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府坐落於洛陽城內相對繁華的一條街道,在呂布府對面的街邊,林立着許多商鋪。商鋪前,往來的人羣川流不息,很是熱鬧。
在呂布府迎對門的街道上,早先曾將瑤琴贈於貂蟬的少年,正盤腿坐在地上,手中持着一支豎笛,吹奏着一曲悠揚的旋律。
此時的豎笛,便是後世稱之爲簫的樂器。
豎笛聲色低沉,少年吹奏的曲子,也是帶着幾分蕭瑟和淒涼。路上往來的行人,聽着少年吹奏的豎笛聲,在炎炎夏日中,竟有着一種步入金秋的涼爽感。
走在街上的人們,在經過少年身前時,不由的都會駐足看上他一眼,其中有些好心的人兒,還會在少年面前的陶碗中放上一兩枚銅錢。
每每有人在陶碗中放上銅錢,正吹奏着豎笛的少年便會微微欠身,向放銅錢的人表示謝意。
呂布府正門內,一個侍女低着頭,踩着小碎步,正飛快的朝着門外走。
“娟兒姑娘又爲夫人買東西去?”剛走到門口,守在正門外的一名衛士便抱拳朝那侍女拱了拱,很是客套的招呼了一聲。
聽得衛士招呼她,娟兒扭頭朝那衛士微微一笑,嗓音甜美的應了聲:“是啊!”
這位娟兒姑娘不是別個,正是先前曾將一吊錢交給那少年的侍女。
出府門之前,娟兒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悠揚的豎笛聲。不通音律的她,只是覺着那豎笛聲很好聽,卻並沒有多上心。
走出呂布府,娟兒正打算去幫貂蟬買她點名要的一匹綢緞,陡然發現在府門對面圍着許多人,而那豎笛之聲就是從被許多人圍着的地方飄出。
很多人圍在那裡,引起了娟兒的好奇。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決定先去看看是誰在那裡吹奏着曲子,竟能引得如此多的人圍觀。
走到人羣后,娟兒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到最前面。
由於圍觀的人太多,擠到前面的時候,她額前的頭髮也被擠的凌亂了一些。
擡手捋了下頭髮,娟兒這才向正吹奏着豎笛的少年看了過去。
當她看見盤腿坐在地上正吹奏豎笛的是方纔在街市上已經遇見過的少年時,不由的愣了一愣,滿臉愕然的向那少年問道:“你怎生還在此處?”
聽到娟兒的聲音,正吹奏着豎笛的少年連忙擡起頭朝她看了過來。(最穩定)
看清娟兒正是先前給過他一吊銅錢的侍女時,少年連忙站起身,雙手抱拳向娟兒行了一禮,對她說道:“姐姐怎生也在此處?”
“你不是已經有了川資,因何還不上路?”少年的出現,讓娟兒感到很是納悶,她微微擰起眉頭,滿肚子狐疑的把少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向少年追問道:“莫非川資不夠?”
“並非如此!”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少年臉上現出一抹慚愧的神色,對娟兒說道:“不瞞姐姐,方纔公主賞賜了川資,在下正欲離開,不想銅錢卻不曉得掉到何處去了……”
“你這人……”得知少年又將銅錢丟了,娟兒白了他一眼,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對他說道:“莫要在此多做逗留,且去我的住處,待我爲公主買過絲綢,我自家再給你一些川資。”
“如此勞煩姐姐……”手腕被娟兒拽着,少年剛說了一句話,見娟兒回頭又瞪了他一眼,這才趕忙閉上了嘴。
拖着少年進了呂布府,待到少年將坐騎拴在一株老樹上,娟兒才領着他,朝她的住處走去。
像娟兒這種伴在貂蟬身邊的侍女,在呂布府中也算是頗有些地位,住處雖在外院,卻也不會太差。
領着少年,走上一條迴廊,到了她的住處門外,娟兒將房門打開,回頭對那少年說道:“你且在此處等着我。”
站在娟兒身後,當房門打開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迎面朝少年撲來。
這股芬芳帶着幾分脂粉的清香,更多的則是少女身上與生俱來的芳香。
“呃!”嗅着這股芬芳,少年只覺着整個大腦都在迷亂,剛應了一聲,就被娟兒拉進了房內。
將少年領入房內,娟兒朝他那由於坐在地上而弄的髒了些的腿部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到屋內的一隻陶盆前,將一小塊麻布放在盆內,用水浸溼了些,幫着少年擦起了腿上的灰塵。
“你這人真是……”一邊幫少年擦拭着腿上的灰塵,娟兒一邊語氣中帶着幾分責怪的對那少年說道:“連着將川資弄丟,如此粗心,怎敢一個獨自在外行走……”
說話時,娟兒已是幫着少年把灰塵拭去,她剛起身,正要將那塊麻布放回盆內,少年便低着頭,囁喏着對她說道:“不瞞姐姐,銅錢是我自家扔的……”
“啊?”得知銅錢是被少年自己扔掉,娟兒頓時一愣,睜圓了杏眼,滿臉不解的望着他,語氣中滿是詫異的向他問道:“你可是傻了,那可是一吊錢……而且……”
沒等娟兒把話說完,少年就擡起剛纔還低着的頭,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柔情,對娟兒說道:“自打方纔在街市上見了姐姐,在下便難以忘懷,爲能再與姐姐相見,便將那一吊錢給丟了!”
正責怪着少年,娟兒完全沒想到少年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番話,聽在她的耳中,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直把她給劈的大腦混沌,一時之間,整個五感好似全都喪失了。
自打娟兒‘成’人,還從來沒人對她說過這樣滿是情意的話兒,隨不曉得少年說的是真是假,可話聽而娟兒的耳中,她還是覺着芳心“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
就在娟兒愕然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少年跨步上前,雙手將她的纖腰一摟,嘴脣貼在她那瑩潤如玉的小耳垂上,柔聲對她說道:“姐姐,在下是真的是歡喜你,想要懇請公主,將姐姐賜予在下……”
與少年只是初識,可纖腰被少年摟着,娟兒竟是不知爲何,連掙扎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就在娟兒滿臉愕然,不曉得該不該從少年的懷中掙脫時,少年的嘴脣已是印在了她的紅脣上。
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娟兒象徵性的輕輕推了推少年,扭着身子掙扎幾下,沒有掙脫,便不再掙扎,而是微微閉上眼睛,承受着少年的親吻。
少年心性、一見鍾情,直比那燃燒的更爲猛烈。不過片刻之後,娟兒與那少年便雙雙躺在了她的鋪蓋上。
仰面躺着,兩條微微分開,凝視着俯身壓在她身上的少年,娟兒杏眼迷離,嘴脣輕輕動了動,囁喏了半天才念出了這麼一句:“娟兒尚未破身,還望郎君憐惜則個……”
風狂雨驟、嬌喘吟吟,待到一場雷雨止歇,少年和娟兒相擁着躺在鋪蓋上,兩具緊緊粘連,好似永遠都不願分開一般。
“郎君且在此候着,娟兒還要爲公主去買絲綢!”過了好一會,想起還要爲貂蟬辦事的娟兒,輕輕推了推少年並不算厚實的胸膛,柔聲對他說道:“娟兒只是一介奴僕,不敢奢望與郎君終生相伴,今日歡愉郎君還是早些忘記……”
口中雖是這樣說着,可娟兒的眼窩中卻已涌動起了閃爍的淚光,那淚光早已是出賣了她內心真實的所想。
“在下恰有一匹上好絲綢。”緊緊摟着娟兒,少年將嘴脣印在她紅潤的脣上輕輕啄了一下,擡起手,用手掌幫她揩去了眼窩裡涌動着的淚水,很是溫柔的對她說道:“若是我能見得公主,必定說服她將姐姐下嫁於我,從此再也不用爲奴爲婢!”
“郎君可是當真?”少年做了這番承諾,娟兒那顆芳心頓時由悲轉喜,連忙向他追問了一句。
“自是當真!”將娟兒摟在懷中,少年微微一笑,對她說道:“此番我帶來的那匹絲絹,乃是上好的江南絲綢,絲質滑順,想來公主應是喜歡。”
說着話,他鬆開了摟着娟兒的手,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對娟兒說道:“姐姐且拿這匹絲絹去見公主,捎帶將在下求見之事說上一說,若是公主願見在下,在下自是有法子請她將姐姐許配於某!”
“嗯!”與少年已是一度,娟兒的芳心早已交給了這個只是一天之內見了兩次,便奪了她少女貞潔的少年,聽了少年這番話,她輕輕應了一聲,也坐了起來。
在少年與娟兒繾綣的時候,內室中的貂蟬,想起了少年送給她的那把瑤琴,便讓人將瑤琴取來。
起先,她並沒對這把瑤琴太過在意,總認爲一個路邊偶遇的人,即便送了她瑤琴,也不過是普通的貨色。
可當這把瑤琴被送到貂蟬面前時,只是剛撫摸了一下琴絃,貂蟬就完全撇棄了早先的想法。
眼前的這把瑤琴,絕對是曠古絕今的絕。
琴絃並非普通蠶絲製成,而是用極難尋得的冰蠶絲編織而成。冰蠶絲是絲中極,尋常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若是用這種蠶絲織,裁剪出一套衣衫,那衣衫定然是價值連城。以冰蠶絲擰成琴絃,無論是質感還是韌性都要遠遠超過普通蠶絲製成的琴絃,而且音質優美,彈奏出的曲子遠勝過尋常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