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河徹底服了。
“沒必要如此驚訝。”
楊逍擡手淡然笑道。
“大人,屬下怎能不驚訝呀?”
蕭河感慨一聲。
自從和楊逍相處這近十天,幾乎每一天都讓他又驚又喜。
多年來,他雖從未離開過清河縣,但見過的人卻不少,能帶給他這種每天驚訝感的,也就只有死去的師父了,不過,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當然不用驚訝!”楊逍輕搖摺扇,笑了笑。“以後像這樣的事還會發生很多,習以爲常就好。”
“啊?”
蕭河一愣。
“蕭師爺,去休息吧!”楊逍眼露疲憊,打了個哈切道。“今天的事不比以往少,咱們也沒必要每次都忙到半夜!”
“是。”
蕭河一拱手退了出去。
然而。
當蕭河離開,楊逍睜開一隻眼往外確認後,原本疲倦的面容卻一下精神了起來。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舔舔嘴脣,面露興奮,拉開櫃子,化了下妝,換了一身衣服從縣衙前匆匆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
楊逍出現在了宜春院藍月亮閨房中。
房內溫暖,春情無限。
楊逍左手枕在頭下,右手端着杯酒,袒露上身,雙腿交叉,慵懶的靠在被子堆上,自在怡然,看着藍月亮光潔的後背回憶着那舒滑的滋味。
牀邊。
藍月亮面色潮紅,嬌嗔道:“怎麼來得這麼突然?現在不過上半夜,你來,不怕被別人看見嗎?”
“有啥怕的?”
楊逍輕鬆一笑。
“別說被偷看了,就算我穿着那身衣服,化點妝光明正大的出去,又有幾個能認得出我就是縣太爺呢?再說,誰能想到縣太爺藏在你藍姐姐的房裡呢?”
楊逍瞟了一眼正穿着衣的藍月亮。
“嗯。”
藍月亮雙腿微微一抖,羞澀的應了一聲。
“怎麼樣?一翻下來,我表現得可不可以啊?”
楊逍忽然身子一轉,坐到了藍月亮身後,摟住了她的細腰,在她耳邊細語,溫潤入懷,女人香十足。
藍月亮身子跟着一顫,低頭嬌羞柔聲道:“壞死了你……大人,我又沒和別人做過這事,怎麼知道對比?不過,說起來,你上輩子是不是做生意的呀?”
“什麼?”
楊逍一愣。
“今天你審案,在縣衙大堂搞的觀衆坐席區呀,至少也得賺了個上百兩吧?只怕這下全縣老百姓都知道了這事!都說咱們清河知縣老爺鑽到錢眼裡去了。哈哈!”
藍月亮轉過身來笑道。
“呃……不是吧?可我不過是給縣衙開源節流罷了!誰人知道本大人的無奈呀?我和那姓黃的間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管錢典判桓化北跟黃世仁一丘之貉,我想支出點錢,那貨都東推西推的!”
“你敢信,我來清河快十天了,愣是一兩銀子都沒撥下來,一切花銷都是我這個縣太爺自個撐着,不想點辦法搞錢,怎麼行啊?”
“不給那班衙差小吏一點甜頭,他們又怎麼會跟着我呢?哎……不說了不說了,說出來,都是淚呀!那個桓化北,哼!早晚有天我得收拾他!”
說着。
楊逍眼中閃過一道狠色,擺擺手,苦笑着又躺回到了被子堆,張開手,往嘴邊放了放,眯起了眼睛,似乎真有些累了。
藍月亮一聽,轉身趴到了他胸膛,在胸口上畫着圈圈,思考一陣,喃喃道:“大人,你缺錢?如果缺錢,我這裡還有點積蓄,五千兩夠不夠?”
“呃……”
楊逍一聽就有些無語了。
“咋的,看不起我通過這種方式賺錢啊?還是怕我這錢髒了?”
藍月亮嘟起了嘴,眼中帶着些委屈。
“哪有?”
楊逍擺手笑道。
“嘻嘻,那你等着。”
說完。
藍月亮猛地一起身朝着梳妝檯走,沒多一會兒,從最下面取出了個盒子,拿出了一疊銀票。
“大人,拿着!”
藍月亮一屁股坐回牀邊。
楊逍側過身子一看,好傢伙!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票號是姑蘇劉氏錢莊!
看起來。
至少得五張!
“別了。你賺錢也不容易……”
楊逍拒絕道。
“大人,爲什麼呀?”藍月亮眼睛瞪得大大的,將那錢塞到楊逍手裡,頗爲認真道。“我知道你和黃世仁不對付,也聽很多人說你是個寒門狀元,身上沒啥錢。不過,我是沒有想到,你竟會通過那樣的方式賺錢,還搞出了這奶茶!”
“我知道,這官場中各個地方都需要打點,需要花錢,就算你是個狀元,又是個縣令,但沒錢一樣做事會處處碰壁。你是我藍月亮的男人,我可不希望你做事做得不痛快!”
“我雖是個老鴇子,但也有一雙眼,看得出你是在爲老百姓做實事。這些錢本就是從那些有錢人手裡賺的,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如果你能把這些錢用到爲老百姓造福這件事上,我心甘情願呀!當然,如果你自己能好好吃點東西,照顧好身體就更好了。”
藍月亮眼中閃着關懷光彩,輕輕地拍了拍楊逍的手。
“藍姐姐……”
楊逍心中一暖,嘴中唸叨了幾字,看了看手中的錢,苦笑嘆了口氣。
唉。
看來自己賺錢的速度得加快了,不然被一個女人,雖然是好心,這樣養着總不是一回事。
至於藍月亮的職業,楊逍從來沒有介意過。
人活於世不容易,能找到謀生的方式,又不傷害別人,就已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了。
“拿着!不許退!”
原本一副小女兒態的藍月亮,此刻倒真像個大姐姐,用命令的口吻指着銀票。
“ 行。”
楊逍也不矯情,將那幾張銀票收了,也下定決心,一定將這些錢用在實處。
“嘿嘿,大人,我好不好呀?不比那些十六七歲貼心的大家閨秀差吧?”
藍月亮表情一鬆,身子一軟,再次癱軟在楊逍懷中。
楊逍在她的身上上下尋摸着,美滋滋的笑了笑:“那當然了。我藍姐姐最好了……”
兩人說着甜蜜貼己話,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陌生和隔閡。
男女之間突破了那層防線,不管是情感還是身體上,自然就親近了不少。
更別說。
藍月亮多多少少有點戀愛腦。
這時。
砰砰砰!
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急促敲門聲。
“藍媽媽,水姑娘有事找您。”
外面。
傳來了一個女人低沉的聲音。
“佟香玉,沒看到我正休息嗎?都忙活了一天了,還不能休息個一個時辰啊?”
藍月亮躺在楊逍懷中,有些不耐煩的朝外面喊道,一雙手緊緊地勾住他脖子。
“ 可是,水姑娘她……”
佟香玉擡高了聲音。
“我要休息!沒聽到嗎?我……哎喲……”
藍月亮朝外面一吼,完全沒有了平常的溫柔熱情,正說的話聲線突然一變。
她低頭幽怨的看了眼楊逍。
楊逍則將手從她懷中取出來,放在鼻子前深吸了一口氣,在她面前擺了擺,多了幾分調笑之色。
“好吧。”
佟香玉無奈,只得轉身離開。
另一邊。
水玲瓏院中。
她雙手撐着下巴,看着月光所照耀着平靜的池塘水面,一旁是溫暖爐火。
服侍她的小丫頭早已來了瞌睡,坐在一旁單手撐着下巴,不斷點頭釣魚。
微風將亭子四周薄紗吹得,隨風飄蕩。
今晚。
月光不是很亮,溫度卻不低,就如秋夏迴光返照似的,多了幾分悶熱。
水玲瓏用手扇了扇領口,真想讓小丫頭給自己倒杯茶,佟香玉從不遠處疾步走了過來。
她轉身正好看向對方。
看着佟香玉,她自然知道對方身份,對於這個遍體鱗傷的女人,她是同情的,卻多多又有些忌諱,畢竟,坊間都傳聞佟香玉八字很硬,特克身邊人。
不過。
她很清楚藍媽媽收下她的原因。
整個宜春院不少姑娘,身世都十分悲慘。
“香玉姐姐,藍媽媽來了嗎?”
水玲瓏問道。
“沒來呢。”
佟香玉在亭中站定,苦笑道。
“她都休息了快大半個時辰了吧?”
水玲瓏不解道。
以往。
佟香玉有時人不舒服,或者每個月來例假那幾天,多多少少會選擇一個空檔休息一陣,卻從來沒有休息這麼久的,更別說正是晚上大忙時。
諾大宜春院上下,真正做得了決定的只有藍月亮,就算她水玲瓏有時都會遇上不少難題,也只有藍媽媽才能應付。
“藍媽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水玲瓏擔憂道。
“不像。”
佟香玉猶豫了片刻。
“爲什麼?”
水玲瓏腦袋一偏,媚眼生奇,不解道。
佟香玉眼睛轉了轉,回道:“藍媽媽聲音中氣十足,雖然生氣,心情看上去卻不錯,那樣子不像是生病了!”
“也是。”水玲瓏眉頭微皺,將裙襬微微一撩,疑惑的慢慢坐了下來,嘴中嘀咕。“前些日子藍媽媽纔來了月事,不可能這幾天又不舒服呀?難不成有其他原因?”
“有可能。”
佟香玉立刻道。
“爲什麼這麼講?”
水玲瓏立刻擡頭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