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寨里人飽受驚嚇的時候,外面的二人也陷入苦戰之中。
此番帶隊來的大噩夢蛛,實力與邢百德相比,也絕不遜色。它除了長腿堪比尋常法寶,那些幾乎是透明的絲線,也是一大利器。不但極其堅韌,還有極其猛烈的毒性。而且它們還時不時的噴些毒液出來,落在地上,呲呲作響,顯見也是有極強的毒力。 шωш●ттκan●C ○
也幸得點蒼派的功法皆是冰系與水系,化水爲冰之術邢百德已經是爐火純青。翻海幡所指之處,倒卷的澗水洶涌翻滾,化作一條鱗爪飛揚的水龍,向着大噩夢蛛纏去。
雲崢一邊御劍斬削着逼來的噩夢蛛,一邊偷眼看邢百德大展雄威。都說金丹真人可以調動天地之力,如今看來,卻是不凡。這裡只是一條山澗,若是在大江大河之上,邢百德此法的威勢,將增加不知幾何呢?
單單只是水龍,要抵禦大噩夢蛛的攻擊,自然是稍有不逮。可是一旦化作冰龍,對它的威脅可說是倍增。
雲崢忽然明白爲什麼大噩夢蛛會害怕冰雪等寒冷之物了。傳說這等蟲類妖獸,都是冷血動物,一旦天氣寒冷,便需覓地潛居。看來縱然奇異,也還是一時改變不了它的天性!
他手中的水系冰系靈符也算不少,在遙使青雲劍之餘,時不時的丟出一張水系符籙,然後再是一張冰系靈符,將漫天的水波化作重重冰牆,將這些噩夢蛛凍在當地。
有十餘隻噩夢蛛衝的近了,被洶涌澎湃的水波完全覆蓋,跟着便凍成一塊塊的冰雕。這些冰系符籙,可比天都山脈高處的玄冰還要寒冷數倍,立時便侵入甲冑之內,將血液凝固下來,頓時僵在那裡。
其餘的都被寒氣逼退幾步。雲崢得理不饒人,幾劍擊出,將已經凍成硬塊的這十餘隻噩夢蛛砸成碎塊。
邢百德喝彩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跟着也如法施爲。可這隻大噩夢蛛智慧頗高,有前面的前車之鑑,如何敢被邢百德的術法截住?高來低去,進退如風,邢百德的冰龍雖然變化萬千,卻始終無法將它困住。
圍攻雲崢的那些蜘蛛得了教訓,再跟雲崢作戰之時,便不靠的那邊近了。前面幾隻從四方攻擊,其餘則傾力吐出一張張絲網,向着雲崢當頭罩來。
雲崢冷冷一笑,飛霜十絕鏡忽地飛出,其中的冰寒之氣,頓時將落下的蛛網擊的粉碎。一擊建功,也不收回,反正雲崢神識夠強,一時御使兩件靈器也無大礙。
看着雲崢一鏡一劍,居然將數十隻噩夢蛛擋住,邢百德心裡還蠻有些不是滋味的。
他修爲比雲崢高出許多,且只是對付一隻同等級的噩夢蛛,這半天也沒能得手。反觀雲崢,卻已經幹掉十餘隻了。這麼一比較,讓他不由得有些臉紅。心中火氣漸升,口中鋼牙緊咬,手中的翻海幡,上下翻飛直如穿花蝴蝶一般,那條冰龍,便越發靈動起來。
雲崢又廢了幾張靈符,幹掉四隻噩夢蛛,其他的終於怯了,開始退了開來。雲崢喘了口氣,對着邢百德道:“我去祠堂那邊瞧瞧,你怎麼就?”
“你趕緊去,我沒事!”邢百德沒好氣地說道。
雲崢也顧不得理會他的酸味,馬上發足向着祠堂躍去。
雖然四級冰河符封了祠堂的進口,可時效一過,那些積聚的冰層,在三月的夜風裡,慢慢的開始融化起來。
洞裡的情況稍微好些。徐永長也算有些見識,先前已經讓人把所有的火把全部熄滅。幸好這裡之前還有幾顆螢石,可以發出淡綠色的微光,倒不至於讓這裡漆黑一片。
他有修爲在身,目力與耳力遠勝旁人。封閉着洞口的冰層逐漸融化的水滴落在石板上,就像是催命的腳步。回頭看去,裡面人的眼睛,在螢石的光芒下,也閃着綠油油的光,乍看頗爲嚇人。
“族長, 外面怎麼樣了?”有人忍不住問道。
“兩位前輩應該沒事,沒聽到什麼不好的動靜!”徐永長平靜的說道。
他沒有說冰層溶解的事情,這事說了,除了引起衆人的恐慌,根本起不來什麼好的作用。
忽然什麼地方傳來輕輕的咔的一聲。衆人齊齊嚇了一跳,轉頭循聲看去。
卻見一旁的高處的洞壁上,開始有淡淡的粉塵落下來。
“壞了!”徐永長心裡一緊。原來只當在這裡就會安全了,可他也是忘了,這上方的洞壁,卻並不十分厚實。
這上方的岩層,大約也就兩丈許厚,只有再進去五六丈之地,上面纔是真正直立的山壁。先前自己疏忽了,那張珍貴的靈符丟的有些早了。若是自己等人仔進去三五丈,直接把這條通道封了,現在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了。
徐永長一邊懊悔,一邊密切注意着洞頂的動靜。他握了握手裡的初級法器,心道,只要怪物一下來,自己就跟它拼了。
忽然聽的“噗”地一聲,一隻尖銳的長刺捅了進來,露出半尺多長。“啊!”衆人一聲尖叫,齊齊往後面撤去。
“鬼叫什麼?”徐永長一聲怒吼,揮刀便向那節短腿斬去。卻聽見“嗆”的一聲,一串火光溜出,那隻長腳立馬縮了回去。
徐永長這拼盡全力的一刀,不但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把自己雙手的虎口都震破了。他長嘆一聲,退了兩步。這點傷倒是小事,最大的問題,是他的信心已經開始崩塌了。
一邊的劉嬸從衣襟上撕下一片布條來給他包紮起來,擔心的問道:“不要緊吧?”
他搖了搖頭,看了看這些熟悉的人,眼睛不禁有些發酸。他實在是有些後悔,如果在發現石井寨裡已經遭劫後,就立刻帶着寨子裡的人馬上去七十里外的雙溪鎮,說不定還有一些活路。
不過現在看來,說什麼都有些晚了!
淡淡地微光下,一隻鐵黑色的長腿又戳了下來。紛紛揚揚的碎屑落在衆人面前,沙沙作響。
有些膽小的人已經輕聲哭了起來,不敢哭的大聲,一怕族長髮火,二怕那怪物聽見,只能握着嘴抽泣着。
恐怖與悲傷都是極易感染的情緒,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裡面的衆人已經哭成一團。
“哭什麼?”徐永長雙眉倒立,沉聲怒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哭有屁用啊!”瞅着那些壯漢說道:“不是孬種的,就給我拿起武器,只要這怪物進來,我們就跟它拼了。”
“是!”衆人應道。便有人甩來自家女人抓住胳膊的手,拿起大刀,站到徐永長旁邊。
“所有婦人小孩都站到後面去!”徐永長環視一週,沉聲說道。
洞頂的口子越來越大,先只是一隻長腿,或者是幾隻長腿輪流鑿着。漸漸洞口變大,可以同時容留兩隻長腿同時進出。落在地上的碎石也漸漸變大,噗噗的聲音像是落在衆人的心上。
雲崢趕來時,祠堂之上,伏着四五隻噩夢蛛。看見雲崢躍將來,旁邊四隻立刻跳了起來,向着雲崢氣勢洶洶的衝來,另一隻卻加緊挖了起來。
“呵呵!還知道用兵法了!”雲崢嘲諷道。青雲劍光飄飄,先擋住幾隻的攻勢。然後水系冰系靈符齊出,將它們逼開洞頂。已經鑽到洞頂石坑裡的那隻噩夢蛛很倒黴,剛好被冰封在洞裡。
裡面的徐永長等人,忽見洞頂流下一股水來,跟着迅速凝結成冰。上下相連,凍成一根海碗粗細的冰柱。
“是前輩,前輩來救我們了!”徐永長激動的叫道。
“喔喔喔喔!”諸人俱是大喜,欣喜的與旁邊的人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蒼天保佑啊!”徐永長也激動的老淚縱橫。
邢百德終於不耐煩了,翻海幡一揮,那條越發壯大的冰龍把大噩夢蛛圈了一週,跟着拿出一顆雪白的核桃大小的珠子,抖手一抖,叫了聲“疾!”
登時大噩夢蛛周圍百餘丈,盡數被漫天璀璨的冰晶所包圍。大噩夢蛛一陣哆嗦,身形一緩,便被冰龍瞬間纏住,立時無法動彈。
冰龍拉着噩夢蛛,直直的從空中掉下來。
“啪”的一聲,玉碎冰飛,滿地流珠。冰龍縱然化作碎塊,那隻噩夢蛛也好不到哪去。雖不曾四分五裂,卻也半天掙扎不起來。邢百德一步趕上,道一聲“收!”,便把它收進儲物袋裡。
御劍飛到雲崢身旁,彈出幾道冰箭,打在那幾只圍攻雲崢的噩夢蛛身上,頓時把它們打的東倒西歪。雲崢劍芒吞吐,馬上在它們的胸腹間各刺了幾劍。
遠處已經逃進山林的噩夢蛛,現在更是逃的沒了蹤影。
“怎麼樣?要不要看看老夫的戰利品?”邢百德自得的笑着問道。
“不看!”雲崢喘着氣,收回青雲劍和飛霜十絕鏡,落在祠堂門前。
邢百德有些不高興,好容易可以佔了雲崢的上風,他卻不感興趣,就彷彿一記重拳打在棉花包上。
“哼,不看算了!”邢百德冷哼一聲。
施術揭開洞口的寒冰,徐永長等人走了出來,伏地跪拜。
“多謝二位前輩救命之恩!”徐永長真是感激涕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衆人俱看見外面殘破的寨牆,到處都是利器劃過的痕跡,不由得心驚膽戰。
“好了,沒什麼好謝的!”邢百德道:“這裡住不得了,你們還是搬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