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衛快速撤離戰場,已被殺寒了膽氣的曹軍將士們,也趁着鬆口氣的空當,趕忙重新列陣,生怕秦軍再次向他們發起衝殺。
許褚、徐晃二人眼看着秦軍虎賁衛從身旁撤走,也是沒敢在虎賁衛撤離的同時發起突襲。
雖說同趙雲、高覽廝殺時,他們離雙方將士廝殺的戰場相距甚遠,二人卻是已經看出,他們麾下的曹軍被殺的沒了膽氣。
若是貿然襲殺虎賁衛,一旦遭遇敵軍包圍,他們怕是想要有人自外圍救援,曹軍將士們也是不敢上前。
陣陣馬蹄聲如同滾雷一般從身旁滾過,眼看着秦軍虎賁衛的將士們從容撤走,許褚和徐晃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驚愕。
虎賁衛戰力太過強悍,他們領軍廝殺也不是一回兩回,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能打的軍隊!
領着虎賁衛將士,撤離戰場,一直策馬奔到看不見曹軍的地方,趙雲才勒住了戰馬。
止住戰馬,趙雲向領軍緊隨着他撤回的陶虎喊道:“陶虎,清點我軍傷亡!”
得了趙雲命令,陶虎連忙應了一聲,隨後便向身旁的一個虎賁衛喊道:“清點傷亡!”
那虎賁衛兵士應了,兜轉戰馬,前去找尋各隊的頭領,清算傷亡去了。
沒過多會,前去清算傷亡的虎賁衛便折了回來,抱拳向陶虎一拱說道:“啓稟將軍,此戰我軍戰死四十三人,百餘將士帶傷,重傷者無!”
向那虎賁衛點了下頭,陶虎剛抱起雙拳正要向趙雲稟報,趙雲已經是面‘色’冷峻的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如此慘重傷亡,若是要殿下曉得,怕是又要責怪本將軍。自今日起,我軍便於此處駐紮,同曹軍對峙,且歇息數日再做計較!”
以三千人之力,強行進攻萬餘人的曹軍,戰死四十三人,百餘人輕傷,趙雲還說出傷亡慘重的話來,使得一旁的高覽是滿臉的愕然。
兩軍廝殺,只從遍地的屍身來看,曹軍傷亡斷然不會少於千人,縱然如此,趙雲還是覺着傷亡太重,可見眼前這支軍隊,平日裡是如何的強悍!
滿臉愕然的看着趙雲,高覽抱去雙拳,對他說道:“將軍!以四十三人換取上千曹軍‘性’命,若是河北大軍有此強悍之旅,也不至有今日之敗!戰事要緊,還望將軍以大局爲重!”
“戰事要緊,將士們的‘性’命更加要緊!”朝高覽擺了擺手,趙雲對他說道:“方纔同徐晃、許褚二人廝殺,高將軍舊傷復發,某已是看得清清楚楚。將軍且將養着,過倆日,某定當同將軍一道擊殺曹軍!”
同許褚和徐晃廝殺時,高覽確實是有些力不從心。
趙雲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多爭辯,只得不再言語,駐馬立於一旁。
秦軍虎賁衛同許褚、徐晃率領的曹軍遭遇,兩軍展開一場廝殺的同時,曹‘操’已經率領曹軍主力,一路追趕袁譚等人去了。
於此同時,在軒轅關和嵩山之間,呂布率領的秦軍駐紮于軍營內,也是數日都沒有動上一動。
嵩山之上,孫觀站在山腰,望着遠處谷地邊緣秦軍那成片迎風招展的戰旗,眉頭緊緊的鎖着,心內的不安也是越來越濃重。
偷襲秦軍不成,反倒折損了許多兵馬,孫觀事後雖說鼓舞了士氣,可將士們的作戰情緒卻是要比早先低了許多。
嵩山上的叢林中,一個個青州軍將士或坐或躺,整個大軍都是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機。
望着遠處秦軍招展的戰旗,想到身後這支再度被秦軍殺破了膽氣的大軍,孫觀心內隱隱的感到有些不安,對能否抵擋住秦軍的進攻,也是沒有了多少把握。
孫觀望着秦軍大營的同時,在嵩山腳下的叢林中,一支將戰馬‘交’付給秦軍主力的隊伍,正悄悄的藉着叢林的掩護,向着山崗上攀爬。
高順率領羽林衛將士到達軒轅關時,呂布已經擊潰了青州軍的一次進攻。
得知呂布要將功勞讓給他,高順也是滿心的愕然。
自打跟隨呂布,他對這位溫侯便已是十分的瞭解。
呂布急功近利,從來都是以戰功爲先,當年跟隨丁原和董卓之時便是如此,投效秦王之後,這種情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能讓呂布輕易將戰功讓出,着實不易。
高順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所以,直到他發現賈詡在呂布身後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才終於恍然大悟。
呂布定然是有着其他立功的機會,而且另一場功勞,怕是要比擊破青州軍更大,否則他定然不會做出這等‘成’人之美的事情來。
想明白了這層,高順心內便是坦然了許多,下令讓羽林衛將士們把戰馬‘交’給主力看管,自家引領着五千羽林衛,趁着夜幕,鑽進了嵩山腳下的叢林之中。
嵩山地勢險峻,叢林密佈。
於嵩山的叢林中穿行,羽林衛將士們得要異常小心纔是。
每行進一步,腳下都極有可能踩空。
剛爬上山坡時,高順引領將士們走的還是很順暢,可越往山頭上攀爬,他們腳下的道路越是難行。
許多羽林衛將士從一旁的樹木上砍了樹棍,用以探明前方道路可否平坦,五千人的隊伍,行進速度是極其緩慢。
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密佈的樹冠照進叢林,在積滿了厚厚落葉的地面上,投下一個個或圓或方的斑點。
仰臉望了望從樹冠透進的陽光,高順並沒有吭聲,接着向探馬回報發現青州軍的山崗攀爬。
跟在高順身後的羽林衛將士們,也都沒有吭聲。
這片山林處於青州軍的控制之下,到處都可能有着青州軍的斥候,他們發出聲響,極可能暴‘露’行蹤,屆時伏擊敵軍的計劃就會徹底泡湯。
五千人的隊伍在山林中緩慢前行,正行進間,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火紅的人影。
看到那人影,高順停下腳步,擡頭朝前望去。
火紅的戰甲,是秦軍特有的配備,尤其是羽林衛,更是從頭盔上的纓子,到‘褲’腳都是一碼紅‘色’。
秦軍的戰衣,同其他梟雄麾下兵馬的戰衣不同,更與百姓的服飾有着很大的差別。
戰衣寬鬆,可‘褲’腳和袖口卻是收的很緊,方便將士們在廝殺時揮舞兵器。
他們的‘褲’子,也不是分開的兩隻‘褲’管,而是連着襠的長‘褲’。
這樣的‘褲’子,可以在將士們行軍時更好的保護他們的襠部,尤其是在叢林中穿行,小蟲子更不可能鑽進襠部,對將士們造成侵害。
正是有着這些與衆不同的特‘性’,秦軍的戰衣才特別容易辨認。
遠遠看見叢林中出現的那一點紅‘色’,高順立刻就辨認出,那是他早先派出去的斥候。
紅‘色’的身影越來越近,果然正是他先前派出的斥候。
跑到高順近前,斥候抱拳躬身,壓低了嗓音對他說道:“啓稟將軍,再往前十里,便是青州軍駐紮的所在!”
“有多少人馬?守備如何?”同樣壓低了嗓音,高順向斥候追問了一句。
“大約七萬餘人,守備尋常的緊,好似已無有多少戰意!”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斥候小聲對高順說道:“附近也未有見到青州軍探子,敵軍定是未有想到我軍會暗中潛伏上山!”
點了下頭,高順沒有吭聲,只是朝那斥候擺了擺手。
呂布率領的大軍還駐紮在軒轅關同嵩山‘交’界的地方,站在山崗上,定然是能看到呂布的軍營。
秦軍大軍未有行動的跡象,青州軍一定是以爲秦軍在等待最佳的時機。
被呂布擊潰過一次,青州軍也是不敢再貿然發起進攻,而秦軍主力駐紮于山下,卻是能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
朝着身後的秦軍將士們一招手,高順繼續沿着山坡向上爬去。
跟在高順身後的羽林衛將士們,也都是默不吭聲的走着,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在遍佈叢林的山崗上穿行,雖說冬季不會有蛇蟲鼠蟻給他們帶來困擾,可身旁那一叢叢灌木,卻還是讓將士們苦不堪言。
尤其是一種被稱作山棗的低矮灌木,枝杈上生滿了尖刺,若是一不小心被剮上一下,皮膚上立刻就會出現一條長長的血痕。
這種灌木不僅會把人的皮膚劃破,在劃破的傷口,還會留下一些很稀薄的毒汁,雖說不能致命,卻會增加疼痛的感覺。
每一個羽林衛將士,都期盼着能夠早些找尋到青州軍駐紮的所在,快些將那些攔阻着大軍行進的雜牌兵給趕盡殺絕,也免得再受在山林中穿行的苦楚。
高順率領羽林衛將士緩慢的在山坡上行進着,青州軍駐紮的地方,孫觀還是遙望着遠處秦軍駐地,一臉的凝重。
青州軍的裝備不如曹軍主力,將士們訓練也是不如曹軍主力,就算是伙食配給,也是不如曹軍主力。早先能夠在官渡之戰爆發時,將秦軍阻截於軒轅關一帶,若非秦軍故意放水,那便是走了莫大的運道。前幾日突襲秦軍失敗,讓孫觀不免也是十分擔心,這一回他們還能不能成功的阻截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