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隊成隊的曹軍離開了軍營,衝進黢黑的曠野,搜尋在軍營外設置絆馬索的秦軍去了,卻沒有人知道,佈下絆馬索的真兇,此時卻是正在他們的軍營內,凝望着郭嘉和荀攸。
在軍營外逗留了片刻,曹‘操’等人也絡繹折回了軍營。
郭嘉、荀攸等人,一路跟隨着曹‘操’,向帥帳方向走去。
跟在曹‘操’身後的曹軍將領們,走在他的兩側,將他簇擁在中間,縱使是鄧展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是找不到半點刺殺曹‘操’的空當。
好在鄧展等人的任務並非是刺殺曹‘操’,只是刺殺他麾下的幕僚。
曹‘操’等人向軍營內走去的同時,原先簇擁在牙‘門’處的曹軍將士們,也紛紛散了去,各自返回營帳歇息,只有那些出了軍營,去搜尋秦軍的曹軍,怕是一整晚都無法好生安歇了。
帶領着十二名假扮成曹軍的龍騎衛,鄧展尾隨在曹‘操’等人的身後,一路走向軍營的縱深。
他們並沒有跟的太緊,由於有將軍們在場,曹‘操’隨身的衛士們,也是都走在後面或者側面的最外圍,跟的太緊,反倒容易被曹軍發現。
如同其他曹軍將士一般,鄧展等人裝出好似很睏倦的模樣,走路的時候,速度也是極其的慢,一雙雙眼睛,卻是死死的凝視着郭嘉和荀攸。
在牙‘門’處聽到郭嘉、荀攸給曹‘操’出的主意,鄧展已經確定了夜間行刺的目標,他們在等的,不過是曹‘操’與郭嘉、荀攸分開而已。
伴同着曹‘操’,一直把他送回了營帳,一衆幕僚、將軍才向他告了退,紛紛返回自家營帳去了。
軍營內的曹軍將士們,還都在各自返回着營帳,許多人都還走在路上,軍營內並沒有完全空曠下來。
這種情況下,鄧展等人雖說沒有機會刺殺郭嘉和荀攸,卻可藉助着軍營內走動的人很多,正大光明的遠遠跟着二人。
郭嘉、荀攸顯然沒有想到龍騎衛已經進入了軍營,而且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二人辭別了曹‘操’,並肩走到郭嘉的營帳外,郭嘉抱拳對荀攸說道:“方纔與公達飲至興起,卻不想竟是出了這等事情,是否再進帳中飲上兩盞?”
“夜已深沉,且今晚又出了這等事情,想來明日一早,曹公必定會召集我等商議軍務!”抱拳給郭嘉回了一禮,荀攸說道:“奉孝這場酒,便待到日後再吃不遲!”
荀攸不肯接着再飲,郭嘉也不再勉強,對他說道:“既是如此,某便不強公達所難,晚間好生安歇,日後再飲!”
彼此抱拳拱了一下,郭嘉鑽進了營帳,而荀攸則在一羣衛士的簇擁下,往他的營帳去了。
遠遠看見郭嘉和荀攸說話,鄧展倒是期盼着二人能一同進入郭嘉帳內,若是那樣,他們行事也是會少了許多周章
當荀攸與郭嘉相互道別,各自返回營帳時,鄧展的臉上不免‘露’出了一抹失望。
二人沒有在一處,晚間要刺殺他們,便只有一個個的解決。
郭嘉的名頭在劉辯那裡早已掛上了號,至於荀攸,雖說劉辯對他也是頗爲重視,卻要比郭嘉次要了一些。
軍營內走動的曹軍將士越來越少,曉得在外面也逗留不久的鄧展向左右環顧了一下,見並沒有人留意他們,朝身後跟着的十二名龍騎衛招了下手。
隨同鄧展一起潛入曹軍軍營的龍騎衛們,見他招手,跟在他身後,紛紛向離郭嘉營帳最近的一處曹軍帳篷跑了過去。
快要到那頂帳篷前,迎面走過來四五個曹軍。
見鄧展等人在營帳內跑動,那幾個曹軍兵士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人很是納悶的向他們問道:“你等跑甚麼?”
“天寒地凍,在外面着實冷的緊!”鄧展停下了腳步,一邊雙手抱在懷裡,一邊跺着腳,裝出一副很怕冷的樣子,對那曹軍說道:“我等只是想早些返回帳內,好好睡個囫圇覺。”
鄧展的解釋,讓那幾個曹軍兵士心內頓時釋然,幾個人撇了下嘴,便向着方纔他們盯住的那頂帳篷走了過去。
假裝和那幾個曹軍兵士順路,鄧展等人緊緊的尾隨着他們。
發現鄧展等人跟着他們,這幾個曹軍並沒有太多的在意,畢竟軍營內帳篷緊緊相連,人又是特別的多,許多將士之間彼此並不熟識,說不準這十多個人的帳篷,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你等營帳也在此處?”到了帳篷前,那幾個曹軍兵士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人向鄧展等人問了一句。
微微一笑,鄧展對那人說道:“正是,就在前方不遠。”
“快些回去歇了吧,今日晚間出了這檔子事,明日曹公必定會找秦軍晦氣,我等說不得明日又要上戰場了。”說話的那個曹軍掀開帳簾,一邊說着話,一邊擡腳鑽了進去。
在他鑽進帳簾的時候,鄧展向身後的龍騎衛們使了個眼‘色’。
十多個龍騎衛見了他的眼‘色’,紛紛站到他身後,目送着那幾個曹軍鑽進帳篷。
眼看着幾個曹軍全都鑽了進去,鄧展才向龍騎衛兵士們招了下手,領着他們繼續往前行進。
軍營內的曹軍越來越少,沒用多久,便有恢復了寧靜。
原先鄧展打算解決掉剛纔與他們相遇的幾個曹軍,可轉念一想,那幾個曹軍並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狀,對他們動手,無疑是增添了被發現的風險。
帶着十多個龍騎衛,趁着曹軍軍營內最後一些將士返回軍營,鄧展飛快的躥到了離郭嘉營帳很近的地方。
郭嘉的營帳外,帳簾處立着兩個夜間值守的衛士,在營帳的左右兩側,還各自有着倆人,唯獨只有背面沒有安置人手。
見背面有機可乘,鄧展向身後的十多個龍騎衛點了下頭,率先朝着郭嘉的營帳躥了過去。
他的速度極快,竄出去的時間選擇的也是極爲準確,恰好是選擇了側面衛士的視線挪開的瞬間。
鄧展躥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龍騎衛卻並沒有動身。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時候,向郭嘉營帳行進的人越多,就越有暴‘露’的風險。
眼看着鄧展躥到了郭嘉營帳後,兩個龍騎衛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點了下頭,‘挺’直‘胸’膛,從他們躲藏的地方走了出去。
這倆人走出去之後,大搖大擺的徑直要從郭嘉的營帳前通過,卻被守衛着營帳的一個衛士叫住。
“站住!”那兩個假扮成曹軍的龍騎衛剛經過郭嘉的營帳,帳簾外的一個衛士就喊了一聲,跨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個龍騎衛聽到喊聲,趕忙止住了腳步,面朝那個衛士抱拳而立。
曹軍之中,等級相對森嚴,守衛郭嘉營帳的衛士,在身份上,是要比尋常兵士高上不少。
因此兩個郭嘉的衛士喚住那兩個龍騎衛,假扮成曹軍的龍騎衛也只得抱拳給他們行禮。
走到那兩個龍騎衛面前,兩個衛士將他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其中一人向他們問道:“你二人莫非不曉得此處乃是軍師營帳,何處不好走,偏偏要走這裡?”
被衛士訓着,兩個龍騎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並沒有給予半點回應。
見他們沒有吭聲,說話的衛士更是趾高氣昂,言語要比方纔更嚴厲了幾分。
聽着那衛士的訓斥,兩個龍騎衛恨不得立刻將他的脖子給扭了,可鄧展還沒有動手,他們也不敢貿然行事,只是抱拳躬身,偷眼飄着帳篷側旁的衛士。
兩個龍騎衛被衛士訓斥的時候,側旁的幾個衛士都把視線轉向了他們。
或許是覺着那兩個衛士訓斥龍騎衛很有趣,側旁的幾個衛士在看着他們的時候,臉上都流‘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
蟄伏在帳篷背面的鄧展,探頭看到側面的衛士扭臉看着好戲,絲毫不做耽擱的縱步朝着與藏身在不遠處那羣龍騎衛毗鄰方向的兩個衛士躥了上去。
躥到那兩個衛士身後,鄧展並沒有拔劍,而是雙手向前一伸,一把扭住其中一個衛士的臉頰,用力一擰。
臉頰突然被人從背後按住,那衛士吃了一驚,嘴巴一張,還沒來及喊叫,脖子就被鄧展硬生生的擰斷。
另一個衛士聽到身旁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響,連忙扭頭。
他的腦袋還沒轉過來,鄧展的一隻手臂已經勒到了他的脖子上,另一隻手順勢捂住了他的口鼻。
嘴和鼻子被鄧展捂住,那衛士正要發出“唔唔”的聲音掙扎,鄧展摟着他頸子的手臂已是猛的一用力,夾碎了他的咽喉。
兩個衛士被鄧展處置掉的瞬間,還蟄伏在不遠處的十個龍騎衛飛快的躥了過來。
其中倆人裝成衛士的模樣站在原處,另外八個人,則隨着鄧展拖着兩具屍體,一同鑽到郭嘉帳篷的後面。身後有異常的響動,正斥罵着兩個龍騎衛的衛士扭頭朝後看了一眼。由於是在夜間,他們並不能看清側旁衛士的面容,見那裡一個不少的站着人,心內便是坦然了下來,轉過身,其中一人朝那兩個龍騎衛一擺手,喝了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