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難道不知?”甄逸驚訝的問道。
“是啊,我以爲只是稱讚好木材的形容詞呢。”尹銘說道。
“哈哈!公子這鐵木可是最好的之兵材料啊。”孟鋃笑道。
“胡說,鐵木比的上紫藤嗎?”甄逸橫顏冷然道。
“哈哈,就堅實及韌性來講,紫藤卻實比鐵木好,但若是用於打仗,抑制衝鋒的騎兵,依在下之見還是鐵木爲佳。這位先生以爲如何?”孟鋃依然毫不介意甄逸對他的態度。
“請問叔父,這紫藤又爲何物?”尹銘好奇的問道。
甄逸本欲與那孟鋃進一步較勁,聞得尹銘問及紫藤,便緩聲說道:“這紫藤乃是深山之中上千年的紫金藤木所制,其木堅實而又極富韌性,是當今世上最好的長兵柄杆。”
“不過,紫藤的價格卻是極貴,而且非常罕見難得。”一旁的張世平補充道。
“哦!原來如此。”
尹銘點點頭,心中想到:如今這些個鐵木,紫藤等珍奇之物種自己聞所未聞,必然是古人無節制的採集使用,而致使這些物種的滅絕。
“好了,不說這些了,讓我來看看這槍桿到底如何。”
尹銘說着掂了掂手中的槍桿,又抖了幾朵槍花,感覺分量不輕,手感也不錯,杆身刻有魚鱗紋,這樣即便是手掌出汗也不至於滑手。正如孟鋃所說的,絕對是抑制騎兵的最佳材料。
“不錯,就這種好了,有五千杆嗎?價位如何?”尹銘望着孟鋃,極其滿意的說道。
“哈哈,公子好身手,好眼光。”孟鋃對着尹銘猛贊,然後說道:“五千杆鐵木槍桿,某家也不開虛價,算您五十錢一杆,五千就是二十五萬錢。”
“什麼,什麼?二十五萬錢,你去搶算了。五十錢一杆,五十錢都可以買一石糧哪,你真的嗎。”甄逸頗然大怒。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子栩兄千萬不要動怒。”張世平連忙出言相勸道。
“叔父請息怒。”
尹銘止住甄逸,然後又對孟鋃道:“你這價格實在是太高了,咱們再談談。”
於是,接下來尹銘不遺餘力的同孟鋃交涉,最終以二十錢的單價買下了這五千鐵木槍桿,這其中張世平也出了不少力。
“唉!公子真是讓孟某欽佩不已啊!”孟鋃搖着他的大頭叫道。
“行了孟老闆,這不過是兩利的結果。”尹銘心中暗罵‘你個奸商,得了便宜又賣乖’。
“如此,孟某就去叫人裝車了。”孟鋃道。
“你去吧,我等出去一會兒,稍後再來結賬,孟老闆可放心?”尹銘說道。
“對,反正這些槍桿上車一時半刻的也完不了,我等先去將其他事辦妥吧。”甄逸說道。
“哈哈!這有何不放心的,公子有事儘管去忙,某家等着就是。”孟鋃爽快的答道。
“那我等就先走了。”尹銘說道。
說完,尹銘一馬當先出了民倉,轉到街道,甄逸、張世平緊隨其後。
“賢侄,我等如何安排?”身後的甄逸開口問道。
“主上,就將此事交由世平去作吧,我採購的百餘匹馬匹正是寄在北門。”張世平說道。
“嗯,馬市原本就是在北門的,世平兄如此再好不過啦。”甄逸點頭道。
“哦,那好,世平你就辛苦一趟哪,將這些槍桿送到岔口稍等些時辰吧。”尹銘聞言便和氣的對張世平說道。
“世平能爲主上效力,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何敢言辛苦二字,主上萬勿客氣。”張世平急忙回禮說道。
“哈哈!好了,好了,不說了。”尹銘擺擺手,旋即又道:“不過還有一事要世平幫忙。”
“主上有何事,請儘管吩咐就是。”張世平應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想將這把刀的刀鞘及刀柄賣了,世平常年經商應該認識些珍寶商人,對珍寶想必也有幾分瞭解,所以特請你給估個價,省的我讓人給宰了。”尹銘說着將腰間的七星寶刀摘下遞給張世平。
“喔!那我好瞧瞧。”
張世平恭敬的接過七星寶刀,小心的捧在手裡低頭細看。
“呀!”
突然,張世平咋的一聲驚叫。
“怎麼呢?”
“怎麼回事?”
尹銘及甄逸同時望向張世平道。
“嘖,嘖嘖!”
張世平似乎沒有聽到尹銘及甄逸的問話,嘖嘖叫個不停,只見他拿着七星寶刀翻來覆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先是用手輕輕地撫摸,然後又嫌不夠,繼而貼在臉上,左臉粘晚了粘右臉。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其豐富,忽而驚訝,忽而凝重,忽而喜悅,最後近乎癡狂瘋癲。
“世平兄,你這是怎麼呢?”甄逸看到癲狂的張世平,擔心的問道。
尹銘則是一把將張世平拉到一個角落裡,看着其他的路人投來異樣的眼神,他擔心自己三人已被人當成傻子了。
將張世平扯到角落後,甄逸一個勁的叫喚張世平,可結果卻是白搭,張世平整個人只是癡癡
傻傻的捧着刀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走火入魔了一般。
“張世平。”尹銘猛地一聲斷喝。
“啊,哎呀呀!主上,這可是無價之珍寶啊,您怎能將其隨隨便便就給賣掉呢?”
終於,癲狂了半天的張世平清醒了過來,一臉的震憾與驚歎,隨後愛不釋手的將七星寶刀交還給尹銘。
尹銘接過刀隨手掛到腰間,搖頭苦笑道:“不賣要來作什麼?即不能吃又不能用,賣了豈不是好。”
其實,尹銘還有一事沒說,他這次來買槍桿根本就是兩手空空,若是不賣了寶刀上的珍寶,他拿什麼支付那五千槍桿的十幾萬錢以及其他的東西?
“哦!世平兄快說說,這是什麼寶貝?”甄逸顯然對那些寶石更感興趣。
“哦哦,子栩兄你來看,一般寶石的識別首先要用手掂一掂重量,因爲寶石的比石頭等物較重,尤其是用於冒充翡翠的綠石和冒充水晶的琉璃等,內行人用手一掂就可區分之真假好壞;其次眼觀,觀其色、理、紋、等特徵,而其中色是最爲重要的,真寶石的顏色柔和,紋理不均,而綠石的顏色鮮豔、勻稱。”
張世平略微一頓,接着又道:“其三憑感覺,手和臉的感覺,真寶石清涼透人,有溫和感的就可能不是寶石而是贗品;其四便是用小刀刻劃寶石的表面,一般的真寶石通常都是堅硬無比,內行之人可根據刻畫的程度來識別是否真假寶石;還有一法就是用自己的寶石比較不知真假的寶石,主要還是比較顏色、明亮、光澤等特徵,一般假寶石,如流璃,它的顏色過於鮮豔、勻稱,透明光亮,比真寶石明亮多多。”
“如今,我觀主上寶刀之上的珍寶,那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啊!”張世平最後無限感嘆道。
“哦,想不到世平竟然如此精通珍寶的識別!”尹銘說道。
“是啊,你我相識多年,竟然不知你通珍寶辨別之法。”甄逸亦是驚奇的說道。
“嘿嘿,我早年曾專門究習過珍寶的識別,本來是打算做珍寶生意的,後來被蘇雙硬拉着做了馬販子了,而也這只是些不入流的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張世平謙虛的說道。
“哈哈!過謙了,世平兄。”甄逸灑然道。
“來,言歸正傳,世平你既然識貨,那你說說我這寶刀上的珍寶能賣多少錢?”尹銘還是比較關心錢,他眼前就指着這個能賣個大價錢,最好是以後的發展都不用愁錢了。
“主上,您真要賣?”張世平依然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這還能有假,你看我是在開玩笑嗎?”尹銘認真的說道。
“主上,子栩兄你們看,這寶刀上的珍寶不僅是極其稀罕之物,更主要的是整把寶刀的制工之精細,如此寶貝我敢斷言,主上若是拿到珍寶行去賣,還沒有幾個人買得起了。”張世平激動的手舞足蹈。
“好,走我們這就去珠寶行把它給賣了。”尹銘聞言興奮的擊掌叫道。
“唉!太可惜啦。”張世平感嘆道。
“賢侄,你是不是要多想想。”甄逸望着尹銘說道。
尹銘用力一擺手臂,說道:“如此不是正合我之本意!走,世平前面帶路,我等前往珠寶行。”
“可是如此稀世之寶豈是尋常人買得起的?”張世平爲難的說道。
“不會吧?”尹銘難以置信道。
“這個不會錯,哪有人帶那麼許多錢出來閒逛呢?”甄逸說道。
“啊!那可如何是好?我有急用啊。”
尹銘心下有些着急了,他回神想想也對,這古代可比不得後世,有現金卡什麼的,只要你有錢,就是隨身帶幾十個億也不成問題,也就是兜裡多幾張卡的事,可是古代誰會扛着那麼多的制錢或者是金銀滿街跑的。
“賢侄莫急,看看世平兄有什麼辦法沒有。”甄逸勸慰道。
看到尹銘着急的樣子,張世平略一思索後,說道:“有一家我們可以去看看,只是不知道那人在不在,若是在的話興許還有一分機會。”
“啊,那我們還等什麼,這就走吧。”尹銘急匆匆的說道。
“如此,主上請隨我前去吧。”張世平有些無奈的說道。
一行人在尹銘的催促下,片刻間又回到了集市,不過走的卻是另條街,這裡比先前的街道就冷清多了。
“就是這邊。”張世平指着街道右邊第二個店鋪說道尹銘心急,大步快走,幾乎是跑着走向那間連招牌都沒有的珠寶店鋪。
“世平兄,這到底要多少銀錢啊?要不我將其買下也好啊。”甄逸一把拉住就欲跟着進去的張世平的衣袖,悄然問道。
“子栩兄,你我財資相當吧,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會將其買下,那可是價值連城啊,實在是貴啊!不是我等買不起,實在是太奢侈了。”張世平搖頭嘆息道。
“你說到底多少?看看我願否出得起價。”甄逸不甘心的說道。
“保守的估價。”張世平張望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至少百萬金。”
“什麼?哪有人有如此多的現錢?”甄逸身軀一震,猛
然大叫,這顯然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想。
“你們怎麼了,還不過來?”
尹銘一隻腳已經進了珠寶店,突然聽見甄逸大叫,還以爲他們出什麼事了,急忙回頭張望,卻見二人一驚一乍的不知道搞什麼東西。
“嗷!沒事,馬上就過來。”張世平掩飾的說道。
“百萬金?天價啊!誰有這麼多現錢?就是有我們也帶不走啊!”甄逸震撼不已。
“走吧,這個就不用你管了,到時自然有辦法帶回去的。”張世平一扯還在驚歎的甄逸說道。
隨後,二人拉扯着也進了那家珠寶店。
待到倆人走進店鋪時,就見尹銘坐在了店鋪大廳的坐榻上,七星寶刀已經被櫃檯裡一個掌櫃打扮的,矮胖中年人捧在手中。
二人進店後也不見人過來招呼,於是倆人老實不客氣的走到尹銘所在的坐榻邊,一屁股就坐上去。
“世平兄,你可認得此家主人,怎麼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甄逸坐下後就是一通埋怨。
“自然是認得,不過他恐怕沒時間招呼咱們。”張世平微笑着說道。
“那是爲何?”甄逸問道。
“叔父,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時的尹銘已經笑得連嘴都合不攏,衝着櫃檯裡的中年人微揚下顎道。
“嗯,噢!”
順着尹銘的目光望去,甄逸看見櫃檯裡那個矮矮胖胖的掌櫃,正捧着七星寶刀又是親又是摸,即像哭且似笑,就如同先前的張世平一般,已經走火入魔了。
甄逸這時才發現,明豔華麗的七星寶刀在昏暗的店鋪內閃着奪目的光芒,果然是無價之寶啊!
盯着那中年掌櫃的手中的七星寶刀,甄逸心裡有許多的不捨,可是他又不可能花百餘億的錢買把刀回家,這些錢近乎於他三分之一的家產。若真買了,家中的妻兒老小還不跟他玩命啊。
“有戲。”尹銘倚着坐榻上的小几愜意的說道。
“什麼有戲?”張世平不明白尹銘說的什麼意思。
“當然是寶刀可以賣出好價錢哪。”甄逸喪氣的說道。
“噢,子栩兄,哎,你怎麼臉色這麼差啊,可是哪裡不適?”張世平看到甄逸頹廢的樣子說道。
“啊,叔父不舒服嗎?”尹銘突然想起甄逸最多還有三年壽命了,別不是他身患暗疾,是以關心的問道。
“並無大礙,只是有些不適罷了。”甄逸確實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當然,他沒有說或許是因爲七星寶刀而過於傷神的原因。
“那要不現在去看看大夫?”尹銘說道。
“是啊,主上說的對,還是去看大夫吧。”張世平道。
“不必啦,想必是走的累了,歇息片刻就好了。”甄逸謝絕道。
“叔父,有病就要治,不適就需看大夫的,要知道身體可是本錢啊,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尹銘正顏說道。
“賢侄過慮了,真的沒事,你就安心啦。”甄逸感激的說道。
尹銘仔細看了看甄逸,確實看不出什麼毛病來,於是說道:“那好,不過回去後一定要去看大夫,好好做個全身的檢查。”
“全身檢查?呵呵!好,我聽你的便是。”甄逸樂呵呵的說道。
尹銘聞言點點頭,便又將注意力轉向珠寶店的掌櫃,不再言語了。
張世平這時卻轉過頭來,湊到甄逸跟前,倆人低着嗓音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尹銘因爲心有所寄,所以也沒聽清他們倆說些什麼東西。
就這樣,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那個珠寶店掌櫃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還是如癡如醉的捧着四五斤重的七星寶刀不放。
這邊,尹銘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只聽見他大聲叫道:“朱大掌櫃,你看夠了沒有?”
“•••••••”
“世平兄,看來這寶貝還真是讓人着迷啊!”甄逸說道。
“那是自然。”張世平點頭贊同道。
隨後尹銘又叫了幾聲,那個朱大掌櫃的毫無動靜,於是他立身而起,行至朱大掌櫃的身邊,一聲暴喝:“朱-大-掌-櫃-的。”
這一聲暴喝,猶如驚雷乍響。
“啊-呀!”
那個朱大掌櫃嚇得猛然一跳,差點將寶刀摔倒地上,不過看他肥胖,身手卻是矯健,只見他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終於是將那七星寶刀給抱住了。
待到那朱大掌櫃的穩住身形後,尹銘開口問道:“朱大掌櫃的,你看這寶刀如何啊?”
“寶貝,極品寶貝!您開個價,多少錢您會賣?”朱大掌櫃的依然緊緊的摟着寶刀,望着尹銘說道。
“那你願意出多少錢呢?”尹銘就實避虛道。
“這個••••••,這位公子,還是您先開個價吧。”朱大掌櫃的畢竟還沒有喪失理智,商人本色表現不俗。
“大昌兄,多年不見一向可還好?你不在江東享福,卻跑到北疆來受累,可是又有何大買賣?”
就在尹銘不知如何開價,左右爲難之時,張世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