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玉細心打扮一番,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與年雲飛一同走在通往年老夫人居處的路上,周邊不時有家丁頻頻行禮,昨夜救火的家丁中,看着蘇玉的眼神,除卻對美貌的讚賞之外,還有一分敬佩。
特別是以往將蘇玉攔在年府門外的護院,遙想當初對蘇玉的惡語中傷,在想着蘇玉昨夜裡的表現,更覺得羞愧。
“快瞧,那不是少夫人嗎?看起來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差,與少爺倒也是般配的很。”
“可不是嘛。昨兒個若是沒有少夫人那般淡然處事,又能在緊急情況之下還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這年府還不知道要被那一把火給燒成什麼樣子。”
“不對啊!你們怎麼都在表揚那蘇玉,我們以前不都是在說蘇玉的壞話嗎?”這時有個廚房的丫頭不解的問道,廚房離飛燕閣遠,她只知道昨夜失火,卻不知道事情的詳細情況。想了想今兒個一早見了年雲雪的貼身丫鬟,也是攀談了許久,便忍不住爆料道:“我今日一早可是聽小紅說了,那少夫人不知廉恥,不穿鞋子也就罷了,還一身褻衣的出現在衆多家丁的面前,簡直就是無恥。”
“哼!那種情況之下,少夫人想的是他們飛燕閣的安危,他們卻那樣說少夫人。”之前說話的那個老媽子立刻替蘇玉不值起來,語氣也不由重了些。
“我們飛燕閣的人怎麼了,你們都不再這裡幹活,七嘴八舌在嚼什麼舌根?”小紅正巧端着蓮子羹過來,聽見那些下人們都在議論,偷聽了一下,頓時火上心頭,立刻吼了幾人幾句。
到底是主子身邊的貼身狗,他們這些做粗活的也不敢多嘴,只得忍着氣,低着頭離開。
小紅氣的直跺腳,端着蓮子羹快步朝着飛燕閣走去。
飛燕閣的花園雖說毀了,但房間卻是好好地在那裡。年老夫人派人傳話讓年雲雪過去住斷時間,但年雲雪卻拒絕了。花園毀了大不了不去看花園,但自己睡慣了的牀,可就不能夠改了。
小紅端着蓮子羹進去的時候,年雲雪正一臉陰鬱的盯着鏡子。手中的金叉往髮髻上比劃,卻始終沒能選出最美。
“小姐,實在是太氣人了,你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都說那蘇玉好,怎麼怎麼的。”小紅一進門便訴起苦水來。
“若是沒喲她蘇玉,我還能坐在這裡嗎?”年雲雪一把將手中的簪子丟在地上,惡聲道:“我本就該感激她。”
小紅嚇得趕緊閉嘴,小姐這樣子,到底是恨蘇玉還是在感激蘇玉,小紅不敢妄自揣度,便端着蓮子羹不敢說話。
“把你端來的東西端回去,我不想吃。”年雲雪冷冷的看了小紅一眼,自顧自的將找的的白衣穿在身上。
“小姐,你這白衣雖說好看,但太像殤服了,要不要換一眼。”之
前小紅只顧着撒氣,倒是沒注意到年雲雪什麼時候將之前水紅紗裙換成了這樣一身白衣。
年雲雪緩緩從凳子上站起來,擡起頭瞧了瞧自己的白衣,冷聲說道:“我要的可不就是這個效果。”
年老夫人那邊,三人其樂融融,倒是一派好景象。而年雲雪,卻像是脫離了年家人一般,一身白衣素裝的站在龍府的大門口,要求見龍嫺雅。
然而,像是極爲熱情的龍嫺雅,今日卻沒有來見年雲雪,見她的,倒是龍嫺雅的貼身丫鬟。
“怎麼,龍姐姐今日是不打算見我?”年雲雪冷眼看了清荷一眼,“本小姐難不成連見龍姐姐面的資格,都沒有?”
“年小姐誤會了,小姐今日不在府中,清荷是來告知年小姐一聲的。”清荷一聽年雲雪這牙尖的話,便知道那年雲雪鐵定是來找事的。
年雲雪依舊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容之中,帶着無盡的嘲弄,“倒是奇怪了,我認識的龍姐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請龍姐姐出去一趟亦是有些困難。怎麼今日我來見龍姐姐,卻是不在家了?”
“年小姐說笑了,也不怕年小姐笑話,還有幾日便是選太子妃的時候了,我家小姐今日與老爺一起去選首飾去了。”清荷臉上一直都帶着笑容,笑而不嬌也不露齒,若不仔細看,倒是覺得這個笑容有些像龍嫺雅。
“呵!太子妃,龍姐姐倒是嚮往那個位置。”年雲雪冷冷的笑了一聲,質問道:“左右昨夜也是你來告訴我這些事情的,那你倒是說說,龍姐姐那安得是什麼心。”
“先將蘇玉灌醉也就罷了,還要我放火,你不是說根本不會有危險嗎?那你可知道,昨夜若是沒有蘇玉, 我怕就被活活燒死在那烈火之中。”
“年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家小姐什麼時候讓你去放火了?就算讓你與蘇玉喝酒,也不過是想要緩解你們的關係,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小姐呢?”清荷裝成一副特別懊惱的瞪着年雲雪,厲聲說道。
差點害了自己一家的事情年雲雪還沒有跟他們算,現在清荷還在這裡吼她。她好歹也是堂堂年家的二小姐,貴妃娘娘的侄女,清荷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鬟,竟然敢這樣辱罵她。
“該死的賤婢。”年雲雪氣到了極點,怒罵一聲一巴掌甩在清荷臉上。
清晰的五指紅印留在清荷的臉蛋上,清荷一直都跟着龍嫺雅,感覺自己也要比人高人一等的樣子。就連一般人家的公子小姐對她也會客氣幾分,今日,她卻被人掌摑。
“年雲雪,你竟然敢打我?”清荷大吼道,“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快給我打她。”
清荷當真是囂張慣了,被年雲雪當衆掌摑,頓時火起,對着一旁視而不見的看門護院大聲的喊道。
平日裡看在龍嫺雅縱容清荷的份上,他們這些下人對清荷的囂張也只能忍耐幾分,而今日是不是該提醒一下,清荷的身份。
“清荷,你看清楚沒有,那是年家小姐,你讓我們打她?”護院忍不住冷笑一聲,背過臉去,裝作看不到。
是呀,這就是身份的
尊卑。清荷緊緊地拽緊自己的手帕,咬牙切齒的看着年雲雪。
“跟你說話,的確都是我擡舉你了,還是叫龍姐姐出來吧!”傲慢的眼神掃過清荷,滿眼都是不屑。
手中的手帕又被拽緊了幾分,清荷冷聲道:“小姐確實不在家。”
年雲雪正準備在這裡一等到底的時候,一輛嬌子落在了年雲雪的旁邊,年老爺從嬌子上下來,看着年雲雪奇怪的問道:“這不是年家二小姐嗎?昨日年府才辦了大喜事,爲何今日你穿的這般素雅?”
“原來是龍老爺。”年雲雪施了禮之後說道:“今日雪兒就是想要告訴龍姐姐,昨夜差一點,就是被人爲年家披麻戴孝了。今日這只是一身素衣罷了,與留的性命,實在是小事一樁。“
“這……”龍老爺帶着詢問的眼神瞪了一眼清荷,年雲雪平日裡乖巧可人,這是名門都知道的事情。今日清荷臉上的巴掌印,還有年雲雪說的話,若不是被人逼到了極點,年雲雪應該不會這樣做。
“你們年輕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確實不知道,但嫺雅與她母親選首飾去了,你且先回去,待她回來,定讓她親自去找你。”這人在大門口站着算是個怎麼回事,難免會讓人說閒話。龍老爺雖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情,但爲了避免意外,龍老爺趕緊用了緩兵之計。
“但願龍老爺不會食言。”人家不見你,在等也是空等,既然給了個臺階,年雲雪也就順着下來了。
年雲雪剛一走,龍老爺那殺人的眼神便落在清荷的身上,厲聲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早,不知道什麼原因,年小姐便來胡鬧。清荷多說了幾句,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清荷的臉上。”面對老爺問話,清荷到底還是挺害怕的,說起話來還有些支支吾吾。
“告訴你,若是這一次選太子妃出了什麼意外,我定將你賣到君歸樓去,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龍老爺眼睛眯着,對清荷說不出的厭惡。她們的小動作,龍老爺也沒有瞎掉,大多事情,還是看得見。
清荷嚇得腿肚子只打顫,不住的唸叨着:“老爺,不要啊!清荷對小姐定是一心一意,老爺可不要賣清荷。”
“你自己好自爲之便是。”龍老爺拂袖而去,與這種賤婢,沒必要多說。
清荷捱了打,又被龍老爺訓斥之後,也不敢多言。直接走到龍府最有看點的五亭橋。
那是由巨大的石頭砌成的亭橋,成一個“工”字形,橋的中間是一座大亭子,大亭子的四個角連了一座造型相似的小亭子。
五座亭子既是隔開的,又是相連的。再看看亭頂,金碧輝煌的琉璃瓦,綠色的檐上雕着各種各樣的精美的花紋。五座亭子各有四個翹角,每個翹角上都繫着一隻銅製的風鈴;一陣風吹過,風鈴發出“叮叮、叮叮”悅耳的鈴聲。
龍嫺雅便坐在亭子裡面,靠着欄杆,手中還握着魚食,懶洋洋的朝着水裡投放魚食。
清荷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好委屈。咬了咬牙,將所有委屈都忍住,朝着龍嫺雅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