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無意也好,還是故意也罷,反正隨着恐龍博物館的開放,很多人見識到了這種上古的物種。
同時隨着遠洋的傳聞不斷擴散開來,大漢百姓開始對外面世界有了好奇心,或者說,大家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注重在華夏大地上面。
當然,‘華夏正統’四個大字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自古至今至少十數億華夏子民都爲這四個字犧牲,再則外面的世界就算再大,在一片蠻荒之地之中就算當了皇帝,那也不過是貨真價實的孤家寡人,一點意義都沒有。
只能說,一樁樁一件件,讓大漢百姓的目光開始有了轉移,同時對探索這個世界的真理,開始有了興致,隨着科技學院一些簡易的物理和化學知識流傳了出去,一些文人墨客也開始研究起這所謂的格物之術。
不過這部分人畢竟還是少數,而且隱隱有種求道成仙的味道。
“這都行,對了,今晚吃什麼。”知道事情如此發展的劉銘,很快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或許在他看來,世間萬物自有特定的規律,熱武器都出現了,時代被逼迫着轉變,那也是必然的結局。
不願意轉變的,最終只能被這個世界給淘汰掉。
轉眼時間進入到了公元202年,也就是建安七年春。
第二次遠洋航行在登州啓程,經夷州和崖州南下,兩地本來已經被東吳發現,故而劉銘索性把兩個地方給公開,大漢平添兩個大型島嶼,好歹也算是一次開疆擴土,爲此曹操奏請劉協,賜予了劉銘一些財帛。
是的,僅僅是財帛,因爲劉銘的職位已經封頂,在上去只怕不得不封王了,這點不僅僅是劉協不願意看到的,曹操只怕也不願意看到,恩,只怕天下的諸侯們,倒是願意看到這個情況出現,這樣他們也可以有資格被封王了。
劉銘沒有參加這次航行,不過他還是去登州了一趟,看着萬帆林立的樣子,心中無比的欣慰,畢竟,這些都是大漢的遠洋船隻,總有一天,這些船隻的身影出現在全世界所有的海域之中,那他就真正沒有遺憾了。
這次船隊出發,預計是探索五個月後纔回來,而這段時間,劉銘依然過着單調的行政生涯,只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轉眼202年中旬悄然到來。
時間已經進入了初夏,而就在這個時候,劉銘治下第一次科舉展開了。
各州各郡各縣的學子,都會提前一個月前去縣內報名,在這一天進入縣城的考場進行考試,考試規則在報名的時候,就預先發了下去,若是這樣還敢犯規,那考官也不會客氣了。
科舉的消息不僅僅在劉銘治下進行,同時也早就在去年就把今年要舉辦科舉的消息傳到了大江南北,不管是曾經是胡人,還是南方諸侯的人,只要報名都可以參加科考。
知道科考上榜後便可得到官職,頓時南方的寒門士子想盡辦法北渡;不少諸侯爲了避免人才的流失,甚至還在邊關設卡,阻止士子北上考試。
只是科考關係到寒門是否可以出人頭地,自然這些士子是想盡辦法偷渡過去,關卡的能力還是很有限度的,不知不覺各大諸侯地盤裡面,寒門士子至少偷渡過去了九成。
諸侯們對此無可奈何,同時更是把劉銘恨得牙癢癢的,世家大族更是把劉銘視爲死敵,畢竟科考制度,直接導致他們對文化和輿論,甚至官府的控制力度大大下降。
唯有劉銘治下的世家大族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官職是不缺的,但上位靠的是真才實幹或者親戚幫忙,劉銘這邊貪污的公開的,走後門並不犯法。
前者這些大家族知道,寒門士子就算才高八斗,那也是極少數的,在真正的學識積累方面,寒門是比不上士族的;後者而言,他們的親戚已經大部分在劉銘治下出仕,故而要走後門他們有着先天的優勢。
他們基本上沒有反彈,那麼劉銘就不會有任何煩惱,至於南方士族的抗議,就讓他們抗議好了,劉銘巴不得天下諸侯除了自己,都不舉辦科考。
他也不得不佩服曹操,數年前就發佈了招賢令,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不限士族還是寒門,甚至是流氓地痞他都要,爲此,好歹是招收了一批才能不錯的寒門弟子,爲此他治下的世家還頗有微詞。
如今託劉銘舉辦科考的福,這位麾下的世家,頓時覺得比起劉銘,曹操這個政策似乎還人道一些,至少比較不那麼大逆不道,如此,默認好了。
或許就算是曹操和劉銘,也沒想到科舉的舉辦,會有這樣的副作用。
“下一個。”今天便是縣試之日,考場的檢察官小心翼翼的檢查考生的裝備。
只要有一張紙,或者有任何可用於作弊的道具,那麼改名考生不僅失去本次考試資格,還要帶上枷鎖站在考場外一個時辰。
報名的時候,大家都得到了考試規則,裡面有寫過這一條,故而目前而言,暫時沒有發現有誰膽敢作弊的。
“你,這是什麼,。”檢察官揭開某個考生的衣服。
只見長袍之中,卻是用楷書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若是仔細看,裡面的內容雖是斷斷續續,卻絕對是出自《論語》,第一次科考,爲了方便考生了解要考的是什麼,考生手冊上面可以透露這次考試有內容與《論語》有關。
眼看人贓並獲,那考生也沒轍了,無奈的被檢察官帶到牆角邊,戴上了枷鎖罰站,他自然不敢就這樣離開,若是沒有到達規定時間就走人的話,他至少有十年不允許考試,十年,已經足夠讓一個年輕人成熟起來,但也過了青春熱血的時代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也有三四個學子被帶了出來。
不過這部分稍微比之前第一個要好一些,考生手冊裡面有提示本次考試有一部分數算題目,故而這部分人卻是把《九章算術》給小心翼翼做成小抄夾帶進去,好歹,理論方面他們很有自信,同時也知道劉銘看重的是什麼。
“公威,這科考的檢查還真嚴格啊。”一名年輕文士對他的夥伴說道。
“嚴格纔好,爲國選材那自然是需要讓真才實學的人上去,讓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下來,唯有做到真正的嚴格和公平,才能夠做到這點。”旁邊的文人點頭說道。
“不過,我卻是聽說劉銘麾下允許貪污的,而且官吏走後門的現象也多有發生,我就是不知道,劉銘如此兒戲,就不怕這些碩鼠侵蝕了他的地盤,掘毀他的堤壩。”第三名,但明顯和他們同一路的文士提問到。
“時間人情世故豈是如此簡單的,比起看不見的貪污,看得見的貪污更容易掌控,而且走後門自第一次起就和正職無緣,幹實事有才華的卻能夠一步步升到主官的位置上,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公平的表現,再則,劉銘似乎也喜歡越級提拔一些人才,不過這部分人才的政治任務可是重得讓一般人望而卻步呢。”最後一名與他們三個同路的文人笑道。
“孔明你莫非認可這樣的政治制度。”表字公威的文人問道。
“我只能說,我贊成劉銘的這種平衡政策,所謂的帝王者,玩的就是一手平衡,走後門的和按照正常途徑升上去的,以及越級提拔起來的臣子,三方必然會互相看不起對方,故而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也正因爲這樣,仲裁權才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對於勢力過大的派系,他可以以此來打壓他們,對於勢力過弱的派系,卻是可以扶持他們,如此,哪怕他就這樣無所事事,整天遊玩,地盤也不會亂。”表字孔明的士子笑道。
“但願他是那麼想的……廣元,到你了。”表字公威的士子對同伴說道。
他們一行四人,就這樣陸續進入了考場之中,並且按照學號找到了各自的位置,他們知道,這只是縣級考試,考試只有一張卷子,一天內考完,三天後發榜,唯有最前面的十多名學子,纔有資格前往各州治所進行州試,再通過才能夠前往鄴城進行最終的考試。
入場時間結束,還在排隊的自然可以進入,但後續遲到的邊不允許排隊了,直至最後一個考生檢查完畢,進入考場入座之後,考官終於是發下了考卷。
算學、農學、策論和經義,是本次試卷的主要構成。
考卷上面的是題目,另外會發下去十多張紙,作爲考生答題用紙,若是不夠,可以向考官申請再要,不過考試時間,只是從上午十二點到下午六點,若是超過了時間還沒有答完的話……那就得直接收捲了。
考生自然也不會浪費時間,簡單掃了掃考卷,不管詫異也好,不甘也罷,還是鬱悶的,都開始磨墨動筆,開始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