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幫人,郝明鵬憂心忡忡的對雲崢道:“師弟,這人多了,萬一咱們落敗,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雲崢反問道:“師兄,我們這次輸了!便是自己不說,難道丹心閣會不宣揚?到時候天下皆知,也依然會丟臉,現在不過是提前罷了。再說,在大庭廣衆之下,丹心閣拿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來挑戰我們,終歸是有些吃相難看。他們贏了是正常的,可是一旦輸了,那可就是笑話了。”
“而且還有一個好處!”雲崢嘴角微微一鉤,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在這麼多人跟前,他們好意思讓前輩出來表演嗎?”
郝明鵬心生歡喜,若果如雲師弟此言,那把事情擴大開來,對自家還是有利的。可是,他還有另外一個疑問。
“雲師弟,那這次派裡來接受挑戰的鬥丹的煉丹師是哪一位?是否已經到了?”
“到了呀!”雲崢隨意地說道。
郝明鵬高興地道:“不知是哪位大師?”
雲崢笑着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郝明鵬頓時一臉錯愕,嘴巴都合不攏了。
距離鬥丹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雲崢找郝明鵬要了一間靜室。進去前留了傳音符給他,說沒到時間不要打擾他,他要仔細的研究研究丹術。
郝明鵬無語的看着雲崢把門關上,開啓防護陣法。這個年輕的過分的長老,真的靠譜嗎?現在纔開始研究丹術,是不是有點吃了啊?
雲崢先把宋樹放了出來,跟他說要謹守門戶。然後,便帶着尋寶鼠進了演天壺內。
演天壺的秘密雲崢沒有隱瞞宋樹。現在宋樹與他締結了主僕契約,生死只在雲崢一念之間。便是心裡有一絲背叛雲崢之意,也瞞不過雲崢的感知。知道這點後,雲崢便放心的把演天壺的秘密展現給宋樹與尋寶鼠。
演天壺內一片蔥鬱。自從雲崢築基,煉丹院內各種靈草種子與幼苗隨他取用。加之雲崢歷練所得,他現在所擁有的靈草種類,怕是已經勝過流雲派的儲存了。
現在演天壺內空間廣逾千里。原本只是小土堆的山包,現在也成了佔地數十里,高百餘丈的山峰。山上靈泉飄落,化作一道飛瀑,落地成溪,彎彎曲曲的流下小湖。
雲崢築基後,可以用神識來直接操控演天壺。裡面的靈田,一念之間種植靈草,一念之下收割歸倉。世界樹丈許高,一片片碩大的葉子綠油油的,上面麻麻煩煩的神奇花紋,久久凝視,對於神識的凝鍊與識海的拓展,都有着非比尋常的好處。
噬靈仙藤依在一旁的山壁上,已經佔據了數十丈方圓一片。靈蜂飛舞來去,依然遠遠的躲着它。不過還是會有糊塗的靈蜂接近這裡,化作它的養料。
雲崢確實沒有對郝明鵬說謊,他的確就是來研究丹術的,只不過這個不是流雲派的傳承,而是他自山洞裡得來的棲霞宗遺物——棲霞丹藥總綱。
雲崢將玉簡拿起來,神識一掃。一片浩如煙海的煉丹密法,就潮水般的涌來,差一點將他的識海給淹沒了。
演天壺內時間過得極慢,雲崢沉浸在丹術的海洋裡自由翱翔,渾然忘卻外面的流年。
雲崢並沒有因爲自己已經接近四級丹師而選擇略過前面的步驟。從序章開始看來,邊看邊對照原來所學,細細品味其中的不同之處。
將兩種流派的煉丹法訣都過了一遍,雲崢發現,棲霞丹藥總綱,卻是從大處着手,讓丹師對整個煉丹脈絡有了整體的瞭解後,再逐一解決細節問題。
而流雲派丹藥傳承,卻講究腳踏實地,從基礎開始一步步往上走。這樣的好處是基礎紮實,但每一級的丹藥都種類繁多,想要一一實踐,耗日繁多。
兩種流派各有所長。流雲派這種煉丹之法,即使修士資質平平,但只要堅持不懈,也會逐漸提升。而棲霞宗法訣,更多的是依靠弟子的悟性。一個不慎,便容易跌入眼高手低的狀態,反而境界難升,嚴重的還有可能困於心魔,一生難得寸進。
雲崢將棲霞丹藥總綱看了一遍,確實是一部博大精深,浩如煙海的著作。這裡的丹藥,不但包括流雲派丹藥傳承裡的所有七級以下丹藥,就連傳說中的八級與九級丹藥,都有詳盡的丹方與具體的煉製步驟。只是其中有些靈草,雲崢聞所未聞,都不知道此界有沒有!
好在宋院長是個好師父,這四五年間,給雲崢打下極爲堅實的基礎。而且雲崢自己也知道,沒有足夠的修爲與歷練,想要煉製高級丹藥,等同是癡人說夢。所以,縱然棲霞丹藥總綱後半部分把那些神丹說的神乎其神,雲崢也沒有迷失進去,只看與自己境界相仿的三四級丹藥。
目前雲崢煉製三級丹藥已經完全沒有問題!至於四級丹藥,還需要時間與材料的積累。雲崢便想利用這段時間,徹底成爲四級丹師。
洗淨丹爐,雲崢心如止水,開始煉丹。將自己擁有的三級丹藥所需材料都配製好,一樣一樣煉製。一邊煉丹,一邊把棲霞丹藥總綱裡提及的方法慢慢糅合進來。先時還有意外發生,或進入的時機不對,或思路有些許停滯,都導致煉丹失敗。雲崢也不以爲意,反正靈草還多,也不可惜。
演天壺裡丹香繚繞,尋寶鼠蹲坐在一旁,看着一爐爐的丹藥飛出爐鼎,被雲崢隨手收入瓷瓶堆在一旁,黑亮的小眼睛裡光芒四射。
雲崢煉製一爐丹藥的時間越來越短,手法也越來越流暢。可惜此景無人得見,那雲飛煙嫋一般寫意的姿態,莫不蘊含着絲絲縷縷說不清的意境。
雲崢再一次進入天人合一之境!
待身旁堆積如山的靈草次第減少,終至不見。身旁的丹瓶已經積成一堆,雲崢忽地嘆了口氣道:“好累哦!”
將丹爐一關,便合衣躺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尋寶鼠嚇了一跳,跑過來在雲崢面前上上下下的觀察了一番。黑溜溜的小眼睛轉了幾轉,又探出長了幾縷長鬚的尖鼻嗅嗅,似乎知道雲崢沒事,纔再次跑開。
它從靈草田裡跑過,一直跑向遠處的小山。路過噬靈仙藤時,明顯的嚇了一跳,立刻剎住往後跳了一步。
噬靈仙藤長長的藤蔓動了一動,便沉寂下去。
尋寶鼠知道這廝不好惹,遠遠繞開,終於跑到世界樹下。
世界樹現在也不過丈許高,樹葉如人掌大小,綠油油的泛着光澤。尋寶鼠吱吱喳喳叫了幾聲,那世界樹忽然無風自動,咔嚓落下一片葉子來,正好掉在尋寶鼠的腳下。
尋寶鼠似乎也覺得非常意外,呆了片刻,才叼住葉柄,把它往背上一甩。馱着那片足有他三分之二大小的葉子向着雲崢跑去。
到了雲崢跟前,雲崢正仰面朝天睡得人事不知。將世界樹葉放在雲崢的臉上,尋寶鼠呆了一會,就又跑到丹藥堆裡,這邊嗅嗅,那裡聞聞,看起來很是雀躍。
隨着雲崢的呼吸,世界樹葉悄然綻放出絲絲縷縷的綠色光芒,漸漸融入的他的身體裡去。
雲崢彷彿墜入無邊的星海。四處望去,一片廣闊無垠的虛無裡,閃爍着散發着各色光芒的星辰。宇宙塵埃如翻滾升騰的雲霧,期間,一顆顆初生的星辰散發着黯淡的光芒。間或有一處星辰大放異彩,星際風暴席捲整個星系甚至波及相鄰星系,將周邊的星辰同時帶入死亡之中,化作無邊的塵埃。
有孤獨流浪的星空巨巖,驀然闖進某些星球。或悄然消失於濃厚的雲氣裡,或落入大海,掀起滔天巨浪,衝上岸去,人畜或爲魚鱉;或落在大陸之上,地裂山崩,火光漫天,人民四處奔逃。
無數的故事在無數的星球上演着一幕幕悲歡離合。雲崢如同穿梭與時空的長河裡,看着這一幕幕在眼前展開和落幕。億萬年的星辰猶自有生有死,輾轉輪迴,而其中那些渺小如蟻的生靈,更是如煙塵般來了又去。
雲崢冷眼看着這一切,心裡無悲無喜。在這浩淼的宇宙裡,每個人都不過是最微小的存在。那人一生的意義何在?就只是悄無聲息的來,在默默無聞的死去?
尋寶鼠在丹瓶間正玩的開心,忽聽的雲崢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嚇得它趕緊回頭去瞧。
雲崢忽然覺得自己臉上多了許多灰塵,抹了一把說道:“哎呀!我居然睡着了!可別誤了鬥丹啊!”。看了看一旁看着他的尋寶鼠,烏黑的眼珠略帶一些擔憂的看着他。
雲崢笑着道:“我沒事!呵呵,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覺醒來,簡直是神清氣爽!自己這次煉丹確實有些過了!連續不斷的消耗神識,其實已經將自己置於極爲危險的境地。好在演天壺空間裡絕對安全不懼打擾,便是沒有世界樹葉,雲崢最終也會醒過來,但絕對沒有現在的狀態。
雲崢一試自己的神識,更是嚇了一跳。現在神識外放,居然可達十里之外,完全已經是築基期所能達到的巔峰。如此一來,只要心境與修爲跟上去,在結丹之前,雲崢幾乎沒有任何瓶頸了。
“好了!該出去了,不然誤了鬥丹可不好!”雲崢將一旁的丹藥全部收入儲物袋裡,再將靈田補種完成,就帶着尋寶鼠出了演天壺。
“主人,你可出來了!”一看見雲崢,宋樹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