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楊氏離開後,文夫人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情,越想越覺得可行。趙家雖然家世上差一些,但趙家那小丫頭的確是個人精,小小年紀,只怕比她娘還通透。反正也不是長媳,門第低一些也無妨,聰明一點正好。而且難得的是寧哥兒也喜歡她,願意讓着她。若真訂下這門婚事,大家知根知底的不說,以後也有人能管束那個小霸王,催着他上進。
這天晚上,錢鵬陽從衙門回來,用了晚飯,也沒打算去姨娘那裡,就在文氏這裡歇了。周姨娘那裡,他決定要好好冷一冷了。
夫妻兩個躺在牀上,文氏這才小聲說起今天楊氏來訪,以及趙家有意將然姐兒訂給寧哥兒的事。
錢鵬陽有些意外,但隨即便理解成趙世華因爲婉拒自己贈妾美意的示好。他老早就知道趙世華疼愛這個女兒,也親眼見過那個丫頭,倒也確實聰明伶俐。說實話,他心裡還是有些喜歡那個小丫頭的。只是想着趙家的家世確實差了些,怕委屈了兒子。
“你看呢?我就怕委屈了寧哥兒。趙家的家世畢竟太差了些。”
文氏輕笑道:“那就要問老爺了。您看趙師爺的前程如何?”
錢鵬陽聽妻子這麼說,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禁暗自感嘆,還是妻子有見識,看得長遠,不像那些小家子氣的,只看眼前。
“我看好趙師爺。現在朝廷選仕已經跟我們那會兒不同了,挑的就是會幹實事能幹大事的人。而趙師爺正是這樣的人,只要給他機會,必會一飛沖天的。”
文氏想了想,忽然道:“今天楊氏把那丫頭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了,要不我先找人合一下?”
錢鵬陽嗯了一聲道:“嗯,先合一下也好。正好飛雪寺的明鏡大事前幾天回來了,他佛法高深,向來算得極準,你把兩個孩子的八字寫下來派個人拿過去給明鏡大事算一下吧!”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兒子過來給文氏請安。文氏說了幾句,就讓長子錢銳自己回去用早飯,卻特意留下次子錢寧。她又讓侍女嬤嬤們都退出去,這才拉着兒子的手道:“聽你爹爹說,這些日子你的功課也有不小的長進。我們寧哥兒到底長大了,懂事了,知道上進了。”
錢寧一聽,頗爲得意,當即點頭道:“孃親您就放心吧,兒子已經長大了,以後會認真讀書的。以後跟爹爹一樣中秀才、考舉人,中進士,兒子也要給孃親掙個誥命回來。”
文氏何曾聽過兒子這般懂事貼心的話,心中好生激動。
“看來我們寧哥兒真的長大了。對了,娘正在給你哥哥挑嫂子,不知道我們寧哥兒以後想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媳婦兒?錢寧今年才九歲,又是被爹孃嬌寵着長大的,現在還是個孩子呢,整日裡惦記着怎麼玩耍,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既然孃親提起,他便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只見他微微蹙眉認真想了想,最後仰頭望着文氏道:“娘,我想娶趙家妹妹那樣的。”
聽到這個意料中的答案,文氏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問道:“爲什麼喜歡趙家妹妹?你也不過見過她一次而已。她就那麼好?”
提起趙安然,錢寧立即喜笑顏開道:“娘,您不知道,趙家妹妹好聰明。她會教我捉鳥,還會看書講故事呢!呃……”說到這裡,他猛然想起自己好像發過誓不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便立即住了口。隨後他又安慰自己道,他並沒有說出那天他們在書房裡做了什麼,他只是無意中說漏了一點點而已。老天爺不會怪罪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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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只要兒子喜歡那個丫頭,她就成全他吧!
“好了,你該去學堂了。別忘了把外面桌子上的糕點給你趙家妹妹帶去。”
“不會忘的。娘,我走了!”錢寧雖然年紀小,卻也不是蠢的。孃親特意留他下來問了這麼一句話,最後卻笑着把話題轉開,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文氏看着兒子提着糕點興沖沖地跑了,輕輕笑了笑,這才坐下來將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寫下來,讓自己心腹嬤嬤送去飛雪寺請明鏡大師給算算。
卻說文氏派了自己的心腹嬤嬤去飛雪寺給兒子和安然合八字,這本來是件小事,也不是很費功夫。飛雪寺雖然在城外,但坐馬車過去並不遠,照理說,如果明鏡大師不忙,中午就能回來了,即便明鏡大師有事耽擱,下午也該有回信回來。可是,負責此事的王嬤嬤卻傍晚纔回來,而且並沒有帶回明鏡大師的批覆,反而帶回明鏡大師一個口信,請錢大人有空去一趟飛雪寺。
文氏不由奇了,怎麼會這樣呢?難不成那丫頭的八字跟兒子的不合?如果只是這樣,明鏡大師照實批覆就是,又何必請老爺親自過去一晤?
晚上,文氏將此事告知錢鵬陽。錢鵬陽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是合個八字而已,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單單的請他過去做什麼?
錢鵬陽心裡好奇,但縣裡事情多,他又過了好幾天才抽出時間出城去飛雪寺。
飛雪寺在城外的翠峰山的山腰上,因寺內外種了很多櫻桃樹,每到花期,潔白的櫻花在春風中簌簌地落下來,好似冬日飛雪一般,因此而得名。
錢鵬陽在山腳下下了馬車,順着長長的石階慢慢爬上去,大約走了三刻鐘的時間,纔到了寺前。
錢鵬陽與明鏡大師是老熟人了,兩人都嗜好下棋,是多年的棋友。說起下棋,錢鵬陽在合江這個小縣城裡還真的難得尋覓到幾個棋友,比如趙世華吧,各方面都很能幹,但卻不會下棋。在這裡,除了明鏡大師,也就縣學裡的周夫子勉強還能陪着他下幾盤。
錢鵬陽輕車熟路地走進寺裡,徑直來到明鏡大師的禪房,只見明鏡大師已經焚香擺好了棋盤,現在正在煮茶等候。
“咦,這茶葉好香!”錢鵬陽吸吸鼻子,立即循着茶香靠了過去。“這茶怎麼這樣香?”
“呵呵,香吧?這可是傳聞中的竇氏清茶!”
“竇氏清茶?”錢鵬陽一驚,不由起身跑到門口看了看,沒見到人這才鬆了口氣。他關好房門回來重新坐下,這才小聲道:“大師,您上哪兒看來的?這個名字可是提都不能提的,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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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沐榕雪瀟的《侯門正妻》,曾在訂閱榜呆了很久的文,實力不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