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一聲大叫。
“大人……”
哐啷!
門頓時被推開了!
巧兒和翠兒兩人穿着藍色補丁小棉襖,手裡拿着帕子跑了進來,面色慌張的看着楊逍。
“大人,怎麼啦?”
年紀大一些的巧兒問道。
“你們有沒有看到其他人進過本官房間?我東西掉了!”
楊逍坐在牀頭,一臉鬱悶的問道。
“哦,大人,您是說扇帕呀?”
翠兒掩着嘴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櫃子邊,拉開了個小抽屜,從裡面拿出了扇子和帕子。
“原來在這……不對啊!你們兩個啥時候進來的?”
楊逍接過東西,一愣。
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可若有人闖入房間,以自己的警覺程度是肯定能知道的。
翠兒聽到楊逍這樣一問,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向後一躲。
巧兒到底是膽子大一些,忙道:“回稟大人,把這個東西收起來是奴婢做主的。”
“我是問你啥時候進來的?”
楊逍沉聲問道。
“就是剛纔啊。”巧兒攏了攏頭髮,微微弓着身子,不好意思道。“前兩天大人你起得早,奴婢們進來收拾的時候您不在,但不知怎的,今天包括吳媽陳媽還有奴婢在內都起得比較晚。”
“等奴婢來收拾的時候,您還沒起牀呢,看您睡得熟,就小聲的把房間裡先簡單打掃了一下。扇子和帕子就給您收在櫃子裡了!”
巧兒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因爲。
她發現楊逍的表情越來越陰鬱。
不過。
她並不知道楊逍鬱悶的,並不是因爲她們兩個把扇子和帕子收起來,而是奇怪爲什麼會睡得這麼晚。
昨天雖然辛苦,但那種程度對於楊逍現在的身體而言,還不至於讓他睡個懶覺。
唯一睡個懶覺那還是之前第一天來到縣衙,畢竟走了一個多月山水,舟車勞頓,實在是辛苦的不行。
可是。
昨天晚上他精神感覺挺好的,怎麼也睡了個太陽朝天呢?
楊逍一邊嘟囔着,一邊檢查着扇子和帕子。
正是昨天從錦盒裡找到了兩樣東西。
“大人,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奴婢嗎?”
巧兒到了個萬福。
“哦,沒事,你們辛苦了,先去忙吧。”
楊逍將被子往旁邊一掀,站下牀伸了個懶腰,朝她們擺擺手。
“大人,您要不要把褲子脫下來呀?”
巧兒往楊逍身上一看,小臉蛋一紅,悄摸摸問道。
翠兒瞅見褲腿,臉更如紅蘋果一般,將頭給低了下去。
“咋啦?”
楊逍摸着頭,有些不解。
巧兒上前一步:“您褲子髒了,而且……”
“啊?”
楊逍這才忙將頭一低。
昨夜。
楊逍和展堂在後花園對峙,被泥土弄髒了褲腿,他過於研究那兩個物件倒是忘了換褲子。
作爲一個縣令,被兩個小丫鬟看到自己這副窘迫隱私模樣,楊逍忙將身子側了過去,不好意思地擺着手:“沒事……沒事,我自己來處理就好。”
“大人,真的……不用脫下來換洗嗎?”
巧兒問道。
那雙眼睛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楊逍很尷尬。
“噢,好的。那奴婢……”
翠兒鬆了一口氣,和巧兒互看了一眼,羞澀的掩着嘴笑了笑,退出房間。
“等一下!”
楊逍叫住兩人。
“還有什麼吩咐嗎?大人。”
巧兒和翠兒同時問道。
“以後就別奴婢奴婢的叫,大家生而爲人,沒那麼多尊卑,你們稱我或者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我當縣令不習慣工人叫什麼奴啊,什麼婢的,明白嗎?”
楊逍雙手捂着褲襠看向兩人。
“哦……是。”
兩人猶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門外。
兩個丫頭俏紅着臉小聲討論着楊逍。
屋內。
楊逍起牀,收拾衣服,洗臉……
好像……
起來就沒啥事兒了。
今天一天事情的確比較少。
最主要的事情和之前的兩個師爺有關。
兩個師爺被楊逍直接辭退。
原本他們兩個在縣衙裡還有兩間房,但楊逍也讓吳媽帶着陳媽老陳兩人把他們東西全部給清了出去。
兩個師爺痛哭流涕,最後也沒有改變楊逍的心意,只是兩人離去那眼神不像是要善罷甘休。
師爺屋內。
楊逍環視一週,不禁感慨。
“大人,您這是?”
蕭河奇怪問道。
“本官感覺這房間挺大呀,這是專門給師爺用的嗎?”
楊逍指了指房間。
別看只是給師爺用的,可房間之大,都快要比得上楊逍在後院的主臥了。
花花草草擺滿了窗臺,原本兩個師爺還想將這些花草帶走,卻被楊逍一個滾字給罵開了。
“以前的確不是給師爺住的。”
蕭河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回答道。
“那是幹嘛的?”
楊逍好奇道。
“原本是給衙差門練武的。因此,當時這兩間大屋每個都是由兩間房子改造而成。”
蕭河說道。
“練武?有點意思,哪一任縣令的決定啊?”
楊逍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
“王美德,王大人。”
蕭河拱拱手。
“就是那個傳說中被詛咒,自己上吊身亡的王美德?”
楊逍明起了眼睛。
“是啊。”蕭河忽然感慨,一聲說道。“四年多前屬下在縣衙後院還是一個二管家,對王美德大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說說看。”
楊逍蹺起腿,目不轉睛。
“是。當時王美德大人上任沒有多久,也就才半年多吧。他就發現衙差們的身體素質極差,尤其是在對戰方面更是差得不得了,往往可能好幾個人都抓不住一個悍人!”
“他專門在縣衙裡搞出來兩間大房,將衙差們分爲兩班。讓他們即使是在沒有案子的時候,也必須來到縣衙進行鍛鍊。”
“因爲王美德大人曾經出身軍武,對於衙差士氣和武力特別看重,更喜歡看人武鬥,在他的教調下,衙差們的身體得到了充分鍛鍊,身體不合格的衙差也被淘汰。”
“其中,像張龍趙虎就是這個時候被選進來的,可以說那個時候的衙差身體素質是幾十年以來縣衙最好的時候。”
“王大人還擴充了衙差規模,即使是在晚上也會分出四隊衙役夜間巡邏。雖然清河縣一直以來還算太平,但夜間總有案件發生,但這個舉措後夜間平安不少。”
蕭河緩緩說道,只是他眼睛中的神情卻是頗爲複雜。
“不對呀。”
楊逍原本正聽着摸着下巴,忽然打了個響指。
“您說。”
蕭河彎着腰看着他。
“從這些舉措上來看,那這個王美德看上去還挺不錯的,爲啥民間的風評不好?本官讓吳媽出去問了問,都說那個王美德虛有其表,兇暴過癮,喜歡看衙差武鬥,做了不少的壞事。”
“那些被訓練起來的衙差,最後不少爲非作歹。尤其是上任知縣張高義在的時候,把其中不少彪悍的衙差都給剔除了,這又如何解釋?”
楊逍皺着眉頭奇怪的問道。
“這……”蕭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王大人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麼事,屬下當時只不過是一個縣衙後院的二管家,並不是很清楚。但當時他做事的確是有些武斷,很多舉措暴烈玩鬧,爭議不少。”
“比如說?”
楊逍再次問道。
“就說黃世仁吧。大家都知道黃家爲富不仁,做了不少惡事,好多任縣令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先在黃世仁身上來那麼幾刀,以顯示威權。”
“王大人卻不一樣。他一上任就和黃世仁稱兄道弟,甚至還讓手下的那些官差們去教黃府家丁們功夫,讓大家很是失望。後來出了木葉村的事情,他的名聲也就亂糟糟的了,其他王大人所做的一些事也就被曝光出來。”
蕭河無奈回答道。
“那這麼說來,王美德是和黃世仁狼狽爲奸了?”
楊逍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把手之上。
“可能吧。”
蕭河點點頭。
就在正說着話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臉一側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