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護於‘胸’前,秋痕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無名。,: 。
直面無名,縱然她是個成名已久的劍客,還是會覺着心內一陣緊張。
無名與她早先殺過的那些劍客不同。
他對‘女’‘色’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有些厭倦‘女’‘色’,憑藉姿‘色’根本無法使他警覺‘性’有半點鬆懈。
手持長劍,冷冷的凝視着秋痕,無名動也沒有動彈一下。
秋痕已經被他擋在了屋內,誅殺她,不過是揮一下長劍便可解決的事情。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秋痕先向他出手!
雖說對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劍客,卻終究是個‘女’子。
先對一個‘女’子下手,無名心內總是覺着有些不爽快。
“因何還不出劍?”凝視着無名,秋痕終於沉不住氣,冷冷的向他問了一句。
“等你出劍!”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說話時無名的語氣也是冷的像冰霜一樣。
凝視着無名,秋痕只覺着心臟一陣陣急速的跳動。
她開始有些緊張。
對於一個劍客來說,緊張是比劍之前的大忌,會侷限劍術在拼鬥中的發揮。
面對着無名,秋痕眼睛的餘光卻是掃向了‘洞’開着的窗口。
房‘門’緊閉,而且離她有着數步之遙,根本沒有可能從房‘門’突破出去,唯一的生路,就只有窗口!
劍尖斜斜的指向地面,無名的視線始終凝聚在秋痕的身上。
房間裡一片寧靜,持着長劍的倆人,彼此都沒有動,也都沒再言語。
秋痕等待的是無名稍稍疏忽,她便趁機逃走,而無名等待的,則是秋痕稍有異動,就將她斬殺當場。
“先生!”就在無名和秋痕面對面的對峙着時,‘門’外隱隱的閃爍着星點火光,館舍的夥計在外面喚道:“小人爲先生送了洗腳水!”
夥計的聲音傳進屋內,無名手中長劍稍稍向上提了半寸。
僅僅只是半寸,便被秋痕把握了個正着。
長劍護在‘胸’前,她猛的往側旁一躥,縱身躥向了窗口。
秋痕動了,無名也是縱身朝她撲了上去。
他的速度已是極快,可屋外夥計的喊聲,讓他稍稍的分了些心,待到揮起長劍朝秋痕斬去時,秋痕已經縱身躥出了窗口。
長劍劃出一道銀亮的弧光,從秋痕的腳踝削了過去。
隨着“嗤”的一聲輕響,秋痕只覺着腳踝一陣鑽心的疼痛,悶哼了一聲,跌落到屋外地面上,翻身躥起,一瘸一拐的鑽進了一條黢黑的小巷。
她跑過的路面上,殘留着一些在夜‘色’中烏墨般的血漬。
手持長劍,走到窗口,朝外看了一眼,無名才向‘門’外等候着的夥計吩咐了一句:“進來!”
得了他的吩咐,夥計推開房‘門’,先是把油燈放在屋內的矮桌上,隨後又折回‘門’口端着一木盆清水走了進來。
放油燈的時候,他並沒有留意到無名,端着木盆剛一進屋,他就看見無名手持長劍正立於窗邊。
“先生這是……?”並沒有把木盆立刻放在地上,夥計一臉驚愕的向無名問道:“莫非店內來了歹人不成?”
“無他,只是聽到些許異動,或許是有行人從屋外走過!”回頭看了夥計一眼,無名說道:“水放這裡,煩勞再替某斟壺茶水!”
“先生少待!”應了一聲,夥計將盛放着熱水的木盆放在地上,退出了房間。
險些誅殺了秋痕,卻讓她跑了,無名心內也是有些煩悶。
明日一早,秋痕必定不敢前往寒山,想要殺她,怕是並不容易。
坐在屋內,將腳上的鞋子脫去,無名把雙腳放在水盆裡,舒服的輕輕吁了口氣。
水溫適宜,用來泡腳着實可以緩解疲勞,坐在木盆邊,一邊泡着腳,無名一邊微微閉起眼睛享受着,就好似他今晚根本沒有拔過劍,也根本沒有與人廝殺過一般。
“先生,茶水來了!”正泡着腳,夥計又折了回來,並且還帶回了一隻小陶碗和一隻口上冒着騰騰熱氣的陶罐。
“多謝了!”朝他點了下頭,無名謝了一聲。
把陶罐和陶碗放在桌上,夥計退了出去。
從水盆中‘抽’出腳,無名用麻布擦拭乾爽,坐在擺放茶水的矮桌前,將陶罐中的茶水倒入陶碗之中。
館舍中的茶水,自是不可能有皇宮或者官員家中的‘精’致。
倒在陶碗中,無名並沒有聞到太濃郁的茶香。
端起茶水,他湊在鼻子上聞了一聞,才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秋痕躥出窗子,他並沒有立刻追出去。
身爲一個成名劍客,無名曉得,來到此處之前,秋痕必定會是已經找好了退路。
他即便追出去,怕是也走不多遠,就會把秋痕跟丟。
端坐在矮桌前,無名連着飲了兩三盞茶,才站起來走向鋪蓋。
和秋痕已經面對面的對決過,對方的實力,他也已是十分的清楚。
莫說他在劉辯身旁,即便是王柳和鄧展中的任何一人護着劉辯,以秋痕的實力,也是近不得他半步。
覺着這個‘女’人並沒有太多威脅,而且找尋秋痕必定會耗時費心,無名做出了個決定,返回洛陽,回到劉辯的身邊。
至於秋痕,日後有機會再誅殺不遲!
無名進入蘇州,與成名多年、世人卻連是男是‘女’的秋痕拼鬥一場,遠在遼東的龐統和呂布等人,也正在籌備着向襄平城發起進攻。
數萬漢軍,將襄平城圍的是水泄不通,城內曹軍,也是時刻警惕着漢軍可能會隨時發起的猛攻。
自打圍城以來,每日漢軍強弩手都會向城頭上施放無數箭矢,卻從不派出步兵攻城。
城頭上的曹軍,起初‘精’神還處於緊繃狀態,謹防着漢軍突然發難,可到了後來,發現漢軍根本沒有攻城的意圖,曹軍將士們的情緒也漸漸鬆懈了下來。
“弩手列陣!”夕陽已是垂掛在天邊,昏‘蒙’的橘光鋪灑在大地上,一個漢軍軍官‘抽’出長劍,將長劍高高舉起,發出了一聲大喊。
隨着軍官的一聲吶喊,漢軍陣列中,立刻走出了上萬名手持強弩的弩手。
強弩手排着整齊的陣列,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城牆推進過去。
推進到強弩‘射’程內,強弩手的陣列停了下來,將士們紛紛將箭矢搭在強弩上,瞄準了城牆上的曹軍。
一支支箭矢描着城頭上的曹軍,漢軍強弩手側着腦袋,眼睛和強弩形成一線,面‘色’凝重的瞄着城頭。
城頭上的曹軍,見漢軍又擺列起了強弩陣,紛紛躲進了城垛後面。
“油壺!”強弩手瞄準了城頭上的曹軍,漢軍並沒有立刻施放箭矢,一個軍官緊接着就大喊了一聲。
隨着他這聲喊數百名漢軍重步兵,手持着碩大的方形盾牌,每個人的手中都提着四五個陶罐,飛快的朝着城牆跑了過去。
城頭上的曹軍都躲進了城垛後面,只有少部曹軍看到這些提着陶罐衝向城牆的漢軍重步兵。
數百名重步兵,並沒有攜帶攻城的雲梯,就這麼持着盾牌傻呵呵的衝了上來,讓城頭上的曹軍是滿頭的霧水。
一路飛快的奔跑,在這幾百名漢軍重步兵衝到城牆下之前,一羣持着火把的漢軍飛快的跑到強弩陣之中。
將弩箭搭在強弩上,所有弩手的箭矢前端都包裹着一層並不算很厚的油布。
持着火把的漢軍在強弩手陣列中飛快的奔跑着,把一支支箭矢點燃,隨後又退出了陣列。
幾乎所有強弩手的箭矢都被點燃,已經衝到城牆下的數百名漢軍,將用繩索綁縛起來的陶罐用力的甩了幾圈,藉助着慣‘性’朝着城頭上丟了出去。
一隻只陶罐飛向了城頭,就像是一顆顆墜落的隕石,飛到半空之後,朝着城頭落了下去。
第一批陶罐墜落的瞬間,秦軍強弩陣中的強弩手,紛紛摳下了強弩的機簧。
如同蝗蟲一般的箭矢,呼嘯着朝城頭飛了過去,將一隻只正在墜落中的陶罐貫穿。
鋒銳的箭矢‘射’穿了陶罐,隨着陣陣“噼噼啪啪”的脆響,一團團火球在半空中閃爍起來。
蹲在城垛後面的曹軍將士們,在看到數百個陶罐飛上天空時,一個個心內還都很是納悶,不曉得漢軍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就在他們仰起臉,眼睜睜的看着陶罐向他們墜落時,像是雨點一樣的火箭緊接着飛了過來。
火箭貫穿了陶罐,罐子裡的油汁四濺,瞬時被點燃起來。
成片的火雨從天而降,蹲在城垛後面的曹軍將士,面對落下的火雨頓時‘亂’作一團。
許多人躥了起來,雙手抱着腦袋,一邊怪叫着,一邊四處奔跑,躲避着從頭頂落下的火雨。
也有一些人,來不及閃避,火焰掉落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燃成一個個人形的火團。
城頭上充斥着淒厲的慘嚎聲,到處可見抱頭‘亂’竄的曹軍將士。
城牆腳下的數百名漢軍,緊接着又拋起了第二輪油罐。箭矢呼嘯着飛向城頭,除了自半空落下的火雨給曹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飛上城頭的火箭,也是將成片成片的曹軍‘射’翻在地。望着已經‘亂’了起來的城頭,龐統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擡起手臂,高喊了一聲:“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