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泥菩薩也是菩薩

尉犁是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被迫投降的,尉犁靈兒經歷過這樣的心境變化,所以對同樣“被迫投降”的阿古麗王妃是真心投降還是虛與委蛇,遠比旁人看的清楚,她根本不相信這匹舛傲不馴的牝馬會這樣痛快地投降,便又獻計:大家一起在阿古麗王妃面前演一齣戲,給她製造機會逃脫,焉耆王妃親自送回去的情報,必能安撫忽羅寒,讓他踏踏實實地守在南河城。

尉犁靈兒謙遜地道:“尉犁與焉耆最近,身畔有此強敵,怎麼不加小心,所以我尉犁家每天都在研究焉耆,都在琢磨忽羅寒這個人,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是因爲靈兒瞭解焉耆,瞭解忽羅寒的‘性’情脾氣,卻也算不得甚麼的,倒是夫人您,能隨機應變,順水推舟地利用了行刺之計,讓忽羅寒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靈兒真是由衷的欽佩。”

高雅蘭嘻嘻笑道:“好甜的一張嘴兒,你們尉犁家連一個‘女’子都智計百出,也算得上人才濟濟了。”

尉犁靈兒更加謙卑:“有人才,也要有實力,纔有壯志得酬的機會,尉犁家已誠心歸順,今後還請夫人多多扶持。”

高雅蘭微笑道:“這話麼,你何不等到慶功的時候親自對王爺說呢?經此一事,王爺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尉犁靈兒泫然道:“夫人,若不是情非得已,誰家的‘女’兒願意被當成禮物般送來送去呢?都是家父一時糊塗,纔想出這樣拙劣的法兒貽笑方家,其實夏王英明神武,‘胸’懷大志,與‘女’‘色’討好,反會被王爺看輕了,尉犁家循規蹈矩、認真做事,總會得到王爺青睞的。”

高雅蘭妙目流盼,嫣然道:“那麼……如果我家夫君真的是一個好‘色’之徒呢?”

尉犁靈兒心中一跳,略一猶豫,決定在她面前還是老老實實回答爲妙,便道:“那樣的話,靈兒與衆姐妹,爲了尉犁家滿‘門’,便服‘侍’於王爺和夫人身前,也是心甘情願的。”

高雅蘭故作驚訝道:“那樣一個人,你願意委身於他?”

尉犁靈兒扮出一副可憐模樣,幽幽地道:“靈兒是降臣之‘女’,哪有資格說一聲願意或是不願意,不過是爲了父兄前程,一‘門’安危,主上好‘色’,獻之以‘色’;主上重才,示之以才罷了。”

高雅蘭含笑道:“這麼說,你是投其所好了?”

尉犁靈兒道:“是,世上幾人,不喜別人投其所好呢?尉犁家的興亡,都在王爺一念之間,自然要看王爺臉‘色’行事。其實人以類聚,物以羣分,一方霸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喜歡做些什麼樣的事,匯聚到他身邊的就會是些什麼人,這些人就合喜歡做些同樣的事,這本就取捨於主上的喜好。靈兒看王爺身邊,文官清廉能幹,武將勇猛善戰,夫人又是這般文武雙全的賢內助,就知道家父用錯了法子,看低王爺了。”

高雅蘭笑道:“好一個可人兒,允文允武,生得俊俏,又這般能言會道,我若是個男子,都要對你心生憐愛了。嘿嘿……,你這番立了大功,確也顯出了你的才能,等王爺回來後,我舉薦你去益州做個益州別駕,掌理益州的張文遠,正缺一個賢才輔佐。要不,去安東都護府或者是漠北都護府也成。”

尉犁靈兒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一個‘女’孩兒家,也能……做官麼?”

高雅蘭道:“怎麼不能?王爺治下,並不禁止‘女’兒家拋頭‘露’面做事情的,也不禁止‘女’子科舉、入仕,現在夏王治下就有些‘女’官的,只不過做到一州別駕這麼高級別的以前還不曾有過。哦,王爺的幾位大夫人以及王爺的妹妹、現在呂布將軍的夫人曾珂除外。”

高雅蘭所說的大夫人,就是戴霜、戴濛、溫嫣等人,她們是最先嫁給曾炩的。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做過高官,那就是樊語蝶,她曾經當過第一屆內閣的副部長,只是很快就退出了內閣,爲曾炩掌管商業協會去了。

尉犁靈兒讚佩地道:“王爺行事,當真是不同常人,‘女’子……竟也可以在官衙做事。”

高雅蘭笑道:“那是自然,我們曾家的‘女’人,如今也在王府府裡擔着幾個要職呢,不過王爺說他的‘女’眷在官府任職弊病太多,正打算一統西域之後,就取消我們在軍政兩界所擔任的職位,不過其他人任職卻沒關係,王爺只看才學,不分男‘女’的。”

“喔……,啊!多謝夫人賞識。”

高雅蘭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好,等中原危機解決,我便爲你舉薦。”說罷,唐高雅蘭便轉身離去。

尉犁鳴兒馬上跑到尉犁靈兒身邊,興奮地道:“姐姐,夫人要讓你做益州別駕?哇!姐姐一個‘女’兒家,居然可以做官,還能做這麼大的官,看來夫人真是很賞識你呢。”

尉犁鳴兒就是那個身材最爲嬌小玲瓏的尉犁家‘女’孩,年紀也是最小。

尉犁靈兒瞄着高雅蘭的背影,臉上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夫人未必是賞識我啊,傻妹妹,我看她是怕王爺賞識我纔對。”

尉犁鳴兒眨眨眼,訝然道:“這話怎麼說?”

尉犁靈兒嘆道:“虧得大漢的地盤只有這麼大,要是安息帝國也是王爺的天下,你的靈兒姐姐就要被髮配到安息帝國去,讓你一輩子也看不到嘍。”

“啊?”

尉犁鳴兒看着尉犁靈兒姍姍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

順利攻佔了龜茲,曾炩將溫竹韻的求援信亮了出來。

在這之前,曾炩並沒有對外宣佈溫竹韻的身份。此時,南方三路諸侯聯手北犯,西域戰場,在焉耆也是陷於泥沼。要是在打下龜茲之前,自己對衆將說起要出兵烏孫,恐怕會被衆將毫不猶豫的拒絕,即使最終自己以自己的權威壓下反對意見,也會讓下面的將來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所以,曾炩一直壓着這件事情。

溫竹韻也知道大漢江南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說什麼,因爲聰明的她也知道,要是在打下龜茲之前說出求援的事情,只會得到拒絕。

衆將看過之後,張郃首先說道:“主公,康居和咱們有甚麼關係,更何況康居先王康文瑞的王后還是龜茲元家的人,他們今日是急病‘亂’投醫,可來日焉知不會恩將仇報?就算咱們現在太太平平的,也沒必要赴援康居。再說,大人的根基在中原,雖說以大江天險爲隘阻循江南大軍北上的步伐,他們未必就能攻下豫徐兩州,河北諸州可保無恙,然而一旦讓他們在江北兩州站穩腳跟,把那裡據爲己有,就堵住了咱們南下之路。”

曾炩哼道:“南下?誰說我要南下?”

張郃挑了挑眉‘毛’,笑了笑,並不反駁。

曾炩吸了口長氣,站起身來。緩緩踱着步子,沉‘吟’道:“你們都認爲,我應該對康居之難置之不理?”

顏良道:“那是自然,不但我這樣想,就算賈大人、趙將軍在這裡,恐怕也要這樣想吧。漫說咱們和康居素無‘交’情,就算彼此‘交’情深厚,如今咱們自顧不暇,安能爲他解圍?”

曾炩緩緩搖頭,喃喃地道:“都這麼想麼,”

郭嘉窺他臉‘色’,忽地動容道:“難道,主公真想出兵攘助康居?”

曾炩反問道:“如果我確有此意呢?”

郭嘉驚詫道:“如此自討苦吃,所爲何來?主公,現在江南大軍壓境,拿西域的一句話來說,咱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哪裡還能顧及他們?”

曾炩笑道:“‘泥菩薩’也是菩薩啊,若不然,就真的只是一灘泥巴了。奉孝,對這件事,我已想過很久,我們現在是很辛苦,內憂外患,危機重重,可咱們就是再苦,這個仗還是得打,應該去打。”

“應該打?”

“不錯,應該打,內中原由有三:第一,利益。康居南與貴霜帝國接,西到大鹽澤方止,北接北匈奴,東至烏孫。南北三千里,東西二千餘里,領地遼闊,疆域寬廣,如果這個地方戰火連綿,那我們縱然一統西域,也無法做到振興西域的承諾了,中西貫通的絲綢之路,我西域只是其中的東段而也。”

郭嘉反駁道:“主公,康居與烏孫之戰一直時斷時續不曾停止,可屬下聽說,安息帝國商人默罕默德已帶了一千多個農奴和大批的財物抵達龜茲,再加上之前他偷運過來的大宛寶馬,可見,他們並未受到戰火的影響呀。”

曾炩搖頭道:“不然,那只是一個默罕默德,聽說他有安息帝國王族血統,與安息帝國軍方必有聯繫,而普通的商賈卻沒有這樣的特權,也沒有這樣的本事。重振西域,不可能只靠一個默罕默德,何況……”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奉孝,如果我的經濟命脈掐在一個人手中,你說那是好,還是不好呢?”

郭嘉不說話了,曾炩又道:“第二,安全江南攻我江北,消息還一直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可是隨着河西古道的暢道,消息是遮掩不了多久的,一定會傳到這裡來。如果這個消息傳開,剛剛歸附我們的各方勢力會不會蠢蠢‘欲’動?我們封鎖江南作‘亂’的消息回師南下平‘亂’,勢必不能把收服的西域軍隊帶回中原去。這樣一來,‘玉’‘門’關、蒲類、移支、前後車師、尉犁、龜茲……每一處地方,我還要留駐忠心可靠的大量的軍隊,以防我們一走,就有人利用我東線之‘亂’,盅‘惑’剛剛歸附尚不可靠的軍隊死灰復燃。與其派駐重兵日夜防範他反,不如釜底‘抽’薪,乾脆以保我河西古道昌隆興盛爲名、以援我友邦,爲名,派一支‘精’銳,帶領支剛剛歸降的大軍赴援康居。”

“遠師在外,他們是反不起來的,而且,在此緊要關頭,我還有餘力支援他國,等江南攻我江北的消息傳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想要造反,就是再三掂量,而那些三心二意、觀望行‘色’的,就會更加堅定對我信心。”

“那麼,第三呢?”

“第三,人心。民心向背,在戰場上雖然顯示不出明顯的力量,可是它無時不刻不在影響着敵我軍心士氣的興衰、糧秣輜重的供應。西域諸地崇佛信佛,而康居佛教隆盛,此番我能這麼快一統西域,除了我們的兵士作戰勇敢,其實當地百姓與其統治者沒有同仇敵愾之心,大大消磨了他們的壯志也是一個主要原因,否則當初馬騰揮軍西進,屢至焉耆而止,難再寸進,何以我們卻能勢如破竹?”

“康居國昔日與大漢往來密切,所以那裡國內也有很多漢人,而康居國王更以中原宗屬自居,自視爲中原之人,他們受到了欺凌,當初困守它乾與延城二地委曲求全賴以自守的龜茲尚能派兵相助,而今我這盡擁西域,兵強馬壯的大漢夏王反而袖手旁觀,豈不是還不如原來的元氏?”

“西域百姓愛我敬我,將我比擬爲當年的班定遠。班定遠曾率三十六人,斬殺匈奴使者,而我呢?康居使者向我乞援時,我卻帶領大軍匆匆逃回中原去了,還談什麼保境安民?做不到這一點,如何得到這方百姓的擁戴?延城大街上,我曾對龜茲百姓親口說過,要愛我百姓,濟民撫遠,重振西域,再現興旺,現在卻是一副虎頭蛇尾的模樣,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麼?愛,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這纔是我真正的命‘門’所在啊。”

曾炩說的‘激’動,順口溜出了一句後世名言,一語出口,心頭就是一驚,他的身子僵在那兒,好半晌,才尷尬地看向在座諸人,卻發現大家聽的非常入神。

郭嘉擊掌讚道:“主公說的好”

曾炩鬆了口氣,暗自慶幸道:“幸好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詞兒,要不然我曾炩在衆多下屬面前,可真是全無形象可言啦。”

郭嘉站起身,心悅誠服地道:“主公說的太好了,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許多道理,郭嘉遠不及也”

馬超領一隊輕騎急馳入城,片刻不停地直奔王府而去。

馬超本來正在它乾城到處督建工事、修繕烽火臺,得到曾炩將令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王宮。到了王宮前面他翻身下馬,把大氅一撩,風風火火地直奔中堂,一進曾炩的書房,便迫不及待地叫道:“王爺,急急調末將回來,可是有仗要打了麼?”

曾炩笑道:“你這‘性’子便是一個霹靂火,來來,先半下,它乾城的防務怎麼樣了?”

馬超擦了把汗,大馬金刀地坐了,咧嘴笑道:“它乾城腐朽坍塌處甚多,許多烽火臺年久失修,目前正在進行修繕加固,旁的麼,實在沒什麼好說的。王爺啊,你要我衝鋒陷陣那沒得說,這種娘們兒的活,幹着可實在無聊。要說這修繕工事,加固城防,還是奉孝先生幹着在行,不如王爺把他調過來吧,要是哪兒有仗要打,王爺您把我派過去那才痛快。”

曾炩哈哈笑道:“好的很,本王如今,正有一場惡仗要你去打”

馬超騰地一下跳了起來,興奮地道:“當真?果然?哈哈哈哈,總算不用待在那它乾城喝西北風了,王爺真是我老馬的知音吶,哈哈哈,王爺,咱們要打誰?要打哪兒?請王爺示下,老馬馬上就走。”

曾炩笑道:“不要急,先喝杯茶,喘口氣再說。”

馬超抓起茶杯咕咚一口喝乾了,呼呼地喘了兩口大氣,迫不及待地道:“王爺現在可以說了?”

曾炩哭笑不得地道:“急甚麼,等曾泫和曾鋒到了,本王再詳細與你解說便是。”

一柱香的功夫之後,曾泫和曾鋒也分別趕到了,曾炩這才正了正顏‘色’,把康居使者向沙州求援前後發生的事,以及自己昨日對延城諸將分析的…出兵理由說了一遍,曾泫和曾鋒用心聽着,馬超卻左顧右盼,根本沒往心裡去,這種勾心鬥角的事要讓他多想一會都覺得頭痛,他只曉得有仗打了,一顆心早飛了起來,在那兒摩拳擦掌的只等着曾炩下令出兵。

曾泫和曾鋒的‘性’子比起他來可要沉穩的多,曾炩說罷,曾鋒蹙眉沉思半晌,忍不住說道:“主公,如今西域諸國剛剛剛歸附,咱們對其軍隊的控制力還有限,這個時候如果把他們調往東線,讓他們面對江南軍隊,難保不會有人幹出陣前倒戈的事來。如果把他們留在西域呢,卻也不妥。”

“各國的殘餘反對勢力如果借江南叛逆攻我江北的機會盅‘惑’軍心,煽風點火,很難說不會有人譁變造反。嗯要剋制他們,咱們東行前就得留駐大量的軍隊。現在把他們調往西邊,一則可以揚我軍威於西域,二則也是釜底‘抽’薪,借烏孫的兵牽制着,西域諸國心懷叵測者就攪不起什麼風‘浪’,這倒的確是個妙計……”

曾炩笑道:“你是一員武將,說話痛快些,莫要繞來繞去,例底想說什麼,儘管開口……”

曾鋒微窘,訕訕一笑,這才說道:“屬下擔心的是,如今烏孫國與康居國‘交’戰具體情形如何,出兵多少?領軍何人?戰力如何?兵力部署怎樣?我們一概不知。而康居方面目前的情形我們也一概不知,勞師遠征,糧草輻重能否承擔得起?自此往康居去,黃沙千里,路途坎坷,能否保障運輸?這都是問題。萬一吃了敗仗,削弱的可是王爺的威信,剛剛對王爺生起敬畏之心的西域諸國也難免又生怠慢之意。”

曾炩道:“這一點,我自然想過。烏孫國與康居國雙方時戰時和已數十年了,烏孫國的兵力多寡,戰力如何、有名的將領,龜茲官員並非一無所知,至於具體的兵力部署、如今的戰況情形,呵呵,就算康居使節把這些‘交’待的清清楚楚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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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使者趕到龜茲的時候,康居國的情形早已天翻地覆,與她所知全然不同,等我們的人馬趕到,彼國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如果咱們囿於成算,出兵之前就按照現在瞭解的情形擬定戰略、畫好陣圖,依樣兒打仗,那不成了紙上談兵了?如此拘泥不化,哪裡還有勝算?”

曾泫贊同地道:“主公所言甚是,咱們只要估算出他們大致的兵力,瞭解基本的情形就足夠了。屬下擔心的是,康居先王康文瑞的王后是元氏的‘女’兒,如今龜茲國滅於我手,康居朝廷對此種種,心中豈能沒有芥蒂?咱們貿然出兵,熱臉貼了冷屁股還是其次,如果康居再對我們懷有敵意……”

曾炩失笑道:“可能嗎?康居岌岌可危之時,大軍遠來相助,難道康居國王瘋了?會選擇拒援亡國?”

“這個……”

曾炩又道:“本王已瞭解過康居國的情形,康居國主康文瑞已逝世十多年了,其子康從德去年也剛剛駕崩,如今康居國是康文瑞的孫‘女’康雅在位。新君登基,國勢不穩,這才連取敗績,不得不向我急急求援。江山基業,與彼國太皇太后的一點‘私’人恩怨孰輕孰重,我想這康雅還是分得清的。”

“何況,如今康居掌握大權的宰相是康從德、康雅父‘女’兩朝的元老重臣班泰,這班泰說起來可是龜茲班家的後人,昔年康文瑞與龜茲班氏互結姻緣,嫁‘女’娶媳時,班家有一個晚輩做了康居駙馬,就此留在了康居,班泰就是他的後人,論起輩份,龜茲刺史班雨班大人乃是他的族叔,你說他會做何立場?”

說到這兒,曾炩輕輕笑了:“昔日康居王與班氏‘交’厚,也是姻親。元氏佔據西域都護後,康居王是怎麼做的?與班氏結親而也,他可曾因爲元氏代班而對元氏生起敵意?所以,這件事無須擔心。康居王又不是白癡,好賴還分不清麼?”

說到這兒,曾炩的神‘色’嚴肅起來:“真正需要我們考慮的,其實只有一點,那就是如何遠征做戰。”

曾炩返回身拉開牆邊遮幔,牆上懸掛着一張十分簡陋的西域地圖。曾炩到此時日尚短,對‘玉’‘門’關外情形瞭解有限,還未做出讓人一目瞭然的沙盤地圖來。雖然對後世新疆的地形有些瞭解。但是,時間已經過去兩千年,地形地貌與曾炩所知卻是截然不同。

“三位將軍,你們看,首先說行軍與後勤。如果我們要赴援康居,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出它乾城,沿蔥嶺河經疏勒、大宛直達康居國的。這條路是直線,路途最近,不過沿途不是山巒就是沙漠,補給方面很成問題。第二條路就是西出後部車師,先抵東且彌,借道北匈奴,最後到達。這條路稍遠一些,而且路也比較難行,而且北匈奴和我們關係並不好,能不能借道還是未知之數……”

馬超跳將起來道:“好,那咱們就走第一條路,西出它乾城好哇,我的軍隊正在它乾城呢,王爺下令吧,末將馬上出兵。”

曾炩瞪着他道:“你要如何補充糧草?”

艾義海理直氣壯地道:“搶他孃的唄這事兒老馬常幹,王爺放心,我那些兵油滑的很,呼嘯而來,呼嘯而去,來去如風,行蹤莫測,西部諸國的人休想擋住我們的去路……”

曾炩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此番援救康居,是你那五千遊騎兵?”

曾泫蹙眉道:“末將聽說疏勒與大宛人與烏孫人都是大月氏一族,出它乾城這條道路,可行嗎?”

曾炩道:“本屬同族,卻也是不同的國家。大宛崇佛,而烏孫國卻是信奉耶穌,他們爲了推行教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行事十分霸道。如今他們發兵攻打康居,固然是爲了擴張國土,信仰的原因也是其一,大宛豈能不生忌憚?”

“再者,大宛國是被康居、烏孫,疏勒呈品字形包圍在中間的一個小國,國小勢微,所以一向安份守己,不敢妄生事端,對康居、烏孫和疏勒,大宛一向以‘交’爲主,中原每立新朝,他們也都會想盡辦法遣使進貢,所以他們是不會主動對我們挑起事端的。”

“當然,如果是在烏孫國的脅迫之下,大宛國也未必就不會對我們起了歹意。我們若是挾起尾巴取道北方,悄悄趕往康居,正是壯其信心,借道大宛,反而可以耀我軍威,打消他們的妄念,嘿西域諸國,哪個不是欺軟怕硬呢”

“他們一旦借道於我,那就走向我x近了一步,輕易來說,就不會再投向烏孫國。同時,我打算派一個商貿使團與援軍一同前往,大‘棒’加胡蘿蔔,呵呵,也就是軟硬兼施的意思……”

曾炩事前已經做足了功大,侃侃說來‘胸’有成竹:“大宛以畜牧爲生,大宛王、王后、太子均各有領地和馬場,在他們那兒,好馬一匹值絹一正,差馬僅供‘肉’食,每匹只值絹一丈,貴族食馬‘肉’,平民食羊及野鴨、雁等爲食,因爲周圍國家都有自己的馬場,他們的馬銷路少,所以生活極其貧苦。”

“本王通過無極商業協會,從中原廉價買進了大批絲綢,本來是要充作軍餉之用,此番正好用上,我可遣一使團,攜帶大宛國匿乏的絲綢、瓷器、茶葉、鹽巴前往貿易,換取他們的馬匹、布匹、招皮、‘玉’器、琥珀、室刀、鎮鐵劍、‘藥’材等等,一面以軍威震懾他們、一面以商貿的甜頭羈廉他們,大宛就能成爲我遠征軍的後勤補給基地。到了康居之後,軍需‘插’得自然要康居國來承擔,這一點倒無需擔心。至於如何作戰麼……”

曾泫聽到這裡,方纔微微點頭,踏前一步,振聲請命道:“末將明白了,末將願領軍往援康居……”

馬超怪叫道:“木將軍,你可不能跟我搶啊,這差使大王已經許給我了。”

“哦?”

曾泫和曾鋒看了看馬超,再看向曾炩,神情都有些詫異,馬超善打猛仗硬仗,在戰場上是個十分難纏的角‘色’,這個他們自然知道,可是馬超此人‘性’情暴躁,作風狂野,向來有前無後,讓他單獨領軍遠出千里,誰能放心得下?

二人不太相信曾炩會委派馬超做爲援救康居國的三軍主帥,是以都向他望來,曾炩笑道:“此番往大宛、康居,自然需要一位使者的,這位使者,由班家來出。至於統兵主將,不錯,本王的確屬意馬將軍。”

曾泫搶前一步,說道:“諸國,馬將軍……”

曾炩擺手道:“孤軍遠戰,處境險惡,對手又是驍勇善戰的烏孫人,這種情形下,馬將軍正是最佳人選,我大軍此去,若能成爲烏孫人的剋星,威震西域,那這員大將,便非馬將軍莫屬了。”

馬超一聽大爲得意,乜了兩個袍澤一眼,臉上滿是沾沾自喜的表情。

曾炩誇獎完了,卻把臉一板,對他道:“馬將軍,此番遠征康居,我可是把西域諸國的‘精’兵都‘交’給你了,異域他鄉,人地兩生,打勝仗不容易,如何儘可能地保全咱們的將士,更是大不易,你不要一味想着打仗可立戰功,要好好想想如何打上一場大勝仗,又能把咱們這支軍隊完完整整地帶回來,本王把這重任‘交’給你,把這些兵‘交’給你,你可莫要讓本王失望。”

馬超一抱拳,大聲應道:“王爺放心,馬超絕不會讓大王失望。”

曾泫茫然道:“諸國,馬將軍徵於闃,那末將做什麼?”

曾炩道:“你,就爲本王守住龜茲馬將軍一上路,本王就得回師焉耆了。如果馬將軍慘敗康居,命喪他鄉,說不定戰火就會直接燒到龜茲來,那時候……爲我守住龜茲兩城,不使外敵入侵一步,不使本王后院起火,首尾兩顧的重任,就全要靠你了。”

馬超一聽,大是不忿,剛想頂撞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心裡忽然翻了個個兒。他仔細想想曾炩的話,臉上倨傲狷狂的神情漸漸斂去,換上了一副謹慎凝重的神情,沉聲道:“王爺,馬超此去,定會謹慎小心,不辱使命”

曾炩欣然一笑,說道:“那樣最好,本王若信不過你,也不會把這件重任‘交’給你。你們現在就去各自準備吧,三日之後,馬將軍遠征康居,曾鋒隨本王回返中原,看看兩線作戰,比一比,誰能打個漂漂亮亮的大勝仗”

本來,以龜茲爲基地,出兵直接攻擊烏孫國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曾炩急於在打下焉耆之後回師中原,不能留下大軍在西域,只能是留下西域諸國的軍隊。這非常不保險,所以,他只能是棄簡取繁,派大軍,行軍數千裡往康居,幫助康居人抵擋烏孫人的進攻。

要不是急於回返中原,曾炩的選擇就會是直接攻取烏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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