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扶着尹銘的頭,洛叔沙啞的嗓子發出慈父的愛憐。
“這一個多月洛叔您過的還好嗎?”尹銘不好意思的鬆開洛叔,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何會如此忘形,按理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了!
“你當洛叔是個瓷娃娃啊!呵呵呵!”洛叔不禁莞爾笑道。
“小六拜見主公!見過呂公子即各位公子。”這時一道削瘦的人影望着尹銘伏跪於地,高聲唱喏道。
“啊!小六你回來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都辦的怎麼樣了?”尹銘此時看到小六愈發高興,就盼着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回稟主公,小六幸不辱命,主公交代的諸項任務都已圓滿完成。”小六依然伏跪地上答話。
“起來,快起來。走,咱們裡面說,這些事情都辦的怎樣了!”尹銘上前扶起小六殷切的說道。
“謝主公。”小六恭立一側,請尹銘等人先入府。
尹銘將馬繮繩給跟上來的健僕,興致勃勃的跨進了宅門,突然回頭問洛叔道:“洛叔,元常先生、世平先生及仲景先生了?”
“哦,如今正是午時,元常先生一早就到親家家中去了,世平先生還在農莊都未回返,張神醫卻是一直住在醫學館裡。”洛叔說着快走兩步跟上尹銘。
“啊!醫學館開張了?”尹銘聞言大喜道。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洛叔答道。
“嗯,那就算了,今晚再將衆人召集齊了,我想知道這一個月他們都做了些什麼。”尹銘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去安排住房,你先去見過夫人,然後帶這二位公子去休息吧。晚些時候我再來叫你,我想到時幾位先生也都回來了。”洛叔關心的還是尹銘的身體。
“哎呀!瞧我的記性。”尹銘用力猛拍自己的前額,大叫一聲,他竟然忘了將關羽、張飛介紹給洛叔。
“二哥、三哥,這位是我的洛叔,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尹銘一字一句的介紹道。
“小輩見過洛叔!”關羽、張飛以長輩之禮見洛叔。
“你們過禮了,沒有澤公子說的那般嚴重。”洛叔淡淡的說道。
“洛叔,你難道認爲我是說笑的麼?”尹銘認真的說道。
“當然不是,但是洛叔也沒有你說的那般厲害。”洛叔呵呵一笑道。
“可是這是實情啊!”尹銘不依不饒道。
“呵呵,好了洛叔知道了,快去拜見夫人吧,不然夫人要生氣了。”洛叔拿出烏雅夫人來做擋箭牌。
“哦,我這就去。”尹銘也恨不得馬上就拜倒母親的膝下,以訴遊子思親之苦。
“大哥,你要不先去看看嫂子?”尹銘將心比心,知道此刻的呂布一定非常急切的想看到自己的愛人。
“不用了,還是先拜見母親要緊。”呂布雖然心急如焚的想見到婉兒,可是卻不能因此而失了禮節。
“噢!小布少爺,張神醫說了,婉兒的預產期就在這兩天。”洛叔突然想到這麼重要的事還沒有告訴呂布了。
“真的!?”呂布聞言大喜,他還以爲自己錯過了婉兒生產期了,沒想到婉兒竟然還沒有生。
“嘿嘿,這麼說我就要當舅舅了。”魏續高興的手舞足蹈。
“呵呵,快去吧,不要冷落了婉兒。”洛叔說道。
“哎!拜見過母親就去。”呂布依然堅持先拜見烏雅夫人。
“那咱們就快走啊!”尹銘望着幾個兄弟,歡喜的說道。
“主公請!”小六看到尹銘等人高興,自己也不禁高興起來。
“那我們待會兒再談。”尹銘對小六說道。
“喏!”小六退到一側應道。
尹銘與呂布、魏續帶着關羽、張飛往內宅拜見自己的母親烏雅夫人,他現在才知道了古人在義結金蘭之後,彼此互訪時都先升入後堂拜見對方的父母,結通家之好,這也既是所謂的升堂拜母,也叫作登堂拜母。
這在《三國志·吳志·周瑜傳》中有記載:‘堅子策與瑜同年,獨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無通共。’;《聊齋志異·崔猛》中亦有此事:‘呼崔出,指示其人,蓋趙氏兒,名僧哥,······崔由是深相結,請趙館於其家,供給優厚。僧哥年十二,登堂拜母,約爲昆弟。”
這是古人的一種習俗,也是一種禮節,世人都必須要守禮,尹銘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就算沒有這個禮節,他還是一樣會帶自己的義兄弟去拜見母親的,目的當然是顯真情露實意了。
入得內宅,尹銘就看見侍女們忙碌穿梭,似乎很忙似地。
尹銘先讓呂布、關羽、張飛、魏續四人在內宅客堂中稍作等候,他自己去將母親請來,衆人再行參拜之禮。
尹銘來到烏雅夫人的廂房居室之地,阻止了門外的小翠及小碧這兩個烏雅夫人的貼身丫頭,以及那些多事的侍女不讓她們去向烏雅夫人稟告,自己小心的的走近烏雅夫人的廂房前。
“梆、梆、梆!”尹銘輕巧的叩門。
“誰啊?進來吧!”裡面傳來嫵媚動聽的聲音,似曼妙鶯歌,聽在耳中使人爽心舒肺。
尹銘輕輕推開門,無聲的邁了進去,看到烏雅夫人背朝外,慵懶的倚靠在一張胡牀上。
此時感覺到有人進來,便又輕聲問道:“是翠兒嗎?少爺還沒有回來嗎?”
尹銘聽的鼻頭一陣發酸,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堵到了,他飛快的撲到胡牀邊,跪倒地上。再也止不住淚水的衝擊力了,任由淚水傾瀉涌出,艱難的張開口,由心底喊出一句:“娘!”
“嗯,啊!是澤兒回來啦!娘不是在做夢吧?”烏雅夫人先前就覺得不對勁,當聽到一聲“娘!”之後,她猛然翻身立起。
“不是,娘,是不孝兒回來了。”尹銘擡頭看着依然絕美秀麗的母親道。
果然,她眼前伏跪於地的,正是她晝思夜想的寶貝兒子。
“快,快起來給娘看看,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想死爲娘了!”烏雅夫人將尹銘摟進她溫柔的懷抱,雙手捧起尹銘的臉蛋,仔細的端詳着。
看着尹銘略比以前消瘦微黑的面孔,烏雅夫人愛憐的撫摸着他的頭,說道:“你看看你,都瘦了,也黑了些。”
“娘,孩兒想死你了。”尹銘眯着眼,享受着烏雅夫人愛撫。
“呵呵,這可不像娘那個做大事的寶貝兒子噢!”烏雅夫人見到尹銘回來別說多高興了,寵溺的望着尹銘說道。
“哦,對了娘,我在外結交了兩個義兄,都是可與之肝膽相照的英雄好漢。”尹銘這回沒有忘記介紹關羽、張飛。
“是嗎?那就讓爲娘看看你交的義兄如何吧?”烏雅夫人微笑着說道。
“嗯,大哥、二哥、三哥他們都在客堂等着,娘咱們這就去吧。”尹銘說着就牽起烏雅夫人的手往屋外走。
“等一下,娘剛剛睡醒,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呀!”烏雅夫人輕輕甩開尹銘的手,指着自己渾身上下說道。
尹銘看着美豔不可方物的母親大人,不覺得那裡有不妥的地方,道:“娘,你都這麼漂亮,那有什麼不成體統的。”
“撲哧!”烏雅夫人被尹銘的恭維話說的莞爾一笑,手指點了點尹銘的額頭,說道:“少拍爲孃的馬屁!”說着不覺抿嘴偷笑起來。
“娘!”尹銘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外人面前那是端莊典雅,可是在他這個兒子面前卻總是露出以前在鮮卑草原時期的豪爽樣子。
“好了、好了,你到外面去等等吧,爲娘即刻就好。”烏雅夫人說着將尹銘推出廂房,順便喚小翠、小碧進去爲其梳妝。
“即刻就好,說的好聽。”尹銘暗自嘀咕一句道。這世上,不管是古代還後世,女人化妝要是沒有一兩個小時,那簡直就不叫化妝了。
“您就好了?”當烏雅夫人雍容典雅的從廂房走出來的時候,尹銘驚奇的看着烏雅夫人傻傻的問道。
這的確是大出尹銘之所料
,烏雅夫人這個即刻只是花去了半個來小時,相比大多數女性來說,烏雅夫人幾乎是沒有化妝。
“不好也沒辦法啊,總不能讓你的義兄等這麼長時間吧?”烏雅夫人顯然對自己的裝扮還不太滿意。
“哦,那您需不需要再去補補妝?”尹銘虛僞的說道。
“看你的樣子,算了回來再補吧。”烏雅夫人一臉緊張的尹銘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嘿嘿!”尹銘的確是怯怯的望着烏雅夫人,生恐烏雅夫人再回去補妝,現在被烏雅夫人一眼看穿,顯得很不好意思。
“走啊!還傻站着幹嘛?”烏雅夫人喚醒還在低頭畫圈的尹銘。
“啊!咱們走。”尹銘趕緊前面引路,將烏雅夫人請到了客堂之中。
來到客堂之內,以呂布爲首,其後依次是關羽、張飛以及魏續,恭立客堂一側。待烏雅夫人一入客堂,便又在呂布的帶領下,一齊請烏雅夫人坐上前堂,衆人這才轉到底下,對着烏雅夫人俯身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記響頭。到此,升堂拜母纔算完成了。
“來,你們都坐下,既然是澤兒的義兄,那到了這裡就不要客氣。”言語之間,烏雅夫人盡顯貴族典雅之氣。
“謝伯母!”諸人謝過烏雅夫人,便按長幼次序,各自落座。
“好好好!很高興澤兒能交到你們這樣的兄弟朋友,只是澤兒心高志大,以後恐怕會給你們帶來一些無妄之災禍!”
烏雅夫人自幼出身貴胃,其後又歷經苦難,是以對識人認人之上頗有見地。此刻見到關羽、張飛二人極爲滿意,知道二人俱是忠肝義膽之士。只是想到自己的兒子胸懷奪天之志,擔心此二人不爲佳兒所用,所以有此一說。
“哈哈哈!伯母,您看俺一個粗人,能得四弟如此奪世之纔看重,實爲俺張飛之福啊,何來災禍之!”張飛永遠還是那個莽撞粗魯的性子。
“三弟!”
呂布、關羽見張飛不分場合,扯開嗓子就喊,也不怕嚇到了面前的嬌嬌貴婦,於是又一齊出言呵斥張飛道。
“呵呵!沒事,翼德乃真性情,何況吾亦非一般漢家女子可比,他還嚇不倒吾!”烏雅夫人輕輕揮會手臂,不以爲意的笑着說道。
“嘿嘿,還是伯母說的在理,知道俺老張的性子。”張飛憨厚的笑道。
“呵呵!”烏雅夫人不禁失笑出聲。
堂上諸人也不覺輕鬆起來,這時關羽的聲音響起了。
“關羽雖不曾上過私塾,卻也讀了兩年春秋,對於忠義乾坤還是略知一二的。再說我等已經與四弟結爲兄弟,按四弟的說法,便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不知道有什麼無妄之災可害怕的。”關羽的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好,吾兒果然好眼光!”烏雅夫人得到二人承若高興異常,忍不住拍案叫好,隨即又望向尹銘說道:“澤兒,你可不要有負於衆兄弟啊!”
“孩兒對結爲哥哥敬愛都來不及,怎敢有負義之舉了!”尹銘趕緊出來起誓立言道。
“嗯,如此爲娘放心了,你們剛剛回來,一路辛苦了,趕緊去歇着吧。”烏雅夫人站起身來,走下席位,又望向呂布說道:“小布,還沒有去看婉兒吧,快去,不要讓婉兒等久了。”
“唉!”呂布應聲道。
“恭送母親!”
“恭送伯母!”
諸人齊聲唱喏恭送烏雅夫人回房。
“伯母真不愧爲皇室之後,雍容端莊,氣度非凡!”待烏雅夫人走後,關羽首先感嘆道。
“那還用說!”魏續剛纔大氣都不敢出,此刻烏雅夫人一走他就牛氣了。
“大哥,咱們去看看嫂子吧。”尹銘對呂布說道。
“你們還是先去休息吧,以後有機會的。”呂布想到兄弟們都有些累了。
“不礙事,還是先去給嫂子問安好了。”尹銘堅持到。
“對,俺們兄弟都鐵打的漢子,這點路程還累不着俺們。”張飛大咧咧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