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一聲巨響,右首的盧水胡豪帥掀翻案桌,勃然起身,怒道:“豎子,你這是要逼迫我們與你作對嗎?!”
諸豪帥盡皆效仿,掀翻案桌,起身齊齊怒目而視。
“哈哈哈哈...”李錚長笑一聲,按劍而起,喝道:“在本將軍這裡,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
話音一落,便有一隊精兵從門外而入,各執着兵刃弓弩,迅速將盧水胡諸首腦包圍了起來!
“你!”
諸盧水胡豪帥不由大驚失色。
剛纔怒從心頭起,竟然忘了,這裡是李錚的地盤!
右首的豪帥一臉鐵青,強自按捺心中驚怒,對李錚道:“這就是李將軍的待客之道?!”
李錚嘴角一翹,面色冷然:“爾等部族盡處於本將軍治下,那就得乖乖聽本將軍安排,否則...哼!”
“李將軍,別忘了我等部族,還有大軍十萬!”
“若是傷了我等,部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李將軍,這大好的靈州,可別毀於李將軍一念之間!”
“威脅我?!”
李錚不屑道:“爾等盧水胡有多少兵馬,我自然清楚。不過那又如何?你們死了,盧水胡就是一盤散沙,還不是任我拿捏?!”
說着,李錚按着劍柄,壯碩的身軀微微前傾,盯着一干盧水胡豪帥,一字一頓道:“若是識得本將軍利劍,就乖乖聽本將軍安排...現在還爲時不晚,臣服於我,讓爾等做歸化籍漢人,否則,盧水胡一干人等,不分老幼盡皆打爲奴籍!”
“你!”
懼怕、憂慮、仇恨,充斥着諸豪帥的心間,個個眼角崩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李錚生吞活剝。
“哼,看來諸位還需要好生考慮...將他們押下去,好生看管起來。如有反抗者,一概殺無赦!”李錚冷笑一聲,轉身入了後堂,只留下一干豪帥滿臉頹然。
後堂,荀攸和賈詡默然端坐,見李錚進來,連忙起身作揖。
李錚擺了擺手,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文和先生去辦...不論用任何辦法,一定要從這些豪帥手中拿到信物或者親筆書信。時間緊迫,必須要儘快解決盧水胡這個不安定因素!”
“臣下領命!”
賈詡得了命令,轉身便走了出去。
待賈詡走了,荀攸面露憂色,道:“主公,這樣做恐怕...不太妥當。這涼州蠻夷衆多,此番作爲一旦傳揚出去,會對主公一統涼州的計劃,造成很大的麻煩。”
李錚坐下之後,微微頷首,道:“這是必然的。不過,我仍然堅持這麼做。公達,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思——這世上,除了漢人,我容不下任何一個胡人!但我又不能將之趕盡殺絕,眼下的辦法,卻是最佳選擇。”
荀攸沉默片刻,道:“或許可以用懷柔的手段,慢慢解決。”
李錚搖頭否定:“決不能如此——這事兒拖不得,一者要爲以後做榜樣,二者事情一拖,等到以後越來越多的胡人被我統治,就會呈尾大不掉之勢,到時候才真正難以解決。”
“快刀斬亂麻,纔是王道!”
李錚目光堅定。
荀攸見此,微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公達何必憂慮?”李錚面色舒緩下來,笑道:“越往後,我實力就越強,也不怕那些胡人警惕防備。任憑他們連成一體,也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三月下旬,李錚的勢力,就如同上了發條一樣,迅速運轉起來。
在賈詡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於說降了其中數人,又從其餘盧水胡豪帥手中,得到了各部族的信物,或者諸豪帥的親筆書信。
然後以投降的幾人爲突破口,攜信物、書信,以諸豪帥的名義,將盧水胡各部兵馬,分批次調到靈州,然後突然發難,解其兵甲,將其盡數俘虜!
雖然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做起來也不容易。幸而有荀攸、賈詡兩大智者攜手操作,又具備相當的條件。畢竟,纔不久,李錚纔剛剛徵召過盧水義從,並且出手豪爽,名聲傳揚了開去。二者有臣服者從旁協助,雖然有些波折,但憑着賈詡和荀攸二人的指揮和手段,很快得以解決。
半月之後,安定盧水胡、河西臨鬆盧水胡,三十餘個部落,共計五萬餘人的武裝力量,盡數被李錚解除。
然後,從這五萬餘盧水胡軍隊之中,挑選出強壯者一萬餘人,遣往白水川,交給王老虎等人操練。
餘者三萬餘人,被分爲數十批,發配到李錚治下各地修築各項基礎設施。
隨之將兩地盧水胡老弱婦孺十餘萬,盡皆打散遷往各地,命其組建村落,與漢人雜居。
這其中,自然有區別對待。
那幾個被說降的豪帥所屬的部族,被歸於歸化籍,享受一定的福利。而其餘死硬分子所屬部民,盡皆被打爲奴籍。
所屬歸化籍者,從軍、服勞役,尚且有些許薪水,不會太過苛責。但奴籍者,從軍、服勞役期間,除了擁有生存的權利,將沒有半點福利和薪俸。
其實可以說,他們還不算真正的歸化籍和奴籍。只能是準歸化籍、準奴籍。五年兵役、勞役結束,才能算是真正屬於李錚治下的子民,纔有資格享受真正的社會福利。
這是懲戒,作爲一個標杆,爲後來者所鑑。
有壓迫,就有反抗。在這一過程中,發生的流血事件,不在少數。不過李錚並不在意,讓他們成爲漢人,成爲治下的子民,是對他們好,時間會證明這一切!
當然,這也使得近段時間以來,李錚治下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一直到四月初,半個月過去了,才漸漸回覆平靜。
雖然說對於原盧水胡的人處罰十分嚴重,很多人都覺得,會死在這一過程中。但到後來,他們才發現,雖然服勞役、兵役,但並沒有虐待。除了沒有各種福利和薪水,卻能吃得飽穿得暖。
於是漸漸反抗就越來越少。
說實話,他們現在的生活,雖然每天累得不行,但卻能吃飽喝足,比之曾在那些豪帥麾下,大多數人其實過得還更好。
隨着歸化籍、奴籍漢人的逐漸安穩,一系列措施也跟着實施了下去——穿漢人的服飾,說漢人的語言,信仰漢人的神,等等等等。
李錚的口號,是沒有胡人!
神秘商隊在四月又刷出一套盔甲,五月則刷出了一件令李錚萬分垂涎的商品——空間揹包。可惜垂涎歸垂涎,那高高在上的天價,讓李錚不得不望而興嘆。
雖然遠不及當初那個戰騎家園,價格以百億、萬億計,這空間揹包,也仍然值一百萬功勳。
李錚經過數次戰爭,所積累的功勳,纔不到四萬,距離買下這個空間揹包,還差得遠呢。
時間一晃而過,眼看着就到了端午。
前兩年李錚根本就沒心思過節,現在勢力穩定了,物質豐富,自然就到了考慮這方面的時候。
李錚甚至專門下令,要讓治下所有的百姓休假三日。這三日中,所有一切相關建設都要停止,所有人一起過這個節日。
當然,還包括歸化籍和奴籍。
他們現在都是漢人了,自然必須要過漢人該過的節日。當然,這並不強迫。在這方面,李錚覺得,越是強迫,越是起到反效果。反正歸化籍和奴籍也要休假三日,沒事可幹,自然會參與到這個節日中來,以後潛移默化,就能完成信仰的轉變。
端午乃是惡日,人們或是喝菖蒲酒,以桃木鑄五色印,掛在門上,以祛惡氣,或是佩戴五色繒、臂系五彩絲,以避刀兵鬼怪,或是互贈絲織手鐲‘條達’,作爲節日禮品。
當然,以絲織品過節的只是少數。李錚治下的民生,纔剛剛恢復不久,雖然滿足了溫飽,但其他方面,卻還沒做到盡善盡美。至少,桑蠶行業,還未曾崛起。所以能拿得出五彩蠶絲的,多數爲豪強大戶。
端午這天,李錚將麾下的主要人物,縣令級數以上的官員,盡數召集了起來,一起過端午節。
荀攸告知李錚,在端午這天,本就有一個官方禮儀。天子會下詔諸郡國,召集百官,賞賜梟羹以食之。
這其中代表了一種政治意味。梟,就是貓頭鷹。貓頭鷹食母,被人們認爲是一種惡鳥,在端午節這個惡日吃惡鳥,其中卻是告誡大臣官員,心中不要有惡念,不要有惡行。
雖然涼州遠離朝廷掌控,但一者李錚覺得,這個禮儀自有他的功效所在,再則,李錚也想看看,自己治下的官員,到底是何種人物,與他們見見面,熟悉一番。
這天,包括武威、安定以及靈州周邊十個縣的縣令、縣尉,陸陸續續都到了靈州將軍府。
十個縣的縣令,俱都互相熟識,同出李伯然老先生門下。見面之後,自然少不了敘舊一番。
而十個縣尉,也同樣互相熟識。因爲他們同出於李錚軍中,乃是軍中因爲一些原因,或是受傷,或是年齡過了四十五,又不想繼續再呆在軍中的一些中基層軍官。
他們見面之後,自然也少不得一些嘮嗑。
大廳之中,氣氛十分熱烈,但又涇渭分明。縣令和縣尉各在一邊,雖然也有相互打招呼,但也就點點頭,作個揖而已。
不片刻,靈州令李伯然和靈州縣尉也到了,其餘十個縣令立馬起身作揖,問候李伯然,李伯然滿臉紅光,呵呵笑着一番勉勵。
靈州縣尉也混到一邊的縣尉羣中,豪邁大笑着,與往昔的戰友打成一片。