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選擇的第一站是位於彈漢山的漢北郡。
一路上,曾炩沒有耽擱時間,沿途地方官員雖然都想好好接待一下出巡的主公,不過曾炩沒有給他們一點面子,沿途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連休息都是在野外紮營,完全按照行軍的方式向北而去。兩天之後,曾炩就已經到達了代郡治所高柳。
代郡官員親自到城外迎接了曾炩及他的妻子們的車架,他們也聽說曾炩一路都沒有停留,更不敢爲他擺什麼排場,只是安排了一頓便飯,想表達一下地方官員對主公的尊重。不過,曾炩硬是沒有給這些人一點面子,等到後面的人馬到達,曾炩大致安排了一下救災工作之後,當天傍晚,就帶着妻子們和兩萬無極衛奔向了漢北郡,也就是原來的鮮卑彈漢山部所轄地區。
第二天一晚,曾炩到達了彈漢山,住進了鮮卑大王子槐樅的家裡,當然,這時候槐樅已經在無極城了,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自然要利用起來。
一路舟車勞頓,不過曾炩卻一點都不想睡覺,沿途,他所見到的讓他根本就無法入睡!雪災一直是北疆最嚴重的災害,從上古到未來,雪災就沒有間斷過。對以往的皇帝來說,雪災不過就是一個消息,一個信號而已,結果往往是祭祀一番天地,又去當皇帝了!不過,曾炩不是皇帝,而且在曾炩眼裡,雪災的根源很多,雖然難以根治,不過,卻可以將洪災的破壞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這也是穩定大漢國根基所必須要做的事情!更是他贏取民心必須做的事情!
當天晚上,曾炩苦思一夜,尋找着徹底對付雪災的辦法,不過想來想去,辦法也就那麼幾個。直到天矇矇亮之後,曾炩才昏睡過去,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睡,卻引來了大麻煩!
聽到外面的喧譁聲,戴霜微微皺了下眉毛,輕步去關上了窗子。而此時,等在門外的幾個官員神色也是非常焦急,不時向大院裡面看去。
“夫人,主公他起來了嗎?”張昭看見戴霜出來,問道。
“哎!”戴霜搖了搖頭,“夫君憂慮災情,直到天亮才睡,幾位大人,你們就再多等一會吧!”
“可是……”衆官員不知該怎麼說了。
幾個官員都向院子外看去,神色更添了幾份焦慮。
這時,一名侍衛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神色異常的緊張,邊跑還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小虎,你小聲點,別吵着了將軍!”戴霜看着毛毛躁躁的侍衛,皺眉說道。
“夫人,不好了,主公他病了!”侍衛小虎說道。
“什麼!”不但戴霜臉色一變,其他官員的臉色也刷的一下白了下來。
“快去請華佗老先生,快去!”戴霜也是急了。
“小的已經派兄弟去叫華佗老先生了,看樣子,主公病得不輕啊!”小虎臉帶憂色的說道。
戴霜不再多羅嗦,立即向後院走去,而那幾個官員也急着跟了進來,不過,最後都被侍衛檔在了曾炩的臥室外面。很快,華佗就趕了過來,然後被戴霜帶了進去。
過了半刻鐘,華佗才走了出來,幾個官員立即圍了上去,其中一人問道:“先生,主公他的病情……”
“還好,還好。主公只是勞累過渡,身體虧虛,昨日又感染風寒,幸虧發現得及時,我已經開好了藥,服用幾次,再好好休息數日就無大礙了!”華佗說道。
見曾炩沒有事,幾個官員才鬆了口氣,可此時外面的喧譁聲卻變得更大了。
房內,曾炩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就覺得頭痛得非常厲害,全身上下都感到一陣痠痛,他也意識到自己病了。但是他很是奇怪,自己也是一個內功高手了,怎麼就這樣病了呢?本來想多睡一會,不過,他聽到外面的喧譁聲之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霜兒,發生什麼事了,我是不是病了?”曾炩問坐在一邊憂心忡忡的戴霜。
“夫君,華佗老先生來看過了,說你只是小病,臥牀躺幾天,把藥吃了就沒有事了!”戴霜安慰曾炩道。
“躺幾天?哎,我現在哪還躺得下啊,快扶我起來!”曾炩心中急得不行,哪裡有心情躺着?
戴霜猶豫了一下,她是知道曾炩的固執的,最後還是把曾炩從牀上扶了起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吵?”曾炩問戴霜道。
“夫君,都是那些災民,他們聽說夫君來了,就都趕了過來,把外面給圍死了,我這就讓侍衛去把他們都趕走……”戴霜連忙說道。
“別,別!霜兒,你糊塗了嗎,怎麼能這樣做!”曾炩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戴霜,“是不是有幾個官員來了?”
“夫君,漢北郡的幾個官員都來了,他們都在外面,要我去把他們送走嗎?”戴霜問道。
“不用,幫我換上衣服,倒點水來,讓他們等下進來!”曾炩說道。
“夫君,你身體要緊啊,這……這救災的事,就過幾天再說吧!”戴霜勸道。
“霜兒,按我的話去做,救災如救火,晚不得啊,晚上一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丟掉性命了!”曾炩不同意,執着的說道。
戴霜無奈,只得幫曾炩穿好了衣服,然後倒了杯熱水過來,這纔出去把外面的幾個官員叫了進來。
一見到這裡那副樣子,幾個官員心裡都是一驚。顯然,做了是累病的,而想到曾炩爲了百姓,爲了救災,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這幾個官員也是一陣感動。
“你們先說說情況吧,現在漢北郡附近有多少災民,準備了多少賑災糧食,藥物都齊備嗎?還有,這些災民都安置好了嗎?有什麼其他的需要,都說出來吧,說實話,不可隱瞞!”曾炩對幾人說道。
“主公!”一個上了年紀的官員顫抖了起來,“主公憂國憂民,下官等感激不已……”
“夠了,夠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回答前面的問題吧!”曾炩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嚇得旁邊的戴霜立即讓人去把正要離開的華佗留了下來。
“稟報主公,現在漢北郡有災民四十五萬,但是大多數都是住在城外的。另外還有大量災民正在涌入,爲了防止災民生亂,威脅到了主公的安全,我已經命守城軍士關上了城門……”漢北郡太守田疇說道。
“混蛋!”曾炩一下激動了起來,“誰讓你關閉城門的?難道,你要看到那些災民在外面餓死、凍死、病死嗎?糊塗,真是糊塗,你們這是在拿人命開玩笑,田子泰,你……你……你要氣死我啊?”
“夫君,夫君……”見到曾炩咳嗽不止,戴霜連忙幫他捶起背來。而外面的侍衛聽到曾炩的怒辭聲,也都衝了進來,一個個怒視着田疇。
“出去,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曾炩揮了下手,讓戴霜別捶了,“子泰,我暫時不追究你的責任,現在你馬上命人去打開城門,將災民都安置起來。沒有地方,就把你的衙門騰出來,要是再不夠,就把軍營,倉庫都給我騰出來,必須要把災民都安置好。另外,讓軍士準備好食物,把城裡的醫生都組織起來,救治災民,去吧,快去吧!”
“是!”田疇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辦不好這事,不但這個太守當不了,腦袋都保不住。
“現在,城裡的糧食還能堅持幾天?”找了問道。
被問到的政府官員立即說道:“主公,如果全數拿來賑濟災民的話,最多隻能堅持三天!”
“那你就立即派人去高柳城,讓張昭張大人把糧食先運一部分過來,緩解災情。記住了,如果有一個災民餓死,我拿你的腦袋頂罪!”
“屬下明白!”那個官員連忙回答。
曾炩又問道:“防寒的東西準備的多嗎?”
那個官員小聲說道:“漢北郡所備有限……”
曾炩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你去找張昭,讓他將防寒物品和糧食一起運過來,要快!”
接下來,曾炩又安排了一些救災的事情,而當官員們都出去之後,外面的喧譁聲更大了,顯然,災民們並不知道曾炩病了。
“霜兒,出去叫幾個災民進來,我要見見他們!”曾炩對戴霜說道。
“夫君……這……”戴霜不同意,支支吾吾的說道。
“快去,別羅嗦!”曾炩有一些發火的跡象。
戴霜無奈,只能出去找了幾個災民,把他們帶到了曾炩的面前。
“坐吧,你們都是我大漢國的百姓,都坐着說話!”曾炩和顏悅色的對幾個災民說道。
“將軍……”幾人一見到曾炩那樣子,心裡也是一驚,這才知道曾炩病了,不過他們哪敢在做了面前坐着說話呢,以往見到那些官老爺都要跪着說話!曾炩可不是一般的官老爺,那可是大漢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而且,曾炩是他們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人物,他們更是不敢在曾炩面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