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遭到曹軍的伏擊,袁譚與袁尚各自在一隊騎兵的護送下,逃出了戰場。。
二人逃離戰場時,並沒有在一處,袁譚領着騎兵,一路衝向黎陽,而袁尚則在騎兵的護衛下,徑直朝着鄴城奔去。
數萬袁軍一戰而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正領着兩千兵馬趕往幽州的袁熙耳中。
得到消息,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袁熙兜住戰馬,掉轉馬頭朝他們來時的方向望了過去。
凝望着黎陽方向,袁熙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再度將馬頭掉轉,向身後的將士們喊道:“加快行進,趕赴幽州!”
袁熙率領兩千兵馬趕赴幽州,袁譚、袁尚兵敗,各自返回了黎陽和鄴城。
曹‘操’則將大軍就近駐紮,在河北一帶收斂錢糧籌備大戰。
河北戰事雖是一觸即發,卻也暫時重歸寧靜。
袁軍再度戰敗的消息傳到了洛陽,得到消息的劉辯並沒有吭聲,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糾葛此事。
秦軍若是‘挺’進河北,憑着秦軍的戰力,將曹軍徹底擊潰並非難事。
可一旦曹軍戰敗,袁氏兄弟將會重掌河北,而袁氏向來依附於他,屆時兼併河北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扶持袁熙,劉辯爲的也不過是讓袁熙成爲一地諸侯,而且在他的謀劃中,日後的袁熙只是個光桿將軍,根本指揮不動大軍。
到了那時,整個中原便落入了劉辯手中,將來揮兵南下,一路掃平南方豪雄,匡復大漢指日可待。
端坐在前廳之中,得了袁軍再度失敗的消息,劉辯並沒有吭聲。
除他之外,前廳內坐着他麾下的幕僚和將軍們。
呂布與魏延奪取許都之後不久,劉辯也下令將他們調回了洛陽,此時二人也是坐於廳內。
一雙雙眼睛全都看向劉辯,都等待着他做出應對河北戰事的決斷。
劉辯卻並沒有再提河北戰事,而是向廳內衆人說道:“陛下日前曾同本王商議,定於下月行禪讓大禮,衆位以爲如何?”
“殿下登基,乃是國之大幸,我等恭賀殿下!”早就與劉辯商議妥當了登基的日子,心知劉辯提及此事,只不過是爲了讓登基更加名正言順,徐庶站了起來,跨步走到前廳正中,拜服在地上。
一衆幕僚、將軍,見徐庶拜服在地,也都紛紛起身,於他身後跪了一片。
嘴角帶着笑容,劉辯朝衆人虛擡了一下手,對衆人說道:“衆位起身吧,待到本王登基之日,再行跪拜禮不遲!”
衆人應了一聲,這才紛紛起身。
“殿下!”剛站起身,徐庶就抱拳對劉辯說道:“向來祭天,乃是要登臨泰山,只是眼下泰山並不在我軍之手,殿下打算,於何處行祭天大禮?”
禪讓帝位,登山祭天是必備的禮儀。
泰山之上有祭天台,是歷代大漢歷代皇帝祭天的所在。
除彼處之外,其他倒是也有些祭天的所在,可與泰山相比,卻都不是那般正統。
沉默了片刻,劉辯鎖着眉頭,向徐庶問道:“元直以爲如何?”
“殿下登基,乃是天下大事,當奪取泰山!”抱拳躬身,徐庶對劉辯說道:“而今曹‘操’兵抵河北,正專注於河北之事,並無閒暇分兵扼守山東。我軍一旦出擊,山東唾手可得!”
“你等何意?”一手捏着下巴,劉辯並沒有立刻迴應徐庶,而是向其他人問了一句。
“離殿下登基之日不過月餘,時日怕是趕不及!”龐統皺着眉頭,沉‘吟’了片刻,纔對劉辯說道:“殿下不若親征,待打到泰山,恰行登基大禮!”
龐統提出要劉辯親征,廳內衆人頓時一片愕然。
“不可!”自打投效劉辯,就一直沒有太多建樹的沮授站了出來,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殿下乃是萬金之軀,如何可親率大軍出征?士元此言,也是太過兒戲!”
對劉辯登基,衆人並沒有異議,可提及要他親征,立刻便分爲了兩個陣營,相互理論了起來。
劉辯自打做了秦王,還從來沒見幕僚和將軍們如此吵鬧,坐在首座,饒有興趣的看着衆人,也不開腔。
“殿下!”爭論一番,沮授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殿下根基乃在洛陽,泰山不過是一祭天之處,若是殿下親征,一旦曹‘操’兵抵洛陽,大秦並是‘亂’了!”
“沮先生話說的未免有些聳人聽聞!”沮授話音剛落,贊成龐統的陳宮便跨步上前,抱拳對劉辯說道:“洛陽固若金湯,曹軍那點兵力,莫說進入洛陽,即便是入了大秦境內,也是走不多遠。想要抵達洛陽城外,曹‘操’也須有那實力方可!”
“公臺怕是太樂觀了些!”同沮授一樣反對劉辯親征的田豐撇了撇嘴,對劉辯說道:“曹軍即便入不得洛陽腹地,就在河東、弘農一帶攪擾,殿下身在泰山,又如何顧及的過來?須知領軍廝殺,同登臨泰山行罷大禮便走,並非一回事!”
幕僚們爭吵,將軍們的陣營卻是十分明確。
他們清一‘色’全都反對劉辯親征。
趙雲跨步上前,抱拳對劉辯說道:“殿下,我大秦如今兵強馬壯、猛將如雲,廳內將軍,無論何人皆可領軍出征,又何須殿下親征?”
“子龍言之有理!”趙雲話纔出口,呂布就上前接着說道:“殿下乃是萬金之軀,且是大秦之主。沙場廝殺瞬息萬變,我等身爲武將,若是殿下在場,反倒要分心保護殿下,親征倒不如要我等領軍奪下泰山!”
呂布話說的很是直接,且他的話聽來,還十分的不入耳。
當呂布這句話說出口時,廳內衆人全都止住了吵鬧,一個個都愕然的扭頭看着他。
殿下親征,將軍還須分心保護,這種話都被他給說了出來,若是劉辯當場暴怒,呂布怕的沒什麼好日子過。
發現衆人都扭頭看着他,呂布先是滿臉驚愕的一愣,隨後尋思了一下他方纔說的話,頓時覺着不妥,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從呂布的臉上看出了緊張,劉辯笑着向他擺了擺手,對衆人說道:“奉先言之有理,方纔你等所說,本王也是悉數聽到!”
劉辯所說的話中,並沒有責怪呂布的意思,呂布這才鬆了口氣,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
止住了爭吵的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劉辯,等待着他做出最終的決斷。
環顧衆人,劉辯嘴角帶着笑容說道:“祭天登基而已,又何須非在泰山?泰山遙遠,我軍出征,無有月餘也是難以拿下!本王即便親征,怕是也趕不上時辰!”
說出這些話,劉辯的意圖已是十分明顯,他並不打算親征奪取泰山。
沮授、田豐等反對他親征的幕僚,相互看了一眼,都鬆了口氣。
而龐統、陳宮等贊成他親征的,則是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環顧了一圈衆人,劉辯站了起來,對他們說道:“傳令下去,即日在嵩山搭建封禪臺,本王將在嵩山登基!”
劉辯的命令下達,廳內衆人紛紛抱拳躬身,齊齊應了一聲。
“散了吧!”朝衆人一擺手,劉辯率先離開首座,在王柳和王榛的陪同下,跨步走向前廳‘門’口。
目送着他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衆人這才紛紛朝廳外走。
領着王柳、王榛,劉辯出了前廳,進入後園,徑直朝着唐姬的寢宮走了去。
當年他做皇帝之時,見證過他在帝位的王妃,只有唐姬一人。
而今他又要重登帝位,這種榮耀,除了唐姬,再無人可以領會。
走在後園的小路上,劉辯一邊走一邊看着兩側的風景,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此處倒是同當年洛陽皇宮相差無幾!”
“殿下!王府便是當年的洛陽皇宮改建!”跟在劉辯身後,王榛小聲說道:“雖是多有不同,可大多數地界,卻是沿襲了當年的皇宮!”
在前面走着,劉辯點了點頭,對王榛和王柳說道:“本王每每於王府後園行走,總會想到當年逃離洛陽之時。若非當日九死一生,又何來今日大秦?”
跟在劉辯身後,與他一同看着兩側的景緻,王柳始終沒有吭聲,王榛卻是對他說道:“殿下當日隻身一人,帶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唐王妃離開洛陽,此時後來傳揚出去,天下間許多英雄,都是將殿下當做神人一般!”
微微一笑,劉辯沒再說話。
他很清楚,王榛這句話,絕不是拍馬屁。
當年逃離洛陽時,九死一生的場面,到如今想來,還都是歷歷在目。
每每回想起當日情景,劉辯就會覺着一陣無奈。
好端端的大漢江山,竟被桓靈二帝給糟踐成了這般模樣。
如果不是有那兩個昏庸的皇帝在先,他來到這個時代,也能好好的做上數十年,哪裡需要如而今這般四下征戰!
在王柳、王榛和一衆衛士的簇擁下,劉辯沿着小路,徑直走向唐姬的住處。尚未到達寢宮‘門’外,劉辯聽到裡面傳來了陣陣瑤琴之聲。他停下了腳步,細細聆聽之後,對身後的王柳、王榛說道:“昭姬竟是也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