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牆壁的四方形坑洞上,豎着半截表面已糊成黑漆漆的白燭,白燭上的火苗在躥進屋內的風兒吹拂下,輕輕搖曳着,給房間裡鋪灑了一層昏濛濛的燭光。
劉辯等人排成一列,跪坐在牆角下,他們每人手中都捧着一隻老舊的陶碗。
四人手中捧着的陶碗,都是有了些年頭,不過卻擦洗的相當乾淨。與管青、冬娘手中捧着的陶碗比較起來,劉辯和鄧展的碗要新上許多,至少碗口邊緣沒有殘破。
不僅如此,二人碗中的飯食,也是有着幾片乾肉,而管青和冬娘碗中,則只是一些黃米飯和青菜葉。
二女子她娘跪坐在幾人對面,笑吟吟的望着正捧碗吃飯的劉辯。她臉上的笑意,就好似一個商人,以極低廉的價格買到了一件他早就想要的貨品似得。
手中捧着碗,雖說是在咀嚼口裡的飯食,可劉辯卻被二女子她娘那雙目光怪異的眼睛給看的渾身不舒服,舉手投足間,動作也顯得很是僵硬,無論手腳如何擺放,就是覺着一陣陣的彆扭。
坐在對面的二女子她娘顯然是沒發現劉辯渾身都不自在,她的視線不住的在劉辯的身上游移着,就好似想要透過他身上的衣甲,將他給看個通透似得。
“啊啊!”劉辯等人捧着碗,剛吃了幾口,先前拉着劉辯進屋的啞巴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把手裡拎着的一隻剛考好的山雞往劉辯碗上一擱,跪坐在劉辯身前,臉上帶着傻呵呵的笑,朝他直點頭。
這隻山雞烤的是油光呈亮,散發着撲鼻的香氣。在進二女子家時,劉辯並未發現她家有山雞,顯是剛從野地裡抓來的。
“啊啊!”山雞放在劉辯的碗上,啞巴見他不吃,又叫了兩聲,意思是讓他快吃。
“大憨!”啞巴跪坐在劉辯面前,坐在他身後另一側牆角下的二女子她娘擰着眉頭,向他喊了一聲:“離客人遠些,莫要耽擱客人吃飯。”
這啞巴顯然是很懼怕二女子她娘,聽到她說話,趕忙站了起來,退到房間的角落裡,一雙眼睛卻還在死死的盯着劉辯,臉上也漾滿了傻呵呵的笑容。
啞巴帶來的烤山雞雖說不大,卻也是至少有三五斤重。劉辯擡頭朝啞巴微微一笑,伸手揪下兩隻雞腿,給一旁的管青和冬娘碗中各放了一隻。
剩下的山雞,他則撕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留着自己吃,另一半則遞給了鄧展。
劉辯撕開山雞,與衆人分吃,心內也是隱隱感到小村有些古怪的衆人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紛紛擡頭望了他一眼,又自顧的吃了起來。
“幾位客人。”劉辯等人正吃着飯食,二女子她娘眼睛望着劉辯,對他們說道:“我家房舍略小,待幾位客人吃罷了飯食,奴家便領幾位去鄉親家暫宿……”
“多謝主家!”劉辯點了下頭,向二女子她娘謝了一句,渾身被二女子她娘看的直不自在,又低下頭繼續吃了起來。
待到幾人吃罷,一直沒在屋內的二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幫着劉辯等人收走空碗,二女子她娘則站了起來,對劉辯說道:“客人今晚便在我家留宿。”
接着她又向鄧展等人說道:“幾位請隨我來。”
說着話,二女子她娘轉身朝門口走了去,覺着小村有些古怪的管青皺了皺眉頭,遲疑着該不該將劉辯一人留於此處,站在她身旁的鄧展卻朝她使了個眼色,要她一同出去。
眼看着鄧展等人離開了二女子家,劉辯站在空蕩蕩的屋內,臉上現出一抹迷茫。
自從進入小村,他看到的男人都是有着很重的殘疾,而女人們又絕對只是一羣只知在山中勞作的淳樸村婦。
可不知爲何,他心底就總覺着今晚好似要發生什麼一般,有着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待到衆人離開屋子,二女子又走進屋內,收拾起地上的雞骨頭。
“俺這便爲客人收拾住處!”手中捧着劉辯等人啃完的雞骨頭,二女子向他甜甜的說了一句,轉身又走了出去。
等到她再次從屋外折返,她並未與劉辯說話,而是轉身進了左側的耳房。
站在堂屋,劉辯聽到耳房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沒過多會,房間裡傳來了二女子的聲音:“客人,可以睡了。”
二女子說過話,並未從耳房出來,劉辯等了一會,見她沒有出來的意思,擡腳走進耳房。
耳房內沒有點起蠟燭,光線很暗,進入屋內,劉辯隱隱的看到在房內的一角,四四方方的鋪着一張鋪蓋,在鋪蓋上,好像還躺着個白生生的軀體。
“小姑娘!”摸黑朝着鋪蓋走去,劉辯小聲喚了一句:“你在何處?”
屋內沒有迴應,只是鋪蓋上那白生生的小軀體好像扭動了兩下,將一張薄薄的麻布捂在了頭部的位置。
手按劍柄,走到鋪蓋旁,劉辯低頭朝鋪蓋上一看,只見鋪蓋上赫然躺着一個渾身一絲不掛,尚未發育成熟的小小女娃兒。
“小姑娘,你這是何意?”看到那小小身軀,劉辯吃了一驚,趕忙向後退了兩步,衝躺在鋪蓋上的二女子說道:“若是你爹孃曉得你如此做法,定是要氣死了。”
“娘要俺來陪你!”聽到劉辯說的話,用麻布將臉緊緊捂住的二女子坐了起來,忽閃着一雙大眼睛對他說道:“俺娘說了,若是客人今晚不睡了俺,俺就不能大肚子,給村子裡生個好端端的男娃兒。以後俺在村子裡,就沒臉見人了!”
坐在鋪蓋上的二女子身材小小的,由於還沒完全長開,她的小腰雖細,卻不像成熟些的女子那般凹凸有致,上下身之間,也並沒有葫蘆形的曲線。
她那小小的胸脯更是平板一塊,只是瞟了她的身體一眼,劉辯就有種她的胸前不過是平板上繡着兩顆小小鈕釦的感覺。
“你多大了?”重新走到鋪蓋旁,劉辯伸手拉過先前二女子用來遮臉的麻布,裹在她身上,將她一絲不掛的身體包住,蹲在她面前很是和善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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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了。”看着劉辯,二女子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了兩下,小臉上帶着幾分失落的央求劉辯道:“客人就要了俺吧,俺還沒破過身子,若是客人不給俺破了身子,俺以後在這村子裡還怎麼見人。”
東漢時期,人說年歲,都是從剛出生便算一歲,過了年就是兩歲。二女子說她今年十一,算起來也不過就九、十週歲的光景。
如此**,劉辯縱然是再禽獸,也是不會對她下手。
蹲在二女子身前,劉辯雙手扶着她的肩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對她說道:“小姑娘,聽我說。”
望着蹲在身前的劉辯,二女子苦着小臉,一副苦兮兮的模樣。
“你還小,就算是我要了你,你也懷不上孩子。”雙手輕輕按着二女子的肩頭,劉辯柔聲對她說道:“村子裡的人可能只是本村通婚,時日久了,盡是親戚,所以男丁纔多殘疾。待到你長大一些,在別處找個好後生,生出來的娃兒定然是白白胖胖。”
劉辯說的這些,二女子自是不懂,她低下頭,緊緊的抿着嘴脣,過了好一會才用力的搖了搖頭,對劉辯說道:“客人若是不要了俺,以後鄉親們的唾沫都能把俺淹死!”
“呼!”劉辯長長的吁了口氣,低頭想了一下,對二女子說道:“明日一早,你就對你娘說,今晚我已經要了你。”
“俺娘會來看的!”二女子搖了搖頭,擡眼看着劉辯,對他說道:“俺娘說了,女娃兒破身子,褥子上會沾着血……還有就是……還有就是……”
話說到後來,二女子又把頭低了下去,沒能將要說的話全都表達出來。
雖然她沒把話給說完,劉辯卻曉得事情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小村內沒有健康男丁,村子裡的女人們,爲了能生出健全的男娃兒,恐怕是什麼招數都能想的到。
“跟我走!”過了許久,劉辯擡起頭,對坐在鋪蓋上的二女子說道:“明日一早,你跟我走。再過個幾年,我幫你尋個好婆家!”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辯心內很是掙扎。眼下他也是在跑路,多帶個尚未成人的小姑娘,必定會多許多麻煩。
可他實在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在不碰二女子的情況下,幫她度過這一關。
“俺不能走!”二女子低下頭,緊緊的抿着嘴,對劉辯說道:“村子裡從來沒人出去過,俺要是走了,以後就回不來了……”
“呼!”被二女子斷然拒絕,劉辯長吁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雙眼睛愣愣的望着她,心內也是一陣陣的感到迷茫。
“不要攔着我!“就在劉辯望着二女子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管青的聲音,緊接着,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着二女子家奔了過來。
隨着“啪”的一聲脆響,房門被人大力踹了開來,管青一頭衝進屋內,徑直鑽進了劉辯與二女子所在的房間。管青剛衝進屋,緊接着外面就傳來一陣鬨鬧的聲音,一羣男男女女村民涌到了二女子家門口,將房門堵了個嚴實,卻沒人敢衝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