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溫尹銘沒有一點喜色,可是其手下一將卻是尹銘神交已久的,漢末羣雄之一的江東猛虎,破虜將軍孫堅。
眼前的孫堅頭束赤色頭巾,漢代的男子貴賤通用的基本首服是巾幘.巾幘主要有介幘和平巾幘,但具體式樣和顏色有據人的身份,地位,職業,年齡的不同而有區別。如皇帝和個級別的官員的巾幘隨其服色,文官和武官的巾幘也有所不同,文官主要有戴介幘,武官則戴平巾幘。羣吏和僕役要戴綠幘,武吏則戴赤幘,未成年的小童戴無屋幘等。孫堅爲武將自然也是束的赤幘,就孫堅這一赤幘也因此在三國演義中被羅貫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古銅色的臉上透着剛強果毅長着濃濃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總是閃着威嚴的目光。額頭上那深深的皺紋和他不到四十歲的年齡很不相稱。長得高大挺拔,一身玄胄鎖子甲黝黑髮亮,緊裹着他那健壯而勻稱的身軀,看上去勁鼓鼓的。
望着神情堅毅,挺拔壯實,相貌更是堂堂一表的孫堅,尹銘心中油然感慨,他想起了歷史對孫堅的記載及評價:孫堅,字文臺,孫策、孫權之父,吳郡富春人氏,東漢末期地方軍閥,也是漢末著名將領。史書說他‘容貌不凡,性闊達,好奇節’,據說還是大軍事家孫武的後裔。參與過討伐黃巾軍的戰役,以及討伐董卓的戰役,後與劉表作戰時陣亡。因官至破虜將軍,所以世人又稱其‘孫破虜’。孫權建立吳國後,追諡孫堅爲武烈皇帝。
史載孫堅出生前,孫氏祖墳數有光怪。五色雲氣,上連於天,蔓延數裡遠近。附近的人都去觀望。父老們都說:‘這不是一般景象,孫家恐怕要強盛起來了。’孫堅的母親懷着孫堅時,曾夢見腸子從腹中拖出,環繞吳地昌門。醒來後很害怕,對鄰居的老太太訴說。老太太說:‘說不定還是吉兆呢!’等到孫堅出生,果然容貌不凡。
《三國志·吳書·孫破虜傳》中記載,孫堅少時爲縣吏,性闊達,好奇節。他十七歲那年,隨其父一起乘船去錢塘,途中,正碰上海盜胡玉等人搶掠商人財物,在岸上分髒。商旅行人,一見此情此景,都嚇得止步不前,過往船隻,也不敢向前行駛。孫堅見狀,對父親說:‘此賊可擊,請討之。’他父親說:‘非爾所圖也’。
孫堅提刀,大步奔向岸邊,一面走,一面用手向東向西指揮着,好像正分派部署人衆對海盜進行包抄圍捕似的。海盜們遠遠望見這情形,錯認爲官兵來緝捕他們,驚慌失措,扔掉財貨,四散奔逃。孫堅不肯罷休,追殺一海盜而回,其父親大驚。孫堅卻因此聲名大振,郡府裡召他代理校尉之職。
當時,有會稽郡人許昌在句章興兵作亂,自稱陽明皇帝,與其子許韶一起四處煽動諸縣,聚集起同夥數以萬計。孫堅以郡司馬的身份召募精良勇敢的壯士千餘人。會同州郡官兵,協力討伐,擊潰了這股勢力。這一年,正是漢靈帝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刺史臧旻向朝廷呈報了孫堅的功勞,於是,孫堅被任命爲鹽瀆縣丞,數年後,又相繼改任盱眙縣丞和下邳縣丞。
孫堅歷任三縣縣丞,所到之處,甚有聲望,官吏百姓也親近順服。同他往來的人,常常達到數目。這裡有鄉里耆舊名人,也有任俠好事的少年。孫堅對他們,像對待子弟親友一樣。接待撫養,盡心盡力。
西羌之亂後,被東漢朝廷封爲長沙太守、烏程侯。後董卓亂政,孫堅聯合袁術,參加了諸侯聯軍,征討董卓,表現最爲積極,數次擊敗董卓的部隊;董卓遷都長安,孫堅進兵洛陽,修復被董卓破壞的皇陵後返回魯陽。不久,孫堅受袁術派遣與劉表交戰,擊敗了劉表部下黃祖,卻在一次追擊中被黃祖的士兵射殺。死的時候年僅三十七歲,可謂英年早逝,天妒良才啊!
陳壽在其《三國志》中評論孫堅,說他‘勇摯剛毅,孤微發跡,導溫戮卓
,山陵杜塞,有忠壯之烈。’史學家裴松之也說他‘於興義之中,最有忠烈之稱’。
明末清初傑出的思想家王夫之說:孫堅之始起,斬許生而功已著,參張溫之軍事,討邊章而名已立,非不可傑立而稱雄也;奮起誅卓,先羣帥而進屯陽人,卓憚之而與和親,乃曰:‘不夷汝三族懸示四海,吾死不瞑目。’獨以孤軍進至雒陽,埽除宗廟,修塞諸陵,不自居功,而還軍魯陽。當斯時也,可不謂皎然於青天白日之下而無慚乎?故天下皆舉兵向卓,而能以軀命與卓爭生死者,孫堅而已矣。其次則曹*而已矣。
縱觀孫堅一生,以上這些評價還是中肯切實,洵非虛語的。
可是《三國演義》中一篇‘匿玉璽孫堅背約’卻完全將孫堅形象抹黑了,使得原本頂天立地的英雄在後世人眼中再不是英雄了,非但不是英雄,還有些許狗熊的味道。
然而歷史上的孫堅卻是實實在在的英雄,他智勇兼資,作戰勇猛,衝鋒時往往身先士卒而且基本上沒吃過什麼敗仗,最可貴的是他從不輕敵,也正是因爲其每次打仗太過玩命,才以至殞命!
尹銘打量孫堅的同時,孫堅也在打量尹銘,他好奇眼前這個年不過弱冠,卻是大漢朝廷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將軍,充滿了好奇之心。以前的他或許還認爲這個最年輕的將軍稱號不過是尹銘憑藉着他那不凡的身世而輕易獲得的,但是如今看到尹銘本人,則發現他先前的想法是那麼的幼稚可笑。
“末將孫堅拜見護軍將軍。”孫堅一臉誠摯的施禮道。
“呵呵,客氣了,這位便是朱儁朱大人常常提及的別部司馬孫堅孫等大人吧,果然英武不凡!”尹銘欣喜的迴應道。
“朱大人繆讚了,將軍纔是卓絕非凡!”孫堅性情豁達,爲人豪放,很快便與尹銘聊到一起去了。
尹銘見其人果然如史書所記載,也是激動不已,畢竟孫堅也是漢末諸侯之一,尹銘以前頗爲仰慕的英雄人物。兩個人也因此越聊越投機。
此次衆軍相會,尹銘並沒有見到董卓與周慎的兵馬,據尹銘瞭解周慎是因爲招募的兵馬還未到齊,所以需要晚些纔到。可是那董卓近在咫尺,卻是故意藉口不來,即使張溫用詔書召見董卓,董卓也假言拖延時間,過了好多天才來。待一衆將領到齊,張溫便升帳點卯。
中軍帳中,衆將按官職大小分列左右,尹銘身份特殊,位列右側之首,其下爲蕩寇將軍周慎、別部司馬孫堅等衆將;中郎將董卓則與尹銘對位,列左側之首,其下爲執金吾袁滂等將。
“董中郎,本帥召汝爲何遲遲不到?”張溫一上來就對董卓發難道。
尹銘先是一驚,這張溫是要給董卓一個下馬威啊,可是如今大敵當前,他這樣做似乎有失團結。再則說了,那董卓是爲何人,兇狠強悍的他連野蠻亡命的羌人都爲之膽怯,豈會買你張溫的帳!
果然,只見董卓眼角連跳數下,沉聲道:“將軍可是問罪與吾,要知道吾手下兒郎可是每時每刻都在與邊章、韓遂率領的西羌聯軍作戰,難道一定要到此點卯才行?”
此言一出,帳中諸將皆是驚訝,本以爲董卓就是在怎麼蠻橫也不至於頂撞上司。只有尹銘是一臉平靜,他早就知道董卓會如此的,想想一個連皇帝都敢踢下臺的人,豈會怕你一個小小的車騎將軍。
“大膽妄言,汝就是這般與大師說話的麼?”孫堅豪壯氣盛,聞言勃然大怒,厲聲指責董卓道。
“哼,一個小小的別部司馬也敢在此指手畫腳,汝又是怎樣與上官說話的呢!”董卓陰沉着臉望着孫堅怒喝道。
“你,……”孫堅倒是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好,好好,很好,好一個董中郎!”張溫緊盯着董卓,不溫不火的說道。
董卓也慢條斯理的抖了
抖衣衫,傲視張溫張揚的說道:“將軍盛讚了!”
“散帳!”張溫起身揮袖而去。
“恭送大帥!”尹銘躬身道。
“將軍慢走。”董卓神情傲慢,拱手禮送道。
倒是帳中的一衆將領,面面相視,竟然忘了行禮了。
“哼!”孫堅怒視董卓,憤然走出中軍帳。
“走吧,走吧,……”其餘一衆將領知道董卓的兇殘,誰都不想惹怒了這個煞星,紛紛出了中軍帳。
尹銘看到董卓竟不先走,還留在帳中,而此時中軍帳中只有自己一人了,便硬着頭皮上前拱手施禮,嘆息道:“董大人何故如此莽撞了!”
尹銘倒不是怕了董卓,只是不想與此人多打交道而已。
“侯爺,你也看到了,是張溫匹夫先發難的,我就是看不慣那些指手畫腳的小人!”董卓說到張溫滿臉的不屑。
“唉,大家都是一心爲國嗎!”此話一出,尹銘自己都覺得心虛。
“呵呵呵,還是侯爺又大量,我就不再跟他一般見識了!”董卓放肆的大笑道。
“呵,好,那就好。”尹銘心裡納悶,我說什麼了,你就不再跟他一般見識了,莫名其妙。
“侯爺,老夫就先走一步了,改日有空再宴請侯爺。”董卓衝尹銘一拱手道。
“好,好,改日再說。”尹銘敷衍道。
出了中軍帳尹銘直奔張溫大帳,待侍衛通報,進去發現孫堅居然也在,只是臉上表情極爲憤怒。
“啊,護軍將軍來了,正好文臺也剛剛到,咱們正好喝一杯。”張溫熱情的招呼尹銘道。
“大帥,您不生氣?”尹銘詫異道,想不到張溫還有如此涵養。
“生氣?有用麼?董卓一貫的蠻橫,今日老夫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張溫擺擺手說道。
“試探?”尹銘與孫堅不約而同道。
“是啊!要知道此次討伐的是邊章、韓遂率領的西羌聯軍,可不是哪些黃巾逆賊啊!”張溫嘆息道。
“噢,此中有差異麼?”孫堅問道。
“邊章、韓遂素有膽略,在西州一帶非常著名,北宮伯玉是求將心切,先兵後禮,派人把邊章、韓遂劫入軍中,*其就範,其後委邊章、韓遂二人以重任,讓二人主持羌胡聯軍的軍事。可不是張角、波才之輩可比!”張溫緩聲說道。
尹銘心中好笑,說道:“什麼*其就範,我看邊、韓二人早有舉事的心思,他們這是不謀而合罷了。”
“嗯,末將贊同護軍將軍的看法。”孫堅看了看尹銘,點頭說道。
張溫呵呵一笑,說道:“不管他們是被迫還是不謀而合,咱們眼下要做的就是將其剿滅,而在西涼這塊土地上,要想短期內剿滅羌胡聯軍,董卓是我們必須倚重的。”
“明公,董卓與羌胡聯軍交戰已經多時,怎不見其有何斬獲?”孫堅不以爲然的說道。
“唉,文臺,你還明白西涼這個地方啊!”張溫搖頭嘆息道。
是啊,由新莽末年始,居住於今青海、甘肅及西藏等地區的羌人,乘中原兵亂,大量入居塞內,與漢人雜居。更始、赤眉之際,羌人多次侵擾金城、隴西等郡,隗囂無力鎮壓,遂採取安撫手段,與之結好,並利用他們共同拒漢。東漢統一隴西后,光武帝劉秀採納司徒掾班彪的建議,設置護羌校尉,駐涼州,管理羌人事務。但先零羌、燒當羌等一再叛漢,攻襲邊郡,從光武帝劉秀至漢和帝永元年間,東漢朝廷與諸羌進行了十幾次較大規模的戰爭,鎮壓了叛漢諸羌,安定了隴西一帶地區,保證了邊境地區的穩定與統一。
但是到了東漢後期,隨着統治階級的日益腐朽,羌胡等異族終於忍不住顯露出他們猙獰的獠牙,掀起了大規模的武裝反漢暴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