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頂上,黑壓壓的站着無數人。。: 。
王柳和王榛相向立着,彼此保持着分出勝負那一瞬的姿勢。
包括劉辯在內,圍觀的人們都靜靜的凝望着倆人。
所有知道王柳被猛虎咬傷了右臂的人都不敢相信,只是短短數日,她的左手劍便會‘精’進到這個地步。
“王將軍!”人羣靜默了片刻,鄧展從劉辯身後走出,對王柳說道:“不知末將可否討教一二?”
收起長劍,王柳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對鄧展說道:“鄧將軍願賜教,末將自不敢違拗!”
鄧展跨步走了出來,王榛則退後一步,將長劍‘插’入劍鞘。
臨退到一旁時,王榛朝王柳投來了一瞥。
這一瞥意味特別深長。
其中不僅蘊含着對王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左手劍訣竅而感到的欣慰,還多少帶着些因她在劍術上着實天賦非凡而產生的妒意。
王榛退到了一旁,鄧展跨步走到王柳面前。
凝視着王柳的眼睛,鄧展手按着劍柄,對王柳說道:“請王將軍出劍!”
左手持着長劍,與鄧展相向而立,王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鄧展的劍術,她是十分的清楚。
縱然她在當日劍術最爲‘精’湛之時,同鄧展頂多也只能戰個平手。
如今雖說左手劍也是頗有幾分造詣,面對鄧展,她卻是沒有半點能夠獲勝的把握。
抱起雙拳,王柳朝鄧展拱了拱說道:“鄧將軍,有禮了!”
話音剛落,她身子一縱,就朝鄧展躥了過去。
王柳躥上來的一剎,鄧展將手中長劍一揮,劍尖斜斜的挑向王柳的咽喉。
這一劍完全沒有‘花’哨,可暗中的變數卻是極多。
已經快要衝到鄧展身前,見一道劍光划來,王柳也是不敢強行攻上,左腳朝着右面一側,擰了下腰,閃到了一旁。
側身閃開的同時,王柳手腕一翻,長劍朝着鄧展的腰間削了過去。
鄧展將長劍順勢一收,往下一擋,恰恰擋住了朝腰間削來的一劍。
兩柄長劍撞擊在一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交’鳴。
圍觀二人對戰的衆人,懂得劍術的,早看出了他們剛一‘交’手便表‘露’出的險象環生,不懂劍術的,則是看得滿頭霧水,不曉得究竟誰佔了上風。
雙手負於身後,凝視着鄧展和王柳對決,劉辯的嘴角漸漸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當年王柳和鄧展於當城生死相搏的時候,他曾親眼見證,也曉得王柳的劍術究竟‘精’湛到何等境地。
那一戰,王柳雖說是稍稍的顯得弱勢了一些,與鄧展之間卻也能拼個半斤八兩。
眼前正同鄧展比拼的王柳,在劍招的運用上,雖說比過往稍顯生澀,路數卻是別出心裁,讓鄧展一時也是難以適應,雙方比拼下來,竟也是難以分出勝負。
王柳的劍術進展如此之快,最爲欣慰的便是劉辯。
如此一來,他更有理由勸說王柳隨他返回洛陽,在王府之中好生習練左手劍!
比拼中的鄧展和王柳,閃轉騰挪,戰的好不熱鬧,圍觀的人們一個個看的是目瞪口呆,都被二人‘精’湛的劍術所折服。
“好了!”二人足足戰了百十合,劉辯喊了一聲:“若容得你二人對戰,不曉得還得戰個幾百合,今日且如此,日後再戰不遲!”
聽到劉辯的喊聲,王柳和鄧展幾乎是同時收手,朝後撤了一步,抱拳向劉辯行了一禮,纔將長劍‘插’回劍鞘。
“將軍劍術果真‘精’湛!”向劉辯行罷禮,鄧展扭頭看着王柳說道:“方纔有幾次,某險些着了將軍的道兒!”
“鄧將軍劍術要高於末將數籌!”微微一笑,王柳也說道:“末將不過是取了個巧,得了左手使劍,將軍應對之時稍稍不適!”
二人彼此謙遜着,劉辯向王柳說道:“王柳,你且隨本王過來!”
聞得劉辯招呼她,王柳連忙跨步朝他走了過來。
向她使了個眼‘色’,劉辯轉身往山崖邊走了去。
他只招呼了王柳一個人,身旁的一衆人在他轉身離去時,並沒有跟在他的身後。
與王柳一前一後走到山崖邊,雙手負於身後,望着遠處的羣山,劉辯向她問道:“你的劍法果真是無名傳授?”
曉得劉辯是驚訝她左手劍進展如此神速,王柳應道:“回稟殿下,正是無名先生所授!”
“短短數日,便可使你劍術進益如此之大,那無名想來要比本王料想的更爲強大。”回頭看着站在身後的王柳,劉辯接着問道:“以你的劍術,與無名對戰,有幾成勝算?”
低頭沉‘吟’了一下,王柳最終很是肯定的說道:“半成也無!”
她的回答並不出乎劉辯的意料,沒有吭聲,劉辯又將臉轉向了遠處的層疊羣山。
見劉辯沒有吭聲,王柳以爲他有心對付無名,趕忙說道:“殿下,無名先生之所以遊歷天下,只因他難以忘懷昔日愛侶。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不等王柳把話說完,劉辯就擡起了右手,止住了她的話頭。
“無名的事情,本王也是略知一二!”望着蔥翠的羣山,劉辯輕聲說道:“世間男子無數,又有幾人可如他一般!”
劉辯並沒有把他心中的打算說出來,他雖是口中誇讚着無名,王柳卻並不敢肯定,他會不會下令四處搜捕無名,並將之誅殺。
站在劉辯身後,王柳神‘色’中還帶着幾分忐忑,不過她並沒敢說什麼,只是抱拳躬身,等待着劉辯把話說下去。
“你的劍術已然‘精’進如此!”並沒有接着剛纔的話題說下去,劉辯把話鋒一轉,對王柳說道:“這些日子你不在身邊,本王總覺着心中空落落的,待到封禪大典禮畢,你還是隨着本王一同返回洛陽!”
“諾!”這一次,劉辯提出要她一同返回洛陽,王柳並沒有拒絕,而是很爽快的便答應了。
朝王柳擺了擺手,劉辯沒再吭聲。
說出剛纔這句話之後,他總覺着好似哪裡有些不對,卻有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
相對的,王柳也是滿臉通紅。
當着她的面,劉辯竟是能夠說出沒有她在身邊,覺着心中空落落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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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王柳來說,這句話無疑是最貼心,也是她最想聽到的。
能夠從劉辯的口中說出這些話,莫說她的劍術已然恢復了多半,即便她還是個廢人,也斷然不忍開口拒絕。
見劉辯擺手,王柳抱拳朝他拱了下,轉身向着一衆將軍與幕僚們走了去。
王柳與將軍和幕僚們敘話去了,劉辯獨自站在山崖邊,望着遠處層疊的羣山,嘴角浮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從王柳與他說的話中,他聽出無名有心投效於他。
有能力教授王柳左手劍,無名的劍術‘精’湛到何種境地,那是不言而喻。
能夠得到這樣的人鼎力輔佐,匡復大漢江山,對劉辯來說是又少了幾分難度。
可劉辯同時也在擔心一件事情!
無名雲遊天下,必定是見過許多不平事。
他之所以不肯投效任何豪雄,除了對當年死去的愛侶難以割捨,或許還有着看不得豪雄們橫徵暴斂的舉止。
成王成侯,僅憑着爲人敦厚是絕對不行!
劉辯在成就大業的途中,也是做過許多他自己原本不願去做的事情。
假若將來無名投效到他的帳下,發現了這些,以無名的脾‘性’,能不能夠承受,還是十分不確定的事情!
無名投效帳下,對劉辯來說,着實是件喜憂參半的事情。
喜的是,他得到了劍術天下無敵的劍客!憂的是,無名桀驁慣了,日後難以駕馭,終究會有一天,與他一言不合揚長而去。
望着遠處的羣山,劉辯微微蹙着眉頭,過了好半晌,才微微一笑,勸服了自己。
無論無名日後是否會與他決裂,只要他肯投效,至少在眼下,劉辯是擁有着爲天下第一的劍客!
“秦王!”正望着遠處的羣山,劉辯聽到身後傳來了個怯生生的聲音。
不用回頭,他都曉得,站在他身後說話的,正是即將要把帝位禪讓給他的劉協。
回頭看着劉協,劉辯抱起雙拳朝他躬身一禮說道:“陛下有何旨意?”
笑着擺了擺手,劉協對劉辯說道:“秦王說笑了,再過一日,這天下便是秦王的了!朕又如何會有旨意?”
說着這樣的話,劉協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失落的神‘色’。
凝視着他,劉辯嘴角始終帶着笑容,接着說道:“陛下前來,必定是有話要與本王說,而今陛下仍爲九五之尊,又甚旨意只管下達,本王遵照便是!”
“明日午時,朕就要將帝位禪讓於秦王!”走到劉辯身旁,望向遠處的羣山,劉協的眸子中閃爍着神往,對劉辯說道:“不知秦王可否將這嵩山賞賜於朕,待到天下大定,朕與家小便遷居此處!”
從劉協的眼神中,劉辯沒看出半點假意,應了一聲說道:“陛下看上此處,日後本王便將此處封給陛下!”“多謝秦王!”之所以在封禪大禮之前,前來討要嵩山,是因劉協擔心一旦讓出帝位,劉辯會對他不利,從他口中得到封賞嵩山的消息,劉協趕忙抱拳躬身謝了一聲。(恭祝大家新‘春’大吉,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