹲在於氏的面前問道:“你在這兒罵我,難道還怕我回來不成?現在我回來了,你有什麼事情當面說,不要在這裡騷擾大家!”

於氏一怔,想了想,狠狠心道:“你大伯是被你這個鬼女咒病的,你也要負責,不行,你要給他治病!”

“治病?”冷萍緩緩的起身,將雙手交握在胸前冷笑道:“你們求人看病就是這個態度嗎?還鬼女?鬼女不會瞧病,只會要你的命!”

於氏嚇得一哆嗦,低聲道:“冷萍,你別囂張,別以爲你如今嫁給了狀元老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若是逼我,我就將之前的事情全都抖擻出來,我看這郝家還能不能容得下你!”

冷萍一怔,“以前的事情?以前什麼事情?”

於氏也不想說,畢竟這也關係着冷鄴的名聲,堂兄妹相亂,那可是醜聞!

“夫人啊,您這是幹什麼,老爺讓老奴來找你呢!”這會兒吳管家來了,一見於氏趕緊上前說道。

於氏這會兒沒法子,只得拉着吳管家的袖子哭,“老吳,那些大夫說老爺要一輩子癱在牀上了,都是這鬼女咒的,一定是她!”

冷萍冷笑道:“冷霸天是好女色將身體虧空了,再加上風邪入體纔會如此,相信大夫也是這麼跟你說的吧?”

於是一怔,沒有想到冷萍都沒有給冷霸天把脈,竟然就知道的這麼詳細,可是很快,她又大聲罵道:“哪個天煞在嚼舌根,老孃給了你們那麼多診金,爲的就是封住你們的嘴巴,竟然還敢在外面胡說八道!”

原先這村裡的人還將信將疑,畢竟沒聽說這冷家納妾的事兒,如今聽於氏一開罵,大家都低着頭偷笑起來。

原來這家裡不養不代表外面沒有呢!

於氏一見大家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一下子站在那裡,滿臉的尷尬。

吳管家這會兒一抱拳道:“小姐既然能一眼看出老爺的病症,想必一定是有醫治的法子的,小姐,說到底那是小姐的大伯,都是冷家人,還希望小姐看在老太爺的面子上,請小姐救救大老爺吧!”

吳管家先前是追隨冷萍爺爺的小廝,後來分家之後跟着冷霸天做了冷府的大管家,冷蔚然在的時候,冷霸天雖然想方設法的想要收回冷蔚然所住的冷家老宅,可是吳管家也多少攔着,因此之前冷蔚然多次與冷萍說過吳管家的好話。

後來冷蔚然夫婦死了之後,也是吳管家將兩人下葬,後來冷霸天搶奪了冷家老宅與那十五畝地,也是吳管家將冷萍送到了郝家去。

若是古代的冷萍,或許會念及這吳管家一些恩情,可是如今是現代的恩情,那是一點都不領他的情!

“吳管家可真是可笑,現在搬出老太爺來了,當年我爹孃死了之後,我被趕出冷家的時候,我家的家產被冷霸天霸佔的時候,你怎麼不搬出老太爺來?”冷萍看着吳管家,反脣相譏道。

吳管家一怔,臉色漲紅,沉聲道:“小姐,老奴只是一個下人,老奴只能奉命行事……”

“既然如此,這個時候你就不該拿着老太爺來說事,怎麼?想扣一個我不孝的名聲嗎?”冷萍反問道。

吳管家立刻說道:“不敢不敢,老奴只是……”

冷萍上前一步,“如今你只是冷霸天的一條狗,當年你若是記着老太爺的一點教誨,也不會讓冷霸天將我趕出家門!”

吳管家無話可說了,只是低着頭。

於氏見冷萍將吳管家都堵得無話可說,心裡更是打鼓了,也就想趕緊離開這裡。

“於氏,你聽着,我開醫館,是打開門做生意,你若是誠心誠意求我去看病,或許我會考慮,如今你這般來鬧,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若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冷萍一下子喊住要逃離的於氏大聲說道。

於氏趕緊灰溜溜的逃了。

吳管家也帶着人趕緊離開。

冷萍上前,這會讓狗剩娘已經來開門,對着冷萍豎着大拇指道:“郝仁家的,還是你厲害,你若是不回來,這次你婆婆又要受委屈了!”

冷萍冷着臉,沒有搭理狗剩娘,而是直接進了院子,見袁奎與楊通等人也歇了活計向這兒瞧,心裡更是不悅,冷着臉進了門。

狗剩娘見冷萍不高興,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

進了門,冷萍坐在椅子上,生着悶氣。

“萍兒,我知道你又會怪我忍氣吞聲,可是那終究是你大娘,我……”郝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冷萍的臉色上前說道。

“娘,我不是生氣你,如今你是狀元的孃親,難道要你跟個潑婦似的出去跟人吵架去?我生氣的是家裡沒有一個能夠替你出頭的人,袁叔跟楊叔只是長工,不是咱們家的奴僕,再加上他們被冷霸天欺負怕了,是絕對不會反嘴的,這不是任由你被人打罵嗎?明日我就讓穆武去城裡,幫你買幾個奴僕回來看家護院,看還有誰還敢沒事就跟野狗似的上門前來亂吠!”冷萍低聲道。

郝氏一怔,怕冷萍心裡責怪袁奎與楊通等人,趕緊說道:“剛纔你嬸子說要出去爲我出氣的,是我攔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罵累了也就回去了!”

“娘,你這樣忍氣吞聲,大家就都會認爲你是最賊心虛、不敢面對!”冷萍大聲道。

郝氏一怔,低聲道:“萍兒,這人這一輩子,何必要去爭那麼多東西呢,咱們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也就夠了!”

冷萍搖頭,“我不同意孃的看法,我們沒做虧心事,爲什麼要這樣讓人欺負?這件事情我會看着處理,娘就不要管了!”

郝氏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見冷萍還在氣頭上,當即也就只能點點頭。

這天夜裡,狗剩娘與狗剩爹躺在牀上,想起白日裡的事情,狗剩娘忍不住說道:“他爹,你說白日裡郝仁媳婦的臉色不好,是不是怪咱們沒有維護好郝家嫂子?俺可是聽說,這去城裡大戶人家上工的,那就是大戶人家的奴僕,這主家若是有事,就要衝出去的,你說說,你跟楊兄弟兩個大男人,也不吭聲,任憑於大腳罵,可真是……”

袁奎想了想,也說道:“你別說,還真有那個意思,當時郝仁媳婦進來看到俺跟楊通的時候,臉色是不咋好,哎,雖說現在不租種冷家的地了,可是咱們怕了冷霸天這麼多年,這一下子……”

“你就是個慫貨,這郝仁是狀元,那冷霸天的兒子是個啥?不過是個同進士,俺可是聽狗剩說了,這差着很多呢,雖說郝仁現在離着遠,可是郝仁媳婦離着近啊,俺可是聽說郝仁媳婦給人瞧個病就幾千兩銀子呢,有的是錢!”狗剩娘算計道。

袁奎說道:“都是鄰居,郝仁媳婦對狗剩跟俺都有恩,不能這麼算計呢,今日的事情怪俺,俺也沒有多想,就覺着郝家嫂子的脾性,怕是不會讓俺出去,俺就跟楊通沒動,這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咱們不能由着郝家嫂子在家裡被人罵呢,再說這樣對郝仁的名聲也不好!”

狗剩娘不同袁奎,有的是小算盤,立刻說道:“對,以後咱們就一心一意的跟着郝家,到時候你就放狗,咱們人少打不過冷家,可是有狗呢,大寶那麼厲害,連兔子都能抓住,還咬不到一個人?”

袁奎翻了翻身子,含糊的應了一聲。

狗剩娘則盤算着如何將功贖罪。

第二日,冷萍就讓穆武去了一趟裡城,買四個孔武有力的家丁兩個厲害的婆子回來。

因爲家裡只有女人孩子,所以冷萍吩咐穆武一定仔細的挑選,千萬要良民出身,不能有案底,手腳不能不乾淨。

穆武趕緊應着,下午的時候,就帶了六個人回來。

這六個人都是在大戶人家做過的,有的是因爲主人家搬遷,有的則是因爲主人家不需要才進行買賣,都能找到以前做的那戶人家,還算是比較可靠。

郝氏見冷萍真的買了人回來,雖然有些不贊同,可是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如今家業大了,買幾個奴僕也好。

冷萍站在院子裡打量了那六個人。

這六個人中有位年紀稍長一些的,大約有四十歲,人稱木叔,倒是與穆文、穆武的姓氏諧音,聽說是在一戶經商的人家家裡做過管事的,看着就十分穩重幹練。

兩個婆子一個姓郭,一個姓樑,那姓郭的婆子是木叔的妻子。

那姓樑的婆子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冷萍,又瞧了瞧冷萍身後的懷夏,低聲問道:“您可是冷姑娘?”

冷萍看了那樑婆子一眼,也覺着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果真是冷姑娘,奴婢之前在阮府外院做過,那時候冷姑娘給咱們夫人瞧病,奴婢遠遠的見過姑娘幾次,想不到這麼多年,竟然兜兜轉轉的到了您府上了!”樑婆子趕緊說道。

懷夏一聽,趕緊上前去打量了,這一細瞧果真是外院的婆子,兩個也算是熟人,忍不住抱在了一起。

剩下的五人羨慕的望着樑婆子,他們都是一些散僕,主人不需要了,就將他們賣了,來來回回的換了好幾戶人家,到如今都沒有找到歸屬感。

“我先告訴你們,我這裡是鄉下,比不得城裡繁華,吃住可能也不算好,可是我額外會給你們工錢,一年一兩銀子,管事一兩半,你們看如何?”冷萍說道。

衆人一聽,臉上帶着狂喜,他們是被買賣的奴僕,過年的時候發個紅包給個幾百文就算是好的了,如今還有月錢,原本衆人心裡對鄉下嫌棄的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人人的臉上有了笑模樣,趕緊道謝。

“只是有一樣,要忠心,嘴巴嚴,不該做的不該說的,不能做,不能說,平時家裡就兩個主子,老夫人與小小姐,兩位少爺偶爾會回來,大少爺在天城做官,我的身邊有懷夏跟穆武,所以也不用你們伺候,只要你們將老夫人與小小姐伺候好、保護好也就行了!”

衆人趕緊應着。

“你們就住在這後院的房子裡,鋪蓋什麼的,我讓懷夏給你們準備,今日先不用上工,休息一晚,明日我再安排你們具體的活計!”

衆人點頭,見過郝氏與花兒之後,也就由穆武帶着去了後院。

前段時間建起來的十間房子,這會兒倒是排上了用場。

郝氏這會兒說道:“家裡那裡需要這麼多人伺候,反正蟾蜍池子跟地裡也都僱着人,不如讓他們去那邊上工,這樣也不浪費!”

“娘,他們就是家裡的奴僕,不是地裡的長工,主要的目的就是服侍保護你跟花兒,具體的你就別管了,我安排就是,等安排完了我還要趕回城裡去,還有一位重要的病人在等着我!”冷萍說道。

郝氏只得不再說什麼,只是應着。

“對了娘,那日你跟懷夏從後門的巷口出來,可遇見過什麼人?”冷萍又忍不住問道。

“沒有遇見人啊,那巷子又深又窄,人不好出進,那日就我跟懷夏!”郝氏一怔,問道:“怎麼了?”

“沒事兒,那日……”冷萍正待要說尹夫人的事情,就聽見外面有人在拍門。

穆武去開門,大門外是一輛馬車,敲門的正是尹府管家尹平,身後站着尹明,兩人都是一臉急切。

“快去通報你們冷大夫,就說尹家來人請她,咱們夫人她……”尹平急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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